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謠皺了皺眉頭,目光在周圍一掃而過,看了眼周圍花團錦簇的花海,向前走了幾步,細細感知近在眼前的各色花朵。


    片刻後,她心中輕輕一動,這些花雖也蘊含了靈力,但靈力稀薄,不過是些普通的花。


    她緩緩伸出一隻手,折下一朵花,剛剛摘下,一股獨屬於這朵花的香氣,瞬間縈繞在她的鼻間,她眼前微微一晃。


    陣陣暈眩之感襲上心頭,她心中一驚,立刻意識到是這花的原因,她把手中的花隨手一拋,用力搖晃了下腦袋。


    就在這時,遠處有窸窸窣窣聲響起,而這聲音在不斷地向她靠近,她勉強集中起精神,側頭看去,隻見地麵上一條又一條細小的藤蔓向她爬了過來,很快她的周圍便爬滿了藤蔓。


    每根藤蔓上皆有著密密麻麻的倒刺,可想而知,若被這藤蔓抽上一下,必定連皮帶血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她頭腦暈眩,心頭更是沉重,手中的火耀用力向周圍斬去,把望圖纏住的藤蔓,一刀斬斷。


    但藤蔓連綿不絕,剛斬斷一批,另一批便蜂擁而上,她不斷的揮動著手中的火耀,隻覺身體越發的沉重。


    她眉頭一皺,不能再如此下去,這些藤蔓太多,她根本斬不絕,必須盡快脫身,她靈識在周圍一掃而過,不放過任何可以利用到的東西。


    突然,她靈識掃過水潭時,心中微微一動,積攢所有的力氣,調動體內靈力,向前踏出一步。


    與此同時,她揮舞火耀的動作微微一頓,周圍的藤蔓趁此見縫插針纏住她的左腳腳腕,並順著她的腳腕向上攀延。


    她麵上劃過一絲痛苦之色,整個腳腕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針刺穿,幸而,下一刻,她的身體驟然消失在原地,出現在潭水上方,隨即墜入潭水內。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冰涼濕潤的觸感瞬間傳遍她的全身,而她腳腕上因她施展咫尺天涯而被扯斷的藤蔓,觸碰到潭水後,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隨後毫無生機的脫離了她的腳腕。


    她整個人浸泡在潭水中,被花香所侵襲的有些暈眩的頭腦,逐漸清醒過來,片刻後,整個人完全恢複。


    她探出水麵,看向原先她所在的位置,此時,那些藤蔓盤恆在潭水邊,遲遲不肯離去,但卻仿佛十分懼怕潭水,不敢靠近一絲一毫。


    見此,她心中微微一動,側頭看像那朵被她拋向潭水的花,那本色彩鮮豔的花朵,此時如同接觸潭水的藤蔓一般,變得枯黃,沒有一絲生機。


    先前,她便是靈識掃到這朵花,因此猜測或許潭水對這些花朵以及藤蔓有致命的傷害,才費盡最後一次力氣,施展咫尺天涯進入潭水中。


    事實果然如她所料,這些花和藤蔓與潭水之間互不相容,潭水對它們造成的傷害,尤為致命。


    她見著那些藤蔓還不願意離開,眼睛眯起,向著那個方向靠近了些,瞬間,那些藤蔓仿佛察覺到她的靠近,變得異常興奮,更加不願意離去。


    白謠見此眉頭輕輕一挑,手握火耀,在潭水上用力一劃,挑起陣陣水箭,射向那些藤蔓密集之處。


    而藤蔓被潭水淋到之處,發出滋滋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如同被化去了生機,瞬間枯萎,其餘藤蔓頓時亂作一團,紛紛向後縮去,隱入花叢內。


    白謠看著這一幕,眼睛一亮,果然如此,她麵上劃過一絲笑意,手中絲毫不停歇,一道道水箭被火耀挑起,射向那些散發香氣的花朵。


    潭水所過之處,滋滋聲不斷,花朵枯萎,枝葉枯黃,皆失去生機。


    見此,她停一下手中不斷揮舞的火耀,浸入水潭中,緩緩遊向岸邊,停在一處淺水之地,在腳腕處撒了些粉末,盤膝而坐,恢複傷勢。


    片刻後,她睜開雙目,看著周圍的群花,又看了看身側的水潭,雖然現在知道了,能克製它們的,是這水潭。


    但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在何處,而這片花海範圍極大,她的靈識根本掃不到邊際,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才能離開這裏。


