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謠看著麵前這個人,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人倒是做什麽事情都如此的毫不猶豫。


    她麵上依舊冷若冰霜,緩緩開口道,“名字?”


    那人隻是愣了一下,便連忙迴答,態度極其誠懇道,“小的謝行,前輩有何吩咐?”


    “名字倒是不錯。”白謠神行漫不經心,但確實是真心實意的誇了一句。


    謝行幹巴巴的笑了一下,“前輩謬讚了。”


    白謠緩緩打量著兩個人,心中思索著,該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目的的情況下,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片刻後,她目光直視遠方,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你們兩個覺得自己價值幾何?能用多少靈石來換自己的命呢?”


    謝行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下,討好的笑著,連忙把自己的儲物袋拿出來,呈到她的麵前,“前輩,這是晚輩所有的家底了。”


    他旁邊那人本還有些猶豫,看到他如此痛快地拿出儲物袋,也連忙哆哆嗦嗦把自己的儲物袋恭敬的奉上,“前輩,我也...”


    白謠掃了眼他們的儲物袋,神情沒有一絲動容,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們一眼。


    兩人肩膀一縮,相互對視一眼,謝行咬了咬牙,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取出一個玉珠手串,滿臉肉疼,低聲下氣道,“前輩,這是小的在一個秘境內獲得的寶物,注滿靈力後,此物每一顆珠子可抵擋同階修為修士的全力一擊,雖然小的已經用了四顆珠子,但還有三顆可以用。”


    白謠伸手拿起手串,仔細端詳了片刻,此手串共有七個珠子,其中有四顆珠子已經變得灰暗無比,剩下三顆散發著潤白的柔光,她收起珠子,沒有說什麽,隻是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一下。


    謝行旁邊的那人一看,頓時有些著急,可他身上好像確實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再拿出來的了,隻能有些哆嗦著低著頭,突然,他想起什麽般,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問道,“前輩,晚輩這裏實在沒有什麽東西了,可以拿消息換嗎?”


    白謠心中一喜,但麵上依舊冷著臉,思索片刻後,隻是把視線移過去,看著他。


    謝行看他這方法可行,也連忙表態道,“前輩,小的也可以,小的這裏也有一些消息。”


    他旁邊那人見他要開口說,神情有些不滿,連忙打斷他,“前輩,據說此次圍攻四極宗,是因為他們宗門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罪。”


    謝行被打斷話心裏也有一些不悅,他冷嘲熱諷道,“這些事情誰不知道?也能拿出來說項?”


    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這我自然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是關於此次他們犯下的罪行之事。”


    說著他頓了一下,掃了一眼謝行,抬頭看白謠,“前輩,可否允許晚輩傳音訴說?”


    白謠點了點頭,聽著他傳音過來所說的話,一開始她還聽得十分仔細,聽到後麵時,便有些無語。


    按照他的說法,四極宗之所以會被圍攻,是因為四極宗內有修士修煉曾經被列為禁忌的功法,煉靈。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神秘的樣子,仿佛十分篤定白謠知道這個功法,並且知道為何會被人稱之為禁忌,她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她真的不知道這個功法。


    後麵他又說了一些雜七雜八,不知真假的信息,看他一臉越說越興奮的樣子,在他已經開始說起的伏靈宗與四極宗某兩個修士的情感之事時,白謠實在有些忍不住,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謝行看到這一幕,唇角勾了勾,期待的看著白謠。


    白謠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些泄氣,他們修為太低。


    隻覺從他們這裏是得不到什麽消息了,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聽一下再說,她對著謝行點點頭,示意他說。


    她本來有些漫不經心的聽著,甚至還有一些分神,但當她聽到一個名字時,心中猛然一跳。


    謝行告訴她,近日,有一個四極宗的弟子被他們抓了起來,那個人的名字叫燕木霖。


    不過他說隻是聽到過這個消息,但不知現在人在何處,之後他又說了一些關於其他宗門的信息,但他見白謠有些心不在焉,便停了下來。


    白謠聽完他說的信息,沉默良久,就在謝行二人有些不安時,她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兩人如同大赦,對視一眼便快速起身離開,期間時不時的迴頭,仿佛在確認,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放過他們。


    白謠沒有再關注他們,她一直在思索方才兩人說的信息,本來她打算去南樓一趟,但聽完他們二人的話,卻有一絲猶豫,此事貌似牽連甚廣,南樓真的完全置身事外嗎?


