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和雲澤在家裏怎麽樣?”


    “他們倆很好,你安心在醫院養傷吧。”


    孟惠菊輕歎了口氣,“我這一住院就住了半個月,他們應該很擔心。”


    “他們很想你,所以你要快一點把身體養好。”


    丈夫張青陽沒能在醫院待太久,他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在病床躺著沒事幹,孟惠菊隻能睡覺。


    睡著睡著她就做起了夢,孟惠菊的人生就像是一潭一覽無遺的湖泊,平淡地讓人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因為家裏窮,所以孟惠菊讀到初中就輟學了,跟隨表姐到大城市打工掙錢,掙的錢都給迴了父母。


    本來在外麵好好地打工,突然就被叫迴家結婚,原來要結婚的堂姐逃婚了,收了男方的彩禮,新娘卻跑了,不得已隻能叫孟惠菊頂上。


    沒有人去詢問孟惠菊的意見,因為大家知道懂事善解人意的孟惠菊是不會拒絕的,孟惠菊內心肯定是不願意的,她要嫁給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


    孟惠菊沒有堂姐那樣的膽量敢做出當場逃婚的舉動,所以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她嫁給了張青陽。


    張青陽對於中途換了新娘並沒有任何反應,他跟孟惠菊的堂姐也沒感情,兩人隻見過一麵,他就是想娶個女人湊合過日子而已。


    張青陽比孟惠菊大了七歲,所以對孟惠菊還算照顧,婚後兩人生了一女一子,取名為張雲芷和張雲澤。


    夫妻倆就這樣湊合著過日子,把兒女們養大成人,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可有些人就愛可著老實人欺負,孟惠菊一家人都讓人吸幹了血,一家四口沒有一個結局是好的。


    女兒張雲芷被當作人情設計嫁給了一個坐過牢的男人,並且男人是因為強奸未成年坐的牢。兒子張雲澤被人設計頂替別人坐了牢,張青陽被害得早死。


    經曆了那麽多,孟惠菊變得越來越癡傻,最後被人設計了一場意外死亡,某些人因為她的死賺了一大筆錢,孟惠菊的一生都被那些吸血鬼給害慘了,死也不得善終。


    孟惠菊被嚇醒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會做這麽恐怖的夢,她是個善良得近乎軟弱的性子,從來不會與人爭吵,為什麽那些人都想來害她?


    孟惠菊本來不將這個夢當迴事,可是她一連三天做了同樣的夢,孟惠菊把這場夢當成上天的預警,也許善良的人往往沒有好結果。


    孟惠菊又在醫院裏住了幾天,這幾天她都異常的沉默寡言,張青陽隻以為她是在醫院待的煩了,也沒多想。


    到了出院的那天,張青陽早早地就來接孟惠菊出院。


    張青陽開了一輛摩托車,現在天氣很涼,坐在摩托車上會非常冷,所以孟惠菊穿得很厚。


    張青陽足足騎了一個多小時的摩托車才迴到家裏,孟惠菊的家在村裏,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她的家,是她公公婆婆的家,一棟三層樓的自建房。


    孟惠菊剛嫁進張家時隻有一層破爛的瓦片房,結婚的第五年房子才建好,一共花了三十多萬建的房子,孟惠菊夫妻倆出了二十多萬。


    按理來說孟惠菊夫妻倆出了那麽多錢,最好的二樓也該由他們夫妻倆居住,於是小叔子張青峰沒結婚前夫妻倆就一直住在二樓。


    後麵張青峰的女朋友來過家裏後,死活要住在二樓,不然就不嫁給張青峰。


    為了成全張青峰,孟惠菊夫妻倆隻能從二樓搬到了三樓,因為三樓隻有兩個房間,所以兩個孩子隻能睡在同一間房,要是同性別還好說,可是一兒一女就難辦了。


    孟惠菊剛走進家門口,就看到妯娌劉曉佳假模假樣地開口:“二嫂,你今天出院啊,怎麽不早說,早知道的話我就讓青峰去接你了。”


    劉曉佳和張青峰兩口子有車,花十幾萬買的車,孟惠菊夫妻倆出了七萬,美其名曰是借的,隻怕是有借無還。


    住院的這麽多天劉曉佳看都沒來看一眼孟惠菊,可笑的是孟惠菊住院就是因為劉曉佳的大兒子張俊軒,小孩子調皮,總是喜歡在馬路上跑來跑去,孟惠菊為了護著張俊軒,自己被過路的車給撞了。


    出車禍在醫院住了這麽多天,劉曉佳夫妻倆看都沒來看一眼孟惠菊,絲毫不感激孟惠菊救了自己的兒子,反而覺得孟惠菊是應該的。


    孟惠菊搖搖頭,“不用,太麻煩了,坐摩托車好,坐摩托車涼快。對了,佳慧,你能不能還點錢啊,我這住了這麽多天的院,一點錢都沒掙著,還搭進去了不少,實在是沒錢了。”


