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謠目光一凝,手一翻,六角陣盤漂浮在她的手上,靈力快速流過全身,湧入陣盤內,陣盤光芒大盛,道道陣紋服現在它的周圍,並快速向周圍擴散。


    與此同時,飛向鐵片的六顆木球,仿佛在這一刻受到了什麽影響,突然停頓在半空中,仔細看去,便可以發現六顆木球仿佛被一張細密的大網所籠罩,一時無法突破重圍。


    而這時從鐵片身上爆出的道道雷電也受到了影響,聲勢漸漸削弱,天空中隻留下了一道細小的雷電,堅持不懈地連接鐵片與山峰之間的聯係。


    白謠額頭滿是汗珠,麵色蒼白,身體輕微顫抖,體內的靈力瘋狂的流出,她吞了一把丹藥,一邊快速轉化丹藥,一邊不停歇的輸出靈力,努力擴散陣盤內的陣法。


    一切都在電花火石之間,待他們反應過來時,周圍已經布滿了陣盤上的陣紋,一時間,他們神情滿是驚愕,目光同時落在範一凡。


    而這時的範一凡,見到眼前這一幕,表情同樣有些驚愕,他看出這是陣法,但卻沒有想到居然有如此強大的陣法可以影響阻礙他所控製的煉器之法。


    他雙手結印,控製著身體上的氣息始終凝聚,與那道雷電融合,始終維持著與鐵片的聯係,他猛然抬頭掃了眼白謠,看到她手上握著的日月盤,麵上情緒,瞬間變化,暗道,日月盤!怪不得…


    他眉目一冷,眼底有淡淡的殺意閃過,少了眼周圍神情驚異不定的修士,冷冷開口,“這位道友是何意?阻礙大家出路有何目的?!還有,楚師弟,你們二人配合默契,目的究竟為何?”


    說完,他不等楚言與白謠辯解,龐大的靈識橫空而出,直直朝白謠與楚言而去。


    白謠心中一驚,她現在一邊要維持陣法,一邊要擴散陣法,已經十分勉強,範一凡的靈識比自己強大了不知多少,陣盤不能斷,現在看來,陣盤對他們絕對有莫大的影響。


    她麵上血色盡褪,目光發狠,靈識傾巢而出,不留一絲餘地,砰的一聲,兩兩相撞,她麵色一紅,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幾下,鮮血頓時從口中噴湧而出。


    而楚言心中狂跳,靈識同樣傾巢而出,但卻根本不是範一凡的對手,在觸碰瞬間,眼前一黑,七竅流血,耳邊滿是嗡鳴聲。


    他心知此時不能退一步,用力抹了吧嘴角,反應極快,見白謠有些支撐不住,語速極快,聲音在天地間蕩開,“各位道友,此時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範一凡出手狠辣,明顯是不想給我們開口說話的機會,至於為什麽在在下說出煉器之事後,他便要自在下於死地,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陽月宗此次目的便是為了把這裏煉製成至寶,而這裏也不是什麽試煉之地,是曾經白藏穀禁地所在之處,而陽月宗現在的位置,也是曾經白藏穀所在之處!”


    說到這,他用力地咳嗽了一聲,鮮血頓時湧出,而聽聞此話的陽月宗弟子,本就知道這些過往,相互印證後,頓時麵露驚疑不定的神色,心底皆有些搖動。


    而以陳旨散修等,雖不了解這些過往,聽聞時十分驚訝,但白藏穀曾經的盛名他們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再加上範一凡此時的舉動,以及陽月中委托重任於他,讓他們也開始搖動。


    楚言劇烈咳嗽了幾聲,掃過他們麵上的神情,再次開口,然而就在此時,範一凡目光透著冷漠,比之先前更強大的靈識,再次向他們二人衝擊。


    白謠頓時眉頭皺起,此時,她與範一凡皆無法輕易動彈,關鍵之人便在於其他修士,如若楚言可說動其他修士,那麽此事定然有轉機。


    可惜,楚言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範一凡打斷,但看這些修士,已有所動搖,她必須撐下這一波,她再次吞了一粒丹藥,看著範一凡的目光透著冷銳,積攢起全部靈識,準備強行抵禦這波攻擊,眼看他的靈識氣勢洶洶,迎麵而來。


    突然,另外一道靈識截斷了範一凡的靈識,與之劇烈碰撞。


    範一凡眉頭一皺,看向陳旨,不可置信道,“陳道友,這是何意?這兩人不知從何處聽來的消息,動搖你我等人,不知安些什麽心!此時不打開通往外界之門,難道要在這裏等著死嗎?範某雖與道友相識不久,但如此長時間的接觸下來,道友居然寧願相信兩個並不相熟之人?”


