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謠迴頭看了一眼,確實沒有任何身影,空蕩蕩的漆黑洞內,隻有她一人,她眼睛眯起,仔細感知片刻,沒有感知到其他修士。


    確實隻有她一個人,她神情帶著思索,迴頭繼續向前走去,每個修士進入之地不同?因此這洞內才隻有她一人?


    她暗自搖頭,斂息凝神,洞內深處走去,漸漸的,她便發現,每走三丈,她便可察覺到周圍多了些異樣之處,不過至今為止,目前一切都還在她可承受的範圍內。


    洞內漆黑一片,她看不到任何事物,憑著感覺向前走,再加上這裏滿是古怪,她的步伐逐漸緩慢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依舊身在洞內,周圍依舊漆黑一片,沒有任何聲響,但此時的白謠並不輕鬆。


    她終於體會到了鶴兒口中的威壓,她麵目慘白,額頭滿是汗水,渾身顫抖不已。


    她感覺自己仿佛時時刻刻都置身於危險中,身體每一處都在叫囂著離開此地,心中也總是會有退避的想法,而現在的她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心神,步伐越來越緩慢。


    又是三丈,她身體猛然一頓,慘白的皮膚突然染上一絲豔麗,她看著前方空無一物之處,眼睛睜大,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嘴唇張了張,劇烈的喘息一陣,身體受到的威壓再次增強,強烈到仿佛有什麽東西,不停的砸在她的心頭,令她沒有絲毫緩和的時間。


    她目光一凝,頂著巨大的壓力,艱難的向前跨出一步,接著,便是連續兩步,直至再次臨近三丈的距離,她腳步一頓。


    片刻後,她堅定的踏出這一步,瞬間,她感知到的威壓劇增,比之前大了一倍有餘,她渾身皆有被擠壓之感,皮膚上道道鮮血湧出,染透了她的衣衫。


    一口鮮血噴出,她跪倒在地,她心神一陣顫動,麵紅耳赤。


    已經到達極限了嗎?她心底一陣掙紮著,不,她還有餘力,再則,現在她連一個功法都未看到,說明她連啟霖洞的最低限度都未達到。


    隻是,她不免多想,以她的實力,都還未達到,那麽那些煉氣修士是如何在洞內獲得功法招式等的?


    她心底歎了口氣,罷了,縱然她還未到極限,還是要保留一些,不能全然用盡,想到這,她右手一翻,一塊玉石出現在她的手心。


    玉石剛剛出現,便自動漂浮在她的身前,發出微弱光亮,瞬間,她便感覺時時刻刻承受的壓力少了很多。


    她目光一亮,喘息片刻,站起身來,緩慢的跨出一步,一步又一步,轉眼間,便又是三丈的距離。


    她眼睛微眯,目光清亮,一腳跨出,玉石一顫,直接炸裂開來。


    刹那間,轟的一聲,威壓如同一道驚雷,轟在她的心神,她渾身一顫,二十塊玉石盡數而出,散發著微弱光亮,環繞在她的周身,緩解了她差點崩潰的心神。


    她身體一鬆,砰的一聲,跌倒在地,片刻後,她再次站起身來,向前走去,緊接著,便又是三丈。


    她嘴角緊繃,跨出一步,砰砰砰,接連三聲,三塊玉石直接碎裂,她心頭一顫,腳步不停,快速向前走去。


    三丈,又三丈,很快,她周圍的玉石便隻剩餘四塊,她身體停頓在此次三丈的盡頭,良久,終於跨出一步。


    瞬間,四塊玉石碎裂,她腦海中一陣嗡鳴,七竅流血,身前的威壓,如波瀾壯闊的大海,卷起一層層的海浪,而她便如同怒吼大海中的一艘小舟,不停的搖擺,隨時會被這威壓摧毀淹沒。


    白謠全心抵禦威壓,沒有發現,此時,她周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有紅光自周圍的牆壁上散發出來,放眼看去,便能發現牆壁上一個個散發光芒的紅色光團。


    而這些光團,仿佛有一個個字符在這些光團內盤旋,扭動,欲掙脫而出。


    她停頓在原地,雙目緊閉,渾身顫抖,周身仿佛被一團青色之氣籠罩,整個皮膚透著青色。


    不知過了多久,她眼睫顫動,睜開雙目,剛剛鬆了口氣,便被周圍的紅光一驚,她目光在周圍一掃而過。


    皺眉看著紅光,這便是啟霖洞內的功法招式?但是,為何先前一直沒有看到,而她此時幾乎力竭之時,才看到這些。


    難道她耗費了這麽久,居然隻堪堪達到啟霖洞的最低標準?這啟霖洞未免太難,再次想起先前腦海一閃而過的想法,如若果真如此,那麽那些煉氣修士該如何?


