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好不知道林牧是什麽時候迴家的,她抱著瑪雅就在沙發上睡著了,但是第二天醒來時,是在床上。


    伸手一探,果然沒有探到溫度,轉頭一看,睡在被窩裏的,是小瑪雅。


    林靜好微微歎了口氣,起身,有些茫然地環顧這個房間一周,莫名覺得冷清。


    換好衣服走出房門,林靜好看時間挺早,就想像昨天一樣,看看林牧是否在另一個房間。


    然而這次,她撲了一個空,床鋪上沒有人,被子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床尾,仿佛根本沒有人睡過一般。


    唯一讓林靜好相信林牧迴來過的,是餐桌上用保鮮膜套著的早餐。


    可是為什麽是用保鮮膜呢?


    林靜好有些奇怪,難不成林牧很早很早,天還沒亮就走了?


    還是說,他很晚才迴來,將她抱進房間後,特意做了早餐,沒有停留就走了?


    “汪汪!”


    跟出來的瑪雅,才是繞著林靜好的腳踝一邊舔一邊叫,估計是餓了。


    林靜好將它抱起來,繞過餐桌,卻發現林牧連瑪雅的狗盆和水盆都加滿了狗糧和水。


    “……林牧到底在搞什麽啊?”


    不過林靜好沒有打電話給林牧,而是心安理得地吃完早餐,在家裏和瑪雅玩了一會兒才自己去學校。


    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見到林牧,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麽。


    但是僅存的自尊心讓林靜好拉不下麵子來死纏爛打,但是就勢讓事情就這麽沉澱下去,似乎並不是一個好的發展。


    總感覺,兩個人正越走越遠,遠到林靜好都快看不見林牧的背影了。


    “喂喂喂,你這樣真的可以嗎?聽說昨晚到天亮才離開公司,現在又直接趕來我這裏,其實也不是很急,重要客人中午才會到呢。”


    廖明承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命仆人多上了一份早餐,這個時間,還是應該好好吃早點。


    林牧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這裏,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廖明承的房子外麵。


    也許他確實在逃避林靜好吧,他本能地在避免衝突。


    不過一天一夜沒有見到林靜好,林牧挺想她的,不知道她氣消了沒。


    雖然冷處理乍看有些不近人情,但林牧身上確實壓著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而且兩天後他還要出趟遠門,必須在那之前,將近段時間的事情都安排好。


    因為現在是公司十分重要的穩定期,任何一個細節都不可以馬虎。


    對於廖明承和他提過的合作開公司的事情,林牧也希望這兩天就可以解決。


    想了想,這也許就是他主動來找廖明承的根本原因。


    “最快,多少時間可以搞定?”


    問完,林牧默默看了一眼傭人端上來的早餐,南瓜湯,法棍,和牡蠣焗蛋,看來廖明承比較喜歡西式的餐飲。


    “這個嘛……不好說。”廖明承哢呲哢呲地塞進一塊麵包,吃得一臉幸福,說話也有些不清不楚。


    林牧沒有動,繼續說了一句:“我最多給你兩天的時間。”


    聞言,廖明承差點一口湯噴出來,他趕緊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不解地問林牧:“幹嘛,兩天後你就走了?”


    林牧抬眸,平靜地迴道:“我隻給你,兩天的時間。”


    再次強調了一次,廖明承這次明白了,和林牧之後想幹嘛無關,而是他隻給他兩天的時間去籌備這件事情。


    “啊……你這有點強人所難啊,小牧。”


    大概是想再爭取一些時間,即使股東都到齊,也都是商界響當當的人物,但是要籌辦一家大型的新公司,遠沒有想象中的容易,廖明承知道林牧一定是明白的,隻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他要這麽急。


    “還是說,有什麽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嗎?小牧,其實如果你信得過我,可以把你的那份,交給我打理……”


    “不用,我自己來。”


    廖明承的“好意”,林牧一下就迴絕了。


    他並不是不信任他,而是習慣自己來處理這些事情。


    而且說到底,廖明承的目的,他到現在還看不清,更別說將自己的那份話語權交給他這種事。


    聳了聳肩,廖明承沒再就這件事討論下去,其實兩天,也並不是不行。


    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事情,一切,還要看中午到的那兩個人的意思。


    “對了,楊絮對你是讚不絕口啊,那天,纏你纏到很晚吧?”


