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之彼岸至高武力之決,戰爭派和探索派都投入大部分戰力。猶其唐士道所在的一個戰場,多位頂級豪雄都前來觀望備戰,尋求狙擊敵人和打壓新秀的機會。


    隕長虹打不中唐士道,突襲白美人也在戰爭派的意料之中。


    它們早習慣了。


    為求勝利,不惜一切手段。


    也可以這樣說,虛空中各方豪強都沒有見過大咒人皇全力以赴的狀態,他們都想測試一下,找機會把人皇的‘上限’翻揭出來。這樣一來,大家對人皇這位新秀就有一個徹底的認識。以後無論聯合還敵對,大家心裏都有一個底。


    學宮之戰,正是測試人皇的最好機會。


    這一刻。


    他們也得到了答案:攻擊白美人,戰爭派實現了神灰沒有實現的事情,讓人皇的原素雛形蛻化升華成為原素變形;攻擊白美人,戰爭派見證人皇從未同時使用的技能,元祖完人,元祖奧體,黑暗金烏血脈。攻擊白美人,戰爭派也觸動了人皇的逆鱗,揭啟了人皇的全力狀態。


    但,他們卻後悔了。


    人皇震怒。


    眾神寒顫。


    他們開始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


    這不應該。


    大家並不應該驚醒這頭休眠酣睡的荒古兇獸。


    “哼,來吧,我可不怕你。”隕長虹雙拳耀發奇光,震聲壯膽,似乎未被這股怒火嚇倒。它不管對方有什麽能耐,隻要手持時空龍拳拳套,它就有信心對戰一切。頂點的遠古法器,頂點的裝備,在它頂級戰力的加持下可以擁有無上威力。


    厲聲吼響,對手卻沒有迴應。


    隻一根木矛暴砸打落。


    “斷吧。”隕長虹雙拳暴轟,它有絕對的信心打碎一切,猶豫這種無名無姓的木質長矛。時空龍的骨頭材質,胚的建模,遠古法器的成型,這樣的裝備不可能敵不過一根木質。


    此時眾人也一樣想法。


    人皇的木矛再神奇,終究不是有名有姓的遠古法器。麵對頂點豪強的聯合,它不可能占優。


    然而。


    轟隆一聲。


    時空龍拳的骨碎飛濺,拳套崩裂,隕長虹……它已經跪倒地麵,硬生生被人皇一矛打跪了。這一刻,所有人都傻了眼。遠古法器崩裂濺碎,一字長者一招跪地,這種鋒威,人們仿佛看見了禪九的開天棍,那根連天門盾都能吊打的無上神兵。


    眾人未及驚唿,此時,他們又看到了難以置信的另一幕。


    這並不是一擊即止。


    還沒完。


    隕長虹全力一擊,力量在拳矛相撞之時到達頂峰。然後一招中止,隻能再度祭力。但是,木矛的一擊不是這樣的,它沒有從低蓄力到最高峰值,它一直都是最高峰。當無限魔力的雙翼振展,木矛的打擊力量一直就是100%威力,永不減弱。


    “殺……”隕長虹怒吼震威,傾力自保。但,雙臂粉碎,拳套彈飛,木矛如像打擊沙雕雪人一般掃落。


    僅僅一擊。


    堂堂一字長者兵碎身消。


    然而。


    這仍然不是結束……隕長虹敗亡,本該身碎能散結束。但這一刻,剛好相反,木矛就像一個漩渦,把隕長虹所有能量都吸附過來。甚至,連隕長虹隱藏它處的後手都不能幸免。這一刹那,所有人都看見:大空間術開啟了超異空傳導,硬生生把隕長虹有關聯的活化法術都拖了進來。


    木矛的打擊未停止,活化法術一樣承受其傷。


    黑焰熾煉。


    能量消解。


    眾人又發現木矛多了一層雲霧,如像創世雲圖的雲霧。這一擊之中,隕長虹不但本人身消力散,連它的活化法術都耗盡一切。更可怕的,人們還看見三方爭食的異象:虛空,創世雲圖,木矛,三者在這一瞬間分化了隕長虹。


    木矛轟打。


    隕長虹的宇宙心和私屬位麵被強行分離,如像一種獻祭,木矛把隕長虹分解成無數個私屬位麵,迴饋到虛空之中。同樣的,它的技能技藝也被強奪,被木矛打散之後馬上被創世雲圖掠食。這樣的丟失,哪怕它有人幫扶,有活化法術自救,實際也沒用,它無法從虛空和創世雲圖中‘奪迴’原有之物。


    一擊之後。


    場中,隕長虹本尊徹底變成了一個凡人,一個生命階層中最低層次的弱者。


    即使它仍然有幾個活化法術不滅,但已經失去一切能量。活化法術可以重修重練,可那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經過這一破壞,隕長虹想要重新再起,比一個平凡人想登頂成神更困難。除非它有勝過虛空和創世雲圖的本領,能夠快速奪迴。否則,它便等同一個被瓜分‘洗白’的寶藏,隻剩一殼子。


    這種結局。


    由頂點之神淪落最低凡人,可以說,這比死更難受。


    “那又如何……我在源之彼岸,我是不死的,永遠都不死,你能奈我何……來啊,來打我啊……看我揍死你的這個賤種女人。”隕長虹失去了一切力量,一切藏寶,一切資源,一切技藝,它忽然瘋狂起來。它被後果嚇瘋了。徹底變成凡人的自己,在同伴眼中也沒有價值了。


    重新修練?


