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散了,原本擁擠的寬敞教堂,現在人去樓空。


    一如蘇寒煙此時的心情,親戚走的時候,都會過來安慰她一句,不過她根本就記不起他們說了什麽話。


    蘇超庭和蘇文勇父子,不斷地說著抱歉,送走親戚,忙完了,這才走過來,叫上蘇寒煙迴家、


    迴去的車上,蘇寒煙一直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車內的氣氛同樣凝重,蘇母生怕女兒又氣出病來,隻能開口安慰:“寒煙,這不是你的錯,你別要想開一點。”


    “雖然在婚禮上季雲航被抓走,確實讓人看了笑話。”


    “但他心胸狹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被抓是好事,總比未來給蘇家也造成大禍,那才麻煩。”


    蘇寒煙終於開口了,卻不是迴應自己的母親,而是對著前麵開車的大哥說道:“知道陳陽住哪兒嗎?”


    “知道。”蘇文勇點頭。


    “去找他。”


    “這個……現在去不覺得晚了嗎?”蘇文勇語氣帶著責怪。


    “讓你去就去,囉嗦什麽?”蘇母沒好氣道。


    “去還不成嗎?”蘇文勇調轉車頭。


    車子直奔西湖三號別墅,大門緊閉,保安也沒有開門,隻是迴了一句:“先生不在!”


    “他肯定在。”蘇寒煙大聲道:“我是他的前妻,開門,讓我進去。”


    “我說了,陳先生不在。”


    “你不開門,我一頭撞死在這。”


    “這……”保安想了想,還真擔心蘇寒煙撞死在這裏,隻能打開大門。


    蘇寒煙走進了別墅:“陳陽,你出來,我知道你在家。”


    沒有人迴應,大哥蘇文勇和蘇朝廷也都找了一遍,壓根就沒人。


    “妹妹,陳陽真不在。”蘇文勇正色道:“可能已經離開杭城,迴老家去了吧。”


    “迴去了麽?”蘇寒煙怔了怔。


    或許離開了也好,也就不知道她今天的醜態了。


    “迴家吧。”蘇母勸道。


    蘇寒煙點點頭,什麽都沒說,跟著走出了別墅。


    ……


    中海,錢家。


    錢家莊園占地數十畝,莊園內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築風格,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


    就算現在要大婚,他們也沒有刻意去修繕,已經變得很陳舊了。


    不過,現在張燈結彩,燈籠、剪紙等喜慶的裝飾,全都掛上了。


    莊園右側的主樓,二樓臥室內,南宮雲卿正坐在鏡子前,身邊有三五個老媽子正在幫她打扮。


    化妝,紮發,佩戴金銀首飾,旁邊的人忙的不可開交。


    因為很快就要準備拜堂了,她們不得不忙起來。


    在這些金銀首飾的裝扮之下,鏡子中的人更加顯得雍容華貴。


    “雲卿小姐,外麵有一個叫陳陽的求見,現在要見嗎?”


    一個丫鬟走進來稟告道。


    “讓他進來吧。”南宮雲卿想了想:“你們也先下去。”


    “是!”


    幾個老媽子轉身離去。


    很快,陳陽走進了房間,南宮雲卿從鏡子裏麵看向陳陽,故意側臉過去,笑問道:“怎麽樣,好看嗎?”


    “你當初不是說不要嗎?”陳陽沒好氣道。


    這對耳玦,不僅陳陽見過,南宮雲卿也見過。


    那應該是陳陽十二歲的時候,小姑出嫁,陳陽的奶奶拿出了不少的好東西當嫁妝,擺在大廳,琳琅滿目。


    南宮雲卿一家也過來喝喜酒,她就問陳陽,當初他外婆給他媽媽的嫁妝有什麽?


    陳陽自然也不知道,就趁著大人忙著婚禮的事情,偷偷跑到父母的房間裏麵,找到鑰匙後,打開了母親的箱子。


    裏麵的陪嫁品有二十多件,其中發簪和耳玦最引人注目。


    陳陽還開玩笑,等娶南宮雲卿的時候,她可以隨便挑。


    因為母親就他一個兒子,沒有女兒,也就隻能送給兒媳婦了。


    南宮雲卿其實挺喜歡這對耳玦,可聽到陳陽那話,直接跑了,還丟下一句:誰要嫁給你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陳陽才認識這對耳玦,他也是隻有那一次打開過母親的箱子,看過一次嫁妝。


    不過,既然南宮雲卿戴上了這耳玦,那就說明上次在拍賣會外麵,強取豪奪的人,就是錢家的大少爺,就是南宮雲卿的未婚夫——錢卓!


    “喲,你還認得出來啊。”南宮雲卿笑道:“怎麽把自己老媽的嫁妝都給賣了?是蘇寒煙賣掉的嗎?”


    “不是,是我媽自己拿去當掉了。”陳陽無奈道。


    “你母親自己當掉了?”南宮雲卿先是一愣,接著很快明白過來。


    當初陳家跟陳陽劃清界限,把他逐出陳家,不準任何人幫助他,誰幫就把誰一起逐出陳家。


    這事南宮雲卿也是知道的,其實陳家這麽做的主要原因,還是給南宮家一個交代。


    陳陽不能既退了婚,又不能不付出任何代價吧?


    那陳陽在杭城基本上就得不到任何幫助,但作為母親,又不可能看著兒子在杭城吃苦,偷偷給兒子一些幫助,完全說得過去。


    陳陽的母親又不想動用陳家的資金,不想被陳家的人知道,就隻能從自己的腰包裏麵掏。


    因為從銀行卡裏麵轉賬,或許都會被查出來。


    偷偷當掉自己的嫁妝,陳家的人壓根就不知道。


    南宮雲卿瞬間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但她更加疑惑:“對了,怎麽又會出現在錢卓手上?”


    “我們遲遲不去贖迴來,就被當鋪家的二少爺拿去送人了。”


    陳陽解釋道:“那得到耳玦的人,並沒有自己佩戴,拿去拍賣場賣掉。”


    “我和錢卓爭相出價,最終我以十一億的價格買了下來。”


    “但是,他在拍賣會外麵堵住了去路,強行索要耳玦,我看到她保鏢出手,就把耳玦讓給他了。”


    “嗬,這倒是像他的風格。”南宮雲卿笑道。


    “對了,你怎麽會答應嫁給他?我聽說錢家都已經沒落,現在連一流家族都算不上了。”


    陳陽好奇道:“你們南宮家雖然跟錢家算是世交,可並未訂下婚約,我記得你也並不喜歡他,這是為何?”


    南宮雲卿的未婚夫,可是陳陽,這是從小就訂下的。


    就算陳陽撕毀了婚約,南宮家也沒有繼續找人訂婚。


    以南宮雲卿的家世背景,以及她的才學、實力和姿色,燕京一大堆世家公子隨意挑。


    這些人不管是家世亦或是背景,應該都比已經沒落的錢家公子強吧?


    “因為南宮家看中了他的前景。”南宮雲卿正色道。


    “前景?”


    “他突破到大宗師了。”


    “哦?”陳陽終於明白了:“原來如此。”


    “這婚你還敢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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