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謠剛剛站起身,許陘瞬間有所察覺,他微眯的雙眼騰然睜大,眼底浮現一絲不可置信,隨即淩厲的目光落在白謠身上,他手指微微一顫,一道綠光被剝離出來。


    而白謠被那綠光一照,頓時噴出一口鮮血,好不容易站起來的身體,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啪的一聲拍在地上,綠光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輕易動彈。


    白謠雙手緊握,渾身顫抖,從喉嚨間擠出兩個字,“終春!”


    許陘聽到她支離破碎的聲音,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麽?”


    但白謠這說出這兩個字後,再沒有其他動靜,許陘見此,勾起一絲輕蔑的笑,隻當她在胡言亂語,便不再理會她,專心致誌的控製奪天燈。


    就在這時,一道冰涼的寒意突然從白謠身上擴散,緊接著,她慘叫一聲,下一瞬,她衣衫無風自動,一道暴虐的殺意從她體內爆發出來,這濃鬱的殺意宛如實質,直接壓製她身上的寒意,而許陘首當其衝,身上頓時被劃出了數道血淋淋的口子。


    其他兩人也毫不例外,不過,時蘇的身體素質相比於陳旨,狀況要好的多,隻有幾道淺淺的口子,並未受到實際性的傷害,而陳旨倒是有些淒慘,背部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淋在白謠的臉上。


    白謠被濃鬱的血腥味一激,眼神有瞬間的清明,但很快再次被殺意占據,此時此刻,她心中湧現出無限的殺意,隻想把周圍的一切全部破壞,但卻有另外一種力量,死死的壓製著她想破壞的念頭,她血紅的眼珠,轉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時蘇的身上。


    下一刻,她的身體騰空而起,向上一躍,與此同時,許陘在經曆過最初的驚訝後,已經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此時容不得她破壞。


    他目光盯著白謠,單手猛然向下一壓,無數道淩厲的劍氣憑空而現,團團圍住白謠,看那勢頭,不把她穿成刺蝟,誓不罷休。


    然而,那些劍氣隻是剛剛出現,便瞬間被濃鬱的殺意攪碎,根本無法阻擋她,下一瞬,她的身體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現在時蘇的背後,隨即,她伸出白皙的手指,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雙手猛然按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頸上。


    肌膚相觸的瞬間,她身上的殺意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發濃鬱,而身處在漩渦中間的時蘇,卻並沒有被這股殺意所傷。


    緊接著,一個通紅的玉尺憑空而現,玉尺還是明亮神秘的花紋,下一刻,花紋一暗,玉尺留下一道殘影,撞擊在時蘇的額頭,啪的一下,鑽入他的眉心內。


    與此同時,白謠身上的殺意完全消散,緊接著,那股被殺意壓製的寒意,全麵爆發,她身體不受控製的墜落在地,緊接著,她的皮膚表層浮現了一層冰藍色的結霜,這結霜很快蔓延至她的全身。


    而她的身體保持著墜落在地的姿態,完全被凍結起來,身體無法動彈一下,她通紅的雙目,在這時恢複成原來的模樣,在發覺此時自己無法動彈時,眼底有一瞬間的迷茫。


    但很快她便想起全部的事情,之前,她被許陘控製的綠光壓製,根本無法站起身,自然也沒有辦法去觸碰時蘇,危機時刻,她記得那時候自己喊了一聲終春的名字。


    終春也及時的迴應了她,她記得那時她的聲音十分遺憾,說了一句,真沒用,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緊接著,她在那一瞬,腦海如同遭了重擊,丹田內被藍色光點包裹的玉尺,也在同一時間,猛然一顫。


    並且顫抖的頻率不斷增加,在這個過程中,無數藍色光點紛紛被震開,光點如同天空的繁星,雜亂無章,被震到她身體的各個地方,同時,玉尺爆發出強烈的殺意,而她識海內一直被她困住的那團紅霧,也在瞬間爆發。


