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方老太太依舊沒有看她,而是在忙著給新生錄入各種數據。


    語氣平靜,方老太太繼續說道:“這話,你好像早上的時候就說過了。”


    “上午那次和下午這次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這次,心更誠!”


    “所以,你上午說這話是鬧著玩兒的?”


    “上午我是見色起意,現在我是真動心了。”


    鄭紫妍並沒有像一般的女生一樣,對於“見色起意”這句話有性羞恥。


    反而十分坦然。


    這也是方老太太最為欣賞她的點。


    而聽到這一句話,方老太太終於是停下手頭上的動作,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見她神情不似以往,十分認真,像是在側麵證明自己剛剛所言不虛。


    方老太太笑了,她說道:“你向來是個很有主意的孩子。”


    “你父親雖然也已經為這個頗為頭疼,但打心眼裏,他還是為你驕傲的。”


    “畢竟,養出了這樣好性格的女兒。”


    聞言,鄭紫妍神色有些自得。


    “他怎麽不當麵跟我說這話。”


    說完這句話,鄭紫妍沒等方老太太迴答,因為她知道,老太太不會迴答這一句話。


    而是繼續道:“方奶奶,我記得,您當年也是倒追的馬爺爺吧。”


    “能不能教教我?”


    聽到“馬爺爺”這三個字,方老太太眼中流露出一抹追憶之色。


    旋即,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情況和你不一樣。”


    “當時,我和那個糟老頭子可是兩情相悅。”


    “也沒有情敵。”


    “你嘛......”


    “情況比較複雜。”


    有些事情,沒有正麵答應,實際上已經算是拒絕了。


    鄭紫妍泄了氣,但也沒有特別沮喪,隻是說:“方奶奶不幫我的話,可也不準幫嚴姝彤啊。”


    方老太太能坐鎮後勤處,除了她驚人的實力讓學校大部分高層沒有能力反對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溫和的態度。


    不管是對男、對女,對優秀的學生、還是更優秀的學生,都是一樣。


    這種溫和來自骨子裏的修養。


    但......


    隻有真正和方老太太接觸過的人才會知道,極致的溫和,就代表著極致的冷漠。


    看似跟你說說笑笑,實際上卻是冷靜分明地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你的距離。


    能夠突破這個距離,整個京都學府的學生,


    有且隻有兩個。


    一個,就坐在方老太太麵前,另一個,雖然不坐在這裏,卻存在於這裏。


    方老太太沒有對著有些過分,甚至是放肆的請求生氣,反而是帶著一絲笑意地說道:


    “你和嚴丫頭,都麵臨著一樣的問題。”


    “哦,或許,還有今天那個新入學的小丫頭。”


    “問題在於對方,而是在於你們和江塵。”


    “有些差距,可不是光通過努力、熱情、真情就能夠彌補的。”


    這是一種來自於過來人的勸導。


    並且,不一樣的是,相比於鄭紫妍,方老太太明顯更了解江塵,知道他的一些家庭背景等信息。


    而鄭紫妍也知道這一點。


    但她並沒有主動打聽。


    實際上,她自忖,若是想,自己能夠在遇見江塵後的三小時內,就調查清楚江塵的一切。


    可她沒有。


    因為,鄭紫妍覺得,喜歡一個人,那就是最純粹地喜歡,不應該摻雜現實、家庭、背景等因素。


    雖然,大家都說想要愛情之前,得要有麵包。


    愛情不能當飯吃。


    但是,也有人說,有情飲水飽。


    鄭紫妍更篤信後者。


    自然,也就不會去做背調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但今天在圖書館的相遇,一言一行間,包括江塵自己的透露,都說明,他的家境不是很好。


    距離他們鄭家,可謂是天差地別。


    鄭紫妍想,這是橫亙在自己與江塵之間,最大的障礙。


    她很清醒,自己雖然篤信有情飲水飽,但自己的父親,鄭家的家主,卻不會認同這個。


    哪怕......


    自己身為女兒,很讓他驕傲。


    但在某些方麵。


    他或許也會很固執。


    鄭紫妍舉起了自己手,手掌握成了一個小拳頭,說道:“哪怕最後的boss是我父親,我也不會輸。”


    “嗬嗬。”


    方老太太看著她的誤會愈深,嘴角的笑意卻是愈濃。


    她誠心誠意地囑咐道:“那......”


    “祝你一切順利。”


    鄭紫妍感激地看了方老太太一眼,說道:“謝謝方奶奶,你就看著我凱旋歸來吧。”


    說完,鄭紫妍便氣勢昂然的離開了。


    看著那逐漸消弭在陽光下的身影,方老太太笑嗬嗬地自言自語:“青春啊......”


    “那就讓奶奶看著,你們這出戲會唱成什麽樣子吧。”


    ......


    與此同時。


    另一邊。


    江塵則是迴到了基地實驗室。


    他剛一踏進門,就看見孔寬師兄以及今天迴來的任瑩師姐正在煉藥。


    不是獨立煉藥,而是在為五聖藥劑-ii做前置準備工作。


    師姐還挺積極......我都沒說,她竟然自己就找著師兄開始上手工作了。


    江塵對此很滿意,他笑著走過去,說道:


    “師姐。”


    “師兄。”


    任瑩和孔寬衝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小師弟,你迴來了。”


    言語中,滿是對於金主的熱情。


    江塵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你們了,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旋即,


    他坐上主煉藥台,開始進行五聖藥劑-ii的收尾煉製。


    有了任瑩的加入之後,煉製五聖藥劑-ii的效率,提高了很多。


    畢竟。


    任瑩作為師姐,同時也是四十多級的煉藥師,對於初階材料的處理,要比孔寬遊刃有餘的多。


    再加上多了一個勞動力,前期的準備可以說效率飛快。


    而江塵這一邊,同樣不滿。


    實際上。


    江塵的動作,反而要比他們兩個人加起來,還要快。


    麵對這一點,任瑩很是不理解。


    在提前向孔寬了解了過後,她知道,五聖藥劑-ii的煉製,江塵負責的部分,工作量也不低。


    和前期的準備工作的工作量比,大概是四六開。


    準備工作占四成,最後的熔煉工作則是占六成。


    但是......


    她和孔寬可是兩個人啊!


    為什麽,江塵的效率能這麽高,竟然能一直跟上自己這邊兩個人的工作量?


    按理來說。


    準備的材料,有富餘,會越來越多。


    現在竟然維持了一個平衡!


    任瑩在煉製之餘,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孔寬,小聲的問道:


    “小寬寬,你發現沒有,小師弟的煉製效率......”


    “很有一點高啊!”


    聞言,孔寬卻是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然後隨口說道:


    “你看看他是怎麽煉製的就曉得了。”


    “嗯?”


    感覺到裏麵有不對勁,任瑩依照著孔寬的話,開始觀察江塵是如何熔煉的。


    但同時,手上的處理工作也沒有停下。


    對於四十多級的中階煉藥師來說,除了初階材料,哪怕是史詩品質,也能輕易一心二用。


    數十分鍾後,任瑩一臉震驚之色。


    “江塵小師弟他......一直都是這樣煉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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