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好沒走多久,她的手機就打進了一個電話。


    橘燦看了一下名字,直接接起來。


    “我說靜好啊,出發了沒有,別一會兒趕不及要改簽。”


    杜弦的聲音立馬傳了過來,背景音是機場的服務廣播。


    橘燦挑了挑眉,直接迴道:“靜好剛才被她老爸帶走了。”


    聽筒那頭立馬安靜了一下,杜弦不太確定地問了一句:“你是?”


    “我是她的搭檔,橘燦。”直言不諱,橘燦雖然腦迴路奇特,但聽到這個電話也能猜到些什麽。


    林靜好一開始是和杜弦約好的,這個人他還有些印象,他是和林牧一起的。


    通過簡單的關係可以直接推出,林靜好多半就是要去和林牧匯合,所以才強調讓他先迴花都。


    “你剛才說,靜好被她爸爸帶走了?”杜弦心裏咯噔一聲,微微皺起眉頭,事情很大條了。


    “對,剛走沒多久。”


    “好吧,感謝你保管她的手機,再聯絡。”


    說完,杜弦就當先掛斷了電話。


    林靜好估計是特意將手機留給橘燦,好讓他對自己說她被林宇帶走的事情。


    “啊啊啊,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了。”


    杜弦有些頭疼,其實如果他電話掛得慢一些,橘燦還想說有另外一個男人存在。


    他趕緊給林牧打了一個電話,至少得讓他先有所防範,或者先布置點什麽。


    看了一眼閃爍的通話時長,橘燦若有所思,他眼珠子轉了轉:“想甩掉我……沒門!”


    林靜好和林宇是坐高唐的私人飛機去東城的,所以比杜弦快,去機場後,便直接登了機。


    林靜好一直緊緊盯著高唐,因為他和他父親這個組合實在有些詭異。


    林宇倒是很自然,他正在看當天的報紙。


    這時,高唐忽然坐到林靜好對麵,本來他是和林宇坐對頭的。


    “不想和我說什麽嗎?”


    高唐微微笑著,往她麵前推過來一碟子零食。


    她沒有吃,隻是瞅了他一眼,沉默以對。


    林宇看得認真,似乎並沒有注意他們這邊。


    林靜好其實很想攤牌,但又怕高唐會使手段傷害自己的父親。


    他倒是對逗林靜好這件事樂此不疲,又問她要不要喝水。


    林靜好終於有些憋不住,壓低聲音讓他閉嘴:“你要是不想讓我戳穿你,就不要和我搭話!”


    聞言,高唐眨了眨眼睛,他琥珀色的眸子看起來十分幹淨,根本想象不出他會幹出綁架人的勾當。


    “你這麽不友好,之後的戲還怎麽演下去啊?”高唐麵色不改地說著這種話,林靜好立刻冷了臉,敢情他知道這是在演戲,還挺投入。


    “你到底想做什麽?”佯裝吃東西,單手撐在小桌子上,從林宇的角度看,就像兩個人在說悄悄話一樣。


    林宇確實看了他們一眼,讓林靜好和高唐多接觸,他是喜聞樂見的,最好能就此和林牧斬得一幹二淨。


    不過他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因為他此時塞著耳機在聽廣播。


    “我沒想做什麽,隻是想做林家的座上賓而已。”


    高唐說得輕描淡寫,還笑嘻嘻地多拿起一包零食拆完倒到麵前的小盤子裏:“這個很好吃。”


    看不出來高唐還和他的名字挺配,即使是杜弦都不會如此喜歡零食,而且還是很甜的東西。


    “我知道你居心叵測,現在竟然直接找上我爸,別以為能得逞。”幽幽將高唐剛倒下來的芝士球撥到一邊,林靜好拿了下麵的蘇打餅吃,一邊說道,“也好,我就看著你,量你也整不出別的幺蛾子來。”


    林靜好試圖激怒高唐,隻要讓他露出些馬腳,林宇肯定馬上能覺察到。


    然而高唐並不會像橘燦那般容易別激起情緒,他很淡定,反而是林靜好有些浮躁。


    “不不不,你弄錯了,這次到東城,我是去看戲的,順便邀請林家看戲。”


    “看戲?”警惕地看著高唐,林靜好將拿起的餅幹默默收進掌心裏,沒有吃。


    那天在那個監獄一樣的地方,林牧和高唐究竟說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林牧並不是被救,他是自己走出來的,也就是說,他們之間要不就是有某種交易,要不就是他被林牧單方麵壓製住沒辦法才放他走。


    林靜好更傾向於後者,林牧向來都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事實上,硬要有條件地和他合作的話,最終隻會招來自己的覆滅。


    之前的林氏就是一個例子。


    高唐眯起眼睛,神秘兮兮的,他突然湊近了些對她說道:“林牧那邊的麻煩,可能很大,不過還沒到實地,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你不好奇?”