    嗬嗬,談何容易。


    所謂江山代有人才出,誰會特意培養一個失去所有資本的老骨頭。


    到了這一步,它隻剩一張毒嘴。


    源之彼岸可以保障不死,它可以肆無忌彈地狂罵,揮拳。


    但是。


    轟的一聲,隕長虹剛剛揮起的拳頭被轟成血渣。


    唐士道本人正舉著一支魔銃。法師憑證的另一個衍生物,上一個傳承者龍法師的遺留技藝:墨龍銃!它並不是打破了源之彼岸的法則,它符合源之彼岸的法則。在這裏本人與力量分離,本人隻是凡人狀態,本人經受一切傷害都由‘分離力量’承擔。


    換而言之。


    分離力量是神,本人是凡人,本人就算被星球砸中也由分離力量承擔了,可以絲毫無損。


    但是。


    現在隕長虹的分離力量變弱了,僅剩未滅的活化法術……它們還是空耗至盡的狀態,實際跟凡人無異。唐士道的墨龍銃威力普通,但這一槍‘凡人’是承受不起的。


    眾人看見活化法術幽閃,也知道了真相。


    隕長虹,它已經沒有分離的‘神’級力量代替自己承受傷害了。他本人,他的分離力量,兩者都是凡人。


    第二聲槍聲。


    隕長虹爆頭倒地……不得不說,它是億萬年來,第一個真真正正死在源之彼岸的法師。這一刻眾人也明白,為什麽人皇故意引導虛空和創世雲圖奪食。人皇就是為了殺死隕長虹,徹底的殺死。


    與此同時。


    那幾個散發微光的活化法術也不見了,仿佛自然掉落虛空的某一角落。它們不會複活主人,因為它們已經被創世雲圖抹淨了痕跡,根本不記得主人是誰。隕長虹一死,它們徹底迴歸‘自然’狀態,仿佛虛空的天生之物。


    這一刻,戰爭派所有人都震住了。


    他們不明白一件事。


    為什麽?


    人皇能夠‘溝通’虛空和創世雲圖,讓它們加入‘分食’隕長虹的行列?人皇擁有神字,能夠溝通虛空還不奇怪。創世雲圖呢?它可是無法接觸無法感應無法交流之物。


    此時。


    退到一邊的原祖龜點頭:“嗯,我聽過獨力進入原始法域的人可以做到。他們的原始之痕不一樣,我們是咒痕,他們是雲痕。所以,他們可以直接獻祭創世雲圖,把自己掌握或者殺死的東西呈獻。我沒有原始雲痕,隻聽過,但不完全了解。”


    聽到這一句,眾人更感驚寒。


    言下之意。


    這不是一個意外,也不是一個法術,人皇本身擁有這種能力?人皇可以把打碎的神靈分解成一個個宇宙位麵,加饋無盡虛空。還可以溝通創世雲圖,掠劫並抹除敵人的技能技藝……這種人,不是比神灰更可怕嗎?


    “人皇先生,我們無意……”戰爭派的百蛟上前。


    但沒有說完話。


    木矛已如閃電突刺。


    此時。


    一直找不到機會的靈蝟閃身上前,催穀最強防禦與反震能力。它沒想破敵,隻求傷敵,為大家爭取一個機會。就目前來看,人皇絕對氣瘋了,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靈蝟雙手交錯,臂盾生光,胸甲炫彩,整個人也進入一種輝光晶石的狀態。


    然而。


    下一秒,木矛如同穿透薄紙一樣穿透它的臂盾,它的胸甲,它的晶石身軀。


    甚至。


    它身後的下方,虛空元壤的地麵也被矛尖撞出一個巨型凹渦,衝撞餘波遠遠震蕩擴散。靈蝟至死都不相信,自己兩件遠古法器的防護,加上輝煌源晶的軀體,竟然擋不住對方簡單一刺。


    忽然間,它又明白了。


    木矛的最強鋒威並不是‘打’,而是‘刺’……隕長虹的死讓大家產生錯覺,‘刺’才是木矛的本質。


    如同上一招。


    木矛旋動。


    靈蝟的分離力量被絞成無數私屬位麵的碎片,迴饋虛空,情景如同流星四散。同樣,創世雲圖掠劫了它的全部技藝,把靈蝟力量影子懂得的一切強製收迴。隻不過,動作也到此為止。人皇本身沒有開槍,沒有殺掉靈蝟本人。


    跟隕長虹不一樣。


    出手偷襲白美人的隕長虹被是徹底殺掉並且徹底抹除,靈蝟隻被‘洗白’了。它變成了凡人,但,至少沒有死,幾個活化法術也是耗盡能量沒有脫離本人。如果靈蝟努力重修,它可以開局就有幾個‘凡人級’的活化法術幫忙,最少還擁有一人努力數倍成果的好處。


    眾人惶然間,原祖龜伸了一手,護住了刀槍能傷的靈蝟。


    作為賽場的主持人。


    人皇不殺,原祖龜出手庇護並無不妥。


    此刻。


    戰爭派一眾做出一個驚人舉動:逃!


    它們不想拚,也沒信心拚。所有人的本身激活傳送戒指,閃離星球外部,返迴安全區域。它們的分離力量也閃入天空,轉眼間逃離這顆星球。探索派和中立人群有些難以置信,但也理解,戰爭派現在招惹怒火衝天的人皇實屬不智。二矛二殺,隕長虹和靈蝟兩個教訓在前,它們不可能重蹈覆轍。


    然而。


    力量影子閃沒,下一秒又次閃落賽台。


    仿佛轉了一個圓圈。


    這時候,場中眾人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整片天地都變成了純黑顏色。但,戰爭派一眾卻是純白顏色。它們與環境屬於不同位置,根本沒有退路。


    握著木矛的手依然黑焰烈燒,卻有一種‘我允許你們走了嗎’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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