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法術為血脈的修行,無境大圓滿的修行,提升小虛空的修行,成為鑄星者的修行……此時此刻的無盡虛空,無論最頂還是最底層的法師都在努力奮進。力量弱就修練力量弱的技藝,力量強就修練力量強的技藝,沒有誰願意閑著。


    天蝕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鑄星者的問題又出現了。


    在這種時刻,沒有人願意等待。


    同樣。


    唐士道也一直在努力修行。不僅僅是自己,所有的分身,上世之影和下世之影,乃至所有活化法術都在努力修練中。跟稻草人一樣,唐士道也不想等待運氣降臨,或者依靠外人解決此事。天蝕也好,鑄星者也罷,最好還是自己有能力解決這些事。


    修練很多,也有著重點。


    唐士道的著重點就是無色和循環。無色是自己最強力的禁咒,最有保障的武器。循環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最可能解決無盡虛空的災禍。


    不得不說。


    無論多麽重點修行,它們的成長照樣不高。


    威力提升了。


    技能增多了。


    作用變強了。


    但,仍然不是那種‘質’的變化。這種提升隻是提升,不是‘蛻變’式的轉變。現在難題不是一點威力提升可以解決的,需要更大的成長。當然,如果不在乎無盡虛空的混沌重置,不在乎諸天種族的生死,沒提升也可能了結此事。


    然而。


    難題之所以是難題,難就難在它無法‘蠻力’解決。


    這段時間。


    在禁咒九色光達成‘超活化’之後,唐士道有嚐試讓其它禁咒進入這種狀態。甚至,讓大咒和小咒都進入這種狀態。但,禁咒還好,大咒和小咒的效果不佳。特別是小咒,它們基本無法達成超活化,就算成功也是微弱的成長。


    更重要。


    這種轉變也是‘威力’提升,不算質的飛躍。


    當永夜的行動傳開,唐士道也意識到有些事情開始變化了。天蝕不會長期穩定,他作亂的一天可能快來了。哪怕他不動,鑄星者之中也有人會讓他動起來。鑄星者中的最強一群,類似上世神話的一男一女那種存在,他們很可能出現於敵陣之中。


    “還是不成功……”這段時間,唐士道也嚐試把禁咒與上世七遺結合。


    魔雲星提過,塵外天擁有超強法器,可能勝過無盡虛空的任何人。


    唐士道不懷疑這句話。


    如果上世七遺能夠達成圓滿,能夠蛻變突破,它們非常可能勝過所有人。同樣的,元祖樹矛也有這種可能。所以,讓它們強大起來,也可能解決目前的困難。然而,想法隻是想法,想做到還是不容易。上世七遺本身就是無人知曉的東西,也沒有任何資料可以參考。


    “阿道,什麽不成功?”


    “一些小實驗。”唐士道沒有刻意呆在零界。實驗的事情,利用分身去做也行。


    心累了,自然想要迴到‘家’裏休息。


    無論力量多強。


    原位麵的故鄉永遠是唐士道最放鬆的地方。


    “阿道,如果阻止不了天蝕,虛空真的會全部毀滅嗎?”白美人更喜歡平靜的環境,不喜歡虛空那種競爭。這不是力量的問題,是性格。白美人的性格如此,不是擁有力量就會變的。


    “無盡虛空不會毀滅,它絲毫無損。”


    “那麽……”


    “無盡虛空的生命種族,物質,能量,一切已知的東西都會被揉碎,揉爛,然後被重新組合。混沌重啟之後,沒有人知道無盡虛空會變成什麽樣子,它隻是一種隨機的破壞與重組。”唐士道解釋道。


    “大家都會死嗎?”白美人不無擔心。


    “不,除了祖靈長者以上,極少數特殊法師也能自保。法師網更不用說,稻草人不離開就是為了守護法師網。上世秘界的四大界域大概都沒事,還有少量擁有超強武力的種族也可能自保。但,99.999%的生靈都會死。同樣比例的星球,環境,乃至一塊小石頭都無法保全。混沌重啟的破壞針對所有東西,不是某一層或某一地方。”


    “所有一切都受影響?”


    “對。除非能夠抵擋‘混沌’力量的衝擊,否則一切事物都受影響。就目前,諸天種族的法師強者已經想辦法庇護族人。不過,成果還不是很好,能夠庇護的隻是極少數。有些種族已經選定名單,指定一些更有前途的種子,優先保存。”


    “剩下的人呢?”白美人也看過災難發生,知道這是必要的舉動。


    “等,等待下一次選擇,等名單增加,等庇護界域的擴大。又或者,等有人能夠解決天蝕的問題。”


    “萬一沒有呢?”


