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爺和柳青剛從那兒出來,就聽到蔣爺被抓的消息。柳爺頓時急得直跺腳,大聲說:“這可不得了,我得趕緊迴去救蔣爺。” 智爺連忙伸手攔住他,不緊不慢地說:“別慌,柳兄。想當初我被君山的人抓住都安然無恙,何況蔣爺還是人家的大恩人呢?咱哥倆動動嘴皮子,肯定沒啥問題。走,咱先迴去再說。” 於是,兩人快步迴到廟裏。他們敏捷地翻牆下去,打開門後點上燈,接著迅速換好衣服。到了五更天的時候,蔣爺竟然神奇地迴來了。智爺滿臉笑容,調侃道:“咋樣啊?我就說不用擔心吧。” 蔣爺一邊換衣服,一邊繪聲繪色地把被捉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柳青在一旁聽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哎呀,咱趕緊歇歇吧,這可把人累壞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麻溜地收拾好小車,給了廟中的和尚一些香資。把東西搭上小車後,和尚送他們出來,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後會有期。” 他們立刻奔著城門而去。出了城,又馬不停蹄地奔向下關,到了楊樹林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展爺在那兒耐心地等著呢。大家會合在一起後,展爺迫不及待地打聽蔣四爺的事兒。蔣爺又從頭到尾生動地說了一遍。展爺聽完,暗暗發笑,接著叫上院衙的從人迴去,把小車上的東西全搬到太平車上。幾位爺輪流著坐,坐車朝著晨起望方向快速前進。每天早晚呢,就給彭啟一點米湯喝,確保他不至於餓死。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沒發生啥特別的事兒。


    到了晨起望,嘿,果然是飛叉太保鍾雄在那兒呢。眾人把彭啟抬下來,車上的東西也都拿下來,把車夫打發迴襄陽,還賞了些銀子。所有的人見麵互相行禮,然後紛紛打聽盜彭啟的原因。他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說了一遍。沙員外把彭啟的迷魂藥餅取下來,正準備問問他銅網陣的消息呢。鍾雄這時候嚴肅地說道:“嘿,大家先別急。遇到厲害的對手就得用智謀,遇到弱的呢,直接擒拿就行。遇到周文王就講禮義,遇到夏桀商紂那樣的就動武。這個人要是醒了,問他啥他都不說,他連死都不怕,那可就不好辦了。咱得先好好想想主意。” 蔣爺連連點頭,讚同地說:“可不是嘛,確實是這麽個道理。寨主哥哥,你就趕緊給出個主意唄。” 鍾雄趕忙擺手,謙虛地說:“哎呀,還是四老爺和智賢弟你們有高見,我可不行。” 智爺也笑著說:“別這麽謙虛呀。咱一人的腦子不夠用,三個人一起想辦法,肯定能行,誰也別推辭。” 本來智爺和蔣四爺湊一塊兒就能想出好點子,現在又多了個飛叉太保,這三個人你出一個主意,我說一個辦法,他使一個招數,那可就跟鐵桶似的嚴密了。


    彭啟呢,因為受了薰香,本來應該是雞鳴五鼓的時候就醒過來,可這魂靈老是迴不來,就是因為有迷魂藥餅堵住了七竅,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了。這一天,他忽然氣脈通暢,緩緩睜開眼睛一看,旁邊站著兩個穿青衣的人,上麵坐著一個瘦弱枯幹的老爺,身高還不滿五尺呢,穿著箭袖袍,係著絲鸞帶,穿著薄底靴子,戴著青銅磨額,相貌平平。彭啟心裏那叫一個納悶呀,腦袋裏不停地琢磨:“這啥地方呀?這是誰呀?” 他就迴想自己在屋裏打坐的時候,讓雷英去誆蔣似水的生日,結果沒等到迴信;晚上又占算一下,來了好多人,可也不知道是誰;後來聞到一陣香氣,就迷迷糊糊的了,也不知道咋就到了這地方。對麵那個人微微一笑,說:“彭老先生,你認識我不?”


    彭啟迷茫地搖搖頭說:“不認識。” 那個人接著說:“我就是蔣似水。嘿嘿,我可不叫似水,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叫蔣平,外號人稱翻江鼠,我是奉按院大人的命令來抓你的。我就是辦這差事的差官,第一次來探路,被你算出來了;第二次來辦你,和眾位老爺們一起,又被你算出來了。你有通天的本事,可惜呀,先生你用錯地方了。你要是打算修道,就該找個山穀幽靜、人都找不著的地方。像你這能耐,不至於不懂天道循環、國家氣運興衰吧?那你為啥要幫著襄陽王擺銅網陣,還打死白護衛呢?皇帝陛下要拿擺銅網陣的人,給五老爺報仇,我這才把你抓到這兒。咱哥倆說句私下的話,你隻要把銅網陣裏麵的消息說出來,我們大家去破了銅網陣,這可就是你的大功一件。你要是願意當官,我給你求求大人,再奏明皇帝陛下,保你當官。就憑你的能耐,那絕對是國家的棟梁之材。你要是不願意當官,找個仙山古洞,做個隱士,雖然成不了佛作不了祖,但也能修煉得壽與天齊呀。” 彭啟聽了這番話,心裏暗暗思忖:“自己做的事兒,自己能不知道嘛。” 於是問道:“四老爺,我實在是不明白,我咋就到這兒來了呢?我咋還昏昏沉沉的呢?啥原因呀?” 蔣爺坦然地說:“我可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不做暗事。我是用薰香把你給熏暈過去的。我勸你是好意,跟你說實話吧,你今年九十多歲了吧?” 彭啟老老實實地說:“今年九十二歲了。” 心裏卻暗暗想:“這要是說出來,那就是死罪呀。任憑他們咋拷打審問,我也不能說出實情。” 接著又問道:“蔣四老爺,我就是個年老沒啥本事的人,剛才咋說銅網陣是我擺的呢?也不知道大人聽誰說的呀?” 蔣爺笑著說:“嘿嘿,我就是多說幾句。我就管把你抓來,別的事兒不歸我管。我就是看著你那點道學,覺得怪可惜的,一時半會兒你也修煉不到啥程度。你要是一開始就明白,可別耽誤了自己的正事。”


