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謠笑了下,“季道友說的是,我無事,隻是一時有些失望罷了,機會以後總還會有。”


    季寧瀾仔細看了看她的神情,手一揮,小山般的靈石堆在地上,而四塊玉簡出現在桌子上,“白道友,這些便是養魂木換來的靈石,以及這段時間,收集的刀法,刀法暫時隻收集到了這些,之後在下會繼續留意的。”


    白謠眼睛一亮,這倒是省了她不少時間,季寧瀾這人別的不說,辦事倒是很牢靠。


    她當初隻是說幫忙收集刀法的信息,誰知他竟然直接把刀法收集了,印在了玉簡內。


    她靈識一掃而過,收好這約五十塊的中品靈石和四塊玉簡,認真道,“多謝季道友。”


    季寧瀾搖了搖頭,“應該的,白道友,不必言謝,比之道友所做,在下做的這些實在是微不足道。”


    白謠心中搖頭,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季道友,聽聞羅元城城內有演武場,可供人修士切磋,道友,可有去過?”


    季寧瀾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沒有迴答。


    白謠有些奇怪,喚了他一聲,見他才迴神,便重複了一遍。


    季寧瀾對她歉意一笑,“這裏演武場確實不錯,在下曾經也參加過幾次,頗有益處,不過,以道友的修為若去參加,煉氣期中怕是很少能碰到對手。”


    白謠搖了搖頭,“季道友,不敢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初聽聞此事,有些好奇罷了。”


    季寧瀾對她所說不以為然,沉吟片刻道,“對了,白道友若實在感興趣,不如等到三日後,聽聞有兩名在此處,頗有盛名的化海修士約定在演武場切磋鬥法,屆時,也可見識一番。”


    白謠來了些興致,點頭道,“到時定前去看看,季道友,也去嗎?”


    季寧瀾搖了搖頭,“那日,在下恐怕沒有時間,白道友自行前去便可。”


    白謠點頭,她本也是隨口一問,見他如此作答,也不勉強,今日她見季寧瀾便覺他心事重重,但是他不開口,自己也不好詢問。


    之後二人又閑聊幾句,季寧瀾隻說有事隨時給他傳信,便匆匆告別,離開了。


    白謠在他離開後,便拿出他收集的玉簡,查看其內的刀法,略微翻看一番,季寧瀾一共幫她收集了九種刀法。


    雖然也不少,但距離二十種刀法還差了十一種,不過,以季寧瀾在此久居之人都隻收集了這麽多。


    她再去,恐怕也收集不了更多了,更何況,刀法的事情也著急不來,這九種也夠她研究練習很長一段時間了。


    她收好這些東西出了客棧,一路走走停停,本來她來到這羅元城是為了換些丹藥,換完便準備離開,前去她在卷軸內看到的那幾個有些古怪的地方,看能不能突破化海。


    不過,那幾個地方位置各有不同,恐怕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她才能把所有地方走一遍,並且還不知會有什麽樣的危險,自然要準備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但現在季寧瀾所說演武場之事,她確實感興趣,便準備多留幾日,化海修士之間的打鬥,她也見過幾場。


    甚至元嬰她也見過,但元嬰間的戰鬥她根本無法察覺其內的玄妙,根本看出什麽。


    而化海修士那幾次,她自己也陷入危機,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現在有機會能瞧瞧也不錯。


    既然她已決定停留,那她也不再著急,便決定在此處歇息幾日,那演武場,過會也可以去看看。


    時間流逝,她選了幾家丹藥坊,換購了一些丹藥,又去了趟羅元城著名的珍寶閣,選購了幾件防禦之物。


    可惜她靈石不多,隻能換幾個尋常之物,有幾個防禦之物,都確實令她較為眼紅,可她儲物袋中靈石所剩無幾,她也隻能看看。


    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了演武場附近,遠遠地她便聽到,陣陣破空聲,想來此時,正有修士演武場切磋。


