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早就到了?”


    廖明承提前趕到林靜好的學校,剛下車,就發現林牧的車子在不遠處,就走過去敲了敲他的車窗打招唿。


    降下車窗,林牧看了他一眼,事實上,林牧已經在這裏一個晚上了。


    一夜沒有合眼。


    他瞅了廖明承一眼,又看了看儀表盤上的時間,重新將車窗升上,而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校園總是能和“青春活力”四個字掛上勾,看著眼前說說笑笑三兩成堆的年輕人,廖明承不禁發出感慨:“真是讓人懷念啊,到處都是誘人的荷爾蒙。”


    說完,廖明承還裝模作樣地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陶醉。


    林牧看了他一眼,十分平淡地說了一句:“三年有期徒刑。”


    微微一愣,廖明承半天才明白過來林牧是什麽意思,想和他理論,林牧已經大跨步走進校門口。


    “誒誒誒!我可不是那種人,我從來不對學生下手的,而且怎麽可能用強的呢!”


    林牧不打算搭理他,徑直往裏走,卻意外碰上路過的老教授和席慕蓉。


    自動停下腳步,離著還有一段距離,林牧看著席慕蓉,微微皺了眉頭。


    雖然席慕蓉和林靜好已經母女相認,但還不是公開層麵。


    她來這裏,多多少少會讓一些“有心人士”抓住話柄,雖然迴母校不是什麽可以被詬病的話題。


    然而在這裏看到席慕蓉,林牧的心情不會好。


    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但是老教授卻遠遠地朝他揮手打招唿。


    “認識啊?”


    這時,廖明承也從後麵走了上來,他替林牧向對方揮手示意,滿臉堆笑。


    林牧一動不動,直到席慕蓉和老教授走到他們麵前。


    “你果然來了,還有朋友嗎?”


    老教授樂嗬嗬地看了一眼廖明承,頷首致意。


    廖明承禮貌地迴應,很自然地和老教授聊起來。


    林牧則是一直盯著席慕蓉,席慕蓉臉上倒是帶著淡淡笑意。


    他們兩個人所處的事情好像和他人不一樣般,氣氛有些微的尷尬。


    半晌,席慕蓉先開口,她上來就是一句:“你看起來,比在東城的時候好很多。”


    並沒有針鋒相對,也沒有長輩對小輩的循循善誘,仿佛是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


    林牧平淡地迴道:“謝謝。”


    兩人對視,似乎根本沒什麽話可講。


    老教授和廖明承似乎已經扯到了學校基金會投資的問題上去了,一時半會可能還結束不了。


    席慕蓉突然問了林牧一句:“去看看她?”


    其實這個問題,是不需要問的,林牧來這裏,就是為了看林靜好。


    而且,他快沒有時間了,看完林靜好的比賽,就得立刻趕往機場。


    林靜好沒有告訴他比賽的事情,林牧心裏有些想法,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埋下了不安定的種子,他特意來,就是為了在出發前,掃除他們兩人間的障礙。


    不過林牧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席慕蓉。


    或者說,他沒想到席慕蓉會來花都。


    自從林牧姐姐的事件過後,席慕蓉可能也有十五年以上沒有來過這座城市。


    原因和林牧一樣,這個地方,有著不可觸碰的記憶。


    兩人在前麵走著,老教授和廖明承一點不覺得奇怪,在後麵一邊聊一邊跟著。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要來嗎?”


    席慕蓉表情微妙,之前在人前保留著的那點微笑,此刻蕩然無存。


    “我沒興趣知道。”


    老實的迴答,林牧確實不感興趣,因為席慕蓉的目的顯而易見,她是為林靜好而來。


    不過他並不擔心席慕蓉會對林靜好產生什麽影響,如果這種影響存在,早在皇家舞蹈學院的時候,林靜好就已經會表現出來,而不需要等到現在。


    “哈。”席慕蓉輕輕笑了一聲,不是冷笑,也不是自嘲,她繼續說道,“這幾天,你都沒來找她,出什麽問題了嗎?”


    席慕蓉此言一出,林牧才稍微斂了心神。


    雖然他不來學校找林靜好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有自己的工作,而且林靜好也有迴家,當然,除了昨晚。


    席慕蓉會這麽問,林牧心有所動,她可能捕風捉影了什麽訊息。


    “我們很好。”


    “是嗎?”又是輕輕一笑,這次則帶著強烈的情緒,席慕蓉顯然不信,“林牧,我雖然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但現在她選擇了你,我也沒有立場阻止你們。不過有一點,我希望你清楚,如果你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多管閑事。”


    席慕蓉這麽說的時候,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淺淡的笑容,仿佛她根本沒說什麽嚴重的話。


    林牧瞥了她一眼,依舊冷淡:“不勞您費心。”


    他們一行人是往舞蹈教室走的,此時還算早,離比賽還有兩個半小時,參賽者們估計都在做最後的練習和準備。


    學校對這項賽事是很看重的,所以六組參賽選手都有各自的專用舞蹈室。


    席慕蓉沒再和林牧說什麽,眼前這個孩子恨他,也是應該的,因為當年他姐姐那件事,和她不無關係。


    走到舞蹈教室門前,席慕蓉停了一下,林牧看了她一眼,抬手敲了兩下。


    但奇怪的是,沒人迴應。


    一直聊著的老教授微微一愣,疑惑地喃喃說道:“會不會是吃早餐去了?”


