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靜好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看一眼睡地板的林牧。


    但是翻身過後,卻發現昨晚鋪著地鋪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仿佛一切都隻是她的夢,林牧根本沒有來過一樣。


    林靜好一下就清醒了,趕緊掀開被子下床。


    幾步躥到門口快步走出去,到客廳的時候,視線觸及客廳另一邊的餐桌時,她猛地停下腳步。


    寧靜的清晨,晨光悠閑地傾瀉進來。


    照亮了客廳三分二的牆壁,但隻能夠到餐桌的末端。


    而在那張素淨的大理石桌麵上,此時正擺放著幾個罩得嚴嚴實實的盤子。在獨立於盤子外的地方,有一杯水,杯子下麵壓著一張便簽紙。


    林靜好心有所動,便走過去將水杯挪開,拿起便簽紙看。


    不用懷疑,就是林牧留下的。


    上麵寫著,讓林靜好起床後看看他為她準備的早餐是否還是熱的,不熱的話就用微波爐熱一下,在便簽紙的背麵還附了微波爐的使用方法。


    看到這個,林靜好不禁失笑。


    其實上一次林牧就寫過一次,那次她已經學會如何使用。估計是她在他眼中,在進廚房這件事上太不靠譜,所以才會重新又叮囑一遍吧。


    將便簽紙放下,林靜好隨手就輕輕碰了碰盤子,發現溫度還在,並不需要重新加熱。


    “看來是剛走不久……”


    再轉頭看一眼客廳,敢情林牧走之前還幫她打掃了一下屋子。


    莫名心頭一暖,有什麽柔軟的地方被觸到了一般,林靜好忽然有點後悔。


    昨天晚上,其實她應該說點什麽的。


    那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嚐試著結開自己的心結呢?


    可同時她又在恐懼,怕一旦說開,和林牧就連現在這種狀態都保持不了。


    今天是周末,林靜好雖然不用拍片,但晚上有個跨界合作舞會必須到場。


    其實,她從俞傾所住的那棟房子出來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不參加,就這麽退出模特界的想法。


    因為她不想受著林牧的這種恩惠,但現在她改變了主意。


    正因為她現在還不夠強大,才需要處處擔心被別人幫助。


    林靜好算是想明白了,與其卯著現在看來一文不值的自尊心繼續摸爬滾打,不如等成功後,再加倍還給林牧。


    她一直信奉等價交換,所以不會單方麵享受林牧給她的好處。


    而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辜負他的好意,至於簽下的,以後可以慢慢還。


    吃完林牧準備的早餐,林靜好就開始為晚上的舞會做準備。


    公司會為她提供服裝,造型師和化妝師也都跟著,所以這些方麵都不用擔心。


    林靜好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記熟公司發給她的與會人士資料。


    上麵不止介紹了對方從事什麽工作,發展指數如何,還有近照,並標注了需要花心思的星級。


    林靜好看得有些哭笑不得,搞得跟票選佳麗一樣。


    不過之前開會的時候,負責項目接洽的高層有和她說過,雖然她取得了參加舞會的資格,但能不能把握機會就此一飛衝天,還是個未知數。


    有時候決定事情的關鍵性一環並不是所謂的實力,往往是運氣和勇氣。


    而前提是,林靜好能看到這些金主身上環繞著的光環顏色是否適合她自己。


    所以才會給她整了這一本,儼然就是東城富人排行榜的小冊子。


    翻完的時候,已近午後。


    林靜好倒是有些意外裏麵並沒有出現林牧的名字,按理說,林牧是完全夠格參加這種舞會的,不過也許他並不玩這個圈子吧。


    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去公司,然而林靜好剛到樓下,就看見大門口停著一輛看上去有些眼熟的車子。


    她走出去的瞬間,車門打開,從上麵下來一個人繞過車頭走到林靜好這一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短時間內多次見到林牧的緣故,所以林靜好此時已經不會驚訝。


    “上車。”


    簡短地對林靜好說了這兩個字,林牧打開了副駕駛席的門。


    林靜好定定地看了他兩秒,沒有馬上動身,而是平靜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麽?我晚上有工作。”


    似乎早就料到林靜好會這麽說,林牧直接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說了兩句後就遞向林靜好。


    狐疑地看著林牧,林靜好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將手機接了過去。


    “……你好。”


    “啊,靜好啊,你們見上麵了吧?林先生包攬了你參加舞會的所有事宜,放輕鬆,晚上見!”