    等她走近一看,確實有修士在演武場的台子上,而周圍圍了一群修士,看著方台上的兩人,指指點點,議論聲不絕於耳。


    “這女修修為略低,不抵那男修,怕是要落敗了。”


    “這不一定,我倒是比較看好這女修,這女子好像是剛剛突破到練氣八層,還能與這日月宗弟子纏鬥這麽久,招式幹淨利落,雖所學駁雜,但每一處都用出了最佳的效果。”


    “就算如此,這麽久了,這女修靈力恐怕快要用盡了,再厲害又有什麽用,修為才是最重要的。”


    “話可不能這麽說,雖然修為很重要,但同等修為下,這兩人相遇,必定是這女修勝。”


    說話的另一修士雖還想爭辯幾句,但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插入兩人的對話。


    “兩位道友,打擾了二位,還請見諒,隻是在下實在好奇,這演武場不是為散修專門而設的嗎?日月宗弟子怎會也在?”


    “道友,你剛來羅元城吧?”


    “對,道友如何得知?”


    “你若長久在此,自然不會問出這種話,這羅元城演武場雖說著揚名是因為我們這些散修,但人家可沒規定必須散修才可參與,一開始便是所有修士皆可參與。”


    “原來如此,道友,聽聞這羅元城每三月月末皆會舉辦擂台,每次守擂成功的修士,都會獲得日月宗發下的物品,是不是真的呀?”


    “當然是真的,算算時間,過六日便會開始,這次是煉氣期間決勝出一名,你也是為了那獎品而來?不過,你這修為...”


    “道友說笑了,在下不過恰巧路過此地,因從未見過,便來長長見識。”


    “那便好,雖說這打擂台不許傷人性命,但一不小心傷著哪,也是麻煩事,你這樣的,還是不要去自討苦吃了!”


    白謠掃了眼不遠處交談的三人,隨即看向方台,便見上麵有一男一女兩個修士,正在激烈的纏鬥。


    而整個台子以及台子周圍皆有陣法的痕跡,而他們打鬥中,所使之法,在脫離方台時,便會被消融吸收。


    怪不得,她隻聞其聲,沒有察覺到靈力波動,原來是有陣法,日月宗還真是財大氣粗。


    布置這麽個陣法,即使隻是在有修士比鬥時運轉,所費也不小,更何況,這些年,慕名而來之士不少,所費恐怕更加巨大。


    不過引來這麽多修士前來此處,本也能收取不少靈石,在加之,這城中店鋪等,兩兩相抵,恐怕還會賺取不少,日月宗倒是會做生意。


    她掃了眼方台上的兩個修士,修為皆是煉氣八層,但那女修恐怕是散修,所學頗為駁雜,但勝在反應十分迅速,且機警靈敏,好幾次差點落敗,皆靠她的反應脫險。


    而那男修,一招一式間,承接流暢,感知力不錯,但對敵時,招式運用間會顯的較為刻板生硬,不夠靈活。


    應是很少與人動手,不過,他修為比那女修略高一籌,到現在為止也勉強更壓製住女修。


    不過,雙方應該都未使出自身保命之法,畢竟誰也不想完全暴露自身全部之法,而令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有所針對。


    現在他們還都在切磋的範圍,沒有越界,如若兩人真正生死之戰,恐怕那女修勝算會更大些,但切磋的話,估計過不了多久,這女修便會落敗。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女修靈力不支,最終落敗,不過那女修雖落敗,但眼神堅定,禮數周到。


