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如此,在這羅元城內,李讓就算有什麽想法,也無法實施,再則,他玉石近幾日應該便能到二十塊,之後會直接去陽月宗,倒也不用太過擔憂。


    白謠收好玉石,垂眸思索,今日禦心沒有發作,縱使場內修士情緒波動再多,她也沒有進入那種狀態,或許是因為她在場上比試,注意力十分集中,因此才會如此。


    這幾日再觀察一陣,應該便能確定是不是這個原因,她腦海中劃過各種想法,最後歎了一口氣,盤膝修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白謠基本白日便在演武場,找準機會,便會上場,閑暇時刻,便在場下,看他們比試,漸漸摸清了禦心的規律,果然發現是與自己當時的狀態有關。


    轉眼間,時間過去了半個月,此時,白謠手中的玉石已經積累到了十九塊,再有一塊,便可達到二十塊。


    隻是至今為止,擁有玉石的人便越來越少。


    此時,方台上,是兩個化海初期修士在比試,一名女修,一名男修。


    那女修近些時日較為出名,她於五日前出現在演武場,之前從未有人見過她,但她功法術法奇異,短短時間內,便已勝了十四五場比試。


    兩人雖未在台上碰到過,但白謠在此已經觀察了她許久,她的武器是一把軟鞭,但某些時刻卻又可以如同利刃般,堅硬難以摧毀,甚是厲害。


    且她體內靈力竟然比大多化海初期修士多出許多,甚至在白謠看來,她的靈力比自己還能堅持的久一些。


    她自己的靈力其實與大多數修士相差無幾,感覺上比他人多出些,皆因她對靈力的把控,控製精細準確,不浪費一絲一毫。


    但這女修卻不同,她的靈力使出來皆是大開大合,並未刻意控製靈力,使用靈力時,也頗為隨心所欲,但她的靈力卻如同大海般,深不見底,讓人不知她的極限。


    白謠正看著那女修,兀自思索,這時便見與她敵對之人,敗下陣來,黯然下場,而那女修氣勢驚人,立在台上,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然而,此時場內大多數剩餘者皆是化海初期修士,見她氣勢驚人,自然不會下場,寥寥一兩個化海中期修士,此時也沒有絲毫下場的意味。


    就在白謠認為她會下台來,自己好把握機會上場時,那女修突然麵帶譏諷的笑了一下,“偌大的羅元城,現在竟是無人敢上場了嗎?你們未免也太過謹小慎微了,一個個的唯恐損害了自己些微靈力,修真者若連這點骨氣都沒有,何談大道!”


    演武場的修士頓時神情一怔,隨即或是憤怒,或是驚訝,或是不屑,低聲議論紛紛,時不時的抬頭看她。


    這時,一個聲音從台下響起,“道友,縱使你修為天賦驚人,但做人還是要謹言慎行,說不得哪日你便會為此付出代價,失了性命,屆時,才是真的後悔已晚。”


    有人出頭,其他修士也對她的言語不滿,自然紛紛附和。


    “這位道友所言不虛,道友,大道之行,並非隻有一往無前這一條路,審時度勢,知難而退,保留實力,也是一條道路。”


    “對,你未免也太過霸道,非得所有人皆同你一樣,才能悟得大道不成?更何況,你也僅僅是化海初期而已,竟大言不慚與我等論道!”


    “沒錯,演武場自有陽月宗立下的規矩,道友,此時既然無人上場,時辰一到,道友遵守規矩便是,又何必如此作態!”


    “這人,在下可關注了有段時間了,她天賦資質確實都不錯,且短短五日內,玉石恐怕已經有十幾塊了,現在如此這般,怕是想激怒我們,好讓我們上場,多獲得些靈石才對!”


    “你這麽說,確實有理,隻是上不上場,我們自有判斷,何須你來教?再則,就算是教,也輪不到你來,還真覺得自己化海初期的修為,天下無敵不成?!”


    “道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不是做了那井底之蛙,便真覺得是自己是隻蛙?”


