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兒笑盈盈的看著落在她麵前的白衣女子以及她身後的陽月宗弟子,對上白衣女子的目光後,輕輕點了下頭,隨即轉身對著白謠等人。


    她目光掃過所有人,輕聲道,“諸位道友,此處便是你等試煉之地,試煉時間為期一個月,期間,諸位在其內所得之物,均為個人所得,一個月後,此處會再次開啟,屆時,存活者,可入陽月宗。”


    聽聞此話,所有散修皆心中一震,對她話中存活者幾字,反複品味,這試煉十分危險,陽月宗果然不會突然收散修入門。


    隻是大多數修士都不明白,他們此舉為何,隻知道陽月宗必定不懷好意,可他們現在身在陽月宗,有些事情卻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的!


    而白謠心中暗自一句一句的重複著鶴兒說的話,隻品出一個意思,禁地內肯定發生了不可估量的變化,現在必然十分危險,說不定她與秦思窈針對李讓的計劃,也會受到影響。


    白衣女子見鶴兒不再言語,淡淡的掃了場內修士一眼,手隨意在空中一撫,所有修士包括陽月宗弟子皆是麵上一驚,身體被莫名的力量所控製,不受控製的騰空而起,匯聚在一起,飄浮在半空中。


    白衣女子沒有看他們一眼,左手抬起,在虛空中滑動,而她每滑動一次,飄浮在半空中的修士,也會感覺到身體上多了一種的沉重感。


    一次兩次…直至第九次,白衣女子手指顫動,仿佛開始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不如最開始般那麽輕鬆,不過到了此時,她終於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眾人身上的沉重感厚重感已經達到了極致,在白衣女子放下左手的那一瞬間,他們的耳邊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響起,緊接著,他們的身體變得虛幻,在刹那間消失。


    白謠隻覺眼前一黑,身體上的厚重感隨即消失,同時便感覺到周圍的環境變得不同了,入眼一片沉重的灰色,還未來得及打量周圍的環境。


    四麵八方傳來或遠或近的唿嘯聲傳來,仿佛他們此時正身在一座高聳的山峰峰頂,而周圍皆是狂風,一不小心便會被狂風席卷。


    就在這時,她心底升起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而那危險的感覺來自於她的正前方,她渾身寒毛炸起,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身體向左側倒去,啪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一道怪風刮過,一聲尖銳刺耳的摩擦地麵的聲音,在她原先所在的位置響起,削去了一片她未來得及收迴的衣角。


    她目光緊盯著那片被怪風削去的衣角,眼睜睜看著它在瞬間被怪風撕成碎片。


    同時,她皺起眉頭,聽著耳邊不斷,或遠或近,紛紛響起刺耳的聲音,緊接著,混雜的靈力波動從各個位置傳來,隨即伴隨而來的是一聲聲修士的慘叫聲。


    片刻後,濃重的血腥味縈繞在她的鼻間,她整個人趴在地上,雙手按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心中發沉,她知道這裏危險,但沒有想到,他們隻是剛剛進入其內,便會遭遇危險。


    她側頭看向地麵,看著上麵一道道不規則的劃痕,咬了咬牙,這怪風是怎麽迴事?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她雙手用力按了下地麵,站起身來,向聲音最慘烈的方向望去,入目便看到地麵上一團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她心中一寒,隨即看著被怪風卷著遠離此地的幾個修士,神情有些古怪以及不解,她環顧四周,四麵八方皆有被卷起的修士,人數各不相同。


    但令她不解的是,為何有些修士在怪風下,直接被撕的粉碎,而有些修士則隻是被怪風卷著走,雖然看他們的樣子,受了一些內傷,但生機依舊旺盛,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她皺著眉頭,不解的看著,而她周圍還有二十幾人,他們中有陽月宗弟子,也有散修,但相同的是,經曆方才的驚變後,他們臉上或多或少皆帶著些驚懼,看著那些被怪風卷破的同伴,也同樣不解。


