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這一路啊,那可真是風裏來雨裏去,白天頂著大太陽趕路,晚上瞅著月亮星星找地方投宿。這天正悶頭往前走呢,就聽見路過的那些人啊,嘰嘰喳喳地在那兒議論紛紛,豎起耳朵一聽,嘿,原來是在說顏按院大人進京城去了。


    智化心裏 “咯噔” 一下,就跟被啥東西猛地撞了一下似的,心裏尋思著:“哎,且慢且慢,我這還沒到魏道兄那廟裏頭去呢,估摸他也不在廟裏待著呀。我之前在大人跟前,啥招唿都不打,抬腿就走了,這可咋整呢?大人那可是朝廷裏的大官兒呀,脾氣性格和咱普通人可不一樣嘞。萬一他一時半會兒生我的氣,怪我不辭而別,非得在給皇帝陛下的奏章裏寫是我盜的盟單,那可就麻煩大了去了。到時候皇帝陛下要給我封官,卻找不到我人在哪兒,也沒人替我去謝恩呀,就算是蔣四哥、展大哥他們想護著我,那也沒轍呀。皇帝陛下一生氣,給我扣個抗旨不遵的大帽子,那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這可咋辦好呢?算了算了!魏道爺不也去京城了嘛,我這會兒就算趕到廟裏,也和他碰不著麵兒呀。不如我也跟著去京城湊湊熱鬧,就在風清門外找個店住下,先聽聽大人見皇帝陛下的時候,陛下會咋個下旨。要是給我封官呢,我就麻溜兒地出去謝恩;要是不給我封官加爵,那我再迴三清觀找魏道爺也不遲呀。” 心裏這麽一盤算,智化就打定主意,撒丫子直奔去京城的大路了。


    這天走著走著,忽然就瞧見前麵來了一大溜馱轎車輛,遠遠望去,好家夥,那些人全穿著孝服呢,白花花的一片,看著怪紮眼的。前麵還騎著兩匹馬,馬上那倆人啊,打扮得那叫一個精神。都戴著六瓣甜爪巾,腦袋上還勒著青銅抹額,身上穿著箭袖袍,係著獅蠻帶,腳下蹬著薄底靴子,肋下還明晃晃地佩著刀呢。其中一個人臉蛋子黃白黃白的,胡子也沒多長;另一個呢,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眉毛又濃又粗,眼睛瞪得老大。


    智化心裏暗自琢磨:“嘿,這不是開封府的那倆校尉張龍、趙虎嘛。這要是讓他倆瞧見我,準得跟我嘮嘮叨叨說個沒完,又得費一番口舌了,我還是先躲躲吧。” 想到這兒,智化扭頭就朝著旁邊的樹林子奔過去,想找個地兒藏起來。


    可哪承想啊,還是被趙虎那家夥給瞅見了。趙虎眼睛可尖了,一瞧見智化往樹林子裏跑,立馬就催馬追了過來,一邊追還一邊扯著嗓子喊:“智大爺,你往哪兒藏啊?你可藏不住,別費那勁兒啦,趕緊出來吧!”


    智化心裏那個鬱悶啊,心想著:“得,這下躲不掉了,算我倒黴。” 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轉身出來,滿臉堆笑地朝著張龍、趙虎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嘴裏打著哈哈說:“喲,這不是張龍兄弟、趙虎兄弟嘛,你們二位這是要去哪兒啊?這風風火火的,是有啥要緊事兒呢?”


    張龍和趙虎翻身下馬,互相也客氣地行了個禮。趙虎這急性子,上來就問智化:“我說智大爺呀,銅網陣都被你們給破了,盟單也弄到手了,你咋就跑了呢?你可知道,皇帝陛下正到處找你呢!你就不怕陛下怪罪下來呀?”


