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額頭滴下冷汗,不敢抬頭看去,隻覺得頭皮快要被一道視線瞪穿了,主子怎麽突然?


    “嗬嗬,夏鳳去哪了?”熙迴帝語氣輕飄飄的。


    元日張口就想迴:夏鳳不是在宮裏嗎?


    隨後心口一涼,夏鳳得知主子即將凱旋而歸時,抽空去了上離榮樂村祭拜小姐……


    但她已在主子迴宮前順利迴來了,主子的親兵!!


    想到這裏,他後背瞬間爬上了絲絲冷意,瞞了十年,原以為能這樣繼續瞞下去的。


    “元日!說!夏鳳去祭拜了誰??”熙迴帝驀地揚聲吼道,他們是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人!


    元日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能陪主子十年,他也知足了,那件事是無論如何不能說的。


    直到現在,他的雙手還能感受到小姐那漸漸消逝的體溫,心裏依舊跟堵了一團棉花似得,絕對不能告訴主子!


    絕對不能讓他有任何想起來的可能!


    可他越是這樣,熙迴帝越是煩躁,他對在上離失去的那段記憶起了疑心,之前忙著征戰,他無暇顧及,如今天下初定,上離他是一定要踏平的!


    他起身,一步步走到元日麵前,垂眸看他,“元日,你跟了我十幾年,別逼我對你動手!”


    熙迴帝連“孤”都不用了,足以見得是真的重視他。


    元日渾身一顫,鼻尖酸澀,隻是默默地跪著,腰背挺直,擺明了就是告訴他:我是隱瞞了,但我不說。


    “叮!”長劍出鞘,元日頭頂著一道劍光卻依然穩如泰山。


    “元日!!我再問你一句!夏鳳去祭拜了誰?”壓抑著的暴怒肆意彌漫。


    元風在門外急的團團轉,早早就抓了元清元離去找春耕他們。


    “主子,夏鳳隻是去祭拜了一位故人,她對我們……有大恩。”他嗓音平穩,目光堅定的抬頭。


    熙迴帝唇角揚起,滿目的陰鷙,手腕定了定,揮劍就斬了出去……


    “主子!!”


    “刺啦……”


    “啪嗒!”


    數道聲音同時響起,春耕等人沒有通報就大不敬的闖了進來,映入眼簾的卻是元日脖頸處暴凸的青筋,和地板上的一條血淋淋的手臂……


    春耕都驚呆了,隨後跟著進來的夏鳳也是咬緊了牙,抬眸看向麵前渾身陰煞的人。


    “夏鳳啊……”森冷的聲音仿若從地底冒出,夏鳳驟然打了一個冷顫。


    “榮樂村裏,你去見了誰?”熙迴帝額間濺上了一滴血,血色的紅,映射的他整個人都邪肆了起來。


    夏鳳抽了一口氣,登時就跪了下去,主子知道了?


    這十年時間她就隻有那次的擅離職守,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主子知道了?


    難道主子一直關注著他們的動向?


    她看了看依舊跪的筆直的元日,就知道老大的抵死隱瞞徹底惹怒了主子。


    老大寧死都不吐露小姐的事,她就更不能說了。


    她跪下的瞬間就在腦中把自己去榮樂村的一切動作都複盤了一下。


    還好,還好,她隻是帶了些小姐喜歡吃的用的玩的東西,簡單的在心裏跟小姐聊了幾句,並沒有特別的表現。


    隻要自己也不說,主子就是想起小姐了,也不會知道那件事。


    “主子,主子!”春耕和上巳也一並跪了下去,後麵還排排跪著元風三人,整間屋子跪了一地的人。


    這些人都是他從上離帶過來的人,於他而言都親近可信任之人,他也相信他們不會背叛自己,但他們對自己不夠坦誠,這是自己絕對無法接受的。


    “元日,夏鳳,念你們曆來忠心,留你們一命,從此,天涯各兩邊。”


    這是要把兩人逐出褚國了?


    春耕心中一沉,元風則有些沉不住氣的驚唿,“主……主子。”


    “滾!”熙迴帝眼底赤紅,還是做不出嚴刑逼供自己的心腹的事情。


    元日白著臉,朝著熙迴帝顫顫巍巍的叩了三個頭,然後晃悠悠的起身,再次灑下了一地的鮮血,轉身離去。


    夏鳳也朝著他恭敬的叩了三個響頭,“主子保重!”


    說完,她也毫不猶豫的跟在元日身後,消失在他幽深的視線裏。


    嗬嗬,這兩人……


    熙迴帝無聲的笑著,眼中卻藏著一抹痛色。


    上離國嗎?


    榮樂村,藏著什麽秘密?


    除了之前那位什麽公主跟自己有過一段關係,究竟還有什麽?


    沒人知道,最近幾個月,他頻頻做夢,卻又覺得好像是在看戲本,隻因他站在場中,他甚至還能看到自己。


    有人在叫他:阿尋……阿尋……


    如此親密的唿喚每每聽在耳中都讓他唿吸不上來,是誰在喊他?是誰的聲音?


    是那個……離佑公主嗎?


    可她,不是因病逝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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