    “接受事實,祈望活下來的人能夠重新崛起。現在沒人知道混沌重啟之後的模樣,它一定是隨機變化的。可以肯定,它跟混沌環境極度相似,不適合一般生靈居住,對所有生命都不友好。我正在做一些實驗,尋找遷移的空間,或者解決的辦法。但,目前都不成功。鑄星者入場之後,時間已經不多了。”


    “阿道,不要著急。”白美人輕聲安慰道。


    “我也想輕鬆。”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子了,你再著急也沒有用。你以前不是說過嗎。一個人太想抓住什麽,往往更可能丟失它。我相信你解決的,隻要……”


    “等會,你說什麽?”唐士道忽然一愕。


    “嗯?”


    “剛才……太想抓住什麽……”


    “嗯,越想抓緊,越可能失去。你說過的。”白美人很驚訝,此刻她感到自己的丈夫有一些變化。


    有種感覺,他忽然間明白了什麽東西。


    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事實上。


    是的。


    唐士道突然領悟了一些東西,隻因為這隨口一句安慰。有些東西,越想抓緊,越容易失去……這句話唐士道確實說過,是教育別人之時說過的。現在,自己犯了同樣的錯誤:急於求成!


    “我忽略了一些東西。”


    “嗯?”


    “是九色光,美人,我忽略了它。”唐士道笑了。


    “嗯?”白美人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她看到丈夫明白就足夠了。


    麵對這些難題,她一點都不懂解決。可是,她相信自己的丈夫。


    “放任它自由之後,它變強了。”唐士道現在是解釋,也不是解釋。他相信白美人聽不懂,但隻需要一個分享的人:“你知道嗎,美人。理論上,現在九色光已經不屬於我。可是,我仍然在使用它,它也跟以前一樣為我所用。”


    “嗯。”白美人幹脆就一個字,反正唐士道說什麽她都相信。


    “我忽略的東西,它變強了。”


    “嗯。”


    “我更加忽略的東西,它是‘脫離’我之後才變強的。什麽原因變強不重要,變強也不是重點,脫離才是重點。”


    “嗯。”


    “九色光是禁咒,禁咒變強的方法有很多。”


    “嗯。”


    “現在你提醒了我一種新辦法:讓它自由。”


    “嗯。”


    “我明白,放棄不是讓它變強的辦法,讓它自由才是。還記得我們以前的平凡世界嗎?有些人飼養了野生動物嗎?當它們還是虛弱之時,給予足夠的食物才能讓它們吃飽,長壯。但是,當它們迴複健康之後,讓它們迴歸大自然才是更好的方法。”


    “嗯。”


    “九色光已經健康了,它需要迴歸大自然。”


    “嗯。”


    “我想我已經知道原始天蝕和原始地蝕的原主人,他們就是上世神話的一男一女。不管誰擁有哪一個,反正就是一人一個。如果他們沒有‘更進一步’,他們就是天蝕和地母的程度。可是,他們找到了方法,他們放任天蝕和地蝕自由了。所以,他們朝前邁進了一步。”


    “嗯。”


    “九色光自由了,也擁有了自己的小虛空。它正努力成長,力求耕耘新一個虛空。但是,它還缺少一點東西。”


    “什麽?”白美人‘嗯’了這麽久,終於有不同疑問。


    “無色光。”


    “那是……什麽?”


    “一種暫時還沒有誕生的東西,一種我剛剛想到的東西。你知道嗎,美人,光的對應不一定是暗。在生命模式中,男人和女人是相對應的存在。但,兩者本質上都是人。所以,人和人也可以是對應的存在。同理,九色光需要第十種光,不是光的光。”


    “嗯。”白美人真心聽不懂,隻是盲目相信地‘嗯’聲迴應。


    唐士道隻笑笑。


    不再多話。


    這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生命編織的第十個技能,次元編織……實際上,如果空間和能量都算活化生命,次元編織還是‘生命’編織,隻是‘生命’的形式不同。換而言之,生命編織和次元編織的不同,也等於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陰太衡和陽太衡隻是‘創天者’,不是‘創世者’,他們就差一步。


    他們成就了平衡。


    但,沒有成就自由成長。


    大圓滿,超越大圓滿,無境大圓滿……它們都是無上限的成長,也就是自由成長。鑄就平衡,隻是鑄就它們的基本,不是它們的無限未來。


    “如果……”


    “嗯?”


    “阿道,如果‘九色光’有了‘無色光’,你會變得更強?可以保護大家?”白美人靜默一會,又忍不住問道。


    “不一樣,美人。這不是變強的問題,這是能力的蛻升。實際上,也能夠變強一些。隻不過,最重要是讓我能夠做到一些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你希望我保護大家嗎?嗯,可以。如果我成功了,我可以去掉那個‘小’字,讓大家擁有一個安全的庇護所。”


    “嗯。”聽到這裏,白美人已經覺得足夠了。


    在她心目中。


    天蝕的勝負不要緊,大家安全就好……大家都安全了,什麽難題都可以慢慢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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