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毫無征兆的,周圍那一直鑽入白謠體內的氣息,突然消失,她手指輕輕一動,心中鬆了口氣,連忙把體內剩餘的氣息,全部煉化。


    緊接著,她身體猛然彈起,手握火耀,把體內多餘的靈力,通過施展刀法,一刀又一刀全部劈出去,總算避免了靈力過多的情況。


    她輕微喘息,抹了把額頭的汗珠,第一時間抬頭看天,那綠葉依舊遮罩天空,但日月卻已消散。


    她心頭微微一動,目光向楚言與李讓二人看去,隻見此時他們二人依舊盤膝而坐,仿佛沒有察覺到變化。


    白謠眼睛微眯,看著李讓盤膝而坐,雙手不斷撫過身前漂浮著的一塊散發著五顏六色光芒巴掌大的玉石,而玉石上隱約可見一些有著古怪光澤的紋路。


    她眉頭輕輕一挑,看來這塊玉石可化解那古怪氣息,隻是此時他雙手依舊不停的撫過玉石,一刻都不停息,想來化解過程並不輕鬆。


    想到此處,她心中頗覺複雜,如若不是無名功法可以煉化這氣息,恐怕她也會如同李讓般,如此艱難。


    她心中輕歎,看向楚言,頓時,她神情有些意外,此時的楚言,整個人氣息沉穩,隱隱與周圍空間融為一體,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


    她眼珠微動,如此看來,莫非方才的氣息對他並未造成任何煩惱?反而他給人的感覺是在享受那些氣息!


    她目光停留在楚言身影上,心中思索,日月同輝?陽月宗?皆有日月,這兩者之間必然有關聯,楚言絕對知道些什麽。


    她盤膝而坐,眉頭微微皺起,思索良久,就在這時,她的視線中,楚言周身的氣息突然一變,那種與周圍融為一體的感覺,瞬間多了一絲不協調,她心中一動,立刻收迴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她剛收迴視線沒多久,便感覺從楚言那邊投來一道似有似無的目光,靜靜注視著自己片刻後,才收迴去。


    她心中鬆了口氣,暗自計算時間,在一刻鍾後,睜開雙目,看向楚言與李讓,此時的楚言身上再也沒有了那種獨特的氣質,不過他身上的氣息倒是比之前內斂了不少。


    想來,日月同輝所產生的氣息,給他帶來了不少的益處,而李讓,依舊如同她先前看到的那樣,不過,相比較之前,看他現在的樣子,輕鬆了不少。


    她眼珠微動,試探著開口,“楚道友?先前那氣息著實可怕,也不知為何會突然如此!是與日月同輝有關嗎?還有天上那綠葉也奇怪的很,楚道友可曾在哪裏見過?”


    楚言見白謠清醒過來,所說之話,語氣也沒有多少慌亂,他麵上閃過一絲意外,不僅有些懷疑的,看了她幾眼。


    之前,他在消化那些氣息時,隱隱約約間,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不過等他清醒過來後,卻見他們二人皆在努力解決那些氣息,便隻覺或許是他第一次吸收日月同輝所產生的陰陽之氣時,而產生的錯覺。


    可現在白謠的反應,以及她說話的語氣內容,不得不讓他懷疑,但同時,他又有些無法相信白謠居然比他更快清醒過來。


    一般情況下,普通修士可吸收的隻有靈氣,隻有一些特殊的功法,才能吸收一些不同的力量。


    這陰陽之氣便屬於特殊力量,沒有相應功法,能做到的也隻是驅除這些力量,而無法吸收轉化成自身的靈力。


    他身在日月宗,所習功法本就特殊,一直需要吸收日月精華,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日月同輝,對他們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不僅可提升修為,其他方方麵麵皆會提升。