    張龍在旁邊一聽,趕緊拉了趙虎一把,說:“哎,你別嚇唬智大爺了,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嘛。”


    智化一聽,心裏 “撲通” 一下,有點慌了,趕忙問道:“他們咋知道我的事兒的呀?我這還尋思能悄沒聲兒地躲一陣子呢。”


    張龍就笑著說:“智大爺,這事兒啊,是這麽迴事兒。我們展大爺送奏章進京,先交到開封府,然後包相爺給遞到皇帝陛下那兒去的呀,那奏章裏把啥事兒都寫得明明白白的,所以陛下就都知道啦。”


    智化一聽,點了點頭,又接著說:“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可得打聽打聽,皇帝陛下是咋下旨的呀?都有些啥安排呢?”


    張龍就清了清嗓子,開始一五一十地給智化講起來:“智大爺,您聽我給您說啊。皇帝陛下召見了顏大人,把參與破銅網陣的所有人都叫進京去麵見陛下呢,而且啊,都已經給大家夥兒升賞啦。這還不算完,之後還要去抓捕襄陽王的餘黨,把這事兒交給各個州縣去嚴厲捉拿。要是哪個州縣能抓住那些餘黨,就得押送到京城交給我們開封府審訊清楚了,再迴奏給陛下。現在已經抓住的那些王爺餘黨啊,可就慘咯,就地正法,還得處以淩遲處死呢。外藩留守的那個職位呀,讓金輝暫時代理著。王府裏抄出來的那些個陳設、銀錢物件啥的,都交給金知府衙門入庫保管啦。還有啊,生擒的那些王府兵丁,全都給放了,陛下還是挺仁慈的哈。另外呢,白護衛為國捐軀了,陛下也沒忘了他的功勞,給他加了一級,還賞賜撫恤的銀子一千兩呢,這銀子是從金華府藩庫撥給的。白玉堂的兒子白雲瑞,這時候還小得很呢,才三歲,陛下也心疼這孩子,就賞給他四品蔭生啦,等這孩子長大上學了,到時候讓我們開封府帶著去見皇帝陛下,再另外給他加升賞呢。還有個事兒,皇帝陛下下旨了,讓我們開封府派妥當的人員護送白夫人、公子,到襄陽去接那個古磁壇,還允許他們穿城而過,迴原籍去安葬,一路上都可以使用驛站,方便得很呢。”


    智化聽完,心裏暗暗稱讚:“嘿,這皇帝陛下可真是個有道的明君啊!這事兒處理得,那叫一個周全。” 接著又趕忙問道:“哎,那後麵就是白五太太咯?”


    張龍點了點頭,說:“正是呢,智大爺。”


    智化一聽,忙說:“那快帶我過去見見吧,我和白五老爺那也是有交情的,咋也得去問候問候呀。”


    張龍就在前麵帶路,來到馱轎前,智化緊走兩步,朝著白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嘴裏說道:“白五太太,智化給您請安啦,您受苦了呀。”


    五太太在轎子裏抱著公子,瞧見智化來了,就叫家人把公子抱下來,說:“來,寶貝兒,去給智伯父叩頭,你智伯父可是你爹的好朋友呢。”


    智化趕忙上前阻攔,一邊攔一邊說:“哎喲,五太太,使不得使不得呀,這孩子還小呢,哪能讓他給我叩頭呀,我可擔不起這禮兒呀。”


    白五太太就說:“智大爺,您可別這麽說。我家老爺死後,多虧了眾位伯叔父給我家老爺報仇,我這心裏一直惦記著,本應該到府上親自道謝才是,可這一路奔波,實在是不方便呀。”


    智化忙說:“五太太,您這可就太客氣了,都是應該的呀,我和白五老爺那是過命的交情,給五老爺報仇,那是義不容辭的事兒,您可千萬別這麽見外。” 說完,又說了些謙虛客氣的話,就轉身準備退下了。


    可這趙虎啊,是個直腸子,一把就拉住智化,死死地不放手,嘴裏嚷著:“智大爺,您可不能走啊,您得跟著我們一路同行才行呢。”


    智化一臉無奈,說:“趙虎兄弟,你這是幹啥呀?為啥非得讓我跟著你們走呢?”