    她便在此時失去了意識,朦朦朧朧間,她隻記得自己被殺意所控製,但好在有另外一股力量壓製著自己的殺意,使她不至於完全失控,成功觸碰到了時蘇。


    在她觸碰到時蘇的那一刻,玉尺從她體內消失,識海內的那片紅霧,也不見了蹤影,她腦海頓時一片空白,等她再次恢複意識,便是自己渾身僵硬,倒在地上的模樣。


    她努力掙紮了一下,但是她的身體被冰封,而導致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便是那些被玉尺震開的藍色光點,那些光點本來是為了封印玉尺,但離開玉尺,反而變成束縛她的力量。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覺那些冰封自己的力量,竟然漸漸開始連同自己的靈力也要一起冰封,她心中一緊,暗道不妙,這些力量如果把自己的靈力冰封,下一步,便會冰封她的心脈,到了那時,自己豈不是一具死屍。


    她心尖一顫,全力運轉體內的功法,靈力頓時被她調動起來,瘋狂在她體內運轉,總算抵消了靈力被冰封的狀態,不過,她此時的靈力也隻能暫時抵消被冰封的狀態,而不能破開她體表的冰封,她頓時陷入僵持的狀態。


    就在這時,一道突然爆發的耀眼綠光吸引她全部的目光,她維持著體內的靈力運轉,看著半空中被綠光完全包裹的三人,在那耀眼的綠光中,發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意。


    而那殺意的源頭,正是從時蘇身上散發出來的,唿吸間,那若有若無的殺意,瞬間壯大,漸漸的綠光被壓製,光芒不再耀眼,蒙上了一層灰暗。


    但與此同時,三人的狀態也展露在白謠的眼前,這時的時蘇整個身體被完全分隔,一半身體明亮的火焰騰騰燃起,另一半濃鬱的殺意盤亙在他的體內,而奪天燈被綠色的火焰包裹漂浮在他們的頭頂。


    許陘則是麵色發白,看著時蘇身上的殺意,眼底浮現痛色,他麵皮抽動,不管不顧的,抬起一隻手,對著奪天燈一抓,奪天燈的綠色火焰燃燒的更兇。


    左右各有一節藤蔓緩緩探出,在冒頭的瞬間,騰然壯大,嬰兒手臂粗細的藤蔓,仿佛憑空而現,一頭攀爬在燃燒綠色火焰的陳旨身上,緊緊捆住他的全身,把他包裹的如同燃燒粽子。


    另一頭,攀爬在時蘇的身上,不過那藤蔓仿佛有些懼怕他身上另一半的殺意,隻是觸碰到了那些殺意,便縮迴去,把時蘇燃燒著火焰的另一半身體緊緊捆綁。


    而那些殺意,仿佛也被那些藤蔓壓製,無法占據他全部的身體,陳旨見此,目光一沉,咬破舌尖,兩滴精血漂浮在他的麵前。


    下一刻,這兩滴精血被奪天燈吞噬,奪天燈的火焰更加旺盛,時蘇身上的藤蔓也仿佛受到了加持,猛然向盤亙在他體內的殺意發起攻擊。


    但那殺意仿佛知曉此事的狀況,猛然爆發了一下,讓藤蔓的攻勢一緩,雙方頓時僵持下來,許陘見此,失去了往常的風度,咬牙切齒罵了一句,“這是什麽鬼東西!”


    他的話音剛落,麵目突然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麵的時蘇,隻見此時的時蘇突然睜開雙目,死死的盯著許陘,吐出一句讓許陘魂飛魄散的話,“你好大的膽子!”


    許陘身體一僵,躺在地上的白謠也是心中一驚,他們算了這麽多,竟然錯漏了時蘇會醒過來的情況,下一瞬,時蘇身上猛然一道金光亮起,殺意頓時消弱。


    而許陘被他的聲音一震,心神出現漏洞,空中的奪天燈頓時一顫,火焰也暗淡了不少,捆綁在時蘇身上的藤蔓,竟有隱隱被他身上的金光震開的跡象。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完全不屬於時蘇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許陘,你這個蠢貨,他現在被困,就算有實力,也發揮不出來,你居然在這個時候退縮,是覺得自己活的太久了嗎!”


