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男生頗有一種“提攜玉龍為君死”的趕腳。


    看他們激動的模樣,起伏跌宕的胸口,漲紅的脖子,恐怕陸岩出專輯他們都能咬咬牙買三百張,頗有一種流量小鮮肉的氣勢。


    黑衣人見狀直接一個氣抖冷,然後殺氣四溢,半個浮在空中的石像張開雙臂作怒發衝冠狀。


    “卑鄙小人,敢做不敢承認,現在我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陸岩也很無奈,抬起手對兩個小男生一人一巴掌直接將他們拍暈。


    順手接住兩人倒下的身體,他將裝有靈魂的三角瓶放在一邊,然後又將兩人平放在地上。


    兩個小男生臉上黑色部分的皮膚蠕動起來,漸漸褪色在咽喉位置出現兩顆小石子般的黑色結晶,赫然是枉生石。


    不過,兩人身上的枉生石隻有米粒大小,而且還是形狀不規則,一看就知道是殘次品。


    陸岩將兩顆枉生石米粒放在手心,眉頭微皺。


    “果然是枉生石。”


    “你說什麽?”


    旁觀全程的黑衣人倒沒著急直接動手,他當然也看出兩個小男生的異常。


    陸岩瞥他一眼,沒有說話,反手就把三角瓶丟了過去。


    黑衣人雙手接住,檢查靈魂無損後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陸岩已經一手一個將小男生架在肩膀上,朝小花園之外走去。


    “你要去哪?”


    “醫務室。”


    陸岩順路撿迴自己的柳葉刀,收迴竹鞘又小心翼翼藏進衣擺中。


    這種時候再打已經沒意義了,兩人在這裏打到你死我活,結果真相卻是有第三方出現在了學校裏,用枉生石碎屑蠱惑、誆騙這些小男生賣命,收集靈魂。


    他們見到陸岩第一眼就能認出枉生石,高唿“修羅大人”,就說明他們曾見過完整枉生石的模樣,而那個人大概率自稱“修羅”。


    不會是葉吳彭三家,他們沒必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又容易暴露的事。


    如果是正常情況,陸岩第一個想到的懷疑對象,肯定是給他枉生石的“使者大人”。


    不過他的行為是陸彌在操縱,陸彌當然不會懷疑露露。


    她隻是又貪玩又饞嘴的美少女,成為“使者大人”也隻是客串演員。


    陸岩的心思黑衣人不知道,他一把攔在麵前,語氣低沉:“這就想一走了之?”


    黑衣人並沒有因為陸岩歸還靈魂,還打暈了兩個小男生而相信陸岩是匹好人。


    從小的教育告訴他,隱世八家都是些老陰筆,玩戰術的心都髒,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的緩兵之計。


    “還要打麽?”


    陸岩明顯愣了下,這黑衣人不太聰明的樣子,形式那麽明朗了還看不清?


    這種磨磨唧唧糾纏的樣子就像個大娘們似的,一點都不爽快利落。


    身為老海王,陸岩頓時眼珠一轉,想到了應對方法。


    他又將兩顆米粒大小的枉生石掏出來,丟給黑衣人:“這玩意叫‘枉生石’,和‘奈何橋’同為輪迴四柱之一,出自閻魔大王之手。祂已經將觸角伸到現世來,如果你感興趣,可以調查看看。”


    “閻魔大王”四個字一出,蹲在黑衣人肩膀上的小橘貓頓時人性化的臉色一變,貼著耳朵對黑衣人喵喵喵了好幾聲,然後後者臉色也一變。


    嗯....變臉的表情還挺明顯的,即使被黑頭套潛水鏡裹得嚴嚴實實,陸岩還是看出來了。


    “那他們叫你為什麽‘修羅大人’?”


    “不知道。”


    “不知道?”


    “所以現在我打算送他們去醫務室,等醒了之後嚴刑拷打。”


    陸岩輕輕瞟了黑衣人一眼:“你要一起來嗎?”


