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不耐煩的神色在倪殤臉上浮現。她不滿的說道:“請你離開,先生。我現在以聯邦警察的身份命令你離開。若是再擋路。我隻能以你妨礙公民正常生活為由,請你進局子裏喝咖啡了。”


    說完,她右手一抓,把楊秋拉到了一旁,左手在電梯牆上的凹槽一按,徑直走入了電梯。


    楊秋不解的問道:“倪殤,我給你弟弟錢的理由什麽時候成了無緣無故了?我不是跟你弟弟說過了嗎?我們早就認識,過去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難道他沒跟你說嗎?”


    他這話一出,倪殤一怔,露出難掩的意外之色,說道:“我的名字你是從哪知道的?是我弟弟告訴你的?”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皇甫健。


    皇甫健無辜的搖了搖頭。


    楊秋一拍腦袋,暗叫:“糟糕。我怎麽把她名字給喊出來了。這樣她要更懷疑了。”就在倪殤帶著詫異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迎著頭皮,解釋:“很奇怪是吧?其實,這件事情要解釋很複雜。這樣,你先和小健來我房間。我跟你們說清楚。”


    倪殤茫然的望著楊秋,心中湧起無數驚歎號,暗道:“居然連我名字都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暗中調查我嗎?不會啊!我在聯邦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員而已,他需要暗中調查我嗎?


    等等。難道說,我和小健其實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隻是小的時候被送出家門抱養了,其實我們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也不對啊。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和爸媽的血緣關係怎麽解釋?小的時候我和弟弟都出現過闖禍嚴重受傷,要輸血的時候。


    雖然相比於舊時地球文明時期,聯邦現在的科技已經可以迅速的治療傷者的傷勢。但輸血的問題還是沒法解決。至少目前的一百年內是不會出現人造血的。兩百年前倒是有人造血出現,但無法解決血液排斥反應,所以血親在聯邦還是相當重要的。


    這也是除了基因以外。能夠確定親人關係的重要證明。小時候爸爸媽媽都給我和弟弟輸過血液,我們一直活到現在都好好的。也沒出現任何排斥反應。這不就是證明嗎?那這人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等等!我和爸爸媽媽的關係沒錯,不表示我和爸爸媽媽就是普通百姓了啊。對啊。也許,也許爸爸媽媽是隱姓埋名的大人物。


    我們之所以不知道,沒察覺,是因為他們在外麵結了仇,而那個仇人還是相當厲害的大人物,所以,到他們去世的那一天。都沒泄露過身份。我們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這樣的話,麵前這個人莫名其妙送弟弟錢也就說得通了。他年紀這麽大了,我知道了,他可能是爸爸或者媽媽過去的仆人。不然不能解釋送錢的事情。要是他真是管家,那應該沒什麽問題。”


    一念及此,她越想越肯定,越肯定越信任楊秋,就在又看了一眼皇甫健以後,見他臉上寫滿了不願之色,終於點點頭。露出一道善意的笑容,一步走出了電梯,說道:“好吧。”


    楊秋心中大喜。把她們帶進臥室,安排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就在親自關上了房門以後,認真的解釋:“小健。事情你已經知道了,但你姐姐看來還不知道,你就再聽一遍吧。倪殤,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麽我會送錢給你弟弟對吧?”


    倪殤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秋道:“其實事情是這樣。我和你弟弟早就認識了。他之所以記不得是因為失憶了。所以……”但一言為畢,被中途打斷。


    倪殤不認同的搖頭,道:“別胡說八道。這麽牽強的理由虧你也說得出口。還是說實話吧。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楊秋不由得一怔。暗道:“什麽!?她知道我的身份了?她已經知道我是楊秋了?糟糕了。要是她亂說,那我在方家的事情就不好辦了。要是……不對啊!這件事我可什麽人都沒透露過啊。她是怎麽知道的?


    等等!難道說,她沒有失憶。她還是過去我第一次認識時的倪殤?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對不對。這也不對。就算她真是過去的倪殤,她怎麽可能會知道我的身份?我明明已經換了身份才對,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記得我。那她說的身份又是什麽?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石海另有身份。不然的話,倪殤怎麽可能會那麽篤定的說知道了我的身份。


    反正我正好不知道怎麽解釋,讓她接受我送的這筆錢,那就將錯就錯吧。這樣,她應該就能收下那筆錢了吧。”但隨即迴過神來,露出被看穿心事的神色,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倪殤見他麵色發虛,越看越肯定心中的判斷,越肯定越得意,高高的仰起了頭,說道:“嘿嘿。要是沒這點本事,我做什麽警察?身為一名高素質的聯邦警察,這是最基本的能力要求。好了。不說廢話了,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那你把我父母的真正身份告訴我吧。”


    “真正身份!?”皇甫健一怔,意外的說道:“姐。難道爸媽還有別的身份嗎?”


    倪殤肯定的點點頭。


    皇甫健不信的說道:“姐。你在跟我開玩笑吧?爸媽不是普通人嗎?哪有什麽別的身份?要是有別的……”越說越不信,越不信問的越多,但一言未畢,被中途打斷。


    倪殤道:“弟弟。你別著急的問啊。這件事我其實一開始也想不明白。剛剛想了好久,我才明白的。我們的爸媽應該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隻是因為得罪了不能招惹的大人物才會不得不隱姓埋名。


    我們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他們隱藏夠好啊,不希望我們為此事無端的增加壓力和煩惱。但現在家裏的老仆人來了,我們再不弄清楚,就是我們的不對了。對吧?”


