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船緩緩靠岸之時,跳板剛一搭穩,展爺和丁二爺便迫不及待地離船登上了岸。丁二爺扭頭朝著小童喊道:“小家夥,你動作麻溜點,先抄近路去送個信,我陪著展爺慢慢溜達過去。” 那小童機靈得很,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腳下就像抹了油似的,一轉眼就跑得沒影了。


    展爺這邊呢,腳下邁著悠閑的步子,眼睛卻像掃描儀似的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隻見眼前這條道路,全是用三合土壘砌而成,一半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另一半則是能工巧匠的精心修整,那路麵平平整整、一塵不染,幹淨得就像被水洗過似的。道路兩旁是繁茂得如同綠色海洋的樹林,樹木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仿佛一道堅不可摧的綠色屏障。


    中間每隔一段就有一棵作為引路標誌的大樹,每棵樹下都筆直地站著一位彪形大漢。這些大漢一個個長得那叫一個威武雄壯,濃眉大眼好似銅鈴,腰圓背厚仿佛鐵塔。他們頭上沒戴什麽精致的網巾,頭發高高地綰起,戴著用蘆葦編織的圈兒,透著一股粗獷豪放的勁兒。身上穿著的背心,根本遮不住那一塊塊如石頭般堅硬的肌肉,兩條粗壯的胳膊光著,青筋像一條條暴怒的蚯蚓似的凸顯出來,充滿了力量感。雙手交叉在胸前,雙腿站得筆直,神情嚴肅,一聲不吭,宛如雕塑一般。而且啊,他們有的光著腳丫子,腳掌厚實得像熊掌;有的穿著草鞋,褲腿都卷到了膝蓋上麵,露出結實的小腿肌肉,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爆發力。


    展爺往遠處這麽一瞅,這樣一對一對站崗的人還真不少,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轉頭問丁二爺:“賢弟啊,這些個彪形大漢都是幹啥的呀?這陣仗可真不小!”


    丁二爺聽到展爺的問話,笑著解釋道:“大哥,這您就有所不知了。這江裏頭啊,有五百多艘船,以前那可是亂得很,三天兩頭鬧矛盾,動不動就上演全武行,械鬥不斷,傷了不少人呢。後來在江中蘆花蕩劃分了地界兒,每人各自管著二百多艘船。十艘船有一個小頭目,一百艘船有一個大頭目,上麵還有一個總領,這層級分明,管理有序。


    奉了府裏的明文規定,這蘆花蕩這邊全都歸我兄弟倆掌管。除了府裏要用的魚蝦,其他的買賣都得定好價錢、開秤交易,一切都得聽我兄弟的命令。這些人呐,都是頭目,特意跑來站崗拜見的。”


    展爺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管理得倒也井井有條。”


    兩人接著往前走,穿過那片土壘成的樹林,又瞧見一片用青石鋪就的路,那石頭排列得就跟魚鱗似的,錯落有致,在陽光下閃爍著獨特的光芒。再往前走,這才到了莊門。隻見那莊門高大又寬闊,左右兩邊站了好多莊丁和隨從。這些莊丁和隨從也都不是吃素的,個個精神抖擻,目光炯炯。台階之上,正當中立著一個人,身後還跟著一群小童和辦事的人。


    展爺走近仔細一瞧,那人快步走下台階迎了過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倒把展爺驚了一跳。原來啊,這丁兆蘭和丁兆蕙兄弟倆是雙胞胎,丁兆蘭比丁兆蕙早出生一個時辰,所以兩人麵容幾乎一模一樣。


    說起這丁兆蕙,打小就是個調皮搗蛋的主兒,就像個活蹦亂跳的皮猴子。以前莊前有賣吃食的過來,他常常吃了東西不給錢,轉身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過了會兒,賣吃食的等得著急了,在門前扯開嗓子嚷嚷起來。他就和哥哥丁兆蘭一塊兒出來,故意讓賣吃食的辨認到底是誰吃了沒給錢。


    那賣吃食的瞪大了眼睛,左瞧右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愣是分辨不出是誰吃的。再不然,他們兄弟倆倒替著吃,也是分不出誰多吃了,誰少吃了。非得等賣吃食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苦苦央求,他們倆才把錢給人家,純粹就是為了逗個樂子,圖個開心。