    場內修士,皆聽到如此言論,在聽到這最後一句時,忍不住紛紛抿嘴,嘲笑聲不斷響起。


    白謠站在不遠處,耳邊到處充斥著他們的聲音,看著那個被眾人指責的女修,發現她並未有絲毫情緒波動,聽了這些言論,也如同未聽見般,麵上依舊是譏諷的笑容。


    這女修倒是有趣,雖說她麵上如此不屑,口出之語也令人感到不悅,但白謠隱約察覺到她內心深處還隱藏了一絲不耐以及無趣。


    那女修待他們的聲音平息了些,麵上依舊帶著譏諷的笑,“怕就是怕,有什麽不可承認的,說穿了你們心裏的想法,就這麽讓你們惱火嗎?”


    她的話語剛落,場下修士的情緒居然開始激動起來,紛紛聲討她,一個個眼睛微紅。


    其中部分修士則神情古怪的看著身邊的人,像是不太明白為何突然之間這些修士竟變的與以往不同。


    白謠皺眉,神情帶著疑惑的看著這些修士,這時,她識海圖案,輕輕一動,她的目光便變的有些迷離起來,神情也開始恍惚,但幸而她已對這種情況十分熟悉,在那一瞬間,保持住自己的一部分清明。


    看著被那女修調動起情緒的修士,在看看那女修,驚訝的發展此時的她竟然沒有一絲情緒外泄,一個模糊念頭從白謠腦海中劃過。


    或許先前那修士說對了,她確實是故意如此,隻不過,他們沒有發現注意到,他們此時還是被調動了情緒。


    並且這種調動無聲無息,他們也沒有發現,這等言論,放在平日,他們定然不會理論,就算心中不忿,也不會如此時般,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白謠心中微微一驚,她現在的做法,竟然與禦心有類似之處,皆是可調動他人的情緒的術法。


    隻是不知她是如何發動,並且自己好像並未受到影響,也許是因為禦心的原因,因此自己才沒有被影響到。


    這時,一個情緒不穩的化海初期修士,突然躍上方台,憤怒的看著那女修,咬牙切齒道,“在下前來討教,好讓道友知曉,此間並未自你一人!”


    台下修士見此,皆興奮起來,言語間紛紛助威他。


    那女修掃了眼台下之人,眉眼彎了一下,語氣卻甚為平淡,“你不錯,倒是有些骨氣!”


    可惜上場這修士,本就情緒不穩,心境也有破綻,很快便被打敗!他麵露難堪,扔給她一塊玉石,跳下方台。


    方台下方之人見此,皆露出遺憾的神情。


    那女修立於台上,心情有些愉悅,但言語更加譏諷,絲毫不留情,“說你們怕,還不信,一個個畏畏縮縮,都指望指望的他人不成,你們這些人,還修什麽,幹脆也讓他人幫忙修算了。”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冷聲道,“還有誰敢上場!”


    白謠目光落在那女修身上,看著她身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情緒外泄,心中頗有些在意,生出一種,想再看清楚點的強烈想法。


    漸漸地,她越來越可以清晰的看清那女修,但就算此時,那女修身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沒有外泄,就在她想再深入一些時。


    她心中突然一驚,掙脫出那種狀態,看著幾乎近在咫尺,用奇怪眼神看著自己的女修,麵上抽動,目光在周圍一掃而過,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方台上。


    她眼睛微微睜大,心中一沉,這女修身上古怪的很,自從她發現自己意誌堅定,便可保持清明後,她再遇到這種狀態,也會及時發現,掙脫出來,可這次居然沒有察覺到一點異樣。


    她身子退後幾步,眼珠轉了一下,想起方才離她那麽近,但這女修卻又未躲,麵色微紅,有些尷尬道,“道友,在下並非有意冒犯,還望道友不要介意。”


    “無妨。”那女修拜了拜手,一點都未放在心上,隻是看著她的眼神,染上了一分趣味。


    白謠抿了抿唇,她實在沒有想到還會發生這種情況,雖這女修不是她預定中的比試修士,但她現在依然身在台上,那便唯有一戰,勝了,她的玉石便也夠了。


    想到這,她掃了眼台下眼神古怪的修士,看著那女修,拱手道,“在下白謠,不知道友名諱?”


