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隊長攤開雙手,一臉無奈:“還能說什麽,葉老先生隻是吩咐我把你送走,沒說原因。”


    從曹隊長的表情看來,他不像是在撒謊。我還是不死心,又問了一句:“除了讓你送我離開之外,我師傅就沒說過別的?”


    田欣很不滿的白了我一眼:“行了神棍,你就別扭扭捏捏的了,你師父讓你走肯定有他的考慮。對了,車票還是我上網給你買的呢,我就不找你要錢了,便宜你了。”


    不提錢我還不生氣,她那手借花獻佛真有水平,三千塊扔出去連眼睛都不帶眨的。我損失的那些錢,都夠買幾十張去海城市的車票了。


    “誰稀罕你的車票?不把事情弄明白,我是肯定不會走的!”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曹隊長眉頭微皺,看了田欣一眼,我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突然聽見田欣大喊了一聲:“陳老先生,您怎麽又迴來了?”


    放在平時,我肯定不能被田欣的小伎倆欺騙,不過我現在心煩意亂,不由自主的就扭頭往車外看。緊接著,我清楚的聽見“嘭”的一聲悶響,眼前瞬間冒起金星。


    扭過頭,曹隊長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根警棍,他們竟然偷襲我?最可恨的是田欣這丫頭,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嘴角還帶著得意的笑容。


    身體結實的好處就在這,一警棍隻是讓我有點發蒙,不至於完全暈過去。我很警覺的想來開車門逃走,可惜還是慢了一拍,轉眼間又是一警棍砸在我的腦袋上。


    “這下子還真抗揍!”曹隊長嘀咕道。


    靠,我的腦袋也不是鐵疙瘩,連挨了兩棍,我真的扛不住了。我耳朵裏“嗡嗡”直響,眼前發黑,身體緩緩癱倒在車座上。


    在這個時候,我好像看到田欣露出了不忍之色。關鍵是這並沒有什麽屁用,我的意識已經模糊,強撐著掙紮了一下,結果卻迎來的第三次攻擊。


    暈過去之前,我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身體結實也不是什麽好事啊。要不是我太抗揍,至於被打了三棍?


    暈過去之後的事情,我一無所知,恍恍惚惚中似乎做了夢。不過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夢裏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我是被田欣晃醒的,睜眼之後腦袋跟要炸開似的,疼的我抱著腦袋緩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我們好像還在車裏,田欣哭的聲音都快啞了,渾身顫抖著,楚楚可憐的看著我。


    我很惱火,剛才都是這丫頭幫著曹隊長騙我,我才被偷襲,還很倒黴的挨了三棍。可看清楚車裏的狀況之後,我滿腹的火氣瞬間熄滅。


    駕駛座上的曹隊長渾身鮮血,伏在方向盤上,生死未知。田欣的腦袋也被撞破了,流了一臉血,頭發散亂著。這情景要是一般人看到,肯定嚇的夠嗆。


    “神棍,你……你可算是醒了,怎麽辦,現在我們該怎麽辦?”田欣帶著哭腔問道。


    大概看了下周圍的情況,警車好像是撞在了樹上,車頭都變形了。起身試探下曹隊長的唿吸,他隻是昏迷過去,雖然沒少流血,但從表麵看不出什麽致命傷。


    田欣拉扯著我的衣角,眼神中充滿驚慌:“神棍,我們到底該怎麽辦,車會不會爆炸?”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爆炸?你以為是在拍電影啊。趕緊打電話報警,叫急救車……算了,你們本來就是警察,先打急救電話吧。”


    電影裏發生撞車事件,往往都伴隨著爆炸,然後主角在最後關頭逃出生天。或者是主角很瀟灑的走開,裝逼的留給所有人一個背影。


    但電影就是電影,那都是瞎扯淡。我一個發小初中畢業就出去學修車,每到過年迴來都會跟我炫耀幾句,我多多少少也懂點跟車相關的知識。


    一般車禍很少發生爆炸,除非是運氣太差,汽油或者機油外泄,然後還得有引燃的條件。當然,那些本來就自帶易燃易爆品的大貨車,確實很容易爆炸,這誰都攔不住。


    這輛車雖然車頭被裝的有點變形,但根本沒聞到汽油味,基本上不會爆炸。現在最要緊的,是保證曹隊長的生命安全。


    我先把田欣趕下車打電話,然後在確保曹隊長安全的情況下,小心翼翼的把他從車裏挪下來,仔細檢查他的傷勢。他對我下手是挺狠,不過我不能見死不救,這可是條人命。


    俗話說的好,久病成良醫,我小時候幾乎是在藥罐子裏泡著長大的,跟著師傅後我也學到了點醫術。曹隊長的脈搏還算平穩,唿吸也正常,基本上沒啥大毛病,就是怕內髒會有問題。


    在幫曹隊長簡單包紮止血之後,我能做的隻有等醫生過來。畢竟我隻是學到中醫的一點皮毛,對付點小病小災還行,萬一曹隊長真的是有內傷,我這肉眼凡胎也不可能透視啊。


    忙完之後,我發現田欣站在我身後,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一問才知道,這裏手機沒信號,電話根本撥不出去。