    怪風作怪,周圍灰蒙蒙一片,讓人看不真切遠處的環境,她費力的看著那些被怪風卷跑的修士,雖看不清他們的麵容,但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恐怕這些未被怪風撕碎的修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被撕碎。


    片刻後,怪風停歇,被卷走的修士不知所蹤,天地間不再灰蒙蒙一片,顯露出它原本的模樣。


    怪風終於停止了,還留在此處的修士,包括白謠心中皆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有徹底鬆出來,他們麵容便是一僵,神情變得異常震驚。


    遙遙望去,天地間所有事物,仿佛被莫名之物奪去了所有色彩,隻殘留下了黑白灰三色。


    但如果單單隻是如此,還不會令他們所有人皆如此震驚,真正令他們震驚的是,這裏所有的一切,空間仿佛被打亂了一般。


    天不是天,地不是地,隻有混亂與扭曲,目及之處,數塊大陸倒掛於天,山峰湖水或側或倒雜亂的充斥在正片空間。


    而他們所在之處,則是一座傾倒的山峰,偶爾有黑色的樹木雜草,生長的方向卻是朝著山峰峰頂的方向,但他們站立方向卻與這些樹木雜草截然不同。


    白謠看著周圍的一切,驚愕不已,這裏的一切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恐怕她根本無法想象出這樣的一幅畫麵。


    她用力閉了下眼睛,這裏的一切如此詭異,怪不得陽月宗會以收徒的名義,招來這麽多的散修,來為他們開路探索。


    她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劃過陽月宗弟子,在範一凡身上頓了頓,隻是不知他們是否知道這裏的情況,他們這些弟子必然與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不同。


    陽月宗應該與他們交代過一些什麽,不過看他們與散修一般的神情,再加之此地如此危險,還有方才被怪風卷走之人,也有一部分是陽月宗弟子。


    恐怕這裏的詳細情況並未告知他們,隻是略微提了幾句,不然隻看這裏如此危險,又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陽月宗弟子願意參與此行。


    不過不管如何,他們這些弟子知道的肯定比他們這些散修多,現在情況不明了,而唯一對此處有些了解的秦思窈,也不在此處,而是被怪風卷跑了。


    不過雖然她一直沒有看到秦思窈的身影,但她心中就是有一種感覺,此人知曉的稀奇古怪之事甚多,不會那麽容易會出事,隻是這裏的變化,不知她有沒有猜到。


    既然如此,她現在最好的選擇便是與陽月宗弟子同行,再則範一凡也在這裏,以他的修為,在這些陽月宗弟子內,必定有一定的話語權,自己與他也算是相識,跟隨他們一起,也略微有一些保障。


    當然,此處的修士在震驚過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如何在這種詭異的地方生存下來,自然會想到,相比於獨行,與陽月宗同行,是最好的選擇。


    果不其然,片刻後,所有修士從最開始的震驚中恢複過來,沒有一個修士主動提出離開,都在靜靜的等待中。


    隻不過,散修下意識與陽月宗弟子保持距離,如此,二十多個修士,分成了兩個明顯的陣營,從表麵上看來,兩方陣營也算旗鼓相當。


    現下兩方皆各有一個化海後期修士,共十個左右的化海中期與初期修士,剩餘的便是些煉氣修士,從實力上看,倒也均衡。


    白謠見此,心中自有計較,她目光劃過散修陣營,以及散修中的化海後期修士,便默默站在邊緣位置,雖說她很想與範一凡搭上話,打聽情況,但此時還是不易輕舉妄動。


    這時,一直沒有任何舉動的範一凡動了,他神情沉穩,目光如炬,略過散修中唯一一個化海後期修士,看向陽月宗弟子,沉聲道,“各位師弟師妹,這裏的情況你們應該也有所了解,無論你們抱著什麽目的,選擇來到這裏,此時此刻都無法再迴頭。”


    陽月宗弟子聽聞此話皆抬頭看他,隻是神情各異,目光閃爍,但他們卻也沒有隨意開口,畢竟範一凡的修為擺在這裏,而他們所在之處與外界不通,且來到此處的其他化海後期修士,皆不在此處,縱然心中不滿,現在誰又敢惹他?