    這時候,外麵有人大聲喊:“大人升堂了!帶彭啟!” 蔣爺趕緊說:“馬上就到。咋樣?你隻要點個頭,就不用帶你去見大人了。” 彭啟倔強地一梗脖子說:“我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清楚。” 蔣爺無奈地說:“來人啊!把他鎖上,帶去見大人。” 官人迅速上前,把鎖鏈套在他脖子上,在他頭上打了一掌,他就覺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已經到了大堂。


    大人威嚴地坐在虎位上,正中間坐著呢,兩邊有官人伺候著。蔣平拉著鐵鏈,迴話說:“稟告大人,彭啟已經帶到了,讓他麵見大人叩頭,請大人審訊。” 大人吩咐把鐵鏈挑開,嚴肅地問道:“彭啟,你擺銅網陣,害死了我五弟,趕緊招供,免得受三推六問的苦。” 彭啟一臉無辜地說:“大人,冤枉啊!啥叫銅網陣呀?我一概不知道,一概不清楚。” 大人嚴厲地說:“就算你是銅打鐵鑄的,用了刑你也得說出實情。” 彭啟堅決地說:“實在不知道,實在不清楚。”


    大人果斷地說:“拉下去,重打四十板。” 官人過來,把他的中衣褪去,把大板揚起來。彭啟嚇得渾身直哆嗦。大人問:“快招供出來,免得受刑。” 彭啟大聲說:“冤枉啊!” 大人怒喝:“打!”


    大人又問道:“我看你年紀這麽大了,我勸你還是招了吧。” 彭啟固執地說:“沒招的。” 大人微微冷笑:“四十板你都受不了,看看夾棍!” 官人答應一聲,把三根無情木 “咣啷” 一聲放在堂口。彭啟把中衣提上,趴在地上,脊背上騎著一個人,頭顱上用五尺白布擰住,怕他頭暈死過去。夾棍套在他的連接骨上,有兩個官人背著兩根皮繩,兩下裏一拉,就聽大人吩咐用幾分刑,拉到啥程度。已經把刑具套上了,讓他招供,他還是不招。蔣爺在旁邊急忙勸解:“大人呐,您消消氣。彭啟年紀大了,要是用刑過度死了,就沒口供了,也不好破陣呀。不如我把他帶下去,好好勸勸,他或許能說出實情呢。” 大人皺著眉頭說:“要是他不說,你這不是白忙活一趟嗎?” 蔣爺堅定地說:“他要是不說,就拿我問罪。” 大人說:“你敢承擔這個責任嗎?要是問不出來,可就怪你了。” 蔣爺果斷地說:“鬆刑!” 官人把刑具撤下,帶上鐵鏈。往下帶的時候,在他頭上打了一掌,睜開眼睛一看,已經拉到屋門口了。


    進了屋子,蔣爺客氣地說:“彭先生,您請坐。剛才在堂口之上,你可聽見了?我要是不勸解大人,你這時候早就死了。我這人呐,心最軟,我老是可憐別人,可老沒人可憐我。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把銅網陣這個事兒,咱哥倆私下商量,我絕不告訴別人。再不行,我給你下跪求個情,這還不行嗎?” 彭啟堅決地說:“要是我擺的陣,我絕不會堅持到現在。四老爺你一定說是我擺的,那是誰說我擺的陣呢?讓他來和你對質。” 蔣爺說:“和你對質的人當然有,要是實在逼得我沒辦法了,我可就把對質的人帶來了。我問問你,剛才堂口我在大人跟前誇下海口,問不出你的口供,就請大人奏參我,你可聽見了沒有?” 彭啟說:“我都聽明白了。” 蔣四爺嚴肅地說:“你這是好壞都不說。陽世三間,咱哥倆說不清;到了陰曹地府,我把老五找來,讓他和你對質,我們當初結拜的時候,說過同生同死,我現在活著也沒啥意思,為了破銅網陣才多活幾天。你不泄露機密,銅網陣就破不了,我活著也沒意義,咱們到閻王殿前解決。”


    彭啟驚慌地說:“哎呀!我不去。” 再看蔣爺,嘿,已經把帶子拴在窗欞上,踩在凳子上,叫:“彭啟!你在這兒等著!” 然後把脖子一套。彭啟嚇得大聲嚷道:“不好!四老爺上吊了!” 官人進來,在彭啟頭上打了一掌,再睜開眼睛,眾人圍著蔣爺的 “屍體”,紛紛說:“活不了了!” 眾人走了,說:“迴大人去,剩下兩個人看著他。”


    到了三更的時候,兩個人都睡著了,燈光昏暗,聽見風聲響,滿地火球亂滾,進來四個鬼 —— 一個吊客,一個地裏鬼,一個地方鬼,一個大鬼,說:“吾乃五路都鬼魂是也。奉閻羅天子的命令,捉拿彭啟的陽魂,到閻羅天子台前聽審。兄弟們!” 小鬼答應:“嗚!”“帶他走!” 小鬼答應 “嗚”,在他頭上打了一掌。他自覺一個冷戰。再一睜眼,進了鬼門關,看見一個大牌樓,看見森羅殿有刀山,有油鍋,嚇得他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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