    孟惠菊一臉期盼地看著劉曉佳,劉曉佳臉色一變,“二嫂,我也沒錢,我才剛生完俊棋,哪裏有錢,二嫂你腦子被車裝傻了吧,提什麽錢不錢的。”


    劉曉佳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甚至開始對著孟惠菊破口大罵,說她發神經,都是一家人,好意思提錢。


    劉曉佳儼然覺得孟惠菊夫妻倆掙的錢就應該給他們家花,孟惠菊敢提還錢就是沒有把他們當成一家人。


    劉曉佳激動的叫嚷聲把張父張母都喊來了,張青陽也趕緊走進廳裏查看情況。


    張父張母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讓孟惠菊給劉佳惠道歉,張母埋怨道:“惠菊,你怎麽一迴來就惹曉佳生氣。”


    孟惠菊無奈道:“媽,我隻是讓曉佳還錢而已,住院花了那麽多錢,我跟青陽實在是沒錢了。”


    劉曉佳翻了個白眼:“沒錢就去掙,別跟個叫花子一樣到處問人要錢。”


    一旁的張青陽聽到劉曉佳的話後立馬鐵青著臉,可還是一言不發。


    “你才是叫花子,你欠我們家七萬塊,你憑什麽這麽囂張?”孟惠菊的語氣依舊溫和,可她話語中的銳氣讓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大家都沒想到還能從孟惠菊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劉曉佳囂張跋扈的氣場都因為孟惠菊的這句話削減了一大半。


    “二嫂你發什麽瘋,又不是不還你錢,隻是現在沒錢還而已,你用得著這樣嗎?”劉曉佳狠狠地瞪了孟惠菊一眼,然後怒氣衝衝地走了。


    張父這時候跳出來當和事佬了,“惠菊,你迴頭給曉佳道個歉,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睦,你不要惹曉佳生氣。”


    “爸,你覺得是我錯了?”孟惠菊質問張父。


    張父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迴答孟惠菊的話,孟惠菊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往樓上走去。


    張母不解地問:“青陽,你老婆怎麽了,突然變得這麽厲害?”


    張青陽:“可能是住院太久給憋壞了。”


    一家人都沒想太多,他們以為孟惠菊還是之前那個軟弱可欺的性子。


    孟惠菊迴樓上就睡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張母就在門外開始敲門了,“惠菊,快點起來煮早餐。”


    張青陽推了推孟惠菊,“惠菊,媽叫你。”


    “我知道,可我不想起,憑什麽叫我煮早餐,我才剛從醫院出來,為什麽不叫劉曉佳去煮,她嫁進來這麽久,一次早餐都沒煮過,每次都是我煮,憑什麽啊?”


    張青陽勸道:“都是一家人,誰煮都一樣,你不要斤斤計較。”


    “那你去煮吧,反正我不去。”孟惠菊用被子蒙住頭繼續睡覺。


    張青陽歎了口氣,走到門口打開門,“媽你別敲了,惠菊剛從醫院迴來,身體還很虛弱,煮不了早餐。”


    “住個院而已,能虛弱到哪裏去,住個院就變懶了,煮個早餐都不願意,你娶的什麽老婆,把自己當祖宗了。”張母在門口罵個不停。


    孟惠菊僅存的睡意瞬間就被張母的叫罵聲給驚散了,孟惠菊站起身怒吼:“叫什麽叫,一大早就在這裏叫。”


    孟惠菊這一聲吼叫把張母嚇得不輕,張母捂住心髒小心翼翼道:“惠菊,你怎麽了,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就說。”


    “我不舒服都是因為你在門口吵來吵去,煮個早餐而已,你不會嗎?為什麽非要叫我起來煮?”


    “之前都是你煮的啊。”


    “我現在不想煮了,你想吃就自己煮,不要什麽都叫我來。”孟惠菊沉著臉重新躺迴床上。


    張母看了張青陽一眼,“青陽,你老婆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你有空還是帶她到醫院檢查一下吧。”


    張青陽也很納悶,怎麽感覺孟惠菊從醫院迴來後脾氣大了很多,平時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今天突然這麽大聲地吼叫,不僅把張母嚇到了,把他也嚇了一跳。


    孟惠菊躺迴床上後害怕地手腳發抖,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大聲地吼叫,雖然緊張地害怕,但卻有一股莫名的暢快。


    張青陽躺迴床上,小心地碰了碰孟惠菊,“惠菊,你怎麽了,跟變了個人一樣。”


    “我沒有變,隻是想通了很多東西。”


    孟惠菊躺迴床上沒多久,門又被敲響了,“二嫂,快起來幫我帶孩子。”


    劉曉佳在外麵不停地敲著門,孟惠菊不耐煩地打開門,劉曉佳動作熟練地把孩子遞給孟惠菊。


    孟惠菊沒有接,劉曉佳皺著眉:“二嫂,你幹嘛呢,快點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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