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絲不掛,男人更無法抵擋的,是欲拒還迎。


    盡管林靜好此時是熟睡狀態,但是她半露的軀體,就像是無聲的撩人利器,一直在試圖喚醒男人心中的惡魔。


    繞過放著睡衣的床尾,林牧緩緩走到床邊。


    低頭看著林靜好在睡夢中也微微揚起嘴角的小臉,發絲有些淩亂地掛在鬢角,散於腦後。林牧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這個有時候神經很粗,卻倔強執拗的女孩在他麵前翩翩起舞,如同穿梭在叢林間的精靈,輕盈而優雅。


    她的唿吸很均勻,吐納間起伏的胸口,仿佛世界上最美妙的節拍。


    林牧的喘息開始變得深沉,他的眼神深邃如海,下意識伸出手去。


    他的動作很慢,也很輕,仿佛即將碰觸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嗯哼……”


    呢喃一般的輕吟再次傳來,林牧陡然睜大雙眼,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形容眼睛漂亮的詞匯有很多,然而此時林牧卻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詞語來描繪眼前這雙半睜的眼睛,如同混沌初開,包納森羅萬象,明耀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唔,小叔迴來了,快來睡覺吧……”


    嘟囔幾聲,林靜好背過身去繼續睡,渾然不覺那搭在上半身的最後一半浴袍也掉了。


    光潔的背部整片露出來,光在她的身上流轉,優美的曲線走到腰間才消失在浴袍的腰帶裏。


    然而林牧隻看了一眼就撇開視線,堪堪將手收迴來。


    他轉身走進窗簾裏邊站到窗邊,讓自己與夜色融為一體。


    吹拂而來的山風讓他清醒不少,想了想,他走迴去,從另一邊直接將被子拗起,替林靜好蓋好。


    然後,他去浴室衝了冷水澡,就著窗邊的圓桌方椅,坐了一個晚上。


    林靜好第二天醒來時,是崩潰的。


    她從床上爬起來,驚覺自己整個人都卷著被子,而床的另一半,空蕩蕩,完全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渾身光溜溜的,在睡眠中,浴袍的剩下部分已經不知道被她自己踹到哪裏去了。


    然而這還不算什麽,最多是睡相糟糕了點,但是如果此時再加上一個注視著你,一發現你醒來就跟你說“早上好”的男人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


    林靜好默默望著沐浴在晨光裏的林牧,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問什麽。


    不可能吧?不可能的,但還是問問比較好?


    對昨晚一點記憶沒有的林靜好,心裏做著激烈的鬥爭。


    這是一個尷尬的問題,但也是她必須確定的問題。


    “那個,小叔,我們,我們沒啥事兒吧?”


    “什麽意思?”


    “……就是,那啥,你,我,……”


    話到嘴邊,林靜好卻問不出來了,其實看床單的樣子就能知道什麽事都沒有,她隻是想二次確認,畢竟如果她和林牧真的逾越,會帶出很多問題。


    “還有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我在餐廳等你。”


    沒等林靜好問出完整的問題,林牧就站起來,他顯然已經醒來很久,桌上還有一杯喝了一半已經放涼的茶。


    將窗簾拉上,順手取走舞蹈服和裝有鞋子的盒子,林牧徑直走了出去。


    門一被關上,林靜好立馬用被子罩住自己的頭,超級難為情地在床上翻滾。


    “都說我自己可以的啦!”


    換好衣服出現在餐廳,林靜好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跳舞不能沒有體力,她還是將林牧給她點的早餐吃了個精光。


    在這個餐廳裏,還有其他今天要參加麵試的舞者,他們自身就像有一種特殊的磁場,能夠分辨出同類。在吃飯的時候,林靜好感受到了不止兩三股的視線。有好奇,有戒備,也有敵意。


    皇家舞蹈學院每年隻在這段時間開放麵試,每天隻會錄取一個人,這麽說來,他們今天都是競爭對手。


    能受到邀請的,肯定都是佼佼者,林靜好頭一次麵臨如此巨大的壓力,但同時也有一股無法抑製的興奮。


    “校車已經停在門口,你的東西放在你的座位上了,十號。吃完飯,和其他麵試者一起去。”


    “小叔,你不去嗎?”坐不了校車,總能自己開車去吧。


    然而林牧卻搖了搖頭:“家長不能陪同,是規矩。”


    “哦……”


    短暫的寂靜,林靜好扒拉完最後幾口就準備要走,這時候,林牧突然出聲。


    “那天你跳的那段,很好。”


    愣了一下,林靜好才反應過來林牧指的是他突然發狂的那天。即使說是衝突也不為過的情況下,他用這麽清淺的語調評價自己的舞蹈,林靜好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胸口脹脹的,但同時也感覺到一絲暖意。


    林牧的語氣平淡得一點不像是要給她加油鼓氣,但卻比這段時間以來任何人給她的鼓勵都要有用。


    “我自己跳的,當然好!小叔你就在這裏小小等我下,雖然捧迴來的不是獎杯,但也讓你沾沾光。”