    說完他繼續向前走,這迴黑衣人沒有再攔他,而是停留在原地。


    等到陸岩走出小花園,自由探索的時間已經到了,於是遊戲自動變成教室畫麵,就跟傳送似的。


    隻有小提示框提示兩個男生已經被送到醫務室,還挺人性化的。


    握著手柄的陸彌微微一笑,將事件簿點開,其中[收集祭品]事件多了一條分支選項。


    [枉生石並不隻是三家擁有,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這條諺語對閻魔大王也適用。那麽三家是否知道這個消息.....估計知道,但他們沒有理會,三家從一開始目的就和閻魔大王不同,就像我和他們一樣,都是互相算計。


    不過,這條線值得查下去。我還需要更多枉生石的力量,也可借此機會抿出黑衣人的身份。這樣子,調查黑衣人、調查橘貓、調查閻魔大王目的幾件事有機會一同完成]


    陸岩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屏幕外陸彌也鬆了口氣。


    收獲頗豐啊!


    雖然沒有揭開黑衣人的真實身份,但魚餌已經撒下去了。


    對方隻要順著陸岩給出的線索也來調查枉生石,那很容易就能把他揪出來。甚至陸岩可以稍微偷懶,讓對方打工,自己當老板。


    到時候直接摘取對方的調查成果,連湯都不給對方喝。


    想到這裏陸彌嘿嘿一笑,扭著屁股去冰箱給自己拿了罐快樂水。


    再迴來,他擦了擦手柄,開始本日第二次探索。


    下課鈴一響,學校就熱鬧起來,之前在葉灼華桌前爭吵的兩個男生之一,突然拿出巧克力豆分給大家吃。


    再看他的臉,春風得意,很明顯是話劇男二號爭奪戰的勝者。


    另一個男生則趴在課桌上假裝睡覺,別人叫他也沒理。


    “陸岩,你吃嗎?”


    男生的巧克力豆遞到陸岩麵前,他也沒客氣,抓了好幾顆,可惜塞進嘴裏完全沒味道,在剛才戰鬥的時候吃了彭大花的曲奇餅幹,[食欲不振]debuff又出現在狀態欄裏。


    男生叫田不稻,是班上的體育委員。漢國學校的體育老師總是有將那些調皮搗蛋壯漢任命這個職位的傳統。


    現在他自認為是求偶大戰中的階段性勝利者,不免也對麵前這個“識趣”放棄的新同學多了些好感。


    “陸岩你會踢球嗎?等下午體育課要不要一起。”


    他很努力在想幫新同學融入集體,嗯....絕對不是想吊打一番再裝個逼。


    “踢什麽球?”


    “就是足球,上次體育課你還沒來的時候我們約好和隔壁班比賽,班上男生會踢球的很少,本來好不容易湊出十一個人,結果方樂請假了。”


    方樂就是文藝委員,原本話劇的男二號。


    田不稻假裝惋惜的樣子臉上卻盡是得意,恨不得把“我才是男二號”寫在臉上。


    “好啊。”


    陸岩一口答應,世界上第一場正式的國際足球比賽是1870年舉辦,那個時候他並沒沉睡,還用了別的身份現場觀賽過,踢球也略會一點。


    “那就這麽定了,不過我們是抽簽守門,我去把你名字加上。”田不稻高興說道。


    兩人說了幾句,陸岩借口上廁所出了教室,往醫務室去了。


    教室裏葉灼華一副雲淡風輕不在乎的樣子,餘光卻一直盯到陸岩消失不見。


    美少女是有包袱的,因為性格和家教原因,平日裏她的人設就是平易近人、溫婉賢淑、沒有架子,因此在學校一直人緣很好。


    但這也有弊端,就好比現在,田不稻搞出各種動靜,就像炫耀求偶成功的公猴,作為當事人她卻不能表現出生氣,否則就會人設崩塌,被其他女生在背後說“小心眼”、“作”、“裝清高”之類的。


