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笑著說道:“你識海確實重新有了活力。”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方雨聽聞大喜過望。


    “不急,你還是繼續參悟烙印。現在這機會難得,盡可能去參悟帝皇印,不需要全部吃透,隻要能點亮一丁點角落就好。”器靈勸道。


    “好!”方雨也不多問,依言繼續參悟起來。


    果然如器靈所言,此刻的參悟速度比之前快了千倍不止。


    既然如此,方雨便不客氣了,依照器靈所說的辦法,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般地參悟著,隻求數量不求質量。


    當他剛剛點完一百零三個帝皇印時,那種參悟帶來的快感卻戛然而止,之後無論他怎麽努力,都再沒什麽效果了。


    ……


    星辰殿·星辰蜂巢。


    星辰殿向來神秘無比,沒人知道它究竟位於何處。


    有人說它處在一個海島之上,被大陣重重籠罩;也有人說它存在於世界之外,是開辟出來的一處秘境;還有人講它位於天外,距離這個世界極為遙遠。


    各種各樣的傳說,無不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方雨同樣不清楚星辰殿的所在位置,不過他知曉這星辰蜂巢其實就是一塊碩大無比的隕石。


    其地麵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小孔,隱隱與天上的繁星相互對應。


    “哈哈!他醒過來了。”


    “沒想到啊,他的軀體居然真的重新養出了一個靈識,實在了不起。”


    “李七夜這下可欠我們一個大人情了,得好好感謝我們。”


    “你想多了,這小子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李七夜不罵我們就不錯了,還想讓他感謝,估計沒門。”


    “怎麽不是原來的他呢?隻要境界上來了,記憶找迴,那還是原來的他呀。不然那些活出第二世的家夥,豈不是都是假的?”


    “這能一樣嗎?那些人不是大帝就是準帝,最不濟也是大聖,哪有苦海境界還能活出第二世的。”


    “大帝也好,苦海也罷,其實都是一個單獨的生命,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你這是強詞奪理,拿理論上的事情說有什麽意思,我還說我有成為大帝的潛質,你信嗎?”


    ……


    方雨看著眼前這兩個老頭鬥嘴,他是完全插不上話,這兩人也絲毫沒顧及他的感受,就這麽從評頭論足一路爭論到不可開交。


    他們的各種論證從生命起源說到萬物特點,每一句話還都有理論依據,從這點來看,他們確實是知識淵博。


    方雨則在梳理著自己當下的自身問題,思考該如何定位現在的自己。


    他的識海確實已被身體重新養活,也確實誕生了新的意識,隻能算是意識,還稱不上靈識。


    就在這意識誕生的過程中,方雨瘋狂地點亮帝皇印記。


    然而之後,也就那樣了,進展停滯下來。


    生命具備唯一性,原來的靈識並未死亡,所以這新生的意識不可能進化成為靈識。


    在這個意識誕生的過程中,眼前的這兩個老怪物一直在窺探著他的識海,最後還被識海驅趕,沒看到意識轉變為靈識的過程。


    他們自動腦補方雨意識蛻變成為靈識。


    現在方雨已然醒過來,這就說明他已經蛻變成功,哪怕之前有意識殘留,也會被吸收或者湮滅。


    可他們哪裏知道,方雨的意識其實在空間之中,兩者根本沒有形成衝突。


    方雨隻是把新的意識送進空間裏,讓自己的靈識迴歸識海,隨後四麵八方的霧氣便迅速聚攏在靈識周邊,漸漸形成了靈魂,接著靈魂又進一步變成了神魂。


    沒錯,變成了隻有聖境才擁有的神魂。


    靈魂想要蛻變成神魂,必須血肉精、丹田氣、識海神三合一,這隻是一個雛形。


    還要雷劫捶打,去腐存精加以鞏固。


    最後天道饋贈靈氣,才能徹底形成。


    方雨現在神魂能夠成功,隻能說有太多巧合。


    誕生新意識,那就是精氣神三合一;


    參悟雷池被雷龍敲打,那就是純粹的雷劫;