    且這些花朵的香氣有問題,如果一直身在其中,時間長了恐怕她連刀都拿不起來,而她先前一直沒有察覺到異樣,恐怕也與她身在潭水中有關。


    還有那些藤蔓,雖然那些藤蔓不需要費太多力,一刀便能斬斷,但數量太多,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盡管她可以取些潭水,但縱然她能裝中再多的潭水,萬一此處甚大,等潭水用盡之時,而她又深陷其中,無法飛行,到那時身邊可沒有另外一個水潭了。


    她看著潭水陷入沉思,雖不知這潭水為何會對這些花和藤蔓有壓製性的效果,不過,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些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想辦法如何離開這裏。


    她目光劃過潭水,心中微微一動,無法飛行,那麽她既然是通過葫蘆山的瀑布來到這裏,那麽潭水內是否也會有通往他地的效果?


    想到這,她站起身來,一頭紮入潭水中,她在潭底各處皆探查了一遍,片刻後,她探出水麵,眼底滑過一絲失望,潭底沒有任何異樣。


    那麽,隻能通過這片花海,才能尋找到出去的路?她心中歎了口氣,靈識在紅繩內翻翻找找一陣,看到半空中漂浮的卷軸,目光一閃。


    也不知卷軸內,能不能看到這裏的境況,她心中一動,進入紅繩內,看著沒有一絲變化的卷軸,伸手觸碰卷軸,眼前一花,便進入其內。


    她漂浮在高空,仔細端詳著下方,先前的橘色好像範圍又擴大了一絲,她抿了抿唇,目光掃過下方的光點,按距離來看,陽月宗應該是在這裏。


    她看著下方閃爍的光點,目光頓時被一個白灰相互糾纏的光點吸引,她心中輕輕一動,身體下沉,很快便來到那光點。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沒能進入其內,反而是直接被彈開,重新迴到高空,她麵帶驚愕的看著那個光點,這是她第一次在卷軸內遇到這樣的情況。


    她目光沉了沉,再次下沉,隨便觸碰了一個光點,此次也是直接被彈開,她麵上動了動,看來是她身處位置的原因,沒想到禁地還有這樣的效果,還真是令人意外!


    她搖了搖頭,出了卷軸,看著外界的花海以及潭水,翻找出一個青色小瓶,這小瓶是她來此之前,無意間發現的。


    這小瓶看著雖小,但可容納的液體不少,當時她也隻是為了有備無患便買了下來,現在居然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她手指磨搓了幾下瓶子,隨即,把它浸入潭水中,體內靈力運轉,頓時小瓶開始吸納潭水,片刻後,她拿起小瓶,輕輕晃動幾下,瓶中便響起細微的水聲。


    她周圍的花海,眉頭微動,把身體侵入潭水中片刻,口中含著一口潭水,輕輕躍上岸邊,花海內的藤蔓頓時蠢蠢欲動,開始向她蔓延過來。


    白謠靜靜的看著它們,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聞著周圍的花香,唿吸間,藤蔓已臨近她的身邊,再次向她纏繞過來。


    然而,這次她渾身濕漉漉的,周圍的地麵都濕了一片,藤蔓剛剛靠近,便被刺激的一縮。


    白謠並未理會這些藤蔓,她感受著空氣中的花香,隨手摘了一朵,用力一吸,緊接著她眼睛一亮,果然有效果,花香對她的作用已經降到了最低。


    當下,她手握小瓶,不再遲疑,體內靈力運轉,向前跨出一步,身體頓時消失在原地,出現在花海內。


    她一邊靈識橫掃而出,另一邊手指在瓶口一抹,潭水頓時噴湧而出,灑在她周圍的花朵上,滋滋聲不斷,暗藏在花海中的藤蔓還未來得及發揮它們的作用,便直接枯萎。


    可惜靈識範圍內,依舊沒有看到花海的邊界,她再次向前跨出一步,身影隨即消失,待她身影再次出現時,把潭水灑在周圍,同時靈識橫掃。


    一連四步,依舊沒有看到花海的邊界,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再次施展咫尺天涯,如同之前一樣,每出現在一個地方,便會灑下潭水。


