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謠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默默吞下一粒丹藥,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楚言低聲與高丘對話,“高師兄,隻要你老實迴答師弟的問題,師弟便替你求這位道友放你離開,如何?”


    高丘麵色慘白,額頭滿是汗水,渾身顫抖不已,他看著楚言的目光,滿是怨毒,其內還夾雜著絲絲恐懼,麵容扭曲不堪,“楚言,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要殺便殺,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楚言見此,神情不動,再次問了一遍,目光看了眼白謠,淡淡開口,“高師兄,師弟無法強行要求你相信師弟,但師弟一直十分敬重師兄,這些師兄應該都看在眼,可就算師弟現在再想保你,卻深受重傷,沒有那個本事,不過,這位道友恐怕沒有那麽多的耐心,你若一直如此,師弟可就沒有辦法保證接下來她會對你做什麽了!總之,信不信都隨你,但是你若不信,丟掉的可是自己的性命,師兄,你真的甘心嗎?師兄放心,在下真的隻是問一個問題而已!”


    高丘聽聞此話,瞳孔一顫,身體也是一抖,麵上神情不斷變化,看了眼白謠,身體明顯抖的更厲害了一些,見她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咬牙道,“好,但是她必須以自身修為立誓,絕不會阻止我離開,且不能傷害我一絲一毫!”


    白謠聞言皺了皺眉頭,見楚言麵上帶著一絲急切,思索片刻,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楚言或許與範一凡不是同一個陣營,現在他如此急切,說不定與此事有關,反正等她離開這裏後,也不會與高丘有什麽瓜葛,便二話不說以修為立下誓言。


    楚言見她如此,麵上明顯鬆了口氣,淡淡的看了高丘一眼,眼底暗芒劃過,“如此師兄可放心了?”


    高丘懸著的心,微微平複,目光閃爍,語氣暗啞,“你想問什麽便問吧!”


    楚言並未在意他的態度,手一翻,取出一個透明的珠子,珠子剛剛暴露在天地間,一股奇妙令人沉醉的氣息都是向四周擴散。


    高丘在察覺到這股氣息後,麵上明顯一驚,眼神微微迷離,他目光一閃,麵帶狐疑之色,看了眼楚言,“你怎麽會有這顆珠子?…難道掌門那時召見你,是為了讓你調查我師尊?”


    楚言目光緊盯著他,見他神情變化不是作偽,麵上一變,眼底情緒翻湧,緩緩開口,“師兄誤會師弟了,掌門確實並未交代實際什麽,這顆珠子也不是掌門交給師弟的,其實師弟也隻是想知道瀾羽真人是否可曾給師兄這種珠子?不過現在看師兄的反應,在下已經知曉答案。”


    高丘疑惑地看他一眼,自然不相信他的話,不過,現在聽他的意思,他想問的便是這個,既然,現在已經證實,他眼睛微微一亮,壓製住眼底翻湧的情緒,“既然如此,告辭!”


    他吞了一粒丹藥,小心翼翼看了眼白謠,見她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心中終於徹底鬆了口,緩緩起身,搖搖晃晃的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楚言緩緩開口道,“師兄,等等!”


    高丘此時滿心皆是大劫已過,聽到他的聲音,頗有些不耐,“你還想問什麽事?不能一次性問完?”


    楚言神情不變,語調也沒有什麽起伏,“高師兄,師弟第一次發現師兄倒頗為天真。”


    “你什麽意…”高丘眉頭皺起,麵色一變,語氣略帶不爽,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話頭一頓,隻見,楚言身影一閃,欺身上前,雙手快如閃電,麵無表情的把兩顆紅色的珠子,塞到他腹部的傷口內。


    白謠見到這一幕,眉頭微動,身體快速向後移動,心中暗道,原來楚言是如此打算,看來在他阻止自己殺掉高丘時,心中便有了這個打算,畢竟,從目前的種種來看,高丘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


    且在宗門內還時常壓迫他,至於他師尊,聽起來好像與陽月宗掌門有些關係,但恐怕他那師尊本身有著其他隱情,不然如此好事,高丘怎麽會讓楚言去占這個便宜。


    高丘麵上一陣疼痛引起的扭曲,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隨即變換,滿眼恐懼,不顧疼痛,伸手去掏那顆珠子,“火雲珠!你…你明明說過會放我離開…你明明立誓說過不會傷害我!”!


