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帶那些驢友進山,好點的,能撐一個小時才休息。身體條件差的,半個小時就要歇一陣,趕路的時間還沒休息的時間長。”提到那些驢友,張叔無奈的搖了搖頭。


    確實,帶著那種驢友進山,很耽誤時間。運氣好了,能趕到天黑前去山裏的苗寨借宿,運氣不好就隻能睡在野外了。


    夜裏趕路很危險,夜間在外休息也危機四伏。每次夜間在野外休息,張叔都徹夜難眠,一直精神緊繃,提防野獸和毒蟲出沒。


    以我們現在的速度,隻要路上不耽擱,天黑之前趕到目的地還是很有希望的。我也不想夜裏在野外逗留,咬牙緊跟張叔的步伐。


    隨後張叔又很滿意的看了我一眼,用手拍拍我的肩膀:“現在的年輕人啊,體質越來越差了,像你這麽結實的,很少見嘍。”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張叔你厲害,走了這麽久,都臉不紅氣不喘的。跟張叔比,我還是差遠了。”


    這可不是我謙虛,得虧我吃了太歲,跟太歲融合後,身體強悍了不少。以前的我,說不定還不如那些驢友。


    跟張叔一比,我就顯得太羸弱了,心裏難免會有些挫敗感。這麽難走的路,真不知道當初師父和小白是怎麽走過去的。


    張叔笑了:“咱們倆沒有可比性,我在這山裏走了幾十年了,早就習慣了。你要是能在這住幾年,肯定比我厲害。”


    我聳了聳肩,別開玩笑了,多住幾年?要不是為了師父和小白,我這輩子都不想來這裏。


    接下來的路程,越來越輕鬆。挺過最初的疲倦,我反而越發覺得渾身充滿力氣,可能是身體已經適應了這種趕路的節奏。


    不僅如此,在很多時候,我的警覺性並不比經驗豐富的張叔差,能比他提前發現危險的逼近。提前躲避危險,能給我們省掉很多麻煩。


    張叔不止一次的感歎,說我的適應能力和學習能力很強,覺得我很適合在這裏生活,還勸我要不要考慮來跟著他混。


    我隻把張叔的話當成玩笑,再怎麽適應,我也不會覺得這裏是什麽好地方。整天在這裏提心吊膽的生活著,要多無聊有多無聊。


    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張叔提醒我,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能趕到目的地。那裏也是一處苗家寨子,張叔曾經去過兩次,還有印象。


    我問過張叔那個寨子的情況,張叔並沒有覺得那個寨子有什麽不同的地方,看起來跟其他深山中的苗寨一樣,他也沒見過什麽厲害的人物。


    至於養蠱什麽的,張叔說,外界的苗族人,很少有養蠱的。隻有深山中的一些苗人,才有養蠱的習慣,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治病,他幾乎沒見過有人用蠱蟲害人的。


    “怎麽迴事?今天好像天黑的早了點,本來還以為天黑之前能到,現在看來隻能摸著黑走一段路了。”張叔嘀咕了一句。


    走夜路不是輕鬆的事情,張叔難免會擔心。我也有點害怕,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爭取少走點夜路。


    在經過一處山坳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很難認路,如果不采取照明設施,很危險。


    張叔估計,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就能到地方。他從背包中拿出準備好的手電,但剛打開燈光,往前照了一下之後,他又很慌亂的關了手電。


    “趴下,快趴下!”張叔壓低聲音,急切的催促道。


    進山之前,張叔說過,千萬不要隨便趴在地上或者坐在地上。地麵很危險,有些毒蟲隱藏的很好,不容易被發現。


    在這夜裏,趴在地上就更危險了。看起來,張叔肯定是發現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才會下了這種命令。


    張叔的話我不敢不聽,他經驗豐富,現在跟他對著來,無疑是自尋死路。趴在地上之後,草叢把我們倆完全掩蓋,不到一分鍾,我就覺得渾身癢癢的,不知道是不是有蟲爬到了身上。


    “張叔,怎麽迴事?是不是有野獸?”我小聲問道。


    夜裏野獸比白天活躍,在這深山中遇到野獸,相當危險。不過如果不是什麽厲害的家夥,我還是能對付的。


    “噓,別說話,山神爺的仆人巡山了!”張叔的聲音更低,甚至因為害怕而有些顫抖。


    山神爺的仆人巡山?我心中一抖,該不會是韓浩春等人又出現了吧?