    如此不斷的重複著,很快,她體內靈力逐漸消耗,手中小瓶內的潭水也隻剩一半,而此時她依舊未尋到花海的邊界。


    她停下腳步,神情有些遲疑,此時,她周圍滿是花海,一眼望不到邊,天空依舊是繁星點點的夜空。


    如若此時,她一直前進,待潭水耗盡之時,卻還是沒有尋到邊界,她恐怕便會葬身在這片花海內。


    可如若此時返迴,此行豈不是除了知道這片花海無邊界,便一無所獲!


    她靈識再次橫掃前方,細細感知片刻,心中微微一動,仔細探查片刻,她收迴靈識,手中不停的灑著潭水,陷入迴憶。


    她仔細迴憶著,從潭水出發,直至現在,所看到的每一片花海,把每一片花海,皆作對比。


    片刻後,她眼睛微微一亮,雖然一直到現在,還未發現花海的邊界,但方才她沉下心,細細做了對比,總算察覺到了細微的不同。


    花海的濃密,從最開始的相互緊挨,到現在,雖然一眼望過去,依舊濃密,但細細探尋,便可發現不如之前那般,而是相互之間有了些微的距離。


    如此說來,潭水附近的花海,是最為濃密之處,逐漸向四周擴散,便漸漸稀疏起來,隻不過這種稀疏,比較難以察覺。


    隻要她繼續向前走,花海的密度,便會越來越小,直至再也沒有花,隻是現在她無法把握的是,這個距離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到達。


    她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吞了幾粒恢複靈力的丹藥,再次施展咫尺天涯,離開此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身上漸漸有了一些被藤蔓造成的傷口,而她周圍依舊是花海,不過已越來越稀疏。


    在她瓶中的潭水已見底時,她靈識再次掃過,終於看到了除錦簇花朵之外的景象,那是一片濃鬱的灰霧,看不清裏麵有什麽東西。


    但花海與濃霧之間,涇渭分明,她神情一鎮,體內靈力鼓動,向前踏出一步,漸漸的,她距離那片灰霧越來越近。


    而就在這時,她灑出了最後的潭水,見此,她心中一沉,此時她距離那片灰霧,雖已經很近,但還有一段距離。


    她眉頭皺了皺,緊握手中火耀,向前踏出一步,她的身影剛剛出現在下一個地方,手中便滴出一滴黑色的液體。


    黑色的液體落在地上,周圍的花朵以及藤蔓猛然一震,瞬間變成黑色,緊接著如同被刺激般,相互扭曲糾纏在一起。


    白謠見此,心中一驚,不敢停留,再次向前跨出一步,這黑色液體,是那時吳鷹留下來的東西,她隻見吳鷹用來對付霧化的許蘿,之後落到她手裏,她不知這是何物,便隻是一直收著。


    不過,吳鷹既然一直留這此物,必然有它的作用,便想著試一下,如若沒有什麽效果,便隻能硬扛,但卻沒想到這黑色液體居然有這麽強的效果。


    這些念頭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緊接著,咫尺天涯發動,她的身體消失,出現在下一個地方,她灑出一滴黑色液體,沒有停留,再次跨出一步。


    片刻後,她頭腦一片暈眩,所有事物在她眼中皆一片模糊,身體也異常沉重,而此時,黑色液體也快要用完。


    她用力咬在自己手腕上,手腕立刻變得血肉模糊,不過這瞬間的疼痛讓她保持著一絲清明,踏出了最後一步。


    終於使她脫離花海,來到那片灰霧,她抬頭望去,這片灰霧範圍極廣,如同花海般望不到邊際。


    她站在兩者相交之處,轉身看著後麵一望無際的花海,她心中一鬆,隻覺腦海的暈眩感愈加難以忍受。


    她強忍著這陣陣的暈眩感,盤膝而坐,吞下一粒凝神丹,保持靈台清明,一遍又一遍的運轉功法,恢複體內靈力,以及身上那些被藤蔓纏繞,所造成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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