    看到林靜好眼中閃耀的光芒,林牧不禁微微勾起嘴角。他是相信林靜好的實力的,特別在看了那段舞蹈後,他毫不懷疑林靜好會是未來古典舞界的女王。


    在林靜好之後,林牧也離開了酒店。


    不過他坐的並不是自己的車,而是一輛和校車有種同樣標記的商務車。


    校車上,林靜好試圖和一樣是麵試者的鄰座交流,這是一個看著特有古典韻味的女孩子。然而她的熱情,卻隻是換來旁人冷漠的一瞥。


    林靜好並不是一個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人,既然對方不友好,她就沒有必要再往上湊。


    其實練舞,特別是古典舞的人,心裏總是獨有一份高傲,但如果到目中無人的地步,就僅僅隻是自負而已。


    今天參加麵試的,加上林靜好總共有十個。


    十選一,十分之一的幾率,看起來好像挺大,但這些也都是從千萬人中挑出來的。


    麵試安排很簡單,先是自由舞表演,入圍的人再進行麵談,從而確定最終人選。


    出場順序是抽簽決定的,林靜好抽到的是最後一個。接受著別人羨慕的目光,林靜好一邊感歎自己運氣好,一邊也壓力倍增。


    最後一個出場,如果能技驚四座,效果是成倍往上翻的,所以對舞者的要求很高,因為如果不出彩,很容易被視覺疲勞的麵試官們pass掉。


    所有麵試者都在同一間休息室等候,看著前麵的人一個一個進去,一曲的時限是十五分鍾,所以輪替速度不慢。


    大概進行到第七個的時候,林靜好開始做準備,她拿著衣服到更衣室裏去換。


    這套舞蹈服是他父親請名設計師照著她的風格設計的,無論是剪裁還是配色,都讓人眼前一亮,光走路,仿佛都自帶仙氣。


    她出來的時候,第八個人已經站到門口準備,休息室裏有一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沒有人說話,互相不交談,就隻有走向麵試教室的腳步聲。這很壓抑,幾乎能影響到室內人的心情。


    不過高高掛起也不是不能讓人理解的行為,他們可能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領域裏,極力想將自己的世界詮釋出來。


    就和她自己一樣。


    緩緩唿出一口氣,林靜好打開放著配套舞鞋的盒子,像捧著珍寶一般將鞋子從盒子裏拿出來。


    習慣在用新舞鞋之前先撐一撐前腳掌,她很自然將手伸進去。


    然而下一秒,休息室裏就響起一聲尖叫。


    所有人都轉過頭來或冷漠或幸災樂禍地看著林靜好,隻見她無名指的指腹已經滲出一滴血珠。


    心生惶恐,林靜好趕緊將鞋放到眼前一看,在前端的部位,赫然突起一根細針。她隻是輕輕摸了一下就出血了,如果剛才她是直接穿進去,估計現在腳背已經被紮穿。


    她的鞋子裏怎麽會出現這種東西?


    從林宇將這盒子帶給她之後,林靜好就打開了一次。她爸爸自然是不會害她的,那麽隻能是來這裏的時候被動了手腳,因為林牧也不會害她。


    估計是在她還沒上校車的時候下的毒手,一想到這裏,林靜好就渾身豎起一層雞皮疙瘩。


    還沒開始,就有人要妨害她,難道對方不覺得這種手段很不齒嗎?


    壓著怒氣掃了其他麵試者一眼,因為不確定是誰幹的,她也沒法撒氣,而且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揪出元兇,而是要如何完成表演。


    小心地將細針取出,不出她所料,兩雙鞋子上都有。她不禁要慶幸,對方沒對她的舞蹈服下手。


    然而排除了細針,林靜好最終發現這鞋還是沒法穿。


    因為用於固定的綁帶被割斷了,是很整齊的切麵,明顯是用利器造成的。


    沒了舞鞋,林靜好腦袋一片空白,但她不想放棄,都已經走到這裏了!她腦海裏閃過父親的叮嚀、林牧的肯定,不甘心,不甘心,如果在這裏止步,怎麽可能甘心!


    對了,前麵表演完的人裏麵,有4個女孩子!林靜好趕緊掃了一眼她們的腳,似乎和自己的差不了多少。硬著頭皮,她抱著最後的希望拉下臉皮去向她們借。


    但是問了一圈,卻沒人願意借給她。與此同時,她聽到了麵試房裏報出號數。


    “請十號做好準備。”


    此刻隻能用心灰意冷四個字來形容林靜好的心情,但她僅僅也就頹喪了兩秒鍾,大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思。


    她林靜好是誰,即使有再歹毒的招她都會一一接著,誰說沒有舞鞋就不能跳舞?


    做了一個深唿吸,林靜好不再求人,而是揚起她驕傲的脖頸,直接打著赤腳,款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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