    如今展爺要不是和丁二官人一起過來,還真分不出眼前這位是丁大爺呢。兩人一見麵,那叫一個歡喜,立刻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手,就像久別重逢的親兄弟。


    攜手剛到門前,展爺十分細心,他趕忙從腰間把寶劍摘了下來,遞給旁邊的一個小童,說道:“我這剛到朋友家,腰裏掛著把劍,不太合適。再者說,丁家兄弟家中還有老母親在堂,帶著這利刃進去,多有不妥,別驚著了老人家。”


    三人一同來到待客廳,彼此又重新見禮。展爺恭恭敬敬地向丁母太君請安,那姿勢標準得就像練武之人的抱拳禮。丁二爺正打算進去請安,開口說道:“大哥,您先在這兒坐著歇會兒。小弟我呀,一定替您在母親麵前把情況說明白,您就放寬心。” 說完,轉身就進了內屋。


    廳上就剩下丁大爺陪著展爺,丁大爺忙不迭地吩咐準備洗臉水,讓人煮茶獻茶,兩人熱絡地聊了起來。


    丁二爺進內屋大約過了兩刻鍾的時間,這才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說道:“家母讓我先代她向大哥問好。讓大哥您好好休息休息,等會兒還要跟您見見麵呢。”


    展爺一聽,連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迴應道:“多謝太君掛念,展某真是受寵若驚。”


    這時候,隻見丁二爺像是被解除了封印似的,沒了在路上那副嘻嘻哈哈、規規矩矩的模樣,變得放肆起來,又是頑皮又是刁鑽。展爺心裏琢磨著,估摸著他是迴到家,在哥哥麵前任性慣了,也就沒往心裏去。


    丁二爺湊到展爺跟前,笑嘻嘻地說:“大哥,我這麽鬧騰,沒嚇到您吧?我聽說包公對您那是好得沒話說,您還救過他好幾次呢,這到底是咋迴事呀?小弟我好奇得很,您快給我講講唄,就當給我解解饞。”


    展爺擺了擺手,說道:“嗨,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 接著,就把在金龍寺遭遇兇惡僧人的事兒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那惡僧使的是一套‘黑虎掏心拳’,招式兇猛,我見招拆招,使出了‘淩波微步’的身法,才躲過了他的攻擊。” 然後又說起土龍崗被打劫的經過,“那群劫匪也是窮兇極惡,拿著大刀片子就衝我來了,我一個‘鷂子翻身’,奪過他們的兵刃,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天昌鎮捉拿刺客的驚險,“那刺客行蹤詭秘,擅長‘隱身術’,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憑借著敏銳的直覺把他揪了出來。” 還有在龐太師花園衝破妖邪的種種經曆,“那妖邪施展出‘迷魂咒’,想要迷惑我,我用內力護住心脈,以‘金剛掌’將其擊敗。” 末了,還補充道:“這些都是咱行俠之人該做的,沒啥值得說道的。”


    丁二爺聽得眼睛都直了,不住地點頭,說道:“喲嗬,真有意思,聽起來可熱鬧啦!” 頓了頓,又接著問道:“那大哥您又是咋麵見皇帝的呢?我還聽說您在耀武樓展示了三種絕技,皇帝還賜了您‘禦貓’的外號,這裏頭又有啥故事呀?”


    展爺歎了口氣,說道:“這事兒啊,多虧了包相爺幫忙。當時包相爺向陛下遞了奏折,極力舉薦我。陛下召見我,我在耀武樓展示了輕功、劍術和拳法。那場麵真是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我心裏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的。” 然後詳細地說起包公如何呈遞奏折,皇帝如何接見。“說到展示武藝那陣兒,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好意思,怪丟人的。不過呢,也是皇帝陛下開恩,賞賜了‘禦貓’這兩個字,還加封了我四品的官職。本來我是個自在逍遙的人,如今倒被這官職給束縛住咯。”


    丁二爺連忙說道:“大哥,您可別這麽說。要我說啊,肯定是您的本事厲害,要不然皇帝陛下怎麽會給您這麽大的恩賜呢?大哥,您剛才提到舞劍,快讓我瞅瞅您這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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