    陳旨麵色嚴肅,認真地看著範一凡,沉聲道,“並非在下不相信範道友,隻是此事關乎大家的性命,怎可輕易下定論,必須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再則我等並非沒有判斷能力,如果這兩人欺騙我等,以他們二人的修為,還能逃到哪去?”


    說完,他收迴視線,落在在楚言身上,“楚道友,請繼續說。”


    範一凡麵上陰晴不定,但情勢所迫,陳旨擺明了要護他們二人,現在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便不再言語。


    楚言見陳旨阻止了範一凡,輕鬆微微鬆了口氣,語速依舊極快道,“據在下所知,現在這處禁地本就不穩,這些年的時間,與外界相連之處更加不穩定,且這裏還有那種古怪的氣息流出,而陽月宗早已派人進入此地查探,自然要防止這種情況出現,各位師兄弟就算不知曉,也應該聽說過這件事!”


    陽月宗弟子聽聞此話,紛紛迴憶,緊接著,表示自己確實曾經聽聞此事,而他們的肯定,無疑讓陳旨等散修對楚言話語中的信任加了幾分。


    楚言見此,麵上露出一絲苦笑,繼續道,“而他們做出的選擇便是要把禁地練成至寶,而煉成至寶的過程,就算沒有不了解煉器之道的人也應該知曉,還存在其內的人會有什麽後果,無非是成為養分與最後煉成的至寶融為一體,各位師兄弟,看看我們身邊的人,哪一個是在宗門內名聲地位皆十分出眾之人!陽月宗根本沒有把我們當成他們門下弟子,而是把我們當成祭品!可惜,在下也是不久前才發現這件事,不然一定會早早說出!”


    他的話音剛落,縱然神情,驚疑不定,但大部分人皆以相信他所說之言,不過也有人不信,其中一個陽月宗弟子在此時提出疑惑,“師弟所說甚是,但是,最初師弟懷疑是因為師弟曾經在古籍中看到過這種煉器手法,師兄雖並未多了解煉器之道,但並未在藏書閣中看到這種煉器手法!師弟如何證明,這種煉器手法不是你杜撰,而是真實存在的呢?”


    楚言聽聞此話,眉頭一皺,在他說出這個話時,他便想到會有人質疑,這些人與白謠的情況不同,白謠本身便對陽月宗的目的有所懷疑,自然很容易相信他的話。


    但這些陽月宗弟子雖大部分人在宗門內不受歡迎,但對陽月宗有一定的感情,他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這古籍並非屬於藏書閣,而是在下無意中得來,各位師兄弟不知曉也屬正常,且那古籍已被師弟賣了出去,師弟也拿不出那本古籍來證明,但師弟絕無一句謊言,若有謊言,師弟願遭天打雷劈,修為就此停滯不前!”


    說完,他絲毫不猶豫,立刻以自己的修為立誓。


    其他修士見他如此果斷,本還有些搖動者,也立刻不再搖動,大半都信服了他所做之言,畢竟,以修為立誓,這種事哪個修士都不會輕易去做。


    那個質疑他的陽月宗修士,見他們的反應,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這時,範一凡突然開口,“以修為立誓這種事,並非不可完全破解,各位道友便以此相信了他?那麽在下也可立誓!”


    他說完,便如同楚言那般,立刻以自己的全部修為立誓。


    而他這樣一舉動,其餘修士,包括白謠與楚言,皆是一驚,她們二人知曉範一凡是在做假,可他居然敢以自己的修為立誓,是果斷,不惜自毀城牆?還是心中早已有破解這種誓言的解決之法?