    範一凡把他們的神情看在眼裏,自顧自的說道,“範某初入陽月宗,各位師弟師妹對在下不信任,也實屬正常,隻是現在這種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比想象中更加嚴重,這時,恐怕我們該如何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淡淡開口道,“範某既是陽月宗弟子,同屬陽月宗,必定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量保護你們!你們可願意隨師兄一起?”


    陽月宗弟子聽聞此話,雖不知他們心中真正想法,但此時,他們其實並無選擇的權利。


    雖然他們確實因為他初入陽月宗,且來曆不明,而對他有所戒備,但此時見他沒有一走了之,而願意沉下心來與他們說道這些,心中對他倒是有些微改觀。


    一時間,陽月宗弟子紛紛點頭,當下便有一個弟子開口,“範師兄,師弟趙宇曾對師兄多有誤會,但師兄不計前嫌,如此為我們著想,師弟願意與師兄共進退!”


    而有了趙宇的帶頭,其他陽月宗弟子也紛紛表態,暫且不論真情假意,他們的氣氛一派和諧,到真有了一絲共進退的意味。


    而這邊,白謠聽完他的話,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再次重新認識了範一凡,在她的印象中,範一凡不像是喜歡領導他人之人,她本以為他隻會隨便問一句,甚至不開口,卻沒想到他變化如此大。


    而且她也不認為範一凡是這麽好心之人,自從上次在靈霧中相遇後,她便發覺範一凡變了,現在的他戒備心甚重,並且相比於同行,他可能更喜歡獨行,這次,卻不知為何,他會如此作為?


    範一凡見此,麵上露出一絲笑容,轉而對著散修中的化海修士拱手道,“這位道友,在下範一凡,方才的情形,道友也都看到了,那怪風甚是詭異,且此處情況不明,必定危險至極,此行雖是道友等人試煉之行,但情況危機,恐怕師尊他們都沒有想到會有如此變化,而範某身為陽月宗弟子,對此地也確實有些微了解,道友何不一同前行,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那化海後期修士聽聞此話,眉頭微動,眼底暗藏忌憚,“範道友,客氣了,在下陳旨,道友既如此有心,為我等性命擔憂,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隻是,在下對此處確實不了解,還請道友稍作講解…”


    範一凡笑了笑,也不忌諱什麽,直言道,“陳道友有所不知,其實這裏並不是什麽試煉之地,而曾經是一個寶地,隻是歲月流逝,生了一些不可控製的變化,才會使這裏變得如此危險,不過縱然如此,鶴兒姑娘說的也沒錯,這裏雖然危險,但畢竟曾經是寶地,總會遺留些什麽東西,此次邀請諸位來到此處,雖說確實有希望諸位來幫忙探索之意,但如果諸位能在此處獲得一些什麽東西,那便是諸位的機緣了…”


    陳旨深深地看了眼範一凡,雖然他說的挺多,但事實上卻什麽都沒有透露,這裏具體有著什麽樣的危險?又有著什麽樣的寶物?這裏以前是什麽樣?那個變化又是什麽變化?他什麽都沒有透露!


    不過,其實他心裏明白,得不到答案,也是意料之中,想來也知道,陽月宗弟子來到此處,必然有其他的目的,事關宗門之事,範一凡怎麽可能把這些消息告訴他。


    其實,他如那些陽月宗弟子一樣,並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一開始,最好的選擇便是與陽月宗同行。


    因此,他也並未多糾結,也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多謝範道友解惑,陳某感激不盡,看來道友確實對此地頗為了解,如此,我們接下來該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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