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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後,盧玄青拿著一本書,在齊休麵前搖頭晃腦地讀。


    “聽聞當年大周書院巡察使姬羽梁,因被小人誣告誤導,徹查楚秦門,沒成想卻查無實據,從此心懷愧疚之情,對楚秦門頗多照顧。後來楚秦門在北丁申山之戰中損失慘重,姬羽梁還特意派弟子關切一二……”


    盧玄青念完,合上書冊,封麵上是‘萬事知開辟大事記卷三’幾字。


    齊休撫掌大笑。


    萬事知是誰?


    其實早就見過,正是當年楨林山下,那位被大家合力打跑的青袍金丹儒生。


    難怪自從劉家被滅之後,萬事知便一直給楚秦門下絆子。


    萬事知本名也姓萬,名軒,應該不是白山本地人,起碼結丹肯定不是在白山,否則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齊南城租住的洞府內,出入白山各地,基本是坐各大勢力的獸船飛梭,十分謹慎低調。


    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獲得那麽多白山消息的,但在白山南部,明顯不如北部吃的開。所以當姚青到離火城,和白曉生一南一北,開始全麵細致地搜集情報後,萬事知的書在內容和廣度上,漸漸處在了下風。


    齊休等人可以說是燈下黑,老是在白山築基層麵糾結,而且試圖從劉家好友這方麵入手,正好南轅北轍,難怪這麽多年下來,怎也查不出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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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


    通過楨林山外上次交手,萬軒雖然是金丹修為,但爭鬥本事應該極為稀鬆,否則堂堂金丹修士,不會被楚秦中人打跑。不過齊休暫時還真沒法對付他,一來沒有下手的機會,二來運輸任務繁重,抽不出大量人手。


    但要還放任他這麽汙蔑下去,大周書院一走,楚秦門隻怕立時就要遭殃,實在是拖不得了。


    武的不行,幹脆來文的,兩邊的仇,不過是齊休打壞了萬軒一件判官筆法器而已。花大價錢,買了件三階下品判官筆,還附帶一份厚禮,讓盧玄青去齊南城送給他,玩出先禮後兵,打草驚蛇,試看對方動靜。


    沒成想這個萬軒,可以說是偽君子中的真小人,為了泄憤,黑起齊休毫無節操,根本不顧他自詡言必為事實的自律誓言,但收下楚秦門重禮之後,拿錢就辦事,也一點不拖泥帶水。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堅定把屁股轉挪到了楚秦門的立場上,寥寥幾筆瞎扯,就把楚秦門和大周書院元嬰老祖掰上了交情,而且寫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確是玩弄人心的個中高手。


    如此一來,日後那些覬覦之輩動手前,可真要好好思量三分了。


    不過他對百曉生,依舊是文人相輕,逮到機會就會謾罵一番,這已無傷大雅,齊休也由得他。


    萬事知若是不和白曉生、姚青二人相鬥,隻怕白、姚二人還會不樂意呢!


    雖然前後花費甚巨,但就此了結掉懸在楚秦門頭上的一口奪命筆刀,也算是物有所值,如此輕鬆搞定,齊休自然相當滿意。


    後顧之憂一去,楚秦門在運輸事務上更加專心和瘋狂,五隻壯年獸船南來北往,攫取海量收益。照敏娘的話說,每次收靈石入庫,她的心都在發顫,覺得這筆財富,過於龐大了。


    有多龐大?楚秦門一隻獸船每月能往返兩次,五隻獸船隻需一月,就能賺到相當於思過坊一年的分紅,那可是近兩千枚三階靈石。這種開辟戰爭動輒打個十年八年,若真能平安度過,到時候的楚秦門,單論豪富,隻怕比當年羅鳳的羅氏家族還猶有過之。


    可惜這種機會,可以說是千年難遇,不但要遇到開辟戰爭,而且還得趕巧處於楚秦門當下的地理位置。再一個,還得像當下的靈木盟一樣,為了專心戰事,不得不借重祁無霜和齊休,有求之下,才會吐出後勤運輸這塊肥肉。


    當然,過這種四處奔波的生活也有弊端,楚秦中人想潛心修行,隻能是奢望了。


    “掌門師叔!”


    已是中年婦人的羅小小一臉嚴肅,提醒正坐當中的齊休,“照這麽十年下來,您、劍心、楚師叔、展師叔還想不想結丹了!?更別提還有長風他們近在眼前的築基之務,通通要耽誤!”


    她說得嚴厲直白,齊休和楚無影、莫劍心對視一眼,疲憊搖頭,“為之奈何?若是我們不能證明自家能幹好運輸職責,就會被要求上陣搏命!”