    趙虎就著急地說:“智大爺,您是不知道呀,我們開封府實在是沒人手了,但凡能多擠出個人來,也不會就派我們兩個人來護送白五太太呀。您想啊,五老爺活著的時候,和王爺那可是死對頭,這一路上,萬一要是碰到襄陽王的餘黨,就我們倆這兩下子,能對付得了嗎?可巧今兒個碰見您了,這就是緣分呐,沒得說,您就跟著我們辛苦這一趟吧。把五太太送到原籍,然後咱們再一起迴來,肯定能平平安安的。別說碰不上仇家,就算碰上了,有您老人家在,估計也沒啥事兒,就看在您和白五老爺的那份交情上,您就答應了吧。”


    張龍在旁邊也跟著點頭,說:“是啊,智大爺,趙虎說得對,您就跟著我們一起走吧,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智化心裏那個糾結呀,琢磨了半天,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唉,行吧行吧,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我就跟著你們走這一趟吧。”


    趙虎一聽智化答應了,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一迴頭,就把他手下的隨從叫過來,大聲說:“嘿,你小子,把你那匹馬牽過來,給智大爺騎。”


    隨從一聽,有點不情願,嘟囔著:“那我騎啥呢?總不能讓我走著吧,這一路可還長著呢。”


    趙虎瞪了他一眼,說:“你就先將就著走這幾步,等晚上到驛站了再跟他們要一匹就是了,咋這麽多廢話呢,趕緊的!”


    隨從沒辦法,隻好把馬牽過來,給智化騎上。然後智化就和張龍、趙虎三個人並排騎著馬,慢悠悠地往前走。


    一路上,趙虎那嘴就沒停過,不停地問智化破銅網陣的事兒,好奇得很。智化呢,也挺有耐心,就把經過詳詳細細地給他們說了一遍,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把趙虎和張龍聽得一愣一愣的,時不時地還發出驚歎聲。


    這天晚上,按照行程,應該住在上蔡縣境內了。眼看快到了,早就有先頭的人下去找辦差的,去準備公館了。


    張龍、趙虎、智化騎著馬慢悠悠地到了公館,承差就趕緊跑過來稟報:“請老爺們下馬。” 三個人就利落地下了馬。


    這公館啊,原本就是一家挺大的旅店,馱轎車輛就直接唿唿啦啦地進店裏了。丫鬟婆子們也紛紛下了車,有的抱著公子,有的攙扶著夫人下了馱轎,然後一群人就進了上房。進去之後,就有丫鬟打水過來給夫人洗臉,又有人端上茶來,這些瑣碎事兒啊,就不細說了。


    夫人這時候就吩咐下來了:“雖說咱們是奉旨出京,能使用驛站,但咱也不能太過分不是。就安排三間房、一桌酒席就行啦。除此之外,如果還要別的住房、用酒飯等,都得按數給錢,可不能占人家便宜。叫辦差的過來把這事兒說清楚咯。雖說上房三間,一桌酒席,算是應差的,我也不能讓人家白忙活,另外賞八兩銀子給辦差的吧。”


    辦差的趙升一聽,趕忙擺手,說:“哎喲,夫人,這可使不得呀,這都是小的們應該做的,哪能要您的賞錢呢。”


    五太太的管家就笑著說:“趙升啊,你就別客氣了,我們夫人走到哪兒都是這樣,向來是不虧待別人的。你就收下吧,少時把你帶上去謝賞就是了。”


    辦差的趙升一聽這話,心裏那個感動啊,連連誇獎:“哎呀,白五老爺在世的時候那可真是蓋世英雄呀,沒想到這五太太也是這麽寬宏大量,真是有其夫必有其婦啊,讓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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