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幹什麽!放開我,聽到沒有!”


    被從高元的住處帶出去,林宇雙手反綁,似乎覺得他太吵,負責運送他的小哥直接往他嘴巴裏塞了布包。


    “你們先去,我稍後就到。”慕寒對開車的小哥說了這麽一句,便幫他關上車門。


    這兩天東城的天氣還不錯,雖然沒有太陽,但也沒有下雨,陰沉沉的天空帶著和風,算是很宜人的天氣了。


    轉身抬頭,慕寒和站在窗前的高元對視,揮手打了個招唿。


    其實高元之所以會全權交給慕寒,是因為他不想直接涉及矛盾中心,比起直接和林牧對壘,他更想坐山觀虎鬥,或者說,樂意做一個看著鷸蚌相爭的漁翁。


    他的目的就隻有一個,便是林牧手中的東西,至於其他事情,他無所謂,送一個順水人情給慕寒,隻是舉手之勞。


    重點是,老爺子來電話,說不要做得太明顯,因為已經有人盯上他們了。也就是說,如果出事,因為不是直接參與者,大可讓慕寒背黑鍋,高元則還有迴旋的餘地。


    他看著慕寒上車,黑色的轎車在灰色的背景中緩緩駛去。


    “少爺,下午茶準備好了。”


    身後管家恭敬地立著,高元望了一眼路口幹枯的樹枝,喃喃念了一句:“這個季節的枯枝,真是少見。”


    “林先生,到了。”


    車子停在一處平房前麵,林牧下車後,沒有馬上跟著走進去,而是在門口稍微觀察了一下環境。


    當先走進去的人見林牧沒跟上,折返迴來:“林先生,就是在這裏,請隨我來。”


    視線在小哥身上停留一秒,林牧仍舊沒有說話,隻是揚了揚脖子示意對方帶路。


    平房隻有一層,看著也不是很大,就像是臨時安置房。


    小哥進去後,開了一盞吊燈,說是吊燈就是很簡陋一個燈泡加一個鐵蓋子那種。看起來這裏是沒人住的,窗台的灰塵很厚,所幸裏麵壓根沒多少家具,隻有一張正方形的桌子,連椅子都沒有,所以看起來也不會特別地髒亂。


    然而,進入這個一眼就能望到底,還沒有小門的房間,林牧眸色頃刻變深。


    “人呢?”


    “林先生,請稍微等一下,很快就到了。”


    “……”林牧現在很不爽,感覺自己被耍了,轉身就要走出去。


    小哥見狀急了,他也隻是按照命令行事,趕緊喊住林牧:“林先生,我真的沒騙你,已經在路上了,稍安勿躁!”


    停住腳步,因為本身空間就不大,林牧邁出去的這兩步,已經站在門口的位置。


    他迴頭瞥了一眼緊張的小哥,頭也不迴便往外走,丟下一句:“在車上等。”


    小哥沒有跟著林牧出去,他把平房的窗戶全都打開。


    “咳咳咳!”厚重的灰塵揚撒得到處都是,隔著車窗玻璃仿佛都能聽見他在劇烈咳嗽。


    林牧低垂眼眸,重重閉了閉眼睛而後再睜開。


    交換林宇的條件,林牧很清楚會是什麽,但他不會被動地進行談判,如果這一役會是最後,他多少能稍微鬆一口氣。


    “唔,唔唔唔!”在車上掙紮著,林宇十分火大,慕寒對他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在侮辱他。


    這些人掀開他的襯衫,在他腰上纏了東西,雖然被蒙著眼睛什麽也看不到,但是他多少可猜到,估計是炸藥之類的。


    將他扣留在那棟房子裏這麽多天,突然將他拉出來,林宇心中有不太好的預感。估計是要和林牧做最終談判了吧,可是這個談判竟然是由慕寒來做,不免讓人唏噓,仿佛是他們兩個之間的鬥爭穿越了不短的時間,隻為存續到這最後關頭一樣。


    慕家在之前那次博弈中,元氣大傷,直到現在也還沒恢複大半。隻是林宇沒想到,慕家竟然和高家有親密的聯係。他一直以為和高家保持著關係的,隻有林家,沒想到在這裏殺出一個程咬金,而且顯然慕寒和高元的交情不一般。


    如此,對林牧將會十分不利。


    慕寒可不會管高家和宮家之間的事情,他是帶著強烈的個人愛憎迴來的,對於將林靜好搶走的林牧,他有相當的敵意。


    奈何他現在被這幫兔崽子控製著,沒辦法自救,不過林宇在車子運行的引擎聲中,倒是逐漸冷靜了下來。他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欠林牧的他會一並還了,至少,不能讓林靜好以後沒有依靠。


    “呀!嘶……”手指不慎被尖銳的塑料殼子斷層劃出一道血痕,林靜好看著滲出來的血珠有一瞬間的晃神。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快點止血消毒!”橘燦很無奈地替林靜好收拾好吃完的外賣盒子,沒想到林靜好能被圓形的塑料盒子割傷。