    更重要的是,日月同輝,所產生的力量,不僅有日月之精華,還有另外一種力量,可穩固他的境界,還會使他之後突破境界輕鬆不少。


    但對於普通修士來說,日月之力他們無法吸收,這力量,不僅對他們的修為沒有半提升,還會消耗他們的靈力。


    再則,李讓與白謠身為一介散修,一般而言,修煉功法相比較宗門會普通一些,對這些陰陽之力定然無法吸收,看李讓的情況也確實如此。


    不過,李讓修為比她白謠高,尚且對那些日月之力毫無辦法,直至現在都未完全解決,白謠卻比他早解決完…


    這些想法在他心底一一滑過,最終,他確定一個想法,白謠身上定然有什麽法寶,可以化解陰陽之力,但日月同輝所產生的陰陽之力巨大,縱然她有法寶,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快。


    他想到這裏,麵上輕動,隻當白謠先前綠葉出現時,自己的反應讓她有所懷疑,現在試探自己。


    他眼珠微動,緩緩道,“日月同輝本便是傳聞中才有的異象,在下自然未曾見過,隻是這番動靜巨大,此處定然十分危險!我等需更加小心謹慎才可。”


    白謠聽完此話,眉頭輕輕一動,他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她自然知曉這裏危險,隻是他迴避了綠葉這件事情,讓她更加確定,先前她心中的想法。


    她麵上帶著歉意,點點頭,“楚道友所言甚是!在下也是這想法,隻是道友身在陽月宗,而這裏又是…因此,想著道友或許會知道些什麽,才有此一問,道友切莫放在心上!”


    楚言輕輕搖頭,她提起陽月宗,果然還是在懷疑自己,不過他也知道,她不可能憑著這幾句話,消除對自己的懷疑,便淡淡道,“無事。”


    這時,李讓終於收迴身前漂浮的玉石,調理一番後,看向他們二人,見他們二人皆已清醒,慘白的麵孔,愈發的難看。


    正待他準備說些什麽時,天地間再次起了變化,斷橋後的雲層,突然開始向前移動,在他們剛察覺異樣時,卻已來不及,在瞬間籠罩住他們。


    白謠心中猛然一跳,意識漸漸模糊,片刻後,在她靈台恢複清明時,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幽靜的山穀。


    山穀內,漫山遍野,皆是靈花靈草,且穀內香氣逼人,靈氣更是濃鬱,讓人忍不住便想停留在此地。


    白謠看著這些靈花靈草,目光一凝,視線無法移開一分一毫,本還警惕疑惑的眼神,漸漸變得呆滯,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不受控製的向那些靈花異草走去,在每一株靈花靈草停滯,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名字,以及他們的功效,生長地。


    她看著這些靈花靈草,隻覺異常熟悉,隨即,她眼底劃過一絲迷茫,以及輕微的掙紮,隻是很快,她的眼神再次變得呆滯。


    她走過一株又一株靈花靈草,口中不斷吐出它們的名字,“海蘇,粉籽花,白葛,水飛芥,青羊,翠羽花,荊鶴草…”


    時間流逝,她一直行走在山穀內,偶爾會停滯不前,眉頭緊鎖,目光直視眼前的靈草,之後再次向其他地方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足跡踏遍了整座山穀,幾乎說出了這裏每一株靈花靈草的名字,直到她走到山穀口的位置。


    山穀路口的正中央,一片翠綠的葉子漂浮在半空中,靜靜等待著人前來采摘,她看著那片葉子,眼底再次流露出掙紮的神情。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間,再次變得呆滯,隨後她緩緩伸出一隻手,抓起那片葉子,而在她抓起那片葉子後,整片山穀輕微顫動。


    但她恍然不知,絲毫沒有察覺,隻是把綠葉放入口中,苦澀之味,立刻在她口中化開,隨後,一股香甜之氣,隨之蔓延,融入她的體內。


    緊接著,整座山穀猛然發亮,直至一片白晝,她的眼前一片明亮,下一刻,她猛然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便見到自己,仍舊身在斷橋,而身後的雲層也並未向前移動。


    想起方才的山穀,仿佛一切隻是她的錯覺,隻是她的一場夢,可當她察覺口內殘留的苦澀與香甜之味後,她心中一驚。


    修士本來便少夢,且在當下這種危險之時,她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睡過去,還做了一場夢!