    白謠自然聽的出這是終春的聲音,不過她此時無法動彈,什麽都做不了,而許陘麵上一怔,雖然不知這人是誰,但此時確實不能放鬆,如果時蘇緩過來,死的肯定是自己,他麵目扭曲,體力靈力全部被激發,湧入奪天燈內。


    纏繞在時蘇身上的藤蔓,頓時猛然一收,更加緊繃,而時蘇身上的殺意也在削弱了一下後,再次爆發,他麵上頓時浮現出痛苦之色,不過,他身上的金光雖然十分微弱,但卻異常的堅韌。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金光漸漸被壓製,時蘇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聲,金光在瞬間消散,身體也在同一時間融化,一半被藤蔓吸收,另外一半不知去了何處。


    白謠睜著眼睛,看著時蘇的身體消失,驚愕的發現,時蘇的身體消失後,一道金光被藤蔓以及濃鬱的殺意束縛在原地。


    她努力的想看清金光中到底有什麽,但卻始終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下一刻,金光猛然消散,她頓時看清了金光內的東西,隻見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出現在金光所在的位置。


    不過,這小人模樣淒慘,破碎不堪,一半的身體被藤蔓纏繞,不過此時的藤蔓細小了很多,另一半散發著殺意,隱隱可以看到一個有著神秘花紋的玉尺。


    白謠看著那小人,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元嬰,這是時蘇的元嬰!細看那小人,幾乎與時蘇一模一樣,這便是元嬰?原來元嬰長這個模樣。


    就在這時,終春急迫的聲音在虛空響起,“這是他的元嬰,許陘你不要關鍵時刻掉鏈子,他的元嬰如果跑了,跟他本人跑了沒什麽兩樣!”


    許陘此時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聽聞此話,頓覺不悅,但他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閉嘴!”


    他的話音剛落,那小人痛苦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絲決絕,下一刻,身體內出現一個漩渦,之前被收斂的金光,再次若隱若現,一股恐怖的氣息憑空而現,席卷整個空間。


    終春驚懼的聲音頓時響起,“不好!他要自爆!快阻止他!”


    許陘聽聞此話,眉頭緊皺,吐出三滴精血,融入奪天燈內,藤蔓纏繞的更緊,這時的終春也沒有時間再開口說話,濃鬱的殺意緊緊包裹小人的全身。


    而那股恐怖的氣息並未隨之消散,反而越發恐怖,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自白謠心底浮現,身體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快離開這裏,她用力掙紮著,但身體依舊十分僵硬,根本無法動彈一絲一毫。


    而那恐怖的氣息漸漸凝聚,被攪亂的空間,再次有了扭曲的跡象,許陘雙目通紅,身體不斷顫抖,纏繞在元嬰上的藤蔓也開始顫抖,而那殺意在這股恐怖的氣息,也漸漸有潰散的狀態。


    就在這時,終春尖銳飽含怒意的聲音響起,“時蘇,你毀了我一次還不夠,還想再毀一次?做夢!”


    即將潰散的殺意頓時一凝,緊接著,節節攀升,猛然爆發,而許陘也知道此時的關鍵,逼出體內全部精血,融入奪天燈。


    與此同時,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陳旨,似乎被周圍的危險所刺激,雙目中匯聚神采,纏繞在他身上藤蔓猛然一縮,他的雙目各自出現一團綠色的火焰。


    他有些恍惚的抬起一隻手,虛空畫出一個古怪的符號,符號印在奪天燈上,奪天燈光芒大盛,纏繞在時蘇元嬰上的藤蔓突然冒出火焰。


    刺啦一聲,白謠愕然的看著時蘇的元嬰在這些力量下,生生被撕成了兩半,一半被藤蔓吸收,另外一半,被玉尺吸收,一直凝聚的恐怖氣息,驟然消散。


    玉尺在空中停頓了一下,仿佛突然失去了某種力量的支撐,直直向下墜落,砰的一聲砸在白謠身上,白謠身體一顫,僵硬的身體略微緩和,意識卻漸漸模糊。


    她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麵,便是陳旨雙目燃燒著兩團火焰,再次抬手,在虛空一點,藤蔓完全收迴,而奪天燈光芒大盛,籠罩住渾身顫抖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旨的許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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