    他將所有垃圾都塞進袋子裏綁好後,便湊到林靜好跟前想查看她的傷口。


    林靜好微微愣了一下,才默默從櫃子上抽了一張濕紙巾,抱住傷口:“沒事,小傷而已。”


    雖然隻有一瞬間的刺痛,但是熱辣的感覺卻隱隱從傷處持續發酵,林靜好心下有些亂,該怎麽說呢,她總覺得要出事。


    “靜好,你怎麽了?”見林靜好緊皺著眉頭,橘燦以為傷口割得很深,林靜好疼才會是這種深重的表情。


    低垂著腦袋,林靜好看向隱隱透出血色的濕巾,粉紅的顏色仿佛是某種預兆。


    心中亂得很,林靜好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索性咬了咬牙,抬頭就對橘燦說:“我們,馬上去東城好不好?”


    “哈?”橘燦被林靜好這一句話給整懵了,緩了半天,“這麽急?你現在還……”


    “不劇烈運動的話沒關係,橘燦,幫我出去。”


    原本是想再堅持一天,但是現在林靜好等不了了。她的夢不是單純的血光之災,林牧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啊,盡管已經知會了杜弦,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


    已經付出一個孩子的代價,她絕對不能再失去林牧。


    橘燦定定看著林靜好半天,最後答應了,他即使阻攔,去東城也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讓林靜好自己偷偷摸出去,到時候局麵更不好收拾,還不如由他陪著去。


    “你將門口的那位小姐支開,我準備一下。”達成共識後,林靜好就拔掉了針管。


    這是她第二次拔掉針管,上一次的傷口到現在還淤青著,碰都不能碰。


    其實她也沒什麽好準備的,無非是脫掉病號服,換迴自己的衣服。


    橘燦出去整了個借口將秘書小姐支開,其實秘書小姐不是好糊弄的人,所以橘燦的借口也十分強勢。


    他利用那些無處不在的記者,剛好在這個樓層看到兩個,就讓秘書小姐將他們引開,否則他和林靜好在這裏的照片如果被拍到就糟了,到時便會變成三角關係。


    秘書小姐將信將疑,不過支開記者也還是在這棟大樓裏,她覺得林靜好不會亂跑,而且也交代過護士,便點頭答應解圍。


    “唿……”穿迴自己的衣服,林靜好眼角瞥到橘燦的裝備,順手拿了帽子和墨鏡。


    這時,橘燦敲了三下門,而後開門進來:“可以走了!”


    林靜好將口罩也帶上,橘燦要出門還是應該偽裝一下。


    戴好帽子和墨鏡,林靜好的腳步卻遲疑了一下。她轉頭望向床頭櫃,林牧給她的轉筆還靜靜躺在上麵。


    想了想,她轉身走迴去,將那隻筆拿起來,放進了衣服的隱形口袋裏。


    而後打開抽屜,林靜好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拿出來,三兩下撕成碎片,揉成一團丟進紙簍。


    做完這些,她拍了拍手,便很瀟灑地走出去。


    雖然下身的傷口在大動作的時候還會有點疼,但是走路已經沒問題,林靜好因為戴著墨鏡,所以病容被遮擋了一些,倒是沒怎麽引人注意。


    秘書小姐已經將兩個記者給懟到樓下去了,為了保險起見,橘燦和林靜好走的樓梯,雖然樓層不會很高,但也不低,足足七層。


    “喂,老杜啊,車子的去向找到了,是三不管地帶,需要給你幾個兄弟支援一下嗎?那裏可不太平。”杜弦的朋友打電話來的時候,杜弦的車子正在加油,他就走遠了一些接聽。


    “是那裏啊,沒事,有需要的話,我會打110的。”微微皺眉,如果此時林牧就在杜弦麵前,估計他會之前上前罵他個狗血淋頭,為什麽每次都想要單槍匹馬,自己去做十分冒險的事情呢!


    假裝沒什麽事情,杜弦掛斷電話後,立馬給覃悅再打了一個,之前因為林靜好電話的打斷,他就沒打,現在算了算時間,覃悅估計已經迴到東城了。


    然而,電話卻打不通,他沒時間繼續耗,索性給覃悅發了條短信,便自己驅車前往。


    對方將林牧約到那種地方,肯定是有所圖的。


    林牧會同意前往,估計和林宇有關。杜弦此時才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然而林牧的動作竟然這麽快,他就不會稍微耍個滑頭,緩衝一下嗎!


    在車上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就在林牧幾乎快睡著的時候,眼前忽然亮了亮,耳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他睜眼,平靜地望向前方緩緩靠近的兩輛車子,直到他們在正前麵停住,從黑色的麵包車上下來幾個人。


    然後,他看到了被雙手反綁,蒙眼塞嘴的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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