    最終她還是選擇去一趟南樓,這種時期,想必詢問此事之人必定十分多,不止她一個人,而且事關裴娉較為在意的那人,這件事情必須落實。


    然而等她到了南樓之後,令她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她並未得到燕木霖的下落,隻得到了一句話,此人確實被抓,而僅僅隻是這一條信息,就要了十塊中品靈石。


    之後她還嚐試詢問了,為何圍攻四極宗的事,那南樓之人這說了四個字,此為機密。


    雖說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答案,但她心中還是不免升起一是失望,最後她離開此地,迴到了與裴娉相約之地,靜靜等待她迴來。


    在夜晚即將降臨的那一刻,一陣破空聲在白謠的身後響起,她心中微微一緊。


    身子向左傾斜,立刻抽刀而出,雖然勉強擋住了射過來的水箭,但身體還是向後退了幾步。


    這時她抬眼看向來人,一個中年男子正雙手結印,見她躲過了這一擊也不意外。


    他隻是眼睛眯起,瞬間,空氣中靈力波動,數道水箭從四麵八方向白瑤襲來。


    與此同時,那男子身上氣勢猛然騰起,如海浪般重重向她壓來。


    練氣九層!


    白謠被他的氣勢一壓,雖全力抵抗,但身體還是一頓,而那數道水箭,已然臨近,但她身體卻如山般沉重。


    她眉眼一冷,迅速作出決斷,手中的刀繞著背後一劃,阻擋住身後部分水箭。


    不顧前方的水箭來襲,身體微蹲,躲過致命之處,接著,猛然向前一壓,任由水箭穿過雙肩,直直向那中年男子衝去。


    那男子見她直接衝了過來,表情有一瞬間的意外,然而他並沒有驚慌,反而帶著一絲冷笑,仿佛在嘲笑她自不量力一般。


    白謠眼睛眯起,看到中年男子冷笑,但依舊沒有停下,現在她並沒有什麽攻擊手段。


    退便是任人宰割,不如拚死一試,她手中的刀刃,發出陣陣嗡鳴聲,有風匯聚在刀刃間。


    就在她距離中年男子之間的距離隻有兩丈時,他突然笑了一下,身上騰起了一個淡藍色的水幕,隔擋在兩個人之間。


    那中間男子眼睛掃過她的刀刃,神情有些不屑,仿佛對自己的水幕十分有信心,接著,他身上的氣勢再次像白謠壓來。


    白謠目光堅定,渾身靈力全部匯聚到刀刃上,用力對麵前的水幕狠狠劈了上去,同時,一道道風刃也攻擊到水幕上。


    然而水幕卻十分的堅固,在他的如此強烈的攻擊下,也隻是微微顫抖了幾下。


    這時,那中年男子,雙手結印,數道水箭憑空出現射向她的背後。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心中微微一動,左手手心出現了一塊灰色的石塊,她神情不動,抬起左手,用力砸向水幕。


    緊接著,灰石與水幕之間相連之處,在某個瞬間仿佛突然出現了如煙火般絢麗的色彩,同時,水幕上出現道道裂縫,很快便如鏡麵般全部碎裂。


    中年男子表情驚愕,在白謠正要把刀劈在他身上時,宮中憑空出現了一塊兒半人高的灰色石塊。


    死死壓在了他的身上,他表情驚疑,用力掙紮著,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掙脫壓在身上的石塊。