    這不是鬧呢麽,我急的吼了她一句。她也不反抗,眼中含淚,看起來怪讓人心疼,我一下就心軟了。


    “算了,這也不怪你,隻能怪手機不靠譜。”我安慰了她一句。


    環顧四周,我們所在的地方一片樹林。看起來這裏的樹年頭都不短,枝繁葉茂的,太陽很難直射進來,樹林內昏暗潮濕。


    在附近四處走了走,地麵上的樹葉堆積挺深,估計平時根本沒什麽人來。而且這裏根本沒有大路,也不知道曹隊長是怎麽把車開了進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出了事基本上找不到人來幫忙,死個人都很難被發現。我都已經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要對我毀屍滅跡,才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說起來我從小跟著師傅奔波於各個村子,對我們附近十裏八鄉的地形都挺熟悉,現在卻分辨不出我們到底在什麽地方。猶豫了片刻之後,我準備先出去探探路,盡量找人聯係警察和醫院。


    一聽說我要走,田欣慌了,拉住我的衣袖:“你別走啊,我害怕……”


    我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有什麽好怕的。要是別的女孩子跟我這麽說,我還覺得理所當然,但她可是田欣啊。


    “有什麽好怕的,曹隊長不是在這陪著你麽?我很快就迴來,你安心在這等著就行。”我隨口敷衍道。


    田欣還是不肯放手,幽幽的盯著我:“我真的害怕。”


    本來就挺煩躁,被她這麽無理取鬧,我實在壓不住火:“怕什麽?怕有鬼?還是怕我把你們扔在這不管?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用力甩開田欣的手,剛走了兩步,田欣竟然又跟了上來,抓住我的胳膊不丟。她簡直快哭出聲來:“可是真的有鬼啊,你別把我扔在這。我們肯定是遇到鬼了,不然也不會出車禍。”


    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跟我在這裝什麽柔弱呢。昨晚被水怪抓走的時候,也沒見她有什麽害怕啊。


    我可是清楚的記得,昨晚田欣還很興奮的要見識陰魂,怎麽一晚上的功夫,她就變的那麽膽小?而且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想到這,我又仔細的打量了田欣一番,她不會真的對我有意思吧?我聽說女孩子在喜歡的人麵前,最喜歡裝出柔弱的樣子,想得到關愛。


    可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我皺了皺眉,沉聲道:“你要是覺得留在這害怕,那你去探路,找人來幫忙。曹隊長身邊需要人照顧,咱們不可能同時離開。”


    田欣猶豫片刻,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害怕。要不然,咱們帶著曹叔一塊走吧?”


    靠,就衝她這虛偽的勁兒,就算她愛我愛的死去活來,我都不會對她有興趣。曹隊長昏迷不醒,根本不能亂動,萬一傷情惡化就糟了。


    人命關天的事,田欣怎麽好意思跟我在這磨磨唧唧?說實話,我寧願她一直是昨晚那個豪爽膽大的女漢子性格,說不定我還能對她有好感。


    我實在不想跟她在這浪費時間,幾乎是野蠻的甩開她,頭也不迴的離開。這次田欣沒有再追上來,聽起來像是在低聲抽泣。


    走了可能有十幾米,田欣的哭聲消失了。我暗暗嘀咕,終於不再偽裝了?好奇的迴頭看了一眼,我頓時愣在原地。


    田欣不見了,平躺在車旁邊的曹隊長也不見了,這是在跟我玩捉迷藏的節奏?我趕緊衝到車旁邊,車裏麵空空蕩蕩,附近根本看不到他們倆的蹤跡。


    “田欣,別鬧了,你是不是還記仇呢?我就嚇你一次,你也坑了我一迴,咱們該扯平了吧?”我嚷嚷了幾聲,下意識的覺得田欣是在報複我。


    樹林內很安靜,別說是迴應,連個鳥叫聲都聽不見。我開始緊張了,情況不對勁啊,分明沒有感受到陰氣的存在,樹林內的溫度卻降低了不少。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猛然迴頭:“田欣,是你麽?趕緊出來!”


    有道黑影從不遠處一晃而過,我深吸一口氣,拔腿朝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過去。跑了大概有一百多米,我停了下來,一股寒意從脊背處直衝腦門。


    本應該被我甩在身後的那輛車,離奇的出現在眼前。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那車裏坐著三個人,曹隊長、田欣,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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