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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秦一路南遷,從齊雲到黑河,從黑河到仙林,再從仙林到這新楚秦山,已經離自己的根越來越遠了,甚至道門的氣息,也越來越不純正。


    護山大陣是佛家的,掌門齊休半路轉了佛家功法,新晉築基楚無影修的是外道,魏敏娘一樣是外道,更別提毛茂林等白山出身的修士了。


    做下的偷盜嬰兒,殺人放火之類一樁樁,一件件的無道事體,雖都非齊休本願,但怎麽洗,也是洗不清了。


    齊休第一次,在楚無影下首,看著他高坐當中,接受領民首領和門中弟子俗家親屬的朝拜,迴憶往昔,五味雜陳。


    有時候,齊休在想,不如謹守在這楚秦山,過上和在齊雲早年間那種,閉門自守,閑誦‘黃庭’,不問外物的生活。但是也隻能是想想,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恩怨,更別提在這白山。


    就拿場中跪了一地的這些凡人來說吧,相互矛盾就不小。主要是跟著楚秦門南遷的諸家族,看不起這些本地家族,認為他們曾懾於區豹淫威,改過姓氏。


    “兩姓家奴。”


    一年來,這是外來人罵本地人的常用語之一,對於宗法製籠罩下的人民來說,其中意味,比罵人豬狗更惡毒,大概與指控對方母親偷漢等同。雙方氣血方剛的年輕人,就曾為此械鬥過數次,把秦長安和虞景,搞得焦\u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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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爛額。


    當然,在築基大典這種場合,這些凡人不敢表現出分毫對立,俱都恭恭敬敬,禮畢退去。


    隨後致禮的是門中弟子,上次登仙,楚秦門再添一男,出於本地刀氏。


    眾弟子禮畢,齊休讓秦思過,趙瑤,齊妝,秦唯喻,莫劍心這五位練氣八層弟子上前,說道:“你們幾個這些年我看下來,都是不錯的,但進入練氣後期,特別是成家之後,似乎都有鬆懈,這樣不行。”


    說了些訓誡的話,讓他們以楚無影為楷模,最後宣布:“你們五個,誰能第一個突破練氣第三檻,進入練氣九層,我便提其為內門弟子,好好把握吧。”


    五人被齊休軟硬兼施,各自暗暗警醒,迴去加倍努力不提。


    隨後便是散修赴會,眼下各處剛趨穩定,散修獨自還不敢深入遠行,來的人極少,不過既然敢來,都是些有本事,而且有意無意,想和楚秦攀上關係的那種。


    沈良狐假虎威,人模人樣地立在楚無影身後,為他一一介紹來人。


    楚無影木偶一般,點個頭就算見過,連半點笑容都欠奉。


    毛茂林,羅小小,沈昌三個負責搜集情報的人,則聚在齊休身邊,遙遙指點。


    “練氣後期,羅漢犇,六十歲有了,羅家庶支出身,後來山門失落,便做了散修,依舊不與羅山坊中的羅家嫡支往來。”


    “練氣後期,姓戚,三四十歲吧,獨來獨往,曾獨戰殺死過一名練氣圓滿修士。”


    “練氣後期,姓烏,九十幾歲了,運道不好,侍奉一家亡一家,被視為災星,眼下無一家敢收。”


    “練氣後期,高善言,年五十餘,人如其名,能說會道,其他不知。”


    “還有……”


    ……


    三人揀認識的,逐一點明根腳,齊休挑中這四個,準備大典之後分別見一見,再決定是否接納。


    練氣修士進完,沈良將楚無影這個木偶領到山門之前,接待到來的各方築基。


    齊休知道肉戲來了,眼下羅家舊地塵埃落定,各家勢力基本穩定下來,後麵的發展,需要自家悉心觀察。


    羅山坊修士第一個進,來的是位築基初期老年女修,女修各方禮畢,就招手讓羅小小過去,分外親切,專挑些家人親屬之間的話說。既然依舊是籠絡為主,羅家暫時的矛頭,就不會對準自家,齊休心裏微微定了些。


    隨後就是築基中期,魯家家主,曾碰了一鼻子灰迴去的魯平,他臉皮實在夠厚,依舊說笑無礙,也是個人才。


    “魯平身後,那位黑臉中年男人,是魯平的侄子,叫做魯閣,眼下在博木城中做散修,是掛影留名的中階靈植修士,練氣八層,他一貫看不上魯平,兩人關係並不很好。”


    沈昌介紹完,齊休暗暗留心,那個魯閣和魯平完全不同,看上去忠厚純良,略有些木訥。想必先前沈良說的,也是這人。


    去年攻打山門另兩位築基初期修士也來了,他們倆和魯平,算是楚秦山周邊唯一值得一提的勢力。由於自身弱小,所以都抱成團,眼下見趕不走楚秦門,轉而討好拉攏,算是這亂世生存之道,不能光以人品論之。


