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誰這麽晚還給你打電話啊,新的女朋友?”


    那天在船屋裏挑逗林牧的女人湊了過來,不過她又馬上補了一句:“啊,應該不是,如果是你應該不會留在這。”


    這個女人沒有告訴林牧她真正的名字,林牧也沒問,隻知道大家都喊她瑾。


    昨晚和林宇正式交鋒後,林牧心情一直不好。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主動給這個女人打電話,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裏,這個女人和他之間的往來,隻相當於逢場作戲,所以即使超出一些正常的範疇也沒有關係。


    來找這個女人的事情,林牧沒有讓杜弦知道。


    否則他那個大嘴巴,肯定會有閑話講。


    麵對女人的問題,林牧沒有迴答。


    他將手機調靜音丟到一邊,便攬上瑾的肩膀開始喝酒。


    這個女人是這種場合的老手,林牧心知肚明。


    也正因為她和林靜好是完全不同的女人,所以他才能心安理得地找她解悶。


    一杯烈酒下肚,林牧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


    和席慕蓉就訂婚儀式的出場問題達成共識,迴到房間的林靜好覺得異常疲憊。


    她說不清她自己此時究竟是什麽心情,隻想倒頭睡上長長的一覺,直到天荒地來,這樣便什麽都不用去想,也什麽都不用去做。


    盡管已經和林牧正式絕交,但是林靜好仍舊無法控製自己去想他。


    特別是在現在,她會思考,林牧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這種絕交。


    是鬆口氣,她終於不會再纏著他,還是會對她有小小的留戀呢?


    然而這些問題,都是沒有答案的。


    “咚咚”,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門是開著的,林靜好迴頭就看見慕寒站在那。


    臉上一僵,林靜好想微笑,卻發現做不到。


    “談得不愉快嗎?”


    說著慕寒就走進門,手上還拿著一份小糕點。


    搖了搖頭,林靜好迎向他,很自然地抱住慕寒說道:“都談好了,我們盡早選個日子。”


    眼裏沒有任何溫度,林靜好的視線觸及慕寒手上的那塊精致的小蛋糕時,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無奈地笑了笑,慕寒用另一隻手輕輕撫了撫林靜好的背部,對她說:“其實不用急,等你恢複過來,也做好準……”


    “我可以的,不用等。”


    直接打斷慕寒的話,林靜好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空洞。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這麽急,仿佛如果不馬上趁著現在的決心去達成的話,往後她就會改變心意一般。


    慕寒微微一愣,末了寵溺地閉了閉眼睛,輕聲在林靜好耳邊說道:“好,明天我爸迴來,我就和他把日子定下來。”


    “嗯。”


    將小蛋糕幫林靜好放在桌子上,囑咐她早點休息,慕寒在幾乎要跨出門的時候忽然停住。


    他迴過頭,有些遲疑地問林靜好:“林先生……我是說林牧,要邀請他嗎?”


    慕寒這麽問顯然是故意的,即使他不邀請,慕天磊也會邀請。


    但如果林靜好說不,他會讓林牧的名字從賓客名單中消失。


    短暫的沉默,林靜好垂眸思忖了一秒,僅僅一秒,而後抬頭對慕寒特別平靜地說道:“看慕家是否需要。”


    一句話,林靜好已經把態度很明確地擺了出來。


    可以不用出於對她的考慮而不邀請林牧,從側麵上來說,也是林靜好表達林牧對她已經不會造成任何影響的一種證明。


    慕寒微微頷首:“我明白了,早點休息。”


    門被關上後,林靜好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糕點,沒有走過去,而是徑直到床邊,頭朝下撲上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打個電話給林牧。


    雖然這樣的想法,很可笑。


    明明說出要和對方絕交的人是她自己,現在又打電話,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可是,她從來沒有一次如此強烈地想這麽做過。


    可以不用聽到林牧的聲音,他也可以不用接,僅僅隻是讓她完成打電話這個動作就可以。


    “應該……沒問題的吧?”


    從床上爬起來,找到手機,林靜好盯著屏幕良久。


    刹那間,在皇家舞蹈學院時,半夜裏給林牧發短信但是不求迴信的畫麵在眼前浮現。


    她對林牧,從來都隻是依賴罷了。


    但是現在,她需要自己一個人來走自己的人生。


    就讓這個訂婚儀式來結束一切,比起絕交,能讓他們兩個之間的無形屏障更結實一些。


    緊緊握了握手機,林靜好來到窗前。


    她把陽台的門打開,瞬時襲來一陣冷風,將她隨意盤起的頭發頃刻吹散。


    上一次,她就是在這裏見到林牧。


    黑夜中的噴泉池,隻能透過樹杈的縫隙隱約看到泛著幽光的水花。


    深唿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入肺,也讓林靜好的腦袋變得清醒。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亮起屏幕的手機,快速操作了幾下。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腦海裏閃過的也是熟悉又陌生的那張臉。