    說完,起身走出,這是一處被大陣保護的臨時居所,外麵近萬修士組成的浩蕩軍陣,在靈木盟元嬰老祖的帶領下,四麵八方,緩緩向一座入雲山峰圍攏。


    這裏過不多時,一場驚天搏殺即將展開。


    “難道這樣的境遇,是我們想要的嗎!?”


    齊休手指軍陣中許多茫然無措的初陣修士,心中發苦。


    他深感壓力巨大,因為戰爭離老家越來越遠的緣故,運輸任務也越來越繁重,若是顯露出一絲無法擔當的頹勢,自家這個肥缺一定會被有心人奪去。而戰爭是逃不掉的,不跑運輸,就隻能上陣賣命了,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哎!”


    莫劍心一聲長歎,他和齊休一樣,也是五十歲才築基的,三靈根資質,比齊休、楚無影、展仇、齊\u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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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等人差很多,要真這關鍵十年不得寸進,結丹幾率起碼要降三成。“世間哪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好事呢?”打個眼色,示意羅小小不要再說了。


    戰爭打了一年多,北方戰線上的第一場元嬰級別大戰,才突然降臨。


    眼前的山峰,代號為‘天一’,是北方推進計劃中,第一座需要攻克的,擁有相當於元嬰修為古獸的靈地,也是靈木盟主導最重要的大戰之一。


    事關靈木盟萬世大計,楚秦門三條獸船被臨時征召,不得不參與進來。


    齊休事後總結,北丁申山之所以損失慘重,和製定戰策的熊黛兒因為秦思瑤受傷,失了方寸有絕大關係。加上齊妝不善和人勾心鬥角,秦唯喻也過於忠厚,所以臨機應變,弄得亂七八糟。


    那鬼修固然強悍,但當時類似薑明榮、顧歎等躲進山洞深處,得到存活的修士也極多。若是齊休在,根本不會管老秦家修士死活,早一步逃進山洞深處,說不定不至於落到後來的境地。


    所以這次,齊休安排心性通明的莫劍心,擁有保命神技的楚無影,加上自己三人參與進來,又事事藏在祁無霜身後,隻肯負擔運輸,決不涉險,北丁申山的悲劇,想必不會重演。


    元嬰級別的古獸其實戰鬥力比同級別人類強大,但靈智實在不高,而且隻知一味死守家園,隻要安排得當,靈木盟元嬰老祖又被特批下山參與,取勝應該不是問題。不過開了竅的靈獸,和蠻荒古獸和兇獸的靈智不可同日耳語,更別提這山裏說不定還有躲藏的魔修人類,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了。


    靈木盟元嬰姓柴,名冠,元嬰中期修為,這次憑借開辟戰爭千載難逢的機會,被白山密宗放下了山,就和一個乍脫管教,撒歡的小孩子般,十分活潑好相處。聽說靈木盟裏麵能湊到他麵前的修士,都得了好處,就連祁無霜一個外人,也混了件不菲的見麵禮。


    不過楚秦門是沒那個資格的,隻得遠遠看著遠處天空,柴冠帶著二十餘位金丹修士,將地麵一隻如小山般巨大的金毛犼獸困在當中,攻擊不停。


    金毛犼聲如雷震,將山裏山外,攪得如同一鍋燒開的水,還有許多大小獸類狼奔豕突,四處突圍,戰事十分吃緊。早有準備的近萬修士,在大周書院戰陣修士的指揮下,將其全數堵住,大砍大殺,修士死傷數目急劇上升。


    鮮血染紅了天一山,齊休等人閑坐看景的好日子也很快結束。


    “大周書院軍令!楚秦莫劍心聽調,獸船隨我運送預備隊進山!”


    “大周書院軍令!楚秦楚無影聽調,獸船隨我前出支援!”


    “大周書院軍令!楚秦齊休聽調,獸船運送執法修士巡查!”


    一道道命令流水般傳達,楚秦三人六手緊握一記,道聲珍重,便匆匆分別,各自踏上征程。


    不知是特意安排,還是趕巧,齊休又和姬信隆遇見了,這次對方沒有坐自家的二階極品飛梭,而是征調齊休獸船,在山外四處巡邏,防備魔修逃跑。


    “靈藥閣的蔣少卿,你認識罷?”


    暫時無事,姬信隆還是老樣子,滿臉疲憊,看見齊休也不寒暄,劈頭就是一問。


    齊休何等樣人,立刻就品味出來蔣少卿可能要糟,連忙將楚秦門和蔣鴻苦的關係道出,表示自家與這蔣少卿,隻有些許香火情,並不很熟。


    “不熟?”


