“這心魘,倒也不是無法根治。”


    糾結煩躁的時候,涯若明倒是取了一本書。修長的手指隨意翻著。晨光印進窗戶,落在他的臉上。光影斑駁之間,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恰巧我知道呢。”


    如此胸有成竹的瀟灑模樣,淩無月一時間看花了眼。


    “真的,可以治麽?”


    聽說這心魘不是和心魔一樣,根本無法可治麽。這種不可逆的損傷,一旦開始了,便再也無法扭轉。所以那東離州國主采集七十七個魂修靈魂的事,也不是太過不可思議。


    “當然。隻是,可能會暴露我。”


    摸了摸淩無月的腦袋,涯若明蹲下身來如此道:“不知道阿月怎麽看?”


    一方麵是暴露涯若明,一方麵是淩玉然……


    這根本就是兩難的局麵。


    “我不說,你會幫他麽?”


    “自然。事關阿月的身體,我不會坐視不理。況且我現在舊傷已好,徹底迴歸九重實力,哪怕暴露了……”


    “還是算了。”


    淩無月知道,涯若明一定是在自己扛。若不是心有忌憚,怎會和她一樣,穿著普通的衣服。


    那畢竟是勇士所在的夜冬城啊。代表著這全天下人的正義與信仰,若是與其作對,那後果必然是極其慘烈的。哪怕是天底下人的唾沫,都夠淹死人的。


    “哦?阿月可是有什麽想法?”挑了挑眉毛,涯若明低聲道。


    “自然。千修是死是活,與我何幹?我隻要解決淩玉然就行了。”將手中的書合上,淩無月深吸一口氣道:“此時唯一的方法,隻有找出真相了。”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淩玉然還醒著。


    否則……淩玉然這幅半死不活,不省人事的狀態,隻恐前主三天兩頭發作一下。


    “難度很大呢。”摸了摸下巴,涯若明說:“心魘這種東西,會下的人也就那幾個。無一不是大奸大惡,狡詐之徒。至於能夠勾起來的方法,更是陰損。”


    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此時,淩無月忽然捂著胸口,臉色一陣陣發白。


    這股靈魂被身體排斥體外的感覺……又來了!


    “阿月!”趕緊將淩無月抱入懷中,靈契的反噬涯若明也束手無策,隻能緊緊抱著她安慰著。


    “我……我沒事……”


    這鍾疼,帶著絕望的色彩。仿佛與世界的聯係漸漸被剝離。好在原主畢竟隻是殘魂,自己的靈魂又再生過多次,靈契再無解,也沒有辦法使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徹底分割。


    疼痛不過一小會兒。很快靈魂又粘附迴了身體。


    “真是太礙事了。”沒有抱怨疼,淩無月很冷靜地指出:“這一下下的,壞事。”


    “阿月很堅強。”


    靈魂被身體排斥的痛苦,幾乎是絕望到令人發瘋失去理智的。看著懷中小丫頭滿是冷汗的臉,涯若明沉聲道:“很快就會解決的。”


    “不急。我撐得住。”


    深深地吞吐幾口空氣,淩無月恢複清明道:“一勞永逸才是上策。為今之計,隻有將淩玉然弄醒,讓他對淩家這種狗屁家族徹底失望。然後才會乖乖聽我的話,不再到處亂跑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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