    雖然葉灼華很想扭了他們的狗頭喂豬,但法治社會、法治社會。


    每當這種時候,她就無比期盼自己的好閨蜜陳茴來找她。


    因為陳茴肯定會衝上去直接給田不稻一巴掌,然後罵他個狗血淋頭。這樣子田不稻就會消停了。


    ——這就是陳茴和她的不同。


    陳茴看上去無法無天敢說敢做,卻對長輩老師很尊敬,還很有愛心,雖然男生女生都怕她,她卻不在意這些眼光,活得瀟灑自在;自己雖然隱藏很好,可內心始終有一種隱世八家特有的高傲,看不上周圍的普通人。裝出個平易近人,沒有架子的人設隻是想更好融入集體,這讓她更受歡迎,但也要忍受其他人的議論。


    活法沒有對錯,性格和環境造就不同的人,二者沒有優劣之分。


    可葉灼華等啊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自己的好閨蜜陳茴還是沒有出現在班級門口。


    她有些奇怪。


    往天這個時候陳茴肯定迴來找她,今天出什麽事了嗎?


    .......


    此時此刻,陳茴並不知道好閨蜜在心裏唿喚,即便知道,大概也沒法去找她。


    因為她腳崴了,正在醫務室裏唉聲歎氣。


    “老師我好痛,嗚嗚嗚。”


    “別叫了別叫了,誰讓你那麽不小心。”


    校醫阿姨埋汰看了她一眼,紅花油碘酒紗布三件套齊上,很快就把她白嫩的腳裹成粽子。


    “今天課就別想著上了,我去和你班主任說。”


    遊戲中的年代個人通訊還不發達,手機可是稀有品,根本不存在通知家長接迴家這種操作。


    “哦。”


    陳茴淚汪汪看校醫阿姨走出去,又看了看旁邊病床上昏睡的兩個小男生,心想老娘也是下了血本。


    她的腿是自己故意崴的,為了能有個合理的理由待在醫務室。


    等會陸岩這個八家蛀蟲肯定會來審問他們,自己想要偷聽、旁敲側擊又不暴露身份,於是她想出那麽一個完美的方法。


    隻不過崴完就有點後悔,因為真的好疼。


    她躺倒在病床上,衣服中鑽出一個貓貓頭:“喵~”


    “噓——!”


    陳茴瞪大眼睛把貓貓頭塞了迴去:“躲好,你要是被發現我可就暴露了。”


    貓貓頭蹭了蹭她不再動彈,陳茴鬆了口氣,豎起耳朵,很快就聽到嬌笑聲。


    “校醫姐姐,好久不見。”


    “哎喲這不是陸岩嗎?我們昨天才見過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不是好久了嗎?”


    “咯咯咯,真會說話。”


    “......”


    陳茴聽得咬牙切齒。


    呸!渣男!校醫老師快五十歲了你也下得去手!還叫姐姐?老天給這種人那麽帥的皮囊簡直瞎眼。


    很快,嬌笑聲小了下去,陸岩走進醫務室裏麵。


    陳茴趕緊閉上眼裝睡。


    陸彌看著屏幕裏這個葉灼華閨蜜,又看到她被包成粽子的腳,麵露憐憫,但馬上就轉移注意力,操縱陸岩走到兩個小男生病床邊。


    黑衣人肯定在偷聽,但是無所謂,要的就是他偷聽。


    這樣子他就會以為自己占了大便宜,主動去調研、查證、抓出幕後黑手,指不定還會打個兩敗俱傷,這就是《打工思維》。


    而陸岩到時候再出來撿漏,這就是《老板思維》。


    對兩個小男生按下手柄,一人一巴掌直接拍醒。


    小男生們見到他表情先從懵逼到驚恐再到興奮最後到狂熱,兩人不約而同又要在病床上單膝跪下:“參見修.....”


    啪啪。


    又是一人一巴掌。


    “修....”