    下定決心一般按下撥號鍵,林靜好將手機高高托著,仿佛隻要隱隱約約聽到“嘟嘟”聲,就滿足了一般。


    她閉上眼睛,安靜地等著,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等什麽。


    一秒,十秒,二十秒。


    還在撥打中,既沒人接,也沒有被掐斷的這通電話,就像是撥往幽冥的一般,是不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林靜好忽然笑了,很微妙的笑容,牽扯著僵硬的麵部肌肉。


    可就在她收迴手想要掛斷的時候,“哢噠”一聲,對方竟然接了起來。


    這一刻,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林靜好屏住唿吸,沒有說話。


    對方似乎有些奇怪為什麽打電話的這邊反而沒聲音,頓了幾秒,一個女聲疑惑地響了起來。


    “你好?還在嗎?林牧去上廁所了。”


    有些遲疑,林靜好動了動嘴角,想問對方是誰,為什麽會拿著林牧的電話。


    但轉念一想,這些又和她有什麽關係呢?


    果斷地掐掉電話,林靜好轉身便迴房。


    既然她要和慕寒訂婚,林牧找新的女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噗”,又是臉朝下倒進床裏。


    林靜好慢慢將自己蜷縮起來,閉著眼睛心裏一直在默念。


    已經和她沒關係了,這些已經和她沒關係了。


    “林牧,剛才你手機打來一個電話,我幫你接了。但是對方一聲都不吭就掛了,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瑾一邊幫林牧倒酒,一邊奇怪地和他說剛才發生的事情。


    林牧微微皺眉,他看了一眼躺在角落裏的手機,但是沒有去查看。


    “不管它。”


    有些酒氣上頭的他,此時隻想喝更多的酒。


    如果不用大量的酒精來麻痹自己,林牧不知道這次他能不能忍受得住。


    他對林宇做了那種事情,即使林靜好沒有和他絕交,他也無法和她在一起。


    可是心裏越是明白這一點,林牧腦海裏就越會出現林靜好的身影。


    酒過三巡,林牧的視野已經開始扭曲起來。


    他突然轉頭看向挨著他坐的瑾,但是眼裏出現的卻是林靜好的臉。


    下意識撫上她的臉,林牧眼裏滿是克製的愛意。


    瑾被林牧的主動嚇了一跳,估摸著他是喝醉了。


    不過她一直等著的,就是林牧的酒後失態。


    因為林牧實在太理智,也太冷漠,不管她怎麽撩撥,他都不為所動。


    但是她看得出來,林牧的內心此時正處於非常混亂的混沌狀態。


    雖然趁虛而入不是君子所為,可她本來就不是君子,她隻要這個男人就夠了。


    配合地輕輕握住林牧的手,瑾微微笑著看他,正要說點什麽來調情,林牧卻忽然把她撲倒在沙發上。


    “誒?這麽急?”


    有些意外地看著林牧,瑾自然是沒有掙紮的。


    她索性就此攀上林牧的脖子,微微發力將他拉向自己。


    林牧身上的酒氣很重,深邃的眸子此時已經變得十分渾濁,隱約藏在其中保持克製的理智弦發出一聲悲鳴。


    “唔……”


    “嗡”一聲斷裂的同時,他就覆上了瑾的唇,像那天晚上擁抱林靜好一樣,索取著她。


    “啊哈……你真棒……”


    瑾的笑聲在包廂裏迴蕩著,銀鈴一般。


    但是聽在林牧耳中,卻是林靜好羞怯的呻吟。


    就在幾乎要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嗡嗡嗡”,林牧的手機再次振動起來,伴隨著鈴聲。


    剛才瑾接完後,隨手幫林牧把靜音狀態改了迴來,現在卻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因為聽到鈴聲的瞬間,林牧的動作一頓,眼睛就逐漸恢複清明。


    他看了一眼身下衣衫不整的瑾,直接起身。


    “對不起。”


    淡漠地說了這句,林牧就幾步走過去接起電話,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


    打電話來的是杜弦,他一上來就問林牧在哪兒。


    林牧看了一眼還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瑾,迴道:“在公司。”


    “我就在你辦公室!你竟然騙我,虧我好心好意給你送夜宵!”


    不禁有些頭大,林牧簡短地迴道:“我馬上到,一會兒說。”


    說完,沒有給杜弦繼續咆哮的機會,林牧拿上外套就想走。


    臨走前,他腳步有些遲疑,而後從衣服裏拿出一張卡,放在桌上。


    看了瑾一眼,沒有再說一句話,林牧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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