    而那男修雖險勝,麵色卻不太好,仿佛覺得自己一個宗門子弟差點輸給一個散修,失了臉麵一樣,勉強笑了笑,便轉身離去。


    白謠在原地停留一陣,這時,又有兩名修士上了演武場,互相之間沒有過多言語,直接開打。


    她見兩人都是煉氣七層,略微看了看,便不再關注,給季寧瀾傳信,詢問是否知曉守擂之事。


    這種事情,他不應該會忘記告訴自己,但想想今日見他神情不對,或許是真的忘記了,也有可能。


    接下來,她一直待在演武場,待日落西山時,演武場關閉,周圍修士也接連離開,她便也離開此處,迴到客棧。


    然而,到她迴了客棧,也不見季寧瀾給她迴消息,她便以為季寧瀾正在忙著些什麽,或者在什麽地方未收到自己的信息,便沒有很在意。


    隻收斂心神,盤膝而坐,修煉了一晚,第二日,她再次去了演武場,這次也是一些煉氣修士在比鬥,並且今日她連煉氣七八層的都未見到。


    聽了一陣閑言碎語才知,因五日後的守擂之事,所有最為略高的煉氣修士皆在調整狀態,好參加守擂,這時自然不會有這些修士參加。


    白謠知曉此事後,便也不再前往演武場,隻偶爾出去一趟,大部分時間一直待在客棧中修煉,雖然她修為不再增加,但可以更加精煉自己的靈力。


    偶爾,她也會研習一下刀法,但她現在身在客棧中,也沒有辦法舞刀弄棒,動靜太大,便隻是看看,記住大概的招式。


    時間過的很快,季寧瀾所說化海修士約定比鬥的時間到了,白謠在這時也來到了演武場。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演武場居然這麽多人,連周圍一些房屋院落上也站的全是人。


    她掃了一眼演武場,其上空空如也,顯然那倆名化海修士還未前來,她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終於選好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她剛剛站定,便敏銳的感知到一隻手摸向自己腰間的儲物袋,她眉頭輕輕一動,火耀覆蓋在手上,準確的掐住那人的手腕,隨即用力一捏。


    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響起,身後那人悶哼一聲,用力掙脫著手腕,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掙脫。


    那人求饒的聲音立刻響起,“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道友饒了小的。”


    白謠眉頭一挑,拽著他的手腕把人拖到自己身前,看著低頭求饒的瘦小男子,修為煉氣七層,她眼睛微微眯起,“謝行!”


    謝行身體一僵,抬頭狐疑的看著白謠,仔細看了良久,目光閃爍,疑惑道,“道友識得小的?”


    白謠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別裝了,看來我們兩個頗有緣分,或者說,這麽些年來,你還一直在幹這種勾當,那麽碰到了,也是意料之中。”


    謝行麵色一白,暗罵一句,真是倒黴,他確實認出此人是昔日四極宗被圍攻時,他動了貪念,結果踢到了鐵板。


    這次,他在此處待了這麽久,做這種事,早已做了多次,煉氣九層,他也不是沒成功過,就算失手,尤其是這種修士眾多的時候,跑還是可以跑得掉的。


    可誰承想,這人感知太敏銳了,抓著自己手腕的手跟鐵板似的,根本無法掙脫,而且竟然又遇見了她,真是流年不利。


    他低眉順眼,可憐巴巴,真情切意道,“原來是前輩,前輩你要相信我,小的這些年一直恪守本分,從未逾越,隻是現在這世道越來越難混了,再加上小的一個兄弟,受了重傷,小的不得已,才最終下定決心出此下策,前輩饒小的這一次吧。”


    白謠淺淺笑了一下,用力捏著他的手腕,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原來如此,看來還是我的錯了。”


    謝行認真的點了點頭,眼神無聲的譴責著。


    白謠鬆開他的手腕,靈識牢牢鎖定他,冷聲道,“還演上癮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謝行被她靈識鎖定,瞬間出了一身的汗,瞳孔被恐懼占據,沒想到過了十年,此人比之當年,厲害了不止一倍。


    當年,雖說這人也很厲害,但他還沒並未感覺到有多麽危險,準確的說是。


    現在的她,僅僅隻是靈識,變得讓他感覺到莫大的恐懼,隻覺得自己隻要動一下,便會慘死當場。


    按理說,在羅元城,沒有人敢直接出手殺人,但他偏偏被白謠的靈識鎖定後,便生出了這種感覺。


    更令他驚恐的是,她如此作為,周圍的修士竟然都像是沒有發現察覺一樣,頓時他便不敢再有其他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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