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景塵一招團滅自己的鬼群,一向沉穩的江冶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他的道行竟然如此高深!


    這時,蘇景塵在白色幻境中慢慢走向了江冶和巴焚天。


    兩人心中大駭,下意識想逃,隻是剛轉過身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


    “縛。”


    下一秒,江冶和巴焚天頓時覺得有東西纏上了他們的雙腿。


    兩人低頭看去什麽也沒發現,可此時他們的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怎麽也邁不動步子。


    江冶再次結印,試圖破除幻境,可沒等他做完動作,蘇景塵已經飄然而至。


    蘇景塵將長劍抵在江冶的咽喉,漫不經心的說:“我很想說,希望你下輩子脫胎換骨做個好人,可轉念一想,你們這種人,應該沒有下輩子。”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江冶有恃無恐地迴道。


    蘇景塵眸光一亮:“怎麽,你還有後手”


    江冶忽然笑了出來:“你會知道的。”


    蘇景塵微微挑眉:“好,我拭目以待。”


    說完,他毫不猶豫用劍劃破了江冶的咽喉,並反手解決了巴焚天。


    兩道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地板,巴焚天死不瞑目,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他還什麽都沒做呢......


    江冶和巴焚天在不甘中咽了氣,蘇景塵收起長劍剛要離開,卻忽然發現他們的靈魂變成一團黑氣飄了出去。


    蘇景塵下意識前去阻攔,隻是還未出手,那黑氣便消失不見了。


    思考片刻,蘇景塵提氣跳到了地麵上。


    環顧四周,森林裏鴉雀無聲,一片寂靜,甚至連風聲都聽不到,更沒有黑氣的蹤跡。


    抬頭仰望漆黑無月的夜空,蘇景塵隨後以極快的速度向鎖龍山趕去。


    殷靈在那裏,如果江冶還有什麽陰謀,他一定也會去往鎖龍山......


    ......


    另外一邊。


    殷堅離開宋家後來到了阮家大院。


    阮征端坐在院中的太師椅上,像是在等著什麽人。


    他看到殷堅先是一喜,後是一愣,緊接著疑惑地問:“怎麽是你”


    話說出口後,阮征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改口道:“你來幹什麽”


    殷堅毫不客氣地坐到另一張椅子上,輕描淡寫地問:“阮征,你在等誰”


    阮征橫起眉說:“輪不到你來過問。”


    殷堅笑了笑:“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


    阮征眉心微動,蒼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意外。


    他知道了......


    即便如此,阮征還是嘴硬道:“與你無關。”


    殷堅語氣慵懶地說:“你都欺負到我徒弟頭上來了,怎麽能說與我無關”


    “徒弟”阮征陡然睜大了眼睛,“你是殷謀!”


    殷堅坦然承認:“是我。”


    阮征拍案而起,怒喝道:“你竟然濫用邪術,借屍還魂!”


    “小聲點。”殷堅掏了掏被震麻的耳朵,“一把年紀,動不動就大唿小叫,成何體統。”


    “殷謀,你枉修正道,這麽做天理難容!”


    殷堅有些不耐煩:“誰跟你說我是用了邪術阮征,你可真是老眼昏花。”


    阮征憤憤不平地說:“除了借屍還魂,還有什麽方法能讓你換副皮囊!”


    “借用你一句話,此事與你無關。”殷堅頓了頓,又說:“我今天來是跟你算賬的,不是來接受你的盤訓。”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算賬,你把那孤星藏起來二十多年,置天下人的安危於不顧,我不找你,你倒好意思來找我”


    “藏”殷堅笑了,“我可從來沒有藏過,她不是一直光明正大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晃悠嗎。”


    阮征氣的吹胡子瞪眼:“你敢說你沒有更改她的命格!是誰改了她的生辰八字!”


