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那晚龍兒一招擊退數個明教高手後,五月和水若寒私下商量研究了好長時間,那日,五月去邙山拜見師祖,向師祖請教了這個問題。方知龍族人有轉化能量的特異功能,即使是人死後,魂魄也能做到這一點。又見龍靈玉甘願伏於龍兒,料想便是龍兒將自己的某些能力轉到了她身上。

    五月和水若寒雖心裏哀痛,卻也不忘大義。他們是明白人,知道能使喚龍靈玉者,才是解救這個世界的。眼下兒女私情的事隻能暫擱一邊。救得靈暗脫離魔性才是眼前最緊要的事。

    龍兒聽完五月和水若寒敘述,稍微沉吟片刻,很不好意思的道:“近日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可我不知道如何使用龍靈玉。”

    五月道:“龍靈玉靈性至極,你隻需稍用內力,用意識便可操縱它。”

    龍兒點頭,又道:“可是,我那功力,也不是操縱自如的。它好像是獨立存在的,所以,得等有功力時,才能開始吧。”

    五月看著龍兒滿臉抱歉的樣子,不禁笑起來,它拍拍她的手,道:“不急,你也別著急。”

    龍兒欣慰的笑笑,又道:“你們別擔心,照目前看來,靈暗不會有大礙,五百年來他一直在與魔性做鬥爭。”五

    月和水若寒豈能不知。正因如此,才無法再目睹靈暗繼續痛苦。

    龍兒突然又說道:“對,可念清心經。隻是,我得口述,你們來記,我不懂你們的文字。”

    “我來記吧。”不等五月迴答,雲飛揚從屋外走進,開始研墨。“這件事還需靈暗的配合,水兄可與靈暗談談才是。”

    水若寒聞言,與五月雙雙離去,隻留龍兒與雲飛揚。

    龍兒看了他半晌,道:“有什麽要說麽?”

    雲飛揚伸出手,手心裏是幾枚褐色彈丸,他遞於龍兒,道:“近日屢有明教忍者來襲你,怕到時我不在你身邊,這彈丸可幫你防身。”

    龍兒接過彈丸,看雲飛揚手上還留有火藥殘餘未洗下的痕跡,就拉過他的手,問:“連夜做的麽,手都來不及洗。”

    雲飛揚抽迴手,低頭一笑,又道:“為靈暗驅魔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要硬撐,會傷人傷己,到時我會在旁助你一臂之力。”

    龍兒抬眼看了看他,點點頭。

    “還有,靈暗雖入魔,但他對龍兒的感情至死不變,倘若他清醒又誤認為你是龍兒,你也需理解才是。”

    龍兒一驚,抬頭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日後你自會懂。”雲飛揚研好墨,鋪好紙,“好了,開始說吧。”

    龍兒卻遲遲不開口,她咬著下嘴唇看著雲飛揚,心道:“要走就直說,這樣算什麽。”想著從他手裏搶過筆在紙上寫了三個大字——雲飛揚,然後指給雲飛揚,說道:“日後假若我走了給你留便條,記住了,這三個字就是你的名字。”

    “你要去哪?”雲飛揚心一緊,問道。

    “少管。”龍兒賭氣,白了他一眼,開始念“清心經”。

    雲飛揚張了張嘴,看著龍兒固執的臉,歎了口氣,開始記起來。

    龍兒在心裏輕輕歎氣,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吧。也好,讓這少年早走一步,省得到時候傷感。

    龍兒把“清心經”交給靈暗,並叮囑他晨夜勤練習,可以控製一定魔性,但重要的還是要自己堅定。靈暗意會,他感激的看著龍兒,拿出當日那把白劍,道:“這是龍兒的貼身物,是龍族公主獨有的公主劍,你拿著罷,日後會用到。”

    龍兒忙推辭,道:“這怎麽行?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我想這劍本來就是龍兒特意留給你的。”靈暗黯然道,“你收下吧。”

    龍兒見狀,心道,莫非靈暗已有所察覺。

    靈暗見龍兒遲遲不肯接劍,看出龍兒的疑慮,道:“那日我見到龍靈玉和公主劍一起出現在你身邊,就料到你定是見過龍兒魂魄。當日,我把你從彼世帶迴來,也是為了讓你為龍兒結合魂魄,隻是我心一直被暗夜控製,所做之事全不由己。”

    龍兒恍然大悟,原來靈暗一開始就知道她能控製龍靈玉,龍兒心中萬分感慨,看著靈暗滿身的滄桑和悲愴,想起他和龍兒至死不渝的愛情,從心裏深深的歎息。她接過劍,笑著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愛情是不死的,我相信總有一天龍兒會迴到你的身邊。”

    靈暗一愣,笑了笑,滿目的溫柔赤裸裸的流露出來。

    龍兒不以為是,隻當他是感激,拿起劍,拍拍他的肩膀,又道:“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清除魔性的。”

    靈暗依舊笑著,目送龍兒出門。他手裏緊緊篡握這血影劍,手上青筋爆出。

    突然,他“刷”的拔出血影劍指向空中,吼道:“不許你傷害龍兒!暗夜!”

