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兒,這是你家?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葉蓁蓁跟著程焰心迴到她的住所,天門大學教師公寓,進門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她還記得,自己將女兒安頓下來的時候,這裏還隻有簡單的裝飾,看起來幹淨、整潔。可現在,牆上貼滿各色各樣的紙片人海報,五六個等身抱枕歪歪扭扭放在沙發上,桌前是讓人麵紅耳赤的沒穿衣服紙片人本子,多了三個納物櫃,分別放著高達、假麵騎士、奧特曼。


    從房間的裝飾就能看出一個人的精神狀態——程焰心已經從淡成一朵小白花的純潔美少女,完完全全變成了二刺猿的形狀。


    牆角突然一陣窸窸窣窣,兩隻大蟑螂樣的蟲子一閃即逝。


    程焰心一點也不尷尬,大大咧咧把鞋甩到玄關,赤著腳走進客廳:“媽咱們沒走錯,這隻是最近才養成的小愛好,問題不大。你要加班的話就去我臥室,有電腦,我先在客廳眯一會,累死了。”


    “先去卸妝。”


    “好,待會就去。”


    葉蓁蓁搖搖頭,僅僅幾個月沒見,自己女兒就從上進自律變成了懶狗,再加上這一屋子奇怪的玩意,究竟是誰,讓她誤入歧途?


    不過程焰心也是成年人了,她也沒心力再說什麽。


    走進女兒的臥室,這裏倒是幹淨整潔,看上去就時常有人打掃,葉蓁蓁坐在電腦前,打開自己的郵箱和又用動態密鑰解鎖工作網絡,開始一天的工作。


    作為水晶研究院中水晶蟲生態領域最傑出的研究者,即便休假,也要時刻分出一片注意力到研究所中。


    水晶研究院目前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水晶的能源化利用和工匠共鳴原理及發展之上,前段時間隸屬周卓博士的幾位高階工匠似乎同一時間頓悟,居然找到一條被稱為“序列超凡”的超凡道路。


    這條完美契合了所有超凡體係,最後能晉升到被稱為“聖域”階段的超凡道路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研究所內部對是否大規模利用序列超凡已經吵翻了天,有支持者也有反對者,葉蓁蓁是堅定的反對派。


    天上不會掉餡餅,“序列超凡”肯定是被什麽存在投放在全體艾星超凡者身上,有著未知目的。就像許多年前,她遭遇過的那些一樣。


    貪婪和野心,會毀掉一切。


    工作網絡中沒有急需處理事項,她看完今天的觀測報告,沒有發現問題,於是在報告末尾簽字批準上傳最終檔案。


    與物理領域和工程領域相比,葉蓁蓁這種生物領域直接研究水晶蟲本身的研究者,工作量就要少許多。


    水晶蟲是一個高度智慧的族群,不能像普通蟲蠹那樣解剖飼養分析一條龍走起,她們的研究也不過有限的實驗加上被動觀察記錄而已。


    到目前為止,很少有水晶蟲會主動與他們交流。


    結束工作,接下來就是給老公打電話日常。


    ——程焰心是她親生女兒,不是什麽克隆、人工受孕,而是正常結婚與她丈夫誕下的瑰寶。


    的確,年輕時她因為這座城市中某個人才遠走他鄉,選擇去萊茵大學進修自己並不熟悉的生物工程。


    但時間衝散了一切,她在那段逃避現實的時間中,遇到現在的丈夫。


    於是戀愛、結婚、誕生程焰心,就和那個時代大多數女性的感情史一樣平靜。


    而當年那段過往,現在隻遺留下丁點執念,和一些不為外人道的隱秘。


    她和丈夫說了幾句日常,中年老男人三句話不離閨女,幹脆走出臥室把視頻的平板電腦直接丟給女兒,讓他們倆聊去,自己就靠在一邊望著。


    小小客廳,突然就多了些溫馨氣息。


    這樣的生活,不也很好麽?葉蓁蓁噙著笑想到。


    客廳一角又傳來窸窸窣窣的細響,兩隻拳頭大小的瓢蟲蟲影一閃即逝。


    她瞟了一眼,隨口說道:“乖女兒,你房子裏好像有蟲子。”


    “有蟲子?什麽蟲子?媽你看我像蟲子嗎?”


    程焰心注意力還放在視頻上,隻是開玩笑般反問。


    葉蓁蓁仔細看了看,認真而嚴肅的點了點頭:


    “像。”


    .........


    葉灼華能看見陸岩和幽靈怪的戰鬥?


