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麵,十多裏外的一家酒吧內,烏煙瘴氣,燈光忽明忽暗,一股酒水和香水混合在一起的氣味彌漫。一群穿著風格不搭的男男女女圍坐在吧台前喝著小酒,愉快的聊著天。三兩個人還在吧台兩邊猜拳打鬧,氣氛融洽。


    但就在這時,一聲輕響迴蕩。


    “吱呀!”


    門被推開,就在田力走了進來以後,氣氛隨之一變。所有笑臉的客人都麵部表情僵硬,舌頭打結,仿佛時間凝固。懼怕的神色漸漸在這群人臉上浮現。隻有酒保麵不改色,認出是田力,揮了揮手中的毛巾,笑道:“呦。這不是田哥嘛。快來這邊坐,你可是稀客啊!”


    田力輕輕點點頭,跨近十多步,到了吧台前,說道:“給我來杯最大號的啤酒吧。哦,對了,不要人工的。我要天然的那種。”


    他這話一出,那些認識他的吧友都一個個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又重新恢複了之前的舉止。兩個擋在田力麵前的男人站起身來,主動讓出了座位,恭敬的說道:“田哥坐。我們對田哥早有耳聞。沒想到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田哥……”微笑著欲要拍馬溜須。


    若是換了一天以前,這頓馬屁下去,田力不知會樂成什麽樣,畢竟他為博物館做事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七八年前立下的威名深入附近居民的內心。但現在再聽同樣的話,適得其反。


    田力越聽越刺耳,越聽越生氣,對這兩人道了聲謝。坐到了位子上,忍耐了一會,但見這兩人還在背後吹捧,拍馬,臉色一沉。右手重重的一拍吧台,說道:“還有完沒完?”


    那兩人立即蔫了,嚇得臉色蒼白,對視一眼,逃難一般的跑出了酒吧。後麵一人在跑到門口的時候,絆了一跤。砰的一下,就在摔向地麵的時候,雙手抓住了前麵那人的褲子,把那人褲子脫了下來,露出一個又肥又圓的大屁股。


    田力哈哈大笑。


    四周之人見到這情景。也都忍俊不禁,捂嘴的捂嘴,捧腹的捧腹。氣氛終於不再嚴肅。


    酒保倒了一杯超大號的啤酒遞給田力,問道:“田哥。剛才我看你心情不是太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這話一出,一道好奇的神色在每個酒客的臉上浮現,或深或淺。笑聲戛然而止,酒吧內又恢複了安靜。


    田力瞥了一眼左右,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把臉轉了過來。端起酒杯,一口將一大杯啤酒喝光,隻覺得腹內一陣清爽。痛快的喊了一聲“爽”,露出了一道自嘲的笑容,說道:“今天我……”把不幸的經曆說了一遍。


    二十分鍾後,他右手邊的一個漢子生氣的一拍桌子,說道:“這實在太過分了。田哥,你對博物館可是有功的啊。而且。一幹就是十多年,不算功勞也應該算算苦勞吧。怎麽能隨隨便便的停你的職。太無情了。”


    田力左手邊的一個爆炸頭妹紙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眼冒綠光的說道:“說的沒錯。太過分了。田哥,我們幫你去出這口氣。”


    說完。她一拍桌子就帶著旁邊兩個姐妹往外麵走。


    酒保快走十多步從後麵超到了她前麵,左右手分別抓住兩人拉迴了吧台,又用眼神把另外三人也喊了迴來,說道:“不要衝動。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田力認同的點點頭,說道:“沒錯。要冷靜。這件事其實和博物館關係不大。我的確是自己的問題犯下了低級錯誤。要不然,也不會讓博物館遭受這麽大的損失。但有個人必須要為此負責。”


    “田哥,你指的是李長老?”酒保似有所悟的問道。


    田力肯定的點點頭,說道:“沒錯。他是這次事件的禍根。要不是他當初不守約定,沒喊我一起執行任務。我也不可能會在秘製瓷碗那件事情上一點功勞都沒撈到。撈到了功勞,我怎麽可能會心情差。心情不差也就不會犯下低級錯誤。這是蝴蝶效應。所以,這個李長老要負全責。我不能放了他。”露出一道濃濃的殺機。