    提到林牧,林靜好一下就沉了臉色。


    林牧急匆匆就返迴了東城,她雖然知道事態緊急,但具體是什麽事情卻不知道。


    這次本來要和杜弦一起走,但是現在是和高唐一起,意義就不一樣了。


    老實說,林靜好心裏有很不好的感覺,如果被林牧看到她和高唐在一起,他會怎麽想?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插手東城的事情,我的任務雖然失敗但也已經結束,你就當我是純粹的父親友人之子來對待就可以。”


    高唐又補了這麽一句,然而他說得越輕鬆,林靜好心裏就越不安。


    他不插手,就證明在東城搞事的人能力很強,不知道林牧那邊現在怎麽樣了,提前一天迴去的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在處理了吧。


    “……”


    白色的白熾燈閃著冰冷的光線,偶有幾隻飛蛾忠於自己的本能追逐著人工的光熱。


    隻是它們不知道,筋疲力盡之後迎來的不是涅槃,而是終結。


    覃悅站在林牧身後半個身位,他們此時正處在一個十分冰冷的空間。


    林牧一動不動,渾身僵直地站著,覃悅甚至不敢伸手拉他。


    拉鏈被拉開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響起,顯得十分寂寥又讓人絕望。


    工作人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後,便向林牧頷首致意,而後退了出去。


    “小老板,你要冷靜……”覃悅終於能從喉嚨口憋出幾個字來,但是話還沒說完,她自己就先哽咽起來。


    在他們麵前,白色的裹屍袋裏,躺著的已然顯出灰敗之色的軀體,正是此前還麵露威色給林牧下指令的林父。


    他的軀體沒有外傷,沒有多餘的傷害,醫生的鑒定結果,他是病逝的。


    但並不是普通的病逝,林牧知道原因,此時他渾身的氣息都斂著,越密不外發,看起來就越恐怖,仿佛一個冰冷的牢籠正困著一個即將暴走的靈魂。


    他們趕迴來的時候,林父辛苦建立的基地已經完全亂了。


    林牧不在,覃悅也不在,林父的忽然病逝讓原本就個人意識十分強盛的那些雇傭兵一下群龍無首,內訌的內訌,離開的離開,直到林牧趕到,局麵才得到控製。


    留下來的,都是一些對林父感恩,或者說,是想要為自己的老板複仇的人。


    林牧從得知自己父親病逝的消息,到現在真真切切看到屍體,沒說過一句話。


    他麵色冰冷,即使和他對視也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覃悅知道他心裏不好受,如果他沒有離開東城,或者說沒有選擇不恰當的時機離開,或者說他沒有去花都,也許就能覺察出一些端倪,不會讓林父因為受到太大刺激而病發。


    林父不停地訓練林牧,其實就是因為知道自己時間不多,這也是為什麽當時林牧選擇林靜好的時候,他會那麽失望的原因。


    少了林牧的幫助,所有的事情林父都要親自處理,便無形中加重了他心髒的負荷,其實上次進醫院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然而林牧心裏並不是沒有想法,隻是他把所有的想法都藏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他原本打算拿到小黑本,處理掉一些必要的事情,就帶林父離開東城好好養病,或者讓他退居二線,直接由他來承擔家族的罪惡。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還要得到林靜好的支持,對林牧來說,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實現的事情。


    隻是他沒想到,他父親卻一刻都等不了。


    和林牧說話,他沒有任何反應。覃悅突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事實上,覃悅十分自責。


    她越過林牧的肩膀看著緊閉雙眼的老板,當時讓她去雰城幫助林牧的人就是他。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有自覺,所以把她支開了。


    當時她為什麽不多堅持一下呢?如果有她陪在身邊,起碼急救能及時一點,也許他們等來的,就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輕輕拍了拍林牧的肩膀,覃悅轉身走出門去,她怕再多待一刻,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雖然是老板,但是林父對覃悅來說,就跟父親差不多。


    她跟了他快十年的時間,早就已經不是單純的隸屬關係。


    將門關上後,覃悅抹了一把臉,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現在,她的首要任務是先將事情查清楚,把罪魁禍首揪出來,跑了的兄弟盡可能讓他們自願迴來。


    這個林父辛辛苦苦拉扯起來的組織不能就這麽垮了,她要幫助林牧,不,應該是輔佐他,讓他能心無旁騖地做自己想去做的事情。


    她忽然慶幸林靜好不能跟著迴來,因為接下來的走向,將和之前的估計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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