    說完,她轉頭看向了楊秋。投去一道詢問的目光。


    楊秋肯定的點點頭,心中卻泛起了難,暗道:“糟了。我還以為隻要隨便承認一下。就能把這事糊弄過去。現在弄巧成拙,讓我說什麽他們父母的真正身份。這我哪裏知道啊。要是胡編亂造他們也不會信啊。


    更為關鍵的是,我必須要想辦法讓他們信服才對。要胡編他們父母身份的話,我需要憑證才行。不然說什麽都是假的。可我哪裏去拿憑證?這下怎麽辦呢。”


    倪殤見他久不開口,又道:“老先生,你是我家仆人,既然已經承認,那你快說出當年的事情啊。還有我父母的真實身份是誰。為什麽不迴話?難道你不是我父母的仆人嗎?”越說越覺得不對勁,越覺得不對勁越不滿。


    楊秋冥思苦相了一翻。發現還是找不到憑證與理由,不得不放棄,歎了一口氣,坦白道:“倪殤。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不是你家仆人。我也不想騙你。我真的和你弟弟認識,當然,我不僅僅認識你弟弟。我還認識你。你叫倪殤對吧?”


    倪殤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你不是我家仆人?”見楊秋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不是我家仆人。那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認識我到底並知道我的名字?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在暗中調查我?”


    楊秋見她眼中居然露出敵意,怕她疑心太重又拒絕送錢的事。忙搖手否認:“不不不。你別多想。我從來沒有調查過你。我也沒想過要調查你。我知道你名字隻是因為我們早就認識。”


    他這話一出,倪殤心中越發的吃驚,在心裏不信的說道:“早就認識?早就認識嗎?為什麽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他?”搖了搖頭。


    楊秋補充道:“我們真的認識。你隻是不記得了而已。倪殤。請你相信我,我們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我送錢給你弟弟,真的是想要幫你們。沒有別的意思。”


    倪殤道:“很久以前?十年前嗎?還是更久以前?我的記性沒有那麽差,你別騙我。你什麽時候認識我的?時間地點告訴我。我看看有沒有印象。”


    楊秋鬱悶的歎了一口氣,忍不住在心裏抱怨:“要是命運星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樣子,我當然可以說出認識你的時間和地點,甚至你做過什麽工作。我都能說出來,但問題是現在你早就和過去不同了。


    更何況你都和小健成了姐弟。我想我記憶中的那些信息肯定也不正確了,既然是這樣。你讓我去哪裏找證據?”但沒有表現在臉上,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解釋,說道:“我沒辦法證明。因為,你失憶了。”


    “失憶!?你說我失憶了?”倪殤搖頭大笑,說道:“老先生。騙人也不是像你這樣的。至少要讓人信服的理由吧。虧你能說出失憶這種理由,我是不會信的。從小到大的事情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我沒有失憶。”


    楊秋搖了搖頭,說道:“不。如果真的失憶的話,你自己是不知道的。如果你自己都知道了失憶了,那不叫失憶了。隻叫裝失憶。”


    倪殤道:“你這麽說,我無話可說。但你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吧。”


    楊秋點點頭,道:“所以,我這不是在想嘛。”


    “想?”倪殤無語的說道:“這麽說你根本沒有理由?”


    楊秋道:“算是吧。但我有誠意,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給你們更多的錢。一百萬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們一百萬。”


    說完,他轉身就走,蹬蹬蹬幾步到了門前,打開房門就要出去。


    倪殤一個箭步超到他麵前,說道:“不必了。這卡我們還是不收了。我翻來覆去想了好久,還是覺得你說話不靠譜。你我和弟弟失憶了,如果是這樣,總應該拿出證據才對。但你又拿不出證據,我實在無法相信你。不好意思。”右手對皇甫健招了招,說道:“小健我們走。”


    楊秋左手抬起,就在皇甫健欲要迴到倪殤身邊的時候,把他攔住,說道:“小健。你姐姐不信我,你總是信我的對吧?”


    皇甫健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秋心中湧起一絲歡喜,露出了笑容。


    但就在這時,一聲不滿的喝喊響起。


    “小健!你忘記昨晚我跟你說過什麽了嗎?”倪殤不快的盯著他,大聲的說道。兩道目光犀利如刀,刺向皇甫健。


    皇甫健隻覺得仿佛被刺中了心口,疼的渾身顫抖,冰寒徹骨,畏懼的說道:“姐姐,我錯了。”左手拿開了楊秋的手,跨出一步,迴到倪殤麵前。


    倪殤抓住他的手,轉身就走,打開了房間,蹬蹬蹬幾步,已經到了外麵,眼看著就要離開大廳。


    楊秋三步並作兩步的急追出去,就在倪殤剛剛打開了大門的時候,唰的一下,擋在了她麵前,說道:“你不能走。倪殤,我是真的想幫你,把錢收了吧。我知道你現在很需要錢,有了這筆錢你們姐弟的日子會好過不少。不然,看到你們日子過得那麽困難,我心裏難受。”


    倪殤笑道:“難受?你既然和我們非親非故,為什麽要難受?我真是搞不明白了。老先生,你不會是認錯人了吧?哦,抱歉,你可能沒那麽老,我隻是對你反感。


    你聽好了。我和弟弟根本就不認識你。如果你想要做好事,也總得問問別人接受不接受,對吧?哪有做好事還要勉強別人的?


    這是我用客氣的口吻跟你最後一次這樣談話。請你讓開。如果你再不讓開。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


    楊秋無力的歎了一口氣,但還是一步不移,說道:“你不收卡我不能讓你走。倪殤,請你相信我。為什麽你就是不能相信我呢?隻要一次,一次就好。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擔心拿了這些錢會有危險?不用擔心。不會有危險。我絕對會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放心好了。”


    倪殤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心道:“看來再費唇舌也毫無作用。”臉色一沉,右拳攥拳,倏地往楊秋臉上打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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