    他這話一出,所有吧台的酒客都義憤填膺的攥緊了拳頭,為他受到的不公憤憤不平。


    酒保道:“田哥。這件事你說得對。要不是那李長老自私自利,也不會讓你停職。這口氣,我們一定替你出。”


    說完,他對田力打了聲招唿走入了後廳,就在重新出來以後,帶了一群黑衣人來到吧台前。


    田力臉色一變,露出意外之色,說道:“呦。這些人實力不錯啊。再厲害一點比我都要強了。他們是你們新招來的?”


    那酒保得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田哥。你就隨便使喚這些人吧。今天我陪你一起去收拾那個李長老。他現在在哪?”


    田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找到他了。”


    那酒保一怔,摔倒在地,說道:“田哥。那我們怎麽幫你啊。你總該找到人吧。”慢慢爬起。


    田力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讓我好好想想。這個時間點他可能會去什麽地方。可能會去……今天周幾?”


    “周六。”那酒保不假思索的迴道。


    田力心中大喜,一拍手,肯定的說道:“我知道他會去哪了。他有個習慣,每周六都會去博物館待上一天。他對博物館的一個女員工很有興趣,每周六都會去約她。雖然前陣子找不到他的人,但他不可能會為了躲我不去見他喜歡的女人。我們走。就去博物館。”


    說完,他轉身就走,毫不停留。


    那酒保微笑著一揮手,道:“好。那我們也一起過去。”跳過吧台,跟了上去。


    但就在這時,一個又高又瘦的黑衣人從後麵超到他前麵。擋住了他,說道:“等等,老大。你讓我們去幫這個倒黴鬼田力?為什麽?”


    田力腳步一頓,露出一絲不滿,迴頭說道:“你剛才說什麽?說我是倒黴鬼?”


    那黑衣人仰起了頭。不屑的說道:“就是你。怎麽了?”


    田力臉色一沉,說道:“這麽說,你不打算幫我!?”


    那黑衣人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田力看向酒保,指著那黑衣人說道:“這就是你找的人?這麽不聽話的手下,你要他做什麽?”


    酒保慚愧的低下了頭,向他致歉:“不好意思。田哥。是我沒管教好。以後我會……”但一言未畢。被中途打斷。


    那黑衣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右手把他低下去的頭,又托了上去,道:“老大。你幹什麽這麽怕這個倒黴鬼?他又沒有什麽屁本事?為……”但一言未畢,啪的一下。臉上吃了一耳光。


    那酒保收迴抽他的手,說道:“誰讓你這麽跟田哥說話的?他是你的長輩。田哥最早就是我們酒吧出去的。更是我的前輩。我不尊重他,我尊重誰!?”


    他這話一出,那黑衣人一怔,意外的說不出話來,在心裏不信的說道:“從我們酒吧出去的?是我的長輩?也是老大的前輩?真的假的?”目光反複的在田力和那酒保臉上來來迴迴的移動。


    田力沒好氣的白了那酒保一眼,道:“你這家夥。誰讓你把我不堪迴首的經曆說出來的。我當初離開酒吧的時候就說了,不想再變成過去的那種樣子。我隻想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你這是打算揭我老底嗎?”


    那酒保嚇了一跳。忙低頭再次致歉:“田哥。我沒這個意思。我真沒這個意思。對不起,我錯了。我剛才一失口說了出來。以後我保證再也不說了。”


    其他人見到這酒保對田力如此恭敬,都露出難掩的震驚之色。越發相信七八年前發生過的那件大事,一個個興奮的望向田力,露出難掩的崇拜之色,把他圍在了中間,仿佛明星的粉絲見麵會,問他要簽名。拍合照。


    那黑衣人越看越吃驚,越看越難以理解。指著被人群簇擁的田力,看向酒保。說道:“老……老大。這田哥,真那麽有名嗎?”