    齊休和他們三家在這次大典之後,會口頭立個約定,日後四家抱成團,守望相助,排除周邊新晉勢力。


    楚秦山盡夠楚秦門用了,不如保存這三家小勢力在旁,省得來隻過江猛龍,更不好處理。


    又來了些稍遠的勢力,不值一提,等到最後一位,齊休不自覺眯起了眼。


    空曲山奈文雪,山門和名號之前從未聽說過,但這個奈文雪,見楚秦門將羅家排在第一,主動要求將自己排在最後,別苗頭的心思,昭然若揭。


    一襲白衣的奈文雪,看上去不到三十,長相雖然極\u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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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美,但舉手投足間,又有種飽經世事的超然自信。大大方方禮畢之後,立刻四處和各家修士認識,長袖善舞,談笑風生,獨獨對羅家女修不聞不問,兩女目光交閃,空氣中多了絲挑戰的意味。


    齊休見狀,將身體微微後仰,身後的沈昌會意,湊到耳邊介紹道:“空曲山奈文氏,大戰之後遠遷而來的大家族,一門六位築基,和羅山坊中七位築基的實力相差仿佛。”


    毛茂林補充道:“不過,羅家不能純以七位築基論,戰後羅家修士雖然大多數身死,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仍有零星散落。羅家嫡支現在又極力修補與諸庶的關係,四處聯絡招攬羅姓修士,而且畢竟各家領民中的羅家人口,依舊不少。”


    把目光轉向羅小小身上,羅家女修貴為築基,正在親熱地挽著她一個練氣底層修士的手,說笑閑聊,“這就是羅家想重奪舊地控製權的手段之一麽?姿態不可謂不低……”齊休心裏想到。


    場中舞樂漸起,這次奪得山門之後,有許多被區豹手下那群畜生玷汙的女子,不願下山,齊休便統統收留,讓闞大和闞芹妥當,眼下已有些知規矩,懂禮樂了。


    楚無影對齊休說的話,可能比他一輩子對其他人說得都多,有這麽個陰鬱的悶葫蘆主人在,築基大典自然是索然無味。他甚至拒絕了隨後的論道會,禮畢之後,就起身走人,奈文雪還想湊上前對他說什麽,他隻略一點頭,人便消失在了陰影之中。


    奈文雪似乎很少吃這種閉門羹,微露怒色,轉身迴席。


    那羅家女修見狀,反而主動出言,揶揄幾句,奈文雪冷冷一笑,幾句閑言,盡挑羅家被魏玄玩弄於鼓掌的黑曆史說。羅家女修年紀大了,哪比得她牙尖嘴利,奈文雪占盡上風,眼看把對方快擠兌得翻臉,才滿意住口。


    楚無影離席,場中便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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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ff0c齊休早有準備,安排明雲翳上去,把什麽仁者愛人,體恤生靈之類的道理大講一通,生生把論道會搞成了勸善布道會。而自己則退入後堂,將那四位自己挑中,也有意加入楚秦門的散修,一一招來見過。


    最後獨留下九十多歲的烏姓修士,延攬入了門。


    看著烏老頭樂顛顛跟在齊妝身後,去取門中發放給弟子個人物品的背影,沈昌急問何故,齊休迴道:“羅漢犇對羅家嫡支怨氣太重,不利和羅家嫡支相處;戚姓修士心高氣傲,忠心有疑;高善言誇誇其談之輩。隻有這烏老頭,有幾分本事,也願意安心呆在門中。”


    沈昌露出無奈的表情,“他當然能安心,有人願意收他,就要燒高香了……”


    齊休一笑:“不要相信什麽災星之類的閑話,那個魯閣,你想想辦法,安排他與我單獨見一麵。”


    ……


    烏老頭名叫烏道本,加入楚秦門時,已足足九十三歲,眼下還孑然一身,四處碰壁。


    他這一生,算是見盡了人間冷暖,自然心思通透。跟在走路將手帕一甩一甩的齊妝身後,一邊小心奉承,一邊探問新主家的消息。


    齊妝雖然最好說些閑言八卦,家長裏短,但她並不傻,這些年修為突飛猛進,心裏也漸漸清明。哪會搭理一個剛入門的糟老頭子,隻言片語帶過,將他帶到魏敏娘身前,敏娘開了大庫,取出東西,齊妝便轉交過來。


    一把一階中品青玉劍,兩件一階中品清潔風罩溫陽三屬性赤紅道袍,一個小儲物袋,一百張清潔術等低階常用符篆,十瓶療傷迴氣迴血之類的常用丹藥,還有許多日常用品。


    烏道本抱著分到手的一大堆物事,暗暗咂舌,心說這家宗門好大的手筆。


    齊妝又將他帶到二階上品靈地中的圍屋,打開一間靜室,帶了進去。


    “這間靜室便是歸你所有,令牌你拿著,日後可用來自由出入。”


    齊妝說完,轉身要走,烏道本連忙把她叫住,嘴努努懷中物事,問道:“這些物事,都歸我個人所有?”


    “啊,那不然咧?”


    齊妝笑道,心說這老頭怎麽這麽沒見識,“不光這個,你作為外門弟子,年年還有筆靈石俸祿拿。門中各種任務,隻要完成,都會有相應的貢獻點,憑這貢獻點,你是換靈石也好,還是換藏經閣中的經文道法也好,都隨你。”


    “這我自然知道……”


    烏道本聽出對方輕視的意思,便住了口,將齊妝送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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