    其實,鶴兒在他們進來時,並未多講,啟霖洞不單單是一個洞,它十分具含靈性,能察覺到每一個進入此處修士的極限。


    在該修士極限到達時,便會感應到,並把該修士所在位置的牆壁上的功法等顯露出來。


    但可惜的是,鶴兒並未同他們說這些,因此才導致了白謠一直以為自己還未到,強撐著向前走。


    其實,白謠早已過了化海修士的最低限度,並且現在處於化海初期能達到的最遠位置,而她再向前越過三丈,便可直接進入化海中期修士才可到達之地。


    但因為鶴兒未說,她自然不知道這些,隻是心中懷疑,同時又有些黯然,片刻後,她收斂思緒,抬頭看著周圍的紅色光團。


    不管如何,既然她已然到達此處,並且下一個三丈,她心知,即使她拚盡全力也不一定可以跨越過去。


    她眼睛微動,緩解一陣,方才確實有些驚險,這裏威壓確實十分巨大,並且十分難以化解,如若不是她神魂靈識比一般的初期修士強大,恐怕,方才,便會支撐不住。


    她眼神一定,轉頭看著身側的一個紅色光團,伸出手指去觸碰光團。


    她手指剛剛觸碰到紅團,腦海中頓時多了些關於這個光團內所含術法,不過,之後的內容皆是模糊。


    她粗略的一掃而過,收迴手指,這是一門身法,但是這身法比之咫尺天涯,實在差了太多,她便沒有繼續看下去,直接放棄。


    隨後,她把周圍的所有光團全部看了一遍,但是卻沒有看到於她有用的,大多皆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如此,她索性一個都未選擇,她雖然不知,這些光團是否任由她選擇,但這些光團後續內容皆是隱藏,想來,想看到後麵的內容,必定需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看到。


    如此,定然是有限製的,鶴兒對於啟霖洞,並未多說,萬一,在這洞內隻能選擇一個光團,豈不是白白耗費她這麽久,卻什麽也未得到。


    她心中一定,一一翻看這些光團,直到她幾乎快要到這三丈的盡頭時,也未發現十分令她心動的術法功法。


    雖其實也有幾個,她看了確實心動,可惜那幾個術法招式,卻與她修行之道不同,皆是劍法身法功法。


    劍法對她來說本就無用,而身法雖好,卻都沒有咫尺天涯那麽強大,她自然不會選擇這些,至於功法,她心中輕歎,不提也罷。


    漸漸的,所有光團除了最後一個,皆已被她翻看了一遍,她心中開始失望起來,看著最後這個光團,心底藏著一絲期望。


    她手指輕觸光團,快速翻閱,心中一沉,又是劍法,這麽多光團,竟然沒有一個是對她有用的,所以,她氣運如此差麽?


    她迴頭看著身後一個個的光團,心中猶豫,現在隻能選擇一個價值頗高之法,待出去後,換成靈石?


    她腦海中劃過方才看到的幾個價值頗高之法,沉思片刻,猛然迴身,看著前方漆黑一片。


    終究她心中不甘,耗費良久,怎能便到此,便放棄?無論如何,也要試一下,可接下來的威壓,她真的沒有一絲把握。


    她靜靜看著前方的黑暗,很久很久,突然,她目光一閃,麵上露出一絲古怪的情緒,她眨了眨眼,看著一片黑暗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道拖著長長尾巴的淺色星點。


    她眼底劃過驚疑,隻是眨眼間,那拖著長長尾巴的星點驟然向著自己衝撞而來,她心中一驚,下意識退後半步。


    而這時,星點已近在咫尺,她的雙目皆被明亮的光芒占據,亦是一片明亮,然而預想中的衝擊並未發生。


    那星點撞在了她麵前的一層看不見的事物上,緊接著,被反彈撞向左側的牆壁上,它輕輕顫抖,在黑暗中,不斷撞擊在牆壁上。


    而此時的白謠,瞳孔一縮,這時才反應過來,心中一顫,她怔了一下,腦海中滿是方才星點在她眼前時,她看到的片段招式。


    刀式,是刀式,並且從她看到的片段,威力十分強大。


    她眼睛一亮,眼底浮現欣喜之色,目光緊盯著那星點,隻是星點過不來,有東西在擋著它,那麽隻有自己跨過去了!