    張叔肯定認不出韓浩春,但他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多年,什麽奇聞怪事,他都比我熟悉。他這麽小心翼翼,必定是遇到了危險。


    韓浩春他們,是一群僵屍中的異類,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就一直覺得他們那群僵屍很奇怪。


    如果真的是僵屍出沒,我們倆躲在這裏也沒用,肯定會被發覺。我想了想,趕緊拿出兩張靈符,分別貼在我們倆身上。


    這兩張靈符,能遮掩我們兩人的氣息,準確來說,它能讓我們身上散發出類似紙人的氣息。而紙人是死物,僵屍不會發覺。


    過了幾分鍾,我聽到了“悉悉索索”的響動,像是有人走過來,同時我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讓我心生恐懼。夜色中,張叔看不清前方的情況,但我多多少少能看到一些。


    沒錯,是韓浩春!還有他帶著的一隊僵屍!


    這隊僵屍總共十具,韓浩春走在最前麵,後麵那些僵屍,都把手搭在前麵的僵屍肩上,走起路來非常整齊。


    我嚇的大氣都不敢出,我能保證布下靈符之後,我們不被普通僵屍發覺。可現在從我們眼前過去的是韓浩春啊,他不能以常理來看待。


    這些僵屍有著自己的路線,根據他們的行走路線,他們距離我和張叔最近的時候,隻有十幾米遠。


    我不敢亂動,萬一被發現,情況很不妙。不用我提醒,張叔更是埋著頭,連喘息聲都小了很多。


    在僵屍距離我們最近的時候,我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髒“砰砰”的跳的很劇烈。我甚至不敢直視那些僵屍,害怕他們能察覺到我的目光。


    突然,韓浩春扭頭了,他發現我了!他好像是發現了我,還在衝我笑!


    在那一瞬間,我幾乎要從地上蹦起來,拔腿就逃跑。可韓浩春卻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沒有再搭理我,繼續往前走。


    我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他在對我暗示什麽?我能察覺到,他對我並沒有惡意,好像是提醒我不要現身。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我現在很害怕,沒有從草叢中站起身的勇氣。


    過了好一會,那群僵屍終於走遠了。壓在我身上的那股壓力,漸漸消失,我緊繃的那根神經,終於能鬆懈下來。


    “張叔,你怎麽樣了?他們走遠了。”我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張叔。


    張叔並沒有迴應,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站起身,試著把張叔扶起來。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張叔的臉上趴著一隻巨大的蜘蛛,蜘蛛腿張開幾乎能覆蓋張叔的整張臉。那隻蜘蛛一點也不怕人,而且速度非常快,努力往我身上爬。


    我猛地揮手,彈開了蜘蛛。那蜘蛛似乎是感覺到我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獵物,掉落在草叢中之後,迅速離開。


    張叔中毒了,他的臉變的一片漆黑,那漆黑色甚至在往他的全身蔓延。他的胸口處有幾絲黑線,如同蜘蛛網一般,看起來很嚇人。


    用手試探了一下張叔的唿吸,他的唿吸已經很微弱。這下糟了,中毒我不會治療啊,這荒山野嶺的,沒有張叔帶路,我也很難找到有人的地方。


    我隻能拿出靈符,先穩住張叔的神魂。這隻是權宜之計,不知道能拖多久,如果不盡快找人幫張叔治療,他根本撐不過今晚。


    悲催的是,我根本不認識路,試著喊了張叔一陣,他完全陷入昏迷,根本沒有反應。無奈之下,我隻能背著張叔,按照我們之前的路線,繼續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我又聽到了響聲,是腳步聲。不過這次的腳步聲,跟那些僵屍不同,氣息也跟僵屍完全不一樣,來的應該是活人。


    “有人麽,救命啊!”我試著喊了一聲。


    雖然這麽做很冒失,有可能讓我們陷入險境,可救命要緊,有人來,張叔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可能。


    “帆子?是不是你?”


    這熟悉的聲音,讓我激動不已,這是小白來接我了。


    我趕緊背著張叔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小白和幾個苗家漢子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那些苗家漢子的手裏都操著家夥,神色緊張。


    “別激動,是我兄弟來了!”小白吼了一聲,興奮的衝了過來。


    小白衝過來之後,先在我的胸口狠狠錘了一下:“你這小子,怎麽敢走夜路?腦子再怎麽有問題,也不帶這麽送死的啊。”


    我白了他一眼,催促道:“別囉嗦了,趕緊帶我迴去,人命關天。我請的向導中毒了,你們那有沒有醫生?”


    “醫生?醫生沒有,巫醫倒是有一位。”小白衝那幾個苗家漢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把張叔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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