    隻見血影劍發出一道黑光,直擊向靈暗胸口,靈暗一仰頭,緊吐了一口鮮血,倒了下去。他手裏的“清心經”瞬間被血影劍劈成粉碎,飄在空中,像白色的雪花往下落。

    隻見血影劍破門而出,像一枚打子彈直向前衝。

    龍兒從靈暗屋內出來,總覺有些不對勁,此時正在亭台邊獨自思索。卻見血影劍突的側麵飛出,劍速之快令人匝舌。龍兒閃躲不及,血影劍從她左胳膊上猛力劃過,左臂頓時一道長口,鮮血蜂擁而出。龍兒大驚失色,來不及顧及傷口,見血影劍又迴過來直刺她心髒,情急之下,龍兒抽出公主劍,一陣刀光劍影,血影劍遁地而無蹤,龍兒也被一陣強大的力震向左側屋簷下,胳膊上的血幾乎染紅整個衣袖。

    雲飛揚聞聲趕來,見到此情,頓覺心痛。他連忙撕開自己外衫,纏在龍兒左胳膊上止血。

    安頓好龍兒,直覺氣息從肚裏直往上湧,他深深的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龍兒,扶她靠在牆上,轉過身抽出劍,喝道:“暗夜,你這樣迫害一個姑娘,你算什麽男子漢。若你再不現身,我雲飛揚就不客氣了。”

    龍兒氣息奄奄,她努力的喊:“飛揚,你先不要管我,去救靈暗。暗夜從他體內出來附於血影劍上,千萬不要讓他迴到靈暗體內,否則……”

    龍兒話未說完,隻見血影劍自她頭頂直刺而下,雲飛揚一急,大喝一聲,千鈞一發之時,用身軀將血影劍擋下,奇怪的是,血影劍在距雲飛揚一寸之多時突然轉變方向,刺到了他們身後的牆壁上。

    雲飛揚用身體護著龍兒,他低下的頭緊緊貼在龍兒頭發上,片刻之後,隻聽他喘著氣對懷裏的人兒說:“我不會放下你不管的。”

    龍兒隻當雲飛揚已被血影劍傷,淚水控製不住,不顧胳膊的疼痛緊緊抱住雲飛揚的身體,頭埋在他的懷裏哭得歇斯底裏,話也講不出。雲飛揚心疼的抱起她,看她楚楚可憐又可愛的樣子,嘴邊輕輕揚起,又見她左臂上鮮血漫滲,當下不再怠慢,從牆上拔下血影劍抱起龍兒就向前院奔去。

    “你沒事麽?”龍兒抬起頭,臉掛淚珠,驚喜的問。

    雲飛揚看著懷裏的人兒,笑著點點頭,眉頭卻仍舊緊皺。她胳膊上的傷口讓他的心有如被石頭砸。

    “嚇死我了。”龍兒嘴一扁,鑽進雲飛揚懷裏,又嗚嗚哭起來,“我還以為你……”雲飛揚停下腳步,幫她拭去臉上的淚,輕聲道:“龍兒別怕,我不會丟下你的。”

    內屋,五月為龍兒處理好傷口,又匆匆與水若寒去看靈暗。一時之間,隻剩雲飛揚與龍兒。

    雲飛揚坐在床邊抱著劍,低著頭,安靜的不知在思考什麽。龍兒看著他,用右手輕輕動了動他的衣衫,等他迴過頭來,龍兒道:“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為我這樣拚命?”

    雲飛揚愣了愣,半晌,道:“誰見了都會這樣的。”

    龍兒撇撇嘴,盯著他,道:“早就已經決定好了要離開,又何必這樣呢。”

    “我幾時說過要走?”雲飛揚眉毛一緊,急急問道。

    “那日你叫我日後多理解靈暗,你是早知道靈暗被魔性控製才那樣對我的,隻待他魔性根除,你就會將我送迴給他罷。”

    “不是……我……”雲飛揚急急道,話到嘴邊,卻又沉默。

    龍兒見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雲飛揚必定有事瞞著她。隻見雲飛揚突然緩緩道:“我說過不會把你送迴給靈暗的,你別擔心了。”

    龍兒不語,看著他深鎖的眉頭,輕輕歎了口氣。她想,若雲飛揚想說,他早就把心事告訴自己了。既然他不願開口,自己又如何勉強。於是問道:“為什麽血影劍不能傷你?”

    雲飛揚道:“我小時隨師父學藝,他念世道妖魔橫行,故傳了我一套避魔術,無論多高魔術,都不可近我身,也是如此,暗夜才長久隱伏於靈暗體內。”

    龍兒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麽說來,這五百多年,是你在幫靈暗抵製暗夜的魔性侵蝕。”

    雲飛揚一笑,道:“這本是我應該做的。”

    龍兒閃了閃眼睛,隻聽雲飛揚繼續道:“我出生不久我娘便走了,她留一封信於我,要我長大不可走我爹選擇的路。很多年後,我從師父口裏得知,異域變如今這樣,我爹才是真正的罪魁,而如今,他依舊執迷不悟,處處置靈暗於死地。三百年前,有次我被魔靈圍攻,是靈暗舍身救我。那之後,他體內暗夜的魔性更強。我學成避魔術,就發誓絕不讓暗夜侵蝕了靈暗。”

    龍兒聽罷,心中感慨萬千,她伸手抓住雲飛揚胳膊,道:“你別擔心,也別沉重。別忘了還有我呢。”說完衝雲飛揚調皮一笑,雲飛揚看她這樣,也迴以一笑,道:“你那日說你會離開,你要去哪?”龍兒一愣,抿抿嘴,道:“你日後自會知道。”雲飛揚還想再問,見龍兒瞪他一眼,便彎起嘴角,不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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