    楚言淡淡一笑,身體快速向後退著,拉遠與高丘的距離,看著動作粗暴摸索著兩顆珠子的高丘,語氣平淡,“高師兄,你記錯了,立誓的可不是我!”


    高丘滿臉恐懼,表情驚愕,快速地摸索著兩顆珠子,但就在他剛剛把染血的兩顆珠子取出,扔在地上時。


    砰的一聲巨響,兩顆火雲珠同時炸裂,地麵上頓時出現一個深坑,高丘深受重傷根本來不及躲避,甚至沒有能來得及做出任何防禦,兩股猛烈的衝擊,在他眼前炸開,他身影頓時被炸飛,重重墜落在地上。


    楚言見高丘的身影墜在地上,向前快速走了幾步,低頭看著高丘暈厥過去,已滿是焦黑,還帶著一絲微弱氣息的身體,眼底滑過一絲釋然,一劍刺穿他的胸口,徹底絕了他的生機。


    隨手取下他的儲物袋,靈識一掃而過,放入自己的懷中,側頭去看白謠,“白道友,在下知曉你想問什麽,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道友請隨在下來。”


    說完,他便轉身,略微辨認方向,隱入叢林內。


    白謠看著楚言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動,立刻想到他先前拿出的透明珠子,是那顆珠子讓他確定了什麽事情,又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麽事情,因此徹底決定與陽月宗背道而馳?願意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訴自己?


    她停頓了一瞬間,跟上他的身影,片刻後,他們來到一座高山,而在這座高山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不斷被閃電劈擊的高峰。


    楚言神情複雜的看著那座高峰,又或者是看著那道道雷鳴,轉身對白謠道,“白道友,可否先告訴在下,你在應矢真人的洞府內可得到了什麽東西?你都知道了什麽事情?”


    白謠眼睛微眯,神情有一瞬間的遲疑,不過見他神情坦然的模樣,且他此時身上受的重傷一直沒有時間去調理,自己可以輕鬆地壓製他,便緩緩開口,把在看到應矢期間發生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下。


    楚言聽著她的描述,眉頭微皺,“如此說來,你的目的便是為了完成應矢真人的心願?徹底使禁地與外界切斷聯係?”


    白謠默默地點了下頭,“不過,這陣盤雖然現在在我手上,但以在下現在的實力,恐怕無法催動陣盤,本來在下打算去尋範道友,可之前在與範一凡同行時,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實在無法讓在下信任他。”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看看楚言的神色,繼續道,“再加上你們宗門目的不明,在下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在下想要完成這件事,也不過是敬佩應矢真人的為人,做到問心無愧,可如若天不遂人願,在下也不會死嗑到底!”


    楚言聽聞此言,皺眉細細思索,“範一凡有問題?道友是否可詳細說明?道友放心,在下已隱約察覺陽月宗的目的,現在隻是想證實一下,還望道友莫要介意。”


    白謠眉頭皺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一凝,“既然現在是這種境地,在下也想探尋陽月宗的目的,此事也並沒有什麽不可說,範一凡之前,身為散修,且剛出現在羅元城,便拜入陽月宗,道友應該知曉此事。”


    楚言默默點了下頭,靜待她的下文。


    白謠麵上帶著一絲迴憶,“不過,你們可能不知道,在下與範一凡曾經是舊識,且那時,範一凡之所以會去羅元城,也是在下帶著他過去的,因此,雖在下與範一凡或許情義未見有多深厚,但卻也算是熟識。”


    她麵上帶著嘲弄,繼續道,“可此次進入禁地內後,他卻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能言善辯,大義凜然,且看在下的目光十分陌生,這就不得不讓在下懷疑,而之後的求證中,在下幾乎可以確定,他不是範一凡,而是他人假冒,這便是在下不願意信任他的原因,也是進而導致,在下懷疑陽月宗的最終原因。”


    楚言瞳孔一顫,眼睛一亮,口中喃喃道,“原來他們是打的這個主意…”


    白謠眉頭一皺,“楚道友,在下所知之事皆已告訴你,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所知曉的信息?”