    廖明承忽然提到楊絮,林牧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見林牧沒說話,廖明承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也有苦惱的時候嗎?不過你拒絕她了吧?那個女人,可是什麽男人都敢撩的。”


    “看來你很了解。”


    喝了一口有些偏甜的南瓜湯,林牧十分淡定地說了一句。


    廖明承臉色微僵,仿佛被觸及了什麽很不堪的迴憶一般。


    林牧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不過楊絮這個女人,他對她卻有不同的看法,隻是不想介入他人的生活,所以懶得發表意見。


    “小牧,其實你老哥我,還不至於太慘,我說,你……”


    廖明似乎覺得很沒麵子,就絮絮叨叨地想解釋點什麽。


    林牧不置可否,連連“哦”了幾聲。


    最後,廖明承終於覺得自己是越解釋越抹黑,不禁重重歎了口氣。


    “唉,我怎麽這麽命苦。”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你今天怎麽迴事,老是出錯?明天就是初賽了,拿這個狀態上場,開什麽玩笑?”


    橘燦今天對林靜好很火大,特別火大,簡直完全壓製不住火氣。


    林靜好甚至連昨天已經排好的部分都忘了一些,而且還犯低級錯誤,把橘燦氣得不行,當著聽課學生的麵就數落起林靜好。


    林靜好沒有反駁,事實上,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狀態有些奇怪,總是無法集中精神。


    與其說一直在想些其他的事情,倒不如說,感覺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這種感覺,很強烈,讓她新生不安。


    雖然以前也曾經有過諸如此類的第六感,但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強烈,讓她連轉個圈都有些魂不守舍。


    見林靜好低垂著頭不說話,橘燦也是被氣笑了,不過他看得出林靜好是真的有事。


    於是他直接轉頭對學生們說道:“提前下課,你們,都出去。”


    “誒!”


    “怎麽這樣?”


    “老師沒說下課我們可不敢……”


    學生們騷動起來,卻聽得橘燦青筋暴起。


    老教授和席慕蓉今天沒來,不過即使來了,橘燦也同樣誰的麵子都不會給。


    “我再說一次,全部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可能是橘燦的怒氣全部爆發出來,即使再美型,此時的表情看起來也有些猙獰。


    那些衝著橘燦而來的學生終於被嚇住,紛紛悻悻然逃了出去。


    等舞蹈教室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橘燦一把走到音箱前麵,將音樂停了,轉身問沒好氣地問林靜好:“喂,你到底怎麽了?”


    “……”


    林靜好沒吱聲,不是不想迴答,而是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怎麽了。


    這種情況,前所未有,仿佛自己的靈魂被剝離出一半,有種半夢半醒的錯覺。


    “喂!我在和你說話呢!發什麽呆!”特別討厭被忽略,橘燦一步上前,就緊緊抓住林靜好的肩膀,迫使她看著自己,“呐,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難得認真的表情,讓林靜好定定地看了好幾秒。


    “我……”想開口,但是林靜好吐出一個字後,卻突然掉了眼淚。


    “誒!誒?”本能地後退一步,林靜好胡亂抹著自己臉上不明原因掉落的眼淚,有些不知所措。


    橘燦也懵了,完全不知道林靜好在做什麽。


    她一臉震驚地看著他,整得好像他應該知道她為什麽哭一樣。


    “你沒事吧?哪裏不舒服嗎?”小心翼翼地問出口,橘燦覺得棘手起來。


    不明原因的情緒低落,其實才是最致命的。


    林靜好的表情很平靜,然而她的眼睛確實在哭,而且哭得很兇,眼淚嘩嘩的,根本停不下來。


    “那個……這個給你。”默默地遞出自己的手帕,橘燦的眼皮一直在跳。


    雖然他平時基本不把舞蹈以外的事情放在心裏,但女孩子在他麵前哭成這樣,到底會有些心軟,也就不忙著責備林靜好狀態不佳。


    林靜好大概這麽眼淚嘩嘩地流了有十幾分鍾,才勉強止住。


    這段時間裏,橘燦一直靜靜地坐在她身邊,等著她平息。


    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橘燦才重新開口問道:“是不是林牧那家夥讓你傷心了?”


    昨天明明還一臉大件事地警告林靜好,不能被影響心情,否則會影響表演。


    現在的橘燦語氣裏更多的是關切,老實說,林靜好突然這樣,他也很絕望,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因為他根本就不會安慰人,也根本沒安慰過人。


    林靜好想了想,點點頭,但馬上又搖頭。


    橘燦被搞懵了:“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這次,林靜好沒有再表態,她看著眼前的虛空,深唿吸了一口氣,而後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


    林靜好的背影落在橘燦的視網膜上,不知為何,他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們,重新練吧。”


    迴過頭來的林靜好微微笑著,似乎已經完全恢複了情緒。


    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若有所失,還是讓橘燦捕捉到。


    這次,換成橘燦不為所動。


    “你啊,其實一點都不了解林牧這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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