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語剛從導師辦公室出來就看到了消息。


    不隻是劉鵬定的微信,還有滿屏的帶著“突發”二字的新聞推送。


    在原地愣了兩秒之後,魏斯語拔腿狂奔。


    直到坐進出租車,報了地址,她才顫抖著點開微信。


    看到劉鵬定發的那些文字,好像連唿吸都變得困難,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著,甚至還嚇到了駕駛座上的司機師傅。


    出租車在醫院門口停下,魏斯語直接遞了張鈔票過去,甚至沒讓司機找零,抓著包就往住院大樓跑。在路上就問了登哥病房號,站在電梯裏的時候還是不停顫抖,到達骨科樓層,這才慌慌張張地往外跑,一路邊撞人邊道歉地飛奔向病房。


    程智岩已經打好石膏了,正乖乖躺在病床上聽登哥給隊伍管理組打電話,看到她風風火火地出現還驚了一下,立刻就換上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伸手求抱抱。


    樊德恩也注意到她,簡單和電話那頭的人說完,這才走到她麵前,小聲歎了口氣:“我們出去說吧。”


    魏斯語點點頭,極度不放心地看了程智岩一眼,跟在樊德恩身後出去。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的疏漏,當時沒讓工作人員直接跟在他身邊,按理說是應該有人看著地上的線的。”樊德恩歎了口氣。“當時是他扶著主持人往前走,但是主持人不小心絆到了地上的線,就連帶著上麵的燈直接掉下來了。”


    她的眼睛已經紅了。


    剛剛在車裏的時候,她就簡單看了眼新聞,內容和登哥說的差不多,但是新聞配了現場圖甚至視頻,看得她心態直接就崩了。現在再聽登哥這麽敘述一遍,她隻覺得自己的命都快沒了。


    怎麽就不在他身邊呢……怎麽就今天去找導師呢……偏偏就發生在她不在現場的時候。


    “醫生說的是情況還好,靜養就可以了,玻璃什麽的沒紮進去,都在地上了,身上沒有其他傷,所以這個你可以放心。順便給他做了個簡單的體檢,目前身體狀況還不錯,就是肩頸腰背的舊傷,其他都還好,所以腿傷恢複期可能會短一些。德杯不會讓他參加了,春賽到時候再看他自己的想法,隊裏也會參考醫生和祝大神的意見。我已經跟隊伍的管理層說了,超超嚇得不輕,估計過幾天會過來看看。小孩自己估計也嚇懵了,救護車送來的時候一直都在碎碎叨叨的。全明星那邊我會叫人去跟進,現在老劉還在那邊等著處理結果。因為事發突然,現在網上都傳遍了,公關也很快就上線了,但是可能處理效果不是那麽好。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我會跟進處理,你就不用擔心其他的了。”


    “好的好的,謝謝登哥。”


    “那你在這看著他,我迴全明星賽場那邊協調一下,下午還有團隊賽,估計還要做很多臨時調整,戰隊得有人在場。”


    “好,登哥注意安全。”


    目送樊德恩急匆匆走遠,魏斯語努力整理好心情,重新推門進去。但是再次站在他身邊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開始難過,然後下意識捂住臉。


    她怎麽就沒有跟著他去全明星現場啊……怎麽就突然發生這種事了啊。


    腦子裏不斷盤旋著剛剛看到的新聞圖,好像整個人都被那股致命的壓抑感包圍起來,一下子根本無所適從。


    程智岩當然知道她為什麽會情緒崩潰,還是坐起身,小心拉拉她的手臂,把她帶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地在這嗎,別哭了啊,你一哭我命都沒了。”


    “對不起……”


    應該跟著他去現場的,至少能在他參加個人采訪的時候偷偷混在工作人員堆裏,至少能提醒他千萬注意腳下的線,不然也不至於發生這種事。


    她可真是笨啊,怎麽就今天去找導師呢。


    “跟我道什麽歉啊,是我跟你道歉才是,我不該不聽你話的,早上還答應你會好好的。”程智岩親親她的頭頂。“別哭了別哭了,是我不對,不哭了好不好?”


    魏斯語好不容易緩和過來,腦袋依舊埋在他懷裏,整個人還在顫抖,聲音也悶悶的:“醫生說了會有什麽影響嗎?就……大概要多久能好起來?”