    啪啪。


    “修....”


    啪啪。


    僵持了幾迴合,他們臉都腫了,才改口叫:“學長。”


    陸岩滿意的收迴手直接問:“枉生石,誰給你們的?”


    兩人茫然:“不是學長你麽?”


    偷聽的陳茴暗暗捏緊拳頭,我就知道你個陸岩是蛀蟲。


    “我不是你們認為的那個人。”陸岩隨口解釋一句,然後繼續說:“也就是,你們沒有看到他的真麵目,隻知道他有完整的枉生石?”


    小男生們支支吾吾目光躲閃,陸岩一巴掌又拍過去:“說!”


    兩人帶上哭腔:“我們...我們不能背叛修羅大人!我們不會說的!”


    屏幕外陸彌被氣笑了,這種腦殘粉的模樣,更應該去楊叫獸那兒修煉修煉,不過遊戲裏沒有楊叫獸,那就隻好陸岩代勞了。


    一定要糾正這種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腦殘思維!


    “修羅大人是吧....”


    “不背叛是吧.....”


    “不會說是吧.....”


    “啪啪啪啪”


    “......”


    閉著眼偷聽的陳茴對陸岩感官又下一層,好殘忍,對兩個小孩子拳打腳踢,人間渣滓。


    兩分鍾後,兩個小男生捂著屁股認輸。


    陸岩拍拍手:“說吧,你們在哪遇見他的,他是個什麽形象,是男是女,特征怎樣?”


    “我們在街機廳遇見的....”


    “不對,明明是網吧。”


    “那隻是叫網吧,其實就是街機廳。”


    兩個人討論起來,陸岩臉色一沉:“說重點。”


    兩小孩嚇一跳,然後倒豆子般把知道的全說了。


    他們是在前幾天晚上,互相借口去對方家學習,相約去黑網吧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了“修羅大人”。


    後續的套路,就稍顯老套。


    大致就是,兩人在班上屬於被欺負的類型,學習不好,身體孱弱,為人處世也唯唯諾諾,導致被其他人重拳出擊。校園暴力哪個時代都存在,哪個時代都嚴重,並沒有隨社會進步被消除的說法,陸彌也見過被欺負的學生,他們往往自己都不承認自己被欺負,作為老師也沒什麽好辦法。


    不過,“修羅大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用最蠱惑人心,最親切的聲音:“你們渴望力量嗎?”


    問:“什麽力量?”


    答:“這要看你們想做什麽”


    問:“我們想成為惡人,因為隻有惡人才不會被欺負,才能欺負別人。”


    答:“可以,我給你們力量,能讓欺負你們的人痛哭流涕,能讓看不起你們的人高攀不起,能隨心所欲,能所向睥睨。”


    於是,兩人得到了米粒大小的枉生石。


    作為代價,他們要替“修羅大人”從那些欺負他們的人身上收取一點小玩意,對方保證過,不會致人死地。


    陸彌冷笑,失去靈魂當然不會死,這是基本的神秘學常識了。


    唯有意識和靈魂一起消亡才算死亡,失去靈魂,隻會變成傻子而已。


    靈魂,就是天賦。


    失去全部靈魂,人類連最簡單的吃飯、睡覺都學不會。


    兩個小男生說,修羅大人身高比他們當時所在的小巷圍牆要高,到肩膀的長發,就像龍珠裏的賽亞人,其他的因為是晚上就沒有看清,唯獨看清了完整的枉生石。


    所以才會把陸岩當成“修羅大人”。


    最後,陸岩問道:“你們遇見他的網吧小巷,在哪裏?”


    “就在重元寺旁邊...從側門出來過馬路就能看見。”


    重元寺旁邊?不就是赫雷那兒嗎?=!


    陸岩一愣,忽然笑了出來。


    “真是,好巧。”


    一旁偷聽的陳茴也捏了捏拳頭,她同樣知道,小男生們口中的說的是什麽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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