    她眼睛眯起,仔細迴想在山穀中的一切,突然想起在山穀看到的那片綠葉,與遮蓋天空的綠葉一模一樣,便知事情不是這麽簡單。


    她隱約記得,在她剛到山穀時,她明明是清醒的,隻是不知為何突然間,便什麽也想不起來了,眼中隻看得見山穀內的靈花靈草。


    而她吃的那片綠葉,現在那口感還殘留在她的口中,她眉頭微微一動,靈識在體內而過,並未發現有何不妥之處,也並未發現其他古怪力量。


    她仔細看了看楚言與李讓二人,見他們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與之前雲層未來時,沒有任何不同,而她有些把握不住現在的情況,便沒有出口試探他們的情況。


    她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周圍,以及現在自己的位置,十分確信,與之先前,自己沒有移動過一絲一毫。


    而那時,在她看到雲層向前移動時,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而現在卻沒有,是那時她便已經被某種力量所控製了?


    所以,她方才真的是被古怪的力量拉去做了一場夢?還是方才所經曆的,除了那片綠葉,一切皆是幻陣?


    想到這,她眉頭皺起,這裏也太過古怪,先是日月同輝,之後便是莫名其妙仿佛做了一個夢般,跑到一個山穀內,一個一個說著那些名花名草的名字。


    自從來到這裏後,她隱約察覺到這裏一直蘊含著某種未知的力量,而之後發生的一切,無論是日月同輝,還是之後的山穀,都在顯示著這力量的強大。


    以他們現在三人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抗,可這力量卻一直並未對他們三人作出直接傷害。


    從最開始,雖然雲霧以及斷橋中心位,皆有危險,但更多隻是困住他們,日月同輝,雖然確實危險,但也並非致命,之後的山穀更是莫名其妙。


    這發生一係列的事情,讓她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在這時,楚言的聲音響起,“白道友,李道友,你們可還好?”


    他的話音剛落,李讓有些緊迫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你們方才都去了什麽地方?”


    白謠聽完他們二人的話,暗自思索片刻,絲毫不隱瞞道,“在下方才去了一個滿是靈花靈草的山穀,不知二位道友是否也是如此?”


    楚言聽完她的話,目光一凝,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坦誠,“楚某也是如此,在進入那片山穀後,便失去了意識,忘記了自己的一切,眼中隻有那些靈花靈草!李道友也是如此嗎?”


    李讓語氣帶著一絲不耐以及煩悶,“自然,山穀怎麽迴事?真是莫名其妙,又都帶不走,難道隻是讓我們在那,辨認花花草草?”


    楚言聽完他的話,目光一閃,神情有些猶豫,不過最終沒有說什麽,隻是麵上帶著思索,不知在想些什麽。


    白謠聽完李讓的話,眼睛微微睜大,默默重複著他的那句話,辨認花花草草?是了,就是辨認。


    看到的每一株靈花靈草,便要說出它們的名字,不就是辨認花花草草?隻是這樣做又有什麽用意?難道是在考驗他們對靈草的了解程度?


    可考驗他們這些又有什麽用?他們現在又不是在經曆什麽宗門內的考核!想到這,她眼睛微微一亮,麵上劃過一絲驚訝。


    也不是不可能!她居然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禁地內有一個白藏穀的天之驕子,此次來到陽月宗的散修,有部分便是衝著這個天之驕子的洞府而來。


    莫非這裏便是那個天子驕子的洞府所在之處?如若真是如此,怪不得,先前的日月之力,楚言顯的如此輕鬆,且還獲得了不小的機緣。


    陽月宗掌門便是依靠白藏穀遺留之物,獲得了莫大的機緣,才得以建立陽月宗,如此,陽月宗弟子與白藏穀自然脫不了關係。


    楚言對遮蓋天空的綠葉有反應,且能輕鬆通過日月同輝所產生的陰陽之力,現在看來,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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