    全身心投入到偉大遊戲事業中的陸彌大聰明握著手柄一愣。


    陸岩與幽靈怪的戰鬥,客觀來講並不是真實發生在現實世界的戰鬥,而是種精神交鋒。


    遊戲可以為了方便玩家操作和觀察,將其具現成有實體的戰鬥場景,可這樣的場景,又怎麽會被外人觀察到?嚇得陸彌趕緊去翻了翻陸爸的小說,可書裏也沒有提到類似的事。


    合上書,他的困惑裏又帶上一點謹慎。


    又是原創劇情麽?


    葉灼華這份能力,似乎與“奈何橋”無關。


    拿起手柄,屏幕裏陸岩已經對葉灼華露出溫和的笑:“世妹既然看出來,又提出來,想必是有所指教?”


    葉灼華搖搖頭:“灼華隻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和‘它們’戰鬥,好奇而已。”


    她一招手,身後黑暗中的樹木就延長變形,化作葉灼華身上最後一個,此前陸岩也交手過持鉤幽靈怪的樣子(持戟幽靈怪在葉家二爺身上)。


    “你能控製‘它’?”


    陸岩露出驚訝,顯然對眼前的少女刮目相看。


    “僅限於簡單的召喚和收斂,我也不知道它們的作用。”葉灼華解釋:“它們無法交流,我隻能感受到它們單一的情緒。就像現在,我能感受到‘它’的畏懼和殺意。”


    葉灼華想把持鉤幽靈怪收迴去,結果卻失敗了,她輕歎一口氣也就放任不管,再轉向陸岩:


    “今日早晨,我與師兄第一次見麵時,也出現過這種失控的情況,另一個直接衝出來似乎對世兄動手....抱歉。”


    陸彌明白了,葉灼華和狗一樣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並不是是罵她是狗,而是說——這個少女天賦異稟。


    陸彌現在也不是什麽超凡小白。


    他知道,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修煉”天才,在唯物世界觀下,他們就隻有和普通人一樣,每天上班下班摸魚劃水。但隻要接觸到超凡力量,這份天賦就會在極短時間中展現出來。


    於是乎,大聰明在腦海中腦補出這樣一套劇情。


    葉灼華無疑是特殊的,作為天賦異稟之人,正好生活在這個時代唯一能接觸到超凡力量的家族中。可家族中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並不能看到幽靈怪,也不知道幽靈怪的存在,他們隻把“奈何橋”當做祖傳的神奇力量。


    所以葉灼華也隻好小心翼翼隱藏這個秘密,並且嚐試研究,直到今天遇見陸岩。她接連目睹幽靈怪暴走、陸岩與幽靈怪的戰鬥,就深信不疑的認定,陸岩和她一樣是特殊的人,而且陸岩對這份“特殊”比她認識更深刻。


    人這種生物,總會試圖尋找同類,在葉灼華眼中,陸岩就成了她這個世界上唯一找到的同類,交流的願望一下就迸發了,所以才會主動攔住陸岩,表明身份。


    隻是,她的“天賦”究竟是什麽?


    單純能看見幽靈怪麽?陸岩對這位內定的女主角之一產生了更大好奇。


    “不必在意。”


    陸岩對葉灼華搖搖頭,望向她身後持鉤幽靈怪:“想必你也猜到,它們就是‘奈何橋’的具現,隻是普通人,乃至一般的傳承者都看不到而已。”


    “那我為何能看到?”


    葉灼華指了指自己,停頓,然後又指陸岩:“你為何也能看到?不對...我是想問.....”


    她皺著眉:“‘奈何橋’究竟是什麽?”


    “不知道。”陸岩聳肩轉身,走到東廂房的門口:“世妹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學校。”


    葉灼華憤憤跺腳,當然看得出陸岩在敷衍她,可由沒辦法追上去逼他告訴自己,這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家教。


    陸岩關上廂房門,自顧自走進房間,而陸彌卻在屏幕外嘖嘖稱奇。


    這種吊胃口的手段,老渣男了。


    畢竟活了兩千年,古代娛樂手段不多,恐怕陸岩也是勾欄聽曲的常客,撩妹這種事當然手到擒來。


    不是不當舔狗,而是一舔,就直接舔到最關鍵的屁股眼上!


    感歎兩句,他打開事件簿,就在剛才,又有新事件觸發。


    [事件簿發現新事件:天命之人]


    [葉灼華能看到我與“奈何橋”戰鬥的畫麵,千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是她自身的天賦.....很珍惜。當年我與徐福討論彭祖長壽、後裔射日,他告訴我,天下間有天賦異稟者,天生帶有特別的能力,隻是現世絕天地通,這些能力大多無用,也就徒增鬼怪軼事笑談,隱世八家中,兩千年出現有這份天賦的人,似乎隻此一個]


    事件依舊用圓珠筆寫在黑色封皮的筆記本中,隻是“葉灼華”三個字被紅色筆記繞了好幾圈,與其他事件截然不同。


    當陸彌看完,更多的字跡就緊接著浮現。


    [我應該.....]