    那酒保肯定的點點頭,道:“是啊。你是新來的,我沒告訴你,是我不對。現在告訴你也不遲。田哥啊。以前是我們酒館裏麵實力最強的打手。後來因為工作出色被老板提拔為酒吧繼承人。


    但田哥後來拒絕了繼承人這一職位。他說不想繼續在社會底層掙紮。男人就應該做大事。所以,他出去了,七八年前,市區一家博物館發生一宗數額巨大的失竊案。誰都沒能破的了案。警方也絕望了。最後是田哥一舉搗毀了那夥犯罪集團,把失竊的東西追討了迴來。


    他才因此有幸進入了國家博物館工作。雖然後來那博物館是被私人承包。但名義上還是國家在管理。私人承包隻是買下管理博物館的代理權而已。也就是說,隻是代替國家管理博物館。田哥在那件事之後在博物館裏一直混的很好。


    我一有時間,就會去看他。誰知道這次會發生這樣的事。要不是那博物館是國家的,憑田哥的實力早就可以把那博物館拆了,也根本不需要懼怕什麽博物館裏的那個上司,一切都因為博物館後頭是國家,他得罪不起。”


    他這話一出,那黑衣人終於收起了所有的輕視與不屑,擠入人群,走到田力麵前,給他道歉。


    田力哈哈一笑,不在意的擺擺手,帶著他和其他人一起殺氣騰騰的走向博物館所在方向,越走越快,越走越遠,不一會已經到了博物館對麵的一棟大樓後麵。


    “紗!”


    一聲輕響迴蕩。隻見楊秋從裏麵笑吟吟的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哼著小曲。


    田力氣的咬牙切齒,說道:“李長老。你果然還是來了啊。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會來,但沒想到你走的這麽早……”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但一言未畢,被中途打斷。


    “原來那就是李長老嗎?兄弟們,我們上,把這小子給……”那酒保露出濃濃的瘋狂之色,一步跨出,衝向楊秋。


    田力右手抓住他的左腿,把他拉了迴來,不滿的責備:“你幹嘛?這麽著急出去有用嗎?大街上這麽多人一定會引起大動靜。我不想把事情鬧大。這隻是我和李長老的私人恩怨。”


    那酒保終於恍然,認同的點點頭,退迴田力身後,問道:“那田哥你想怎麽樣?那家夥已經上街了,再不找他就要找不到了。”


    田力默默向楊秋離開的方向走去,右手一揮,說道:“不用急著攻擊他。隻要遠遠的跟著他就行。等到了偏僻的位置再動手不遲。”


    其他人都紛紛露出了崇拜之色,點點頭,跟了上去。


    楊秋穿過了一條街,右轉向大道,欲要直接迴酒店休息,卻發覺身後有什麽東西跟隨,露出一絲疑惑之色,走走停停,故意在繁華的街道裏繞,自嘲的搖搖頭,說道:“我現在身份很普通。


    一定是我的錯覺。不會有人跟……”但一言未畢,感覺到明顯身後遠處有二三十股強大的氣息跟隨自己而動,臉色一變,更疑惑的說道:“不對。是誰在跟蹤我?太奇怪了。我現在身上已經沒有秘製瓷碗了。秘製瓷碗的消息也被彤彤封閉的很好。


    不可能還會有其他人再知道。為什麽這些還要跟蹤我?數量還不少。算了。我來問問他們吧。也許他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要是我現在胡亂出手把他們嚇跑了,可就未必能問的到了。恩,不如這樣。”


    說完,他露出一道壞壞的笑容,轉身又鑽入了擁擠的人群,就在又穿行了幾條街以後,繞進了一條無人的巷道,到了盡頭,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田力帶人跟進了死胡同,環視左右,見這裏偏僻安靜,四處無人,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露出了難掩的笑容,跨前一步,右手指向楊秋,露出兇光,說道:“殺了他!”


    一群黑衣人從他身後唿嘯飛出,撲向楊秋。


    楊秋臉色一變,故意露出害怕之色,迴頭望向迎麵而來的黑衣人,抱拳道:“各位大哥,我們素未謀麵。第一次見麵就要殺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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