    是樂總的聲音,他聽起來語氣很愉快,估計是從林牧那裏又撈了什麽好處。


    電話掛斷,林靜好將手機還給林牧,不禁微微皺起眉。


    他為什麽突然這麽明目張膽地對她示好?


    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暗地裏進行,生怕她知道嗎?


    不知道林牧在打什麽小算盤,林靜好安慰自己這是工作,雖幾經掙紮還是上了林牧的車。


    然後,林牧真的就隻是替她張羅舞會事宜,帶著她去挑禮服,做頭發,化妝,最後還去挑了件小禮物。


    要說前麵幾項,也算常規,畢竟林靜好去公司就是要做這些事情,但是最後一項,就有點把她給整懵了。


    參加舞會的人那麽多,隻買一個小禮品,到時候讓她給誰啊?


    一臉懵逼地看著林牧挑了一個看起來很古樸的煙鬥,就站到收銀台要付賬。


    林靜好終於有些忍不住,小聲地在林牧身後問他:“買這個……看起來像古董的東西送人?”


    林牧從容地將卡遞出去,特別淡定地說:“這就是古董。”


    “什麽?”太吃驚林靜好音調沒壓住,她更加不明白了,上前就問櫃員那煙鬥多少錢。


    “小姐,這款印第安煙鬥兩萬美金,目前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


    “……”眼角抽了抽,雖說如果在以前,林靜好不會覺得有什麽,但現在林牧的意圖不明,她心裏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將林牧往旁邊拉了拉,林靜好壓低聲音質問他:“你買這玩意兒幹嘛呀?”


    林靜好這麽問的時候,林牧看了她一眼,特別平靜地迴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是不是和我有關係?”


    林靜好其實特別害怕林牧對她的好會超過她所能償還的範圍,本身給她發展機會就已經很難用金錢衡量,現在又明碼標價這麽大一筆,她有點吃不消。


    然而林牧卻好整以暇地迴身提走袋子,留給她一句:“不全是。”


    “什麽叫不全是啊?”


    追著林牧一路小跑,直到上了車,林牧才微妙地看了林靜好一眼,幽幽說道:“你今天,話挺多。”


    “……”


    確實,和之前見麵一句話都不想說,或者隻是嗆兩句比起來,林靜好今天的確是話多了點,問題也挺多。


    不知不覺,仿佛恢複到以前那個,她熱烈“追求”林牧的時候。


    林靜好一下就啞巴了,也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他們從市中心離開,出發去會場的時候,夜幕已經慢慢拉開。


    快到地兒時,林靜好才重新開口:“林牧,這個舞會你也參加嗎?”


    她的記性很好,看過那份資料不可能記差,裏麵根本沒有林牧的名字。


    林牧倒是不以為然,他從容地轉動方向盤,找停車位,一邊問道:“很意外嗎?”


    “……有點。”


    沒有說資料的事情,林靜好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林牧會特意來接她。


    一般參加這種舞會都會有個舞伴,雖然林牧不一定需要她做他的舞伴,但是林靜好如果隻身來,肯定需要臨時和樂總或者其他人搭夥。


    “你該不會是……不想讓我和別人結伴,才這麽做的吧?”


    直白地問,林靜好雖然語氣聽著像開玩笑,但問的時候,看林牧的眼神可認真。


    林牧麵不改色,停好車後拉起手刹,沒有迴答問題,直接說了一句“下車”,就拿著包裝得很精致的禮盒自己當先下去。


    林靜好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林牧的臉色有些僵,她就跟上他的腳步,又追問了一句:“林老板,那我一會兒可以自己去找個伴兒嗎?”


    不知道是因為林靜好太聒噪還是這個問題讓林牧情緒有了波動,他忽然轉身抓住林靜好的手腕,將她一把拉向自己。


    “我不允許。”


    這麽說的時候,林牧眼底明滅不定,停車場的光線並不暗,林靜好能很清楚地看到林牧臉上的任何微小的變化。


    一瞬間,心跳漏了半拍。


    本來打算戲謔林牧,沒想到卻給自己挖了個坑。


    和林牧對視了幾秒,林靜好閃爍著眼神躲開。


    “不找就不找,林老板,請放手。”


    林靜好說話的同時,林牧就鬆開了手。


    他微微皺了眉頭,沒再說什麽轉身繼續往前走。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林牧放慢了腳步,等到林靜好跟上來後才繼續保持常速朝燈火輝煌的會場大門口走去。


    林靜好微頷首,覺得臉上有點熱。


    心髒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動著,仿佛有小鹿在胸口衝撞。


    不對勁,她今天很不對勁,不能因為林牧突然的靠近就亂了分寸!


    林靜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要輕易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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