    [1、放任不管,隱世八家與我是敵非友,等到清算後,雙方再無瓜葛]


    [2、將威脅扼殺在萌芽,她看見我使用“武術師”,恐怕對我身份已經有懷疑,殺了她,以絕後患]


    [3、主動引導,她似乎對“奈何橋”的本質產生了懷疑,加上這份天賦,引導得當說不定能成為我的助力]


    [4、袒露真相,將我的身份、目的、計劃全部告訴她,以此換取信任,隱世八家不值一提,但這份天賦,如果浪費了實在可惜]


    [提示:當前選項會對遊戲劇情產生巨大影響,選擇後將重置讀檔點,請謹慎抉擇]


    陸彌還是第一次在這個遊戲中看見分支選項,不愧是涉及女主角的事件,妥妥的關鍵劇情。


    最後這句提示的意思是,當他選定選項後,就無法再讀檔到這個時間點之前,也就是說無法更改選擇。


    並沒有要求他這個時候就做出抉擇,這個選項的倒計時為五天半,正好是八家祭祖的前一天。


    沉吟兩秒,他還是沒有著急做出選擇。


    剩餘那麽多的探索時間,沒必要著急,關鍵劇情等到他對遊戲有更多理解之後再選可能更好。


    關掉事件簿,讓陸岩走到床邊按[a]選擇休息,跳過剩下的半個夜晚。


    遊戲畫麵黑下去,陸彌伸了個懶腰,手機上顯示已經淩晨三點。


    通宵是不可能通宵了,他已經不是少年時的生物鍾,這種時候也產生了困意。


    “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再打。”


    他自言自語一句,關掉遊戲滾去睡覺。


    .......


    遊戲中。


    陸岩仿佛受到神秘力量的驅使,突然產生了困意,於是準備休息。


    但很快,就有變故打斷了他的想法。


    被小心翼翼放在桌子邊的金魚鑰匙扣突然間一陣顫動,緋色長發的禦姐自空氣中顯現。


    “主人走了,我有事情對你說。”


    安娜在外人麵前難得正經,抱著手的樣子霸氣外露。


    陸岩沒太多吃驚,先點點頭,然後問:“主人.....?”


    “就是‘硯’先生,實際上他是我主人。”禦姐仿佛有潔癖一般,陸岩房間中的物品她一樣也沒碰,就連看似站立都是漂浮在地麵上幾毫米。


    “再此之前,祂的目光始終放在你身上,我不好現身與你對話,因為這是個私人請求。”


    陸岩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片刻後重新揚起,平靜說道:“我可否問兩個問題?”


    “可以。”


    “‘硯’先生是你的主人,所以九重樓成員,都是祂的仆從麽?”


    禦姐翻了個白眼,我隻是個被魚糧脅迫過來打工的,什麽九重樓什麽硯先生她怎麽知道。


    不過話當然不能那麽說,於是安娜隻好發揮想象力,章口就萊:


    “你想太多了,‘硯’先生是九重樓的創始者和首領,但九重樓不過是祂閑暇時隨手捏造的小玩具,這世上絕大多數存在,連成為‘玩具’中一員的資格都沒有,而九重樓中也不過寥寥數人,能被幸運選中成為祂的仆從。”


    仆從這個稱唿有點難聽,不管怎麽說,先把自己編厲害點才對。


    陸岩沉默了好幾秒,不知心裏作何感受,又問:“那祂創建九重樓的目的是什麽?”


    “玩兒。”


    安娜攤手:“我怎麽知道祂的心思?我幫你,不過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陸岩沒有再問,往後略退半步,把話語權交給眼前的禦姐。


    安娜見他提問結束,斟酌幾秒才慢慢說出她的請求:“我想要你仔細調查今天我們聽見那聲貓叫,最好找到本體。”


    “好。”


    陸岩一口答應,這反倒讓安娜驚訝打量他好幾眼。


    不過她還是把話說完:“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世界之靈,一種出生於世界之初與世界共生的存在.....你沒想錯,我就是其中之一,隻不過與我共生的世界早已毀滅,我本該死去,卻遇見了主人,幸運能受其垂青,僥幸活了下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聲貓叫,當時我替你出手,它打破了我的牢籠,從短暫的接觸來看,它也是世界之靈,不過卻幼小虛弱,貌似才出生不久,出於一些私人原我想要找到它。


    但這個世界中,我無法肆意出手,隻有拜托你。當然,作為報酬,我可以在主人目光沒有注視你的時候,替你出手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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