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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楚奪會巴巴地特意來送那麽重的禮給他?


    為何楚紅裳因為無法對他搜魂而另眼相看?


    所有這些疑問,在楚奪說出‘那件事’之後,都豁然開朗。


    大周書院的宗法製規定,各家宗門對領地內的凡人民眾,擁有著各種權利,其中有一條:宗門所屬的領民如果出現身具本命靈根,可以成為修士的人,那麽他所屬的宗門對他,擁有唯一的,不可剝奪的所有權。


    以楚秦門為例,如果秦繼帶過來那幫移民中,出現一位可以修真的孩童,那麽他隻能選擇加入楚秦門,成為楚秦門中的一份子。不管是兵站坊王家,還是南楚門,都不得將這名孩童以任何手段,弄去自家門中,否則就是違反了大周書院的製度,一旦捅破,獲得的懲罰也是極其嚴厲的,強如南楚門,恐怕也要落得解散宗門,首惡問罪的下場。


    一般來說,孩童從三歲記事開始,就會參與各家宗門舉辦的登仙大典,如果有天賦,則會成為這家的修士,當然懂事以後如何如何,他是有自己的自由的。而楚奪所說的‘那件事’,就是要冒此大不違,從各地盜取一些還沒有參加登仙大典,但是身具極佳天賦的孩童,以極隱秘的手段,悄悄在楚秦門打個轉,拿到正常的身份,然後光明正大地成為南楚門的一份子。


    由於齊休這赤尻馬猴的本命,天生具有無法被搜魂的能力,也就是說如果齊休來做這件事的話,他人就無法從齊休這獲得確鑿的證據,證明南楚門也參與了此事,就算齊休全招了,南楚門也可以賴掉。所以如果將來一旦事泄,隻要將齊休和楚秦門作為替罪羔羊交出去,那麽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追查到南楚門身上的,而楚秦門的下場,隻怕會是滿門滅絕了。


    齊休甚至無法拒絕楚奪的要求,因為楚奪在對他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船上了,要是想下船,恐怕下場就是個死字,而且以楚奪的為人,隻怕連楚秦滿門都不會放過。


    “這是個死局啊!”齊休心中悲歎,“五年?十年?五十年?這種事做多了,被發現也是早晚而已,楚秦門的下場,幾乎是注定了的。”


    他能反抗麽?不能。


    他能和別人說這件事麽?不能,他和弟子們說,那會害死弟子,他和王涫闞林說,那會害死他們。


    他能找幫手麽?找誰呢?找哪個人,可以和擁有元嬰的南楚門對抗呢?而且南楚門是有恩與楚秦的,存續宗門之恩,終於到了要還的時候了。


    能說個不字麽?不能!


    “唯一的破局之道,可能唯有實力了,如果我楚秦,出一位元嬰……”剛想到這,搖搖頭將這個荒唐無稽的想法甩去,如果真有這個可能,人家南楚門根本不會找上自己。算了,想也無用,既然南楚門將自己當做棋子,就要盡棋子的本分,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不能把棋子當成了棄子,那樣下場隻會更悲催。


    齊休心事重重地推門而出,迎頭和張世石撞上,“掌門師兄,您去哪兒了?到處找你沒找到,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什麽事這麽急?”


    “剛才南楚門的修士送來一對夫妻,說是送過來服侍的下人,賠償老祖因為誤會,損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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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efa物。”


    “這就發動了麽?好快,看樣子南楚門等不急了!”齊休暗道,口中淡淡迴應:“知道了,把他們安排在後山,看守存放曆代掌門牌位的祭堂吧。”


    “這……”張世石一臉為難,“這對夫妻又聾又啞,女的還懷有身孕,臨盆之期不遠,安排到祭堂那種偏僻之處,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齊休不想讓弟子們攪合進來,於是故作姿態,不滿地橫了張世石一眼,“怎麽說也是楚家安排的來人,放到那裏,以後不許指使他們做事,養著就行了,知道嗎?”


    “呃……是。”不知道為什麽掌門會對他發脾氣,張世石有些莫名其妙,自行下去安排。


    果然沒過半月,那名聾啞女子就“誕下”一對龍鳳胎,而“正好”有一位南楚門女修經過黑河峰,不光幫她接生,還順便將這兩名嬰兒,帶迴南楚門聾啞夫妻的“親戚”處撫養。整件事如同一朵小浪花,沒在楚秦門生出什麽波瀾,隻有齊休甘苦自知,但是他隻能獨自保守這個秘密,任何人都不敢透露半分。


    當然參與這種殺頭大事,好處也是不少,首先齊休得到了修行的法門,而展元他們,也可以重迴黑河坊,繼續鬼市和旅店的生意。那位白曉生,還是被釘在十字路口中央,楚佑光天天換著花樣地折磨他,有些白山修士,甚至會特意趕過來,瞧這種熱鬧,而黑河坊,也因此在白山名聲大震。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在這樣一處所在,有一位白山築基散修,被像狗一樣鎖在路口,丟人現眼。


    黑河坊更熱鬧了,這無論對楚秦門,還是白山修士這個群體,都是件十分諷刺的事情。


    展元已將楚秦觀等處修繕一新,換成了道門喜歡的磚瓦結構大屋頂,齊休在聚靈陣中閉目打坐,身前放著那個小小的玲瓏塔,體\u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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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運轉起楚慧心修改版本的明心見性訣,他放棄了觀想自己真正的本命赤尻馬猴,而一心一意,以玲瓏塔為同參,觀想起詭代本命七竅玲瓏心來。


    功法在身體裏一個周天一個周天地緩慢運行,二十來年未曾跨過的練氣第一檻竟然立即開始鬆動,齊休感到自己識海中似乎真的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形本命存在,有節奏地跳動著。


    “這個功法,果然神奇!”


    心中升起難以抑製的狂喜,差點讓他行岔了氣,趕緊將一張清心符拍在胸前,才逃過走火入魔之災,差點樂極生悲。


    “掌門師兄,你怎麽了?”在他身邊打坐的張世石注意到齊休的異狀,關心地問道。


    “沒……沒什麽。”齊休雖然想盡量淡然些,但實在是難以止住臉上的喜色,說出早已想好的托詞。“沒想到換了這玲瓏塔為同參之後,我的修為又有一絲進境,有些高興過頭了。”


    “恭喜掌門師兄啊!”


    “恭喜掌門!”


    一起打坐的弟子們紛紛出口恭祝。


    “還早,還早,沒有跨過練氣第一檻,什麽都是虛的。”齊休樂嗬嗬地迴道,反問起張世石的進境來,張世石自從上次和黑河蜥一戰之後,不光石蒲團被擊碎,又感覺和盾類法器有些契合,便換成一階法器重土盾作為同參,但是仍不能助他越過練氣第二檻的關口,進入練氣六層。


    “感覺……這件同參還不如以前的石蒲團契合我的本命。”提到自家的修煉,張世石的臉色便垮了下來,他是除何玉之外,楚秦門中最勤力修行的人,但是修為一直未有進境,十分令他苦惱。


    “要不,換一個?如今黑河坊的收入越來越高,我們手頭也活泛多了,幹脆買件二階的來。”齊休知道他練得苦,給他出了個主意。


    “還是……先等等吧。”張世石皺了皺眉頭,坊市收入都是展元的功勞,自己實在不想花他掙來的靈石,“這說話就到冬天了,等到初雪來時,香蒲豬魚就該第一次收獲了,到時候我再做決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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