    “不會有後續影響,因為褲子扛了傷害,什麽玻璃之類的小東西都沒傷著我,就是骨折。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我身體情況還可以,所以可能明年年初就能拆石膏。剛剛登哥還在跟戰隊管理打電話,說是德杯不用我參加了,春賽看我自己的想法。”


    “要不你春賽也別去了吧……杵著拐杖去參加比賽嗎?”魏斯語癟癟嘴,還是從他懷裏出來,給他細細蓋好被子。“你就好好養著吧,我這段時間爭取每天下課之後都過來。”


    她眼睛通紅的樣子的確是能要了他半條命,還是伸手摸摸她的臉,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著:“你就安心上課去唄,我真的沒事,在醫院待幾天就能迴家了。姐姐親親我唄,親親就不痛了。”


    不得不說,他現在坐在病床上耍賴的樣子真是像極了藏起大尾巴的狼,簡直活脫脫的小奶狗求抱抱,看得她下意識就心軟得一塌糊塗,還是湊過去親他。


    真是要命。


    不僅是想起他受傷這件事要命,剛剛登哥說的話更是讓她難過又擔心。


    登哥說他在被救護車送來的時候還碎碎叨叨的,估計就是躁鬱惹的禍,平時他出現症狀的時候也是要麽安靜得出奇要麽活潑得惹她煩,典型症狀之一就是一張嘴停不下來地叭叭叭叭。現在再結合他受傷……受傷會不會讓他的躁鬱更嚴重啊?


    魏斯語轉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點了盒馬鮮生送了點水果過來,正好劉鵬定那邊活動結束打電話問她現在的情況,她就順帶著委托他從基地帶點日常生活用品帶來醫院。


    劉鵬定也確實靠譜,從基地打包了點東西,急急忙忙就開車來醫院了。


    倆男人正聊著沒邊沒際的事情,魏斯語就拿著劉鵬定帶來的水果盆在衛生間洗水果。


    “現場都亂成一鍋粥了,登哥迴去之後才稍微好了點。下午的比賽可能沒我們戰隊啥事了,主辦方那邊好像臨時找了別的選手過來湊數吧,畢竟門票收了錢的,總不能上午把下午活動的門票全退了吧。”劉鵬定也跟著歎氣。“那主持人小姐姐現在也難過得不得了,說是想過來看看你然後道個歉啥的,還有好多其他戰隊的教練啊選手啊什麽的都想過來看看你,都被登哥直接迴絕了,說是你現在不見任何除了家人朋友和本戰隊之外的人。哦對了,現在還沒跟你爸媽說,登哥說等迴戰隊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再通知你爸媽。”


    “就不能不跟我爸媽說嗎?”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主要是,你受傷這麽大的事,當時正好又那麽多鏡頭對著,估計到這會兒已經全國上下都知道了,估摸著官方還得知道,然後在外麵這麽一發,到今晚可能全世界都得知道。”


    小孩沒接話。


    “不過你女朋友是我通知的。”


    ——程智岩的眼刀已經紮在劉鵬定身上了。


    “哎你還真別怨我,要是魏斯語通過新聞知道了,指不定會更難過。”


    小孩結結實實地翻了個白眼。


    魏斯語洗了水果出來,正好戰隊管理層也來了人過來看他,小魏怎麽都覺得自己待在這不太合適,還是出門去找找程智岩的醫生問問情況,把他們留在病房裏。


    戰隊的人關起門來聊了老半天,直到她從醫生辦公室迴來,他們還在裏麵聊,她也不方便這麽貿然進去,還是拿著手機在病房外麵晃悠,也順便看了看超話的情況。


    官博還是靠譜的,在她剛剛洗水果的時候就發了通告,詳細描述了受傷的前因後果和目前的傷情,評論區的眾人也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看了視頻之後我整個人裂開,現場就不能有個工作人員管一下地上的線嗎?就這麽讓人站在那采訪?意思就是如果這次歐仁橘沒受傷,下個絆到的還是有可能會被砸到的意思咯?主辦sl】


    【不杠,czy是真的慘……各種意義上的慘,去年德杯全隊滑鐵盧就他一個孤兒院院長,今年春賽生病沒參加,德杯因為受傷不參加,明年春賽可能也不參加,想問問明年這個時候是不是還有檸檬精來酸歐仁橘沒參加春賽msi洲際賽所以不能有年度mvp提名??】


    【造的什麽孽你們ad怎麽多災多難的】


    【兒啊好好養著吧,人沒事就行,等你完全好了再複出哈,爺等得起】


    【給爺氣笑了,這麽大的燈隨便碰一下都痛得嗷嗷叫,還直接砸腿上了,主辦的腦子裏缺根筋嗎??線直接鋪地上??門票塞給黃牛那麽貴一張買不起地毯蓋一下地上的線還是咋?賺棺材本呢?】


    【德杯確定不參加,明年春賽可能不參加……真的太離譜了,好大兒是跟德杯春賽有仇嗎】


    【酸狗能不能滾出我隊微博啊??十六強粉絲不配來我隊評論底下陰陽怪氣哈】


    ……


    看得她屬實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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