    姬信隆大有深意瞄了齊休一眼,“你家所有靈草出產,這許多年都賣給蔣家,蔣鴻苦身後亦是如此,一句不熟,豈是能擇幹淨的?”


    蔣少卿上次找上羅漢犇,想從前線偷偷帶人迴來,雖然被楚秦門一口迴絕,但靈藥閣內部行商,比較規矩,各實權家族從不撈過界,所以楚秦門去年的出產,隻能依舊\u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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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賣給了蔣家。


    這層關係,是逃不過去的,不過也無大礙,齊休老老實實答道:“是這樣,楚秦之地出產,以低階靈草居多,每年的量不少,除了靈藥閣,也沒有哪家能一口吞下,靈藥閣內部互相又不搶生意,所以蔣鴻苦死後,按往年規矩,還是一律賣予了蔣家。”


    “齊掌門這就想岔了,這普天之下,精於煉丹的,又何止一個靈藥閣?我丹盟……”


    姬信隆身後,一位練氣修士忽然插嘴,話未說完,姬信隆將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頓,麵露不悅之色。


    這位修士雖及時住口,但意思已清楚不過,他一介練氣能親近地站在姬信隆身後,齊休還以為他是大周書院的人,沒想到是丹盟根腳。


    丹盟原是白山南部,和老早器符盟實力相近的大派,顧名思義,自然十分善於煉丹,門中又新晉一名元嬰老祖,若是這次開辟戰爭順利,成為白山第十大勢力,指日可待。他家若是想收楚秦門的靈草出產,的確是一個好主顧。


    “這位是……”


    左右不能糊裏糊塗的和練氣修士談生意,齊休少不得要探問一番。


    “噢,他是丹盟元嬰老祖韓天青的韓家子弟,名叫韓平,你們以後,少不得有親近的時候。”


    姬信隆隨意指點介紹,但看得出來,他和丹盟關係肯定不止表麵上那點,而且幾乎表明了態度,要楚秦門和這丹盟韓家做生意。


    “呃……”


    齊休心中打鼓,不為別的,因為丹盟是東方戰線的主導門派,和北方戰線的靈木盟隱隱有競爭關係,若是楚秦門走得太近,到時候對靈木盟不好交代。可姬信隆目光炯炯,分明是立等自己表態,吃現虧不是齊休的風格,硬著頭皮,隻能先答應下來再說。


    “好!齊掌門果然爽快!韓平在此謝過!”


    韓平站在姬信隆身後,大模大樣一拱手,就算是把這事定了下來,隱隱有些居高臨下,早有準備吃定齊休的神色。


    姬信隆對這韓平倒不太客氣,見目的達到,便不耐煩地將他趕出殿外,連大周書院修士也一並不留,和齊休單對單,這是要說正事了。


    “蔣少卿的蔣家,有位女修入魔,躲藏在這白山深處,已於前些日子被擒獲,你知不知道!?”姬信隆使出金丹威壓,突然變臉,沉聲冷喝。


    原來如此!難怪蔣少卿找上羅漢犇,急病亂投醫,想在前線撈人!


    齊休終於搞明白了前因後果,連忙跪下辯駁,這種事自家本來就不知道,幹脆,將蔣少卿找過羅漢犇被拒的事給招了出來,反正自家沒做虧心事,大周書院一向講理,應該能支應過去。


    姬信隆也不過是虛張聲勢,嚇嚇人罷了,作態親自將齊休攙起,溫言撫慰。


    “不知蔣家日後?”


    齊休掛心著自家靈草發賣的事,這裏麵不光楚秦門一家利益,還有在楚秦之地的敢家,佘家等依附勢力,若是沒了製衡,被丹盟穩吃,到時候對方要是惡意壓價,可不好處理。


    “他家不成勢力,齊雲派是不會保的……”


    這種小事,姬信隆輕描淡寫揭過,反過來不恥下問,向齊休請教起命運之道的關竅來。


    獸船在天一山周邊慢慢巡遊,任憑外麵打生打死,兩人談論大道心得,倒是頗為投契,姬信隆似乎難得這種閑暇時光,越聊興致越高,幹脆招來獸船上其餘大周書院修士,辦了個小型的道會,渾不在意靈木盟戰局。


    三日之後,姬信隆負責緝拿的魔修人影都沒見一個,那元嬰金毛犼數度躲入深山,又數度被圍獵驅趕出來,終於一聲絕望嘶吼,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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