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友被人救走了,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這突發的狀況而顫抖。


    此前幽冥教主所說的一切,他對慕容家的交代,對天下的承諾,那都是完完整整要把曾大友交還給慕容家的。


    如今人沒了,之前所說的話,乃至之前所做的事,死了那麽多人,從某種意義上講,那就都白做了。


    誰知道曾大俠是不是真還活著,搞不好一年前就已被害,這一年來都是幽冥教在戲弄眾人。


    慕容家隨時能以此為借口,對幽冥教發起攻擊。


    就今晚而言,一個十淵就夠幽冥教主受的,要是莫長老也認為被戲耍從而出手,他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是未知數。


    至於黑無常和十三鷹,還有眾多六脈高手,估計沒幾個能活著迴去。


    想到這,幽冥教主隻覺頭皮發麻,瞳孔收縮,各種念頭從惱海冒出。


    陰謀,陰謀,慕容家的陰謀?


    他們故意半路把人搶走,然後裝作沒接到人?


    不對,似乎不對,時間對不上。


    如果真是那樣,眼前這個四脈高手不可能這麽快過來報信。


    現在這個時間,煙花信號剛到姑蘇城才對,關押的地點都還沒泄露,更別提被搶和過來報信。


    按照預估,這件事應該發生在將近一個時辰之前。


    那時候,幽冥教的大宗師們還在相互殺伐,尚未分出勝負。


    那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教內出現叛徒?


    出現第三個勢力?


    慕容家早知道位置,自導自演,就為了殺他這個教主?


    “哼!”


    慕容沫的冷哼聲傳遍每個人的耳朵,聲音雖不大,卻帶著莫大的威嚴和凜冽的殺意,仿佛一陣寒風刮過,讓人脊背發涼。


    “好一個幽冥教主,到了現在你還想戲耍我們,真當我不敢殺你嗎?”


    到了這個節骨眼,無論如何,幽冥教主都不會承認這種罪名,他趕忙解釋道,聲音都有些顫抖:


    “慕容女俠,這真是個誤會,在下絕對沒有戲耍您的意思。”


    到了此刻,他連“本座”都不用了,也不再“你你我我”,直接自稱“在下”,終於放下了架子,表現出些許謙虛的態度。


    慕容沫的聲音愈發冰冷,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人呢,是不是早就被你殺了?”


    她每說一個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劍刺向幽冥教主,氣氛愈發緊張壓抑。


    “沒有,我們沒殺曾大俠,前兩個月我還見過他。”


    “既然沒殺,又不交出來,那就是想留著?”


    慕容沫進一步逼近,人也一步步緩緩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口,沉重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我不知道。”憋了好一會兒,幽冥教主才說出這麽一句,他的眼神充滿了無奈。


    “一句不知道就能解釋嗎?”慕容沫語氣中的怒火已然難以抑製,身上散發的氣機都化作了冰冷的殺機。


    就連圍觀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更別提被殺機環繞的幽冥教主,感受更深,仿佛被泡在冰冷的水裏。


    “……”幽冥教主無言以對,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哪怕他心裏懷疑這是慕容家的陰謀,其實人已經被慕容家自己救出,現在就是想殺人報複。


    幽冥教目前已被定性為魔教,被攻擊絕對算不上不教而誅,任何手段都合理合法。


    這也是幽冥教主在武林大會上發飆,說大家都是魔的憋屈話語。


    當然,也可能是公孫家的陰謀,讓慕容家與幽冥教死磕,到時爭奪天下就沒了對手。


    對,就是這樣,不管是不是,先把水攪渾再說。


    “這很可能是公孫家的陰謀,主要就是讓我們鬥個兩敗俱傷。”


    老王爺怒喝道:“胡說八道,此事明明是幽冥教所為,現在交不出人還賴到公孫家頭上,真當公孫家怕了你們不成?”


    他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帶著決絕的憤怒。


    公孫青檸眼看機會難得,也是嬌斥道:“還說你們不是魔教,沒有任何證據就汙蔑他人,這樣的教主,這樣的教派還留著作甚。公孫家,隨我殺魔。”


    “殺魔!”


    “殺魔!”


    “殺魔!”


    公孫家高手憋屈了數月,早已憤怒到極點,如今幽冥教主當麵汙蔑,自然要發泄出來。


    他們步伐緊跟公孫青檸,壓向幽冥教,道路兩旁的土丘樹林已經短兵相接,劈裏啪啦打了起來。


    喊殺聲震耳欲聾,武器的碰撞聲在黑夜中奏響死亡的樂章。


    “夠了!都住手!”幽冥教主大喝一聲,猶如九天響雷,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也把眾人的火氣壓了下去。


    樹林裏的幽冥教高手主動後撤,不與接戰,在此過程中,有幾人挨了公孫家高手的重擊,慘叫與悶哼接連響起。


    不用想,這種情況非死即重傷。


    樹林裏都是六脈武尊高手,不管是死亡還是重傷,都是極大的損失。


    特別是在這種戰場上,很可能就因為失去這些高戰力而潰敗,導致更多高手死亡,多年的布局也將功虧一簣。


    幽冥教主金色麵具下,雙眸通紅,幾乎要噴出火來,說話時也強壓著火氣與憋屈,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慕容女俠,如果在下真要戲耍您,何至於把自己弄到如今這般境地?還要請莫長老來主持今晚的事,難道我嫌自己命長不成?”


    慕容沫卻不會輕易放過,又向前踏出一步,譏諷道:


    “今晚的局麵是你計劃的嗎?是老娘沒耐心跟你玩遊戲了,直接把幽冥教打入魔教,再不交人就對你們剿滅,這才逼得你不得不麵對。”


    幽冥教主說道:“不管怎樣,在下清除教內害群之馬,又請了莫長老出麵,這難道還不能證明自己的誠意嗎?”


    “那麽人呢?”慕容沫厲喝。


    她冷聲道:“你的誠意是放人,沒把人交到我手上,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作秀,如何能讓我相信?”


    幽冥教主絕望了。


    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慕容沫,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委屈,將憋屈轉化為憤怒。


    “既然你不信,本座也沒辦法,你既然要戰,那就陪你戰——幽冥教聽令。”


    “在!”


    “隨本座……”


    “好了!”老叫花子莫長老此時開口,他的聲音沒有別人的霸氣,卻帶著無盡的威嚴。


    這樣的語氣,他之前從未表露過。要是之前,對於不聽話的人,他會打屁股。


    現在,他已開口,誰要是不聽話,那可真是要砍頭了。


    “莫長老!”幽冥教主語氣中滿是委屈。


    慕容沫說道:“老叫花子,為了武林的正義,天下的公理,不管是我們自己還是家人,都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今晚,我哪怕是死了,也要將這個魔頭擊斃。”


    陶十四娘也帶著悲腔,淒涼地說道:


    “莫長老,您不必為我考慮,早在大友被擄走時,我就已做好他死去的準備。這也是當年我們結婚前說好的約定,絕不向黑惡勢力妥協,隻要餘生報仇就行。”


    聽了陶十四娘的話,眾人無不感動,為他們的決心和公義欽佩不已。


    這才是十三勢力的擔當。


    幽冥教主等人聽了,卻隻覺心中冰寒刺骨。


    不用懷疑,如果曾大友死了,慕容家定會號令天下對幽冥教進行圍攻。


    到時候不但十三勢力會加入,就連周邊國家也會行動,將幽冥教這股不安定的勢力鏟除。


    如今,就看莫長老能否阻止了。


    雙方高手都把目光投向這個老叫花子,這個鎮守武林百年的老功臣、老前輩。


    現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決斷,心跳聲仿佛都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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