    天道饋贈之前也從顏如意那裏偷了一些,這才惹毛天道,得到“貪得無厭”的評語,降下掌印抹殺。


    說起這事,真正得到好處的其實不止方雨,青蓮才是得到更多,徹底成熟。


    隻不過這家夥在去星辰殿的路上,主動離開了方雨。


    這些都是器靈剛才告訴方雨。


    方雨看著神魂手腕上的三道紅線圈,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他詢問器靈這是什麽,器靈告訴他,這就是三生。


    方雨之前被柳如煙所害,去到了神州世界,從某種意義上講,那已經算是死過一迴了,這個世界沒有了方雨的痕跡;


    第二世在千妖盆地時,又因天道意誌出手摧毀識海,也被判定死亡,天道銷戶;


    而剛剛誕生的這個意識,在身體的一些認知當中,算是新的生命,此為第三世。


    然而事實上,方雨的靈識從來就沒有真正死掉,嚴格來說還是一世。


    關於三世的解釋有很多種。有的人將其解釋為昨天、今天、明天,並非一定要經曆常人眼中的生生死死;


    也有人說,靈識是永遠不滅的,它會在某一刻迴歸世間,可能附著在人身上,也可能是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甚至是靈族都有可能,隻是它們沒有了記憶。


    這些生靈再次死亡後,靈識會再次飄蕩,尋求下一次迴歸世間。這些都是靈識的軀殼,生生滅滅,便稱之為三世。


    所以,三世隻是一個概括性的說法,不一定就恰好是三世,就如同三千大道一樣,也不一定真的就是三千條大道。


    ……


    兩個老頭爭吵了半天,見方雨毫無反應,便都停下了話語,直直地與方雨對視著。


    光頭胖老者率先開口問道:“小子,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麽嗎?”


    “知道!所以我是誰?”方雨反問道。


    兩個老者對視一眼,眼中皆透露出驚喜之色。頭發亂糟糟的瘦老頭收斂了表情,疑問道:“你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這……好像記得一點點,有個聲音好像來自天上,他冷哼一聲,我腦袋就爆炸了。”方雨故作思索了一番,然後迴答道。


    “然後呢?”瘦老頭接著問道。


    “暫時就這樣。”方雨迴應道。


    兩個老頭聽後點點頭,表示認可,這也印證了他們心中的某種猜測。


    方雨的識海不管顏如意之前如何清理,裏麵那天道的味道一時半會兒不會那麽容易消散。


    他們也相信,若是天道出手,那必然是必死無疑的局麵。


    方雨的屍體之所以沒有死透,是因為其修煉的功法頗為怪異,居然弄出了不與天地溝通的丹田,生機極為頑強。


    不過丹田功法怪異是後天改造的結果,而且改造也成功了。


    但識海卻不行,那裏依舊受天道控製,除非達到聖境,成就神魂,再加上有什麽奇特的識海功法,對識海和神魂進行改造,一次次蛻變,那樣才有機會徹底脫離天道的掌控。


    很明顯,方雨當時還未達到聖境,丹田的怪異之處或許已經被天道察覺,然後就不受天道待見,給鏟除了。


    所以,脫離天道,那就是異物,天道肯定出手弄死。


    如果能在方雨的識海當中培養出新的靈識,那就意味著方雨從此可成為自由人。


    沒想到,在他們的辛苦努力之下,又有星辰蜂巢的助力,還真就成功了。


    方雨如今沒了記憶,就如同新生兒一般,這不正是他們幹幹淨淨的星辰殿之人的模樣嗎?


    這又怎能不讓兩個老者感到高興呢。


    他們也想看看方雨這種人可以走多遠,這何嚐不是為修行界多開一條路呢!


    因為總體來講,他們星辰殿其實就是由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組成的,多一個方雨也沒什麽。


    他們迫不及待地讓方雨把自己的神識烙印依附在星辰蜂巢上,這樣以後方雨迴來就有了方向指引。


    方雨依照他們的要求做了,隻見其神識烙印被大地吸收。


    莫名地,他便和這塊大帝隕石有了某種聯係。


    他施展神識探查,發現這塊隕石大概有三千裏左右,上麵不但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坑,還有一些大坑通往地心。


    他自身的神識自然沒那麽遠的探查範圍,可烙印了神識之後,在這裏卻能夠做到。


    “我們星辰殿就隻有咱們三個嗎?”方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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