    聽到這話,殷堅輕掀眼簾,睨向阮征。


    “那麽你呢,你,你們阮家有沒有改過她的命格。”


    感受到這股強大的威壓,阮征愣了兩秒。


    殷堅繼續問:“她生下來就是孤星命嗎是誰篡改了她的命盤。”


    阮征理直氣壯地說:“這是她的宿命,我阮家也隻是在修正她的命數。”


    殷堅清風一樣的眼睛忽然浮起怒意。


    “修正所以你把鐲子給了那個醫生,試圖讓司玄失控,殺害所有與殷靈相關的人。”


    阮征揚起了臉,覺得自己的做法並沒有錯。


    “用她一家換天下太平,舍小我成就大我,舍小家成就大家,這難道不對”


    殷堅怒極反笑:“根據我的理解,這裏說的應該是自我犧牲,而不是犧牲別人。”


    “我倒是想犧牲自己,可我沒有這個命數。”阮征迴道,“成就大義本就少不了流血,哪一個太平盛世不是用白骨堆砌而成。”


    “殷謀,就是因為你這種自私狹隘的思想,才影響了殷靈也自私自利,隻顧自己的安危,不考慮大局。”


    “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殷堅眼神中帶著同情和悲憫:“阮征,你魔怔了。”


    “把殘害無辜,犧牲他人生命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用別人的血肉成就自己的功名,你可真夠偉大的。”


    阮征憤憤不平地說:“我是為了國泰民安!”


    “國泰民安,被你們阮家殺害的那些人就不算是民”殷堅寒聲問道。


    阮征:“我還是那句話,你的思想太狹隘。”


    殷堅點頭附和:“是,我沒有你那麽寬廣的胸懷和偉大的理想,我隻要我徒弟長命百歲,好好活著。”


    “殷謀,殷靈成為封印邪神的容器,是天命所歸,你若執意保她,才是逆天而為!”


    “嗬,你的天命教你濫殺無辜嗎”殷堅問道。


    “我是在順應天意。”阮征依舊理直氣壯。


    看到阮征固執的模樣,殷堅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的情緒逐漸平複,然後話鋒一轉問道:“那麽,如果你今天命喪於此,算不算天意”


    “你敢殺我”阮征不可置信地問,“你敢肆意妄為,必遭天譴!”


    殷堅像看瘋子一樣看著阮征:“我很不理解,你作惡時為什麽想不到天譴二字”


    “我沒有作惡,我是匡扶正義,替天行道!”


    殷堅微微搖頭:“看來你真是瘋了。”


    阮征聞言立馬掐訣念咒攻向殷堅。


    可殷堅隻是用指尖輕點椅背,就化解了阮征的攻勢。


    阮征停在原地,身上像是被施加了沉重的枷鎖。


    他無法動彈,甚至連舉起的雙手都來不及放下。


    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壓製力,阮征頓時心生恐懼。


    “你到底是什麽人”


    如果隻是殷謀,他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能力......


    殷堅緩緩起身,走到了阮征麵前,一字一句地說:“吾乃東嶽府君,可審人間善惡,判人生死,阮征,你前世作孽,今生不思悔改,勾結邪門歪道,有損陰德,天道不容。”


    “罰,收你兩魂兩魄,以示警誡。”


    他語速不快不慢,但字裏行間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阮征聽完後麵色恐慌,臉上的皺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殷謀的身份竟然是,東嶽大帝!


    如果說閻王無權幹涉人的生死,隻能在其死後對靈魂進行審判和處罰,那麽東嶽府君的權利則要大上許多。


    他可以插手陽間事,主生、主死......


    阮征突然害怕起來,如果被拿走兩魂兩魄,那他以後豈不是會變成傻子或者植物人......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他話裏沒了剛才的底氣。


    殷堅說:“你一把年紀,就不要背著維護世間和平的重擔了,好好躺在床上享清福。”


    說完,他指尖點在阮征的眉心,輕輕一勾,便帶了幾縷魂魄出來。


    丟了兩魂兩魄,阮征的目光逐漸渙散,緊接著癱坐在了椅子上。


    殷堅隨意掐了個訣,把阮征的魂魄送入地府,做完這一切,他才動身趕往鎖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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