    楚言皺著眉頭,苦笑一下,略微整理思緒,緩緩道來,“道友是否還記得,陽月宗掌門召喚過在下,交給了在下一個任務,本來在下不太明白,明明選擇進入禁地之人,修為比在下高的比比皆是,為何咱們選擇把木盒交給我,且還私下囑咐了在下一些事情。”


    白謠眉頭微動,淡淡問道,“所以你現在已經知道原因了?”


    楚言點了點頭,看向那座被雷劈的山峰,眼底含著一絲落寞,“在看到那座山峰後,便明白了,在下從小體質特殊,可耐高溫,也因著這特殊,修煉起來比他人快了一些,這點特殊倒是被掌門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怪不得會選擇在下,且還許下了那麽高的獎勵,那座高峰常年被雷劈,如果不是體質特殊,以此次進入禁地人的修為,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可以靠近那座高峰…”


    白謠瞬間明白他所說的含義,“你的意思是,你奉掌門之命進入到了那座山峰內?那時在下看到從山峰到飛出去的身影果然是你!”


    楚言聽聞此話,麵上滑過一絲意外,“本想著那時你們二人自顧不暇,定然不會察覺到在下,沒想到還是被你看到了,沒錯,確實是我,在下確實奉掌門之命前去山峰,並且在山峰峰頂上的一棵樹上,放置了一個東西。”


    白謠眉頭微微一動,“什麽東西?”


    楚言轉頭看了她一眼,“那東西現在便在你身上。”


    白謠手一翻,取出木盒,皺眉看著木盒上古樸的花紋,手搭在木盒邊緣,看著楚言道,“這裏麵是什麽?”


    楚言搖了搖頭,“裏麵一共有五瓶眼珠大小的珠子,每一顆珠子內,分別有一滴金色的液體,每一滴液體內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掌門交代在下,一定分別前去五個位置,把這些珠子一一放在對應的位置。”


    他看了她一眼,提醒道,“道友萬萬不可打開,現在裏麵應該還有一顆珠子,此物不在特定的地方打開,便會出現無法估量的危險。”


    白謠放在木盒上的手微微一頓,“如此看來,道友已經嚐試過了?”


    楚言想起什麽,眼底劃過驚懼,點點頭,又繼續道,“本來在下雖不明白如此做的原因,但還是一一尋到那些地方,把那些珠子放在特定的位置,不過,自從把其中一顆珠子放在山峰後,發生了異變,才讓在下開始有所懷疑,那顆珠子放置在峰頂的那棵樹上後,那顆金色的樹,居然開始漸漸融化,浮現出古怪的花紋,不僅如此,之後在下曾目睹另一個師兄把一顆透明珠子放置在了一個山洞內,且同樣出現了這種現象,而那顆珠子便是先前在下問高丘時,拿出的那顆珠子,而高丘的反應也證實了,他也擁有那顆珠子,且有著與在下相同的目的,而出現的這種情況,恰好十分像曾經在下見過的一種特殊煉器方式的基點模樣。”


    白謠眉頭皺起,思索片刻,心中微微一動,“煉器基點?你的意思是煉器?他們在禁地內設下煉器基點,有何意義?”


    楚言歎了口氣,“先前範一凡召集所有人到他那裏,口中所說宗門傳來消息,欲要停止試煉,你覺得是真的要停止試煉嗎?那麽多修士聚在一起,匯聚成的力量,不是一般二班可比!”


    白謠眉頭微微一動,瞬間想到,範一凡在最開始進入內地之時,一係列的舉動,都是在建立自己的權威,使之信服他,追隨於他,所以他是要利用這些修士幫他做什麽?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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