    就在這時,她腳下地麵輕微震動,緊接著,這顫動越來越劇烈,她身影不穩,也隨著顫動的地麵來迴搖晃。


    而啟霖洞外,鶴兒與黑衣人也同時察覺到正座山峰都在顫抖,兩人對視一眼,驚訝異常。


    “有東西掙脫了!”黑衣人周身一冷,右手猛然抬起,一股恐怖的氣息隨之而動,融入黑色山峰,轟的一聲,周圍雲層攪動。


    “延冬,鶴兒來幫你!”鶴兒秀氣的眉頭輕輕一動,看著在延冬的壓製下,依舊顫抖不停歇的山峰,神情凝重。


    她雙手結印,頓時,她氣勢一變,一股詭異的氣息散開,她的瞳色也隨之變的異常淺淡。


    一道與延冬截然不同,卻同樣恐怖的靈力,刹那間融入山峰,山峰劇烈掙紮,仿佛十分不甘願被鎮壓,瘋狂顫動。


    與此同時,身在啟霖洞中的白謠,身體靠近牆壁,穩定身形,她心中疑惑啟霖洞的異動,但她身在洞內,洞外有神秘的鶴兒和黑衣人。


    她不信兩人不管他們,任由他們折損在啟霖洞中,如若真是如此,那麽陽月宗召集他們來宗門,豈不是白白折騰了一番。


    因此,其實她並不是很擔心啟霖洞的異動,對付屬於他們自己宗門之物,陽月宗自然比他們有經驗的多。


    她一手扶著牆壁,目光緊盯星點,突然發現星點與之前多了一絲變化,速度更快,遊走間如同閃電,讓人無法撲捉它的軌跡。


    白謠心下皺眉,隻能猜測應與啟霖洞的異動。


    就在這時,星點速度驟然慢了很多,並且還在持續變慢,直至最後,白謠甚至可以清晰的看清星點的運動軌跡。


    而這時,洞內的顫動也弱了下來,直至平靜,也是這時,星點突然如同被一隻虛無的大手用力拍擊,被重重砸在牆壁上,一半身體深深陷入牆壁內。


    而也是這個時候,洞外的鶴兒和延冬看著停止震動的山峰,不再向山峰輸入靈力,隻是紛紛鬆了口氣。


    而洞內的白謠,自然不知曉這一切,她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不遠處鑲在牆壁內的星點,心動異常。


    她連續跨出幾步,停下腳步,她的眼前便是近在咫尺的星點,但她的腳前卻是下一個三丈前的位置。


    她抿了抿唇,眼睛眯起,向星點內部看去,仔細看了好幾遍,確定方才看到的招式,確實是在眼前星點內看到的,隻是隻能看到部分,其他內容皆看不到。


    她又仔細看了一遍,遲疑了下,伸手去觸碰星點,毫不意外,她的手被擋在了一層看不到的薄膜外。


    她眼睛眯起,隻有再走一步嗎?她看著前方的黑暗,又看了看星點,突然發現星點變的有些暗淡。


    她心中一緊,不可再猶豫了!她凝神定氣,目光緊盯星點,抬起右腳,毫不猶豫的踏下。


    哢嚓哢嚓聲頓時響起,她渾身骨頭被恐怖的威壓,一陣擠壓,血肉內髒也被擠壓成一坨。


    痛入骨髓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她麵容一陣扭曲,死死盯著右側牆壁的星點,努力伸手觸碰。


    然而,就在此時,巨石般的威壓,幾乎要把她壓倒,她身體晃動了一下,在身體即將被壓退的那一瞬,眼底幽光亮起,她身體一晃,瞬間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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