    白謠眼神色驚訝的看著那石塊,掃了一眼方才的水箭,已全部消失後,伸手去摸那石塊。


    片刻後,她可以確定這就是那個異寶,雖然此時這石塊上的紋路全部消失,但手中的觸感告訴她,這就是那塊灰石。


    她眨了下眼睛,看了眼被壓在石塊下麵的中年男子,毫不猶豫的,用刀在他四肢上分別刺穿。


    他慘叫一聲,嘴裏喊道,“我弟弟是伏靈宗的弟子,快放了我,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白謠聽到這話,眼底劃過一次驚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此人應當知曉燕木霖的信息。


    她的動作頓了一下,心中暗道,現在還是先解決灰石的事,她並不理會此人。


    站起身來,看著麵前的石塊,仔細檢查了片刻,在一處不易發現之處,有著些暗紅的血跡。


    她眸子微微閃動,仔細迴想方才的情景,在那一瞬間時,她好像並沒有做什麽。


    心中隻是一直在想盡快把水幕震碎,接著,在她把灰石按在水幕上後,她手中的灰石就變成了這樣。


    是因為她的血跡和她的意識有關嗎?她眼珠微動,抹了一下受傷的肩膀,看著手上沾染上了血液,便伸手摸向灰石,同時心中想著變迴原樣變迴原樣。


    在她的手剛剛觸碰到灰石時,灰石上傳來一陣奇異的波動,緊接著便變迴了原樣,迴到她的手中,白謠眼睛一亮,原來真是這樣!


    她掃了一眼麵上露出痛苦表情的中年男子,正準備詢問些什麽時,耳畔聽到裴娉清冷的聲音,“你受傷了?”


    白謠遁聲看去,笑了一下,不在意道,“無事,隻是小傷,師姐不必擔心。”


    裴娉走到她的旁邊,隨意伸手在她受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見她縮了一下身體,冷笑道,“確實是小傷。”


    隨即,她手指一動,一粒丹藥被她彈入白瑤的口中,同時,她眼睛看下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疑惑的問道,“他是何人?”


    白謠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師妹還未來得及詢問,師姐便來了,不過師妹大約能猜測到一二,不過是貪婪二字罷了。”


    她微微俯身,看著那人緩緩道,“容我猜測一下,是不是一個腿上有傷之人,告訴了你一些什麽呢?”


    那人麵色有些驚恐,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陰溝裏翻了船,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打不過一個練氣七層的人,而且麵前這人居然一點也不顧及伏靈宗的人。


    現下他本就受了傷,聽見她的話,立刻猜測到此人是故意引人前來,又看到此人還有同伴,隻覺自己命不久矣。


    白謠見他不搭話,皺起眉頭,抬起腳在他受傷的位置,用力一踩,見他驚恐的點著頭,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其實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便要看,閣下自認自身價值幾何?”


    那中年男子聽到這話滿臉不信,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此時也沒有任何辦法,“你待如何?”


    白謠輕輕笑了一下,低聲道,“其實呢,我們師姐妹兩人,剛剛到此處,對最近發生的事情十分感興趣,你可能提供什麽信息?”


    “我如果說了,你們便會放過我嗎?”男子有些屈辱的反問道。


    白謠眨了眨眼睛,“那邊要看你的信息,值不值得你這條命了。”


    他咬了咬牙,“那我姑且信你們一次,你們一定要說話算數!那你們想知道什麽?”


    白謠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那你就都說一下,我們時間多的很。”


    中年男子細細思索了片刻,開始斷斷續續講了起來,他說的大部份,白謠都已知道,她不知道的,也無非是些細枝末節之事,她垂著眼睫,遲疑了下,視線若有若無劃過裴娉。


    而裴娉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她目光直直看著她,清冷的麵孔沒有一絲表情。


    白謠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問道,“你可知燕木霖此人在何處?”


    那中年男子聽到這個問題,眼睛瞬間睜大,麵上驚恐的情緒更甚,“你們...是四極宗的人?”


    而裴娉聽到這個名字身體一僵,神情不可置信中夾雜著複雜的情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謠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北青蘿卷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北青蘿卷耳並收藏謠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