    一時間,兩方僵持不下,就在這時,陳旨收斂了麵上的思索之色,沉聲道,“楚道友所說這種煉器手法,在下雖並未親自實踐過,但曾經見識過這種煉器手法,隻是陽月宗未免太過膽大,以禁地作為煉器胚胎,實在是讓在下無法想象,因此並未想到這個問題!”


    如果說,之前這些修士因範一凡立誓之事,而有所動搖,現在陳旨的話裏話外,無疑表明他已經相信了楚言之言,也直接讓他們摒棄疑惑。


    而範一凡本還氣定神閑,見他們的神情變化,麵上立刻一變,在他們並未注意到自己之前悄然收斂情緒,緩緩開口,“各位道友,以及各位師兄弟,事到如今,在下確實有一些事情瞞著諸位,但是絕不像楚師弟所言,還請諸位聽在下一言!”


    他的話音一落,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靜靜等待他的下文,然而就在此時,他結印的雙手,其中右手,悄然變換,一枚漆黑的戒指出現在他的右手上,玄妙的氣息頓時從他身上擴散,隨即他輕輕點了下頭,頓時所有注意力在他身上之人,在瞬間神情大變,腦袋如同被重錘敲擊。


    砰砰砰!接連幾聲巨響,這些修士中,所有的煉氣修士,腦殼瞬間炸開,血液腦漿頓時四處飛濺,甚至有七八個化海修士也在同時,腦殼炸開,而這些慘死的修士身體頓時飄蕩出一縷黑色的影子。


    影子飄飄蕩蕩,全部聚集在範一凡身邊,範一凡伸手一捏,所有的黑影融為一顆黑色的圓球,他用力一拍圓球,圓球頓時溶入那道細小的雷電內,雷電瞬間壯大了一倍有餘。


    其餘之人,雖不如那幾個修士腦殼炸開,血漿飛濺,但也皆是麵帶痛苦之色,雙手捂著腦袋,不斷發出痛苦的聲音。


    而白謠雖注意力在他身上,但大部分精力還是全部放在陣盤上,隻留了一些在他身上,但她還是覺得頭腦一股極強的疼痛感,在腦海深處浮現,傳遍全身。


    身體立刻開始輕微搖晃,手指輕輕顫抖,她本就靈力不斷消耗,十分費力的控製陣盤,立刻支撐不住,就在她與陣盤之間的聯係,即將徹底中斷時。


    她識海內的由靈識形成的圖案,猛然一陣扭動,這疼痛頓時被削弱到極致,她心中猛然一跳,來不及多想,立刻加強靈力的輸送,維持住了與陣盤之間的聯係。


    但禍不單行,在她頭腦清醒之時,便立刻察覺到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向她靠近,刹那間,便來到她的身前,她心中緊繃,日月盤頓時亮了起來,透明的光罩瞬間裹住她的全身。


    砰的一聲,光罩劇烈顫抖,緊接著,哢嚓哢嚓的聲音響起,光罩在一瞬間,裂出道道龜紋,頃刻間碎裂開來。


    而那道黑影也在同一時間,耗盡所有力氣,消散於天地,她眉頭一皺,立刻去看範一凡,然而此時的範一凡早已不在原地,不知在何時他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中的六顆木球旁。


    他手指在木球周圍輕點幾下,那無形間控製木球停在原地的大網,頓時有所鬆動,白謠心神一陣晃動,立刻察覺到陣盤有些不穩。


    她心中著急,目光在剩餘所有的修士中一掃,用力喊道,“楚言!陳道友!範一凡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心神晃動的更加厲害,陣盤隱約有破碎的感覺,來不及說其他,她隻能全力控製陣盤。


    楚言在方才範一凡的攻擊下,受了一些傷,不過他距離範一凡的位置最遠,此時還可以堅持,聽到白謠的唿喚聲,立刻忍著腦中的疼痛,飛到她身旁,體內靈力湧入六星陣盤內,穩住陣盤。


    而陳旨在這些修士中雖也受了一些傷,但畢竟修為在,比之其他人,要好很多,在範一凡的身影消失後,他便隱約感覺不妙,隻是他被範一凡攻擊後,反應有些遲鈍,聽到白謠的聲音,頓時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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