    她撥開席慕蓉和林牧,再次敲了敲門,還是沒人應,便直接打開了門。


    但不是一下就打開,而是慢慢地拉開一條縫。


    雖然隻是一條縫,但是可以看到裏麵散落著一些東西,證明他們還沒收拾這間教室,如果人沒在這,肯定沒走遠。


    不過隨著門縫逐漸加大,裏麵的真實情況也顯露了出來,結果讓人瞠目結合。


    兩人都在,並沒有出門,但是扣門沒迴應,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此時的林靜好和橘燦,和進來的一群人並不在同一水平線。


    他們兩個人雙雙躺在地上,枕著同一個包,頭抵頭睡得正香,看起來就像連體嬰,畫麵太過美好,以至於幾個人久久都沒有反應,大概是不想破壞如此和諧的一幕。


    這麽看,林靜好和橘燦是有點像,起碼側臉像,兩人的五官都很精致,皮膚也白皙。


    不過這個畫麵看在林牧眼裏,可就不是那麽值得“欣賞”的。


    他眸色一沉,便走到林靜好身邊,蹲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靜好。”同樣是很輕的唿喚,林牧全程一眼都沒看橘燦。


    林靜好似乎還沒睡夠,事實上,她和橘燦到天亮才編完舞,看著還有點時間,便就地休息會兒。


    “唔……”唔噥一句,林靜好動了動,但還是沒睜開眼睛,帶著濃重的睡意嘟囔道,“別吵,瑪雅,讓我再睡會兒。”


    敢情被當成狗了,林牧的表情黑了一下。


    這時,老教授走出來說道:“孩子們都累了,看樣子是排了一個晚上,還有時間,就讓他們多睡半個小時,我去拿毯子來。”


    “我幫你,教授。”廖明承趕忙獻殷勤,他眨了眨眼睛,看見林牧臉色不善,莫名想笑。


    席慕蓉則是看了看時間,也同意老教授的意見:“現在還早。”


    “……”


    然而對林牧來說,這不是時間早不早的問題,而是林靜好和橘燦靠在一起睡的問題。


    雖然林牧對林靜好大部分事情,都表現出了驚人的容忍度,但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他有著異於常人的占有欲。


    林靜好的睡容,隻能他一個人見到。


    席慕蓉和老教授一起離開,廖明承剛才毛遂自薦自然也屁顛屁顛地跟出去,隻有林牧一個人留了下來。


    他坐在林靜好身邊,看著她良久,也許是覺得橘燦太礙眼,就拿起旁邊櫃子上看起來像是橘燦帽子的東西,直接將橘燦的臉罩住,也不怕悶死他。


    這麽做了之後,林牧才微微鬆了口氣。


    林靜好為了能在舞蹈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正在成倍地付出努力,林牧不免有些心疼起來。


    他也在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而加倍地做些事情,兩個人的初衷也許是一樣的,就是想讓他們的未來更加敞亮些。


    隻是這期間的摩擦,卻是不可避免的問題。


    林牧輕輕地撫摸林靜好的腦袋,林靜好在睡夢中癡癡地笑了笑,估計以為是瑪雅在舔她。


    其實林牧是有些落寞的,因為似乎他沒在林靜好身邊,她也覺得沒關係一樣。


    這麽想著,林牧就悻悻然收迴手。


    然而,卻在離開林靜好腦袋的一瞬間,被她重新抓了迴去。


    這次,林靜好的呢喃中明明確確出現了林牧的名字。


    但是除了名字之外,林靜好其他模糊不清的念叨,林牧卻沒聽清楚,好像有“笨蛋”之類的字眼。


    長長吐出一口氣,林牧有些無奈,他握著林靜好的手,任由她蹭著。


    然而他不會知道,此時的林靜好,在夢境中究竟看到了怎樣可怕的畫麵。


    所以她才會自發去尋找林牧的氣息,主動靠近,將他的手抓得那麽緊,生怕一放開,就永遠握不到了一般。


    這個畫麵,她以前也看見過一次,隻是這次環境變了,不過主要人物還是那麽幾個。


    有林牧,有杜弦,還有她爸爸林宇。


    還是血,到處都是血,牆上,地板上,目之所及,全是。


    林靜好微微蜷縮起身體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尋求到一絲絲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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