    那女修眉頭動了動,依舊看著她,麵上露出一絲笑意,“你倒是第一個問出此話之人,既然如此,那便告訴你好了,我,秦思窈。”


    白謠聽聞她的話,心中搖頭,你是一直沒有給人機會問,便直接打起來了,誰還有功夫問!不過,秦思窈這名字甚為陌生,果然,她應該是近些時日才來到羅元城附近。


    她麵帶笑容,目光落在秦思窈身上,笑道,“秦道友,請!”


    秦思窈自無廢話,眼珠一動,軟鞭憑空而現,聲勢浩大,卷挾著陣陣破空聲,唿嘯而至。


    白謠受持火耀,身影一動,消失在原地,出現在秦思窈的背後,長刀斜斜插入。


    而秦思窈的軟鞭落空,抽打在地麵,反彈而至,擋住白謠的長刀。


    白謠目光一暗,在火耀與軟鞭想觸的刹那,靈力騰然運轉,軟鞭瞬間被火耀騰起的火焰點燃。


    秦思窈眉頭一動,軟鞭瞬間轉換形態,變的僵硬無比,火焰也隨之熄滅,但縱然如此,她的軟鞭上還是殘留了一絲被燒灼的痕跡。


    她麵上一驚,自從她獲得這軟鞭,還是第一次被他人留下痕跡,而她不知的是,白謠也同樣驚訝,火耀的火焰居然如此輕易便熄滅。


    秦思窈目光落在白謠的長刀上,眼底閃過冷芒,她靈力泗溢,軟鞭瞬間光芒大盛,方台上,到處充斥著軟鞭的殘影,聲勢浩大,齊齊抽向白謠。


    白謠心中一沉,她這幾日也見過秦思窈使用此手段,也曾經設想過如若是自己,除了刀陣,可還有破除這滿天殘影的方法,但時至今日,她還未有破解之法。


    隻是如若使用刀陣,恐怕也不能完全破除這些殘影,而刀陣是她最後的手段,可如若不使用刀陣,她自覺無法取勝。


    罷了,如今玉石隻差一塊,有了這一塊,她也沒必要在此繼續待下去,如今盡快入陽月宗才是最重要之事。


    她抬起手中火耀,橫於眼前,目光直視前方,火耀發出陣陣嗡鳴聲。


    而此時,秦思窈滿天的殘影已至,唿吸間,一把衝天的巨刀,衝破殘影,周圍殘影皆被席卷一空。


    巨刀散發出極強的威壓,向秦思窈壓去。


    台下修士,很多人皆見過白謠,此時見她使出刀陣,麵上皆是一驚,麵上浮現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他們本以為白謠雖厲害,但也僅是出挑,對上秦思窈的軟鞭殘影恐怕也沒有什麽破解之法,卻沒想到她竟然還有未使出的手段。


    秦思窈目光一凝,周身壓力頓增,看著麵前突現的巨刀,麵上緊繃,她的軟鞭上瞬間騰起紫氣。


    紫氣匯聚,越來越濃鬱,她騰空而起,身影隱入半空中,麵若寒霜,高高舉起手中的軟鞭,向巨刀抽取,隻是她動作緩慢,仿佛抽鞭對此時的她還說十分吃力。


    台下修士見此,更是驚疑,雖第一次見這種紫氣,但這紫氣的氣息著實令人心驚,隻是他們本以為白謠已經很讓他們吃驚了,沒想到秦思窈居然也有未使出的手段。


    白謠眼睛微眯,心中閃過一絲駭然,這紫氣雖隻是包裹軟鞭,並未有多少,但她直麵秦思窈,自然比台下修士感觸更深,這紫氣竟然給她帶來了一絲極度危險之感。


    她心中發緊,紫氣!這從未見過之氣,居然具含如此強大的力量,如此一來,刀陣未必可完全抵擋,


    也是在這時,帶著紫氣的軟鞭快速閃電,抽在斬下的巨刀上,兩兩相觸,空間一陣扭曲,紫氣與巨刀相互糾纏摩擦,逐漸抵消。


    白謠瞳孔一顫,握著火耀的手微微顫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軟鞭上,腦海中騰然劃過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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