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府邸,修煉院。


    別人都是修煉房,但傅家作為柱石家族,自然要與眾不同。


    巨大的汲元陣法覆蓋整個院子,日夜不停轉動,將聖城濃鬱的元氣吸到這裏。


    使得院內元氣濃鬱到匯霧凝珠,滴水成溪。


    此刻,張臨淵盤坐在草地上修行。


    他的腹部時而鼓脹時而幹癟,大量元氣縈繞在他的身周,隨著吸氣湧入,隨著唿氣消散。


    “之前你就一直說你這徒弟本事如何如何了得,今日一見果然不錯,都把魚龍九變吃透了。”


    傅子龍說著話,眼裏全都是讚賞之色。


    “爺爺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有什麽說什麽,不講大話。”傅冰煙哼唧一聲,道。


    “好好好,你厲害。”傅子龍說道:“大概再讓他休養半個時辰就差不多可以動手了,對了,你還沒說誰給他種下聖念之血的。”


    今天把張臨淵喊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拔除他手背上的聖念之血。


    但那玩意是聖人的手段,哪怕再弱小,也不是聖相境修士能處理的。


    所有傅冰煙把家裏的兩位聖人喊來了,讓兩位老爺子出手幫忙,拔除這個隱患。


    今天上午,張臨淵和青元打了一架消耗巨量元氣,所以現在需要恢複,並且穩定心神,否則待會就會出現問題。


    “應當是範舞花。”


    傅冰煙看過張臨淵手背的印記,一朵綻放的鮮花。


    而範家內隻有兩位聖人,一位的法相是毛筆,另一位的法相就是鮮花,也就是範舞花。


    “這小子幹嘛了?讓那個死老太婆盯上了。”


    範舞花是傅子龍同一時代的修士,兩人有過多次交手。


    別看對方是女人,實力一點都不弱。


    讓傅子龍不爽的是範舞花喜歡玩陰的,總喜歡在戰鬥中搞點惡心人的手段,聲名狼藉。


    “黃沙營安排的差事,但他的目標是保護範家的護衛,所以在動手的時候一並除掉了,結果招來範家針對。”


    傅子龍哈哈一笑。


    雖然他孫女兒說的雲淡風輕,但範家的人還是很厲害的。


    精通禦天法,元籙方麵的能力在孽原也是獨樹一幟,攻殺手段更多,能保護範家嫡係的也不是普通修士。


    但話又說迴來了。


    “煙兒,你已經離開雲渺宗了,你這徒弟是不是得帶迴來?”


    “你以為是兒徒啊,走到哪裏帶到哪裏?我收他入門剛好一年,正式授業解惑的次數不超過五次,他能認我這個師父都不錯了。”


    “那簡單,待會我就問他立場,要是站在我們這邊,我就幫他拔除手背上的聖念之血,要是不站在我這邊...”


    “你還想把他廢了?”傅冰煙說道。


    本以為是句調侃,沒想到傅冰煙真在爺爺眼裏看到淩冽的殺意。


    她趕忙說道:“我的親爺爺哎,你都一把年紀就別喊打喊殺了,我這徒弟乖著呢。”


    “大是大非麵前,乖不頂用,你也別怪爺爺市儈,我們傅家遲早跟應三虎有一戰,我不可能幫他培養弟子的?”


    “怎麽突然就有一戰了?前不久不是還好好的麽。”


    “他選擇站在孽原那邊。”傅冰煙頓時瞪大眼睛!


    身為傅家人,消息層麵很寬廣,哪怕不刻意打聽,每天也能接收到很多消息。


    這段時間總能聽到雲渺宗分宗駐地的變動,以及應三虎頻繁前往孽原的消息。


    傅冰煙還以為是那家夥關心宗內弟子,親自過去查看情況。


    但現在爺爺親口說出來,就證明事情為真了。


    自上古修行年代結束之後,聖城一直在與孽原對抗,傅家也是從那個年代遷徙而來的。


    所有聖人都本著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的原則,各憑本事尋覓機緣堪破生死大關。


    但血月節是往後一整年的修行物資優勢的獲取,哪怕聖人不出手,也會想盡辦法在幫助下麵贏得勝利。


    如今,應三虎選擇站在孽原那邊,但雲渺宗的分宗駐地還是留在聖城內部。


    這代表什麽?


    代表的是應三虎要背後捅刀子麽?


    不是的!


    代表的是傅冰煙從小聽著長大的傳聞,似乎要變成真的了。


    “爺爺,今年真會重新合並?”


    “沒人能下定結論,哪怕我也說不準。”傅子龍說道:“孩子別想太遠,這種事情自有我們聖人操心,你應該盡快替你的徒弟做出抉擇。”


    傅冰煙說道:“爺爺放心,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他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傅子龍聽聞後,以為是孫女教導有方,能讓徒弟乖乖聽話。


    但傅冰煙想表達的含義是她不會強迫張臨淵選擇站邊,無論在哪方都無所謂,最多隻會影響師徒關係。


    不過她現在更擔心的‘融合’!


    自古以來,見到聖城的修士都以為這座空中城市就是從下方平原中挖出來的。


    但真相是聖城同樣來自孽原,並且是一片特別重要的區域。


    在那片區域附近有荒神殿,有天煞城, 有孽原的大部族。


    有傳聞說,隻要聖城重迴原來的地方,那孽原就會恢複原樣,並且開啟通往東洲中心的大門。


    半個時辰眨眼便過去了,張臨淵如期醒來。


    他長身而起,隨著筋骨的舒展,體內發出低沉的轟鳴。


    正是魚龍九變大成之象—雷鳴虎嘯之音。


    “師父,我都恢複了。”張臨淵說道。


    傅冰煙輕輕點頭,說道:“爺爺,幫忙把他手背上的東西去除吧。”


    “交給我。”


    說完,傅子龍大步流星走過去,三兩步就站在張臨淵身前。


    抓住他的右手抬起,鼓蕩的元氣將布條撕成碎片,古銅色的肌膚上,一朵血色鮮花正在綻放。


    “果真是那個死妖婆的手段。”傅子龍說道:“小子,後麵可能有點痛苦,你得忍耐一下。”


    “前輩盡管來,我受著。”


    “攥拳,手背朝天。”


    張臨淵照做之後,傅子龍右手變掌為爪,掌心有金色光芒蘊茵。


    原本盛開的花朵圖案在頃刻之間變成花骨朵,並且在枝幹上長出尖刺。


    這一刻,張臨淵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感。


    他咬牙忍住痛苦,繼續等待變動。


    不多會,傅子龍的手掌都已經變成金色。


    龍吟之聲湧現,就聽傅子龍暴喝道著‘給我出’,一滴鮮血當即漂浮到半空中。


    恐怖的氣勢如山嶽崩塌,張臨淵就是山腳下的凡人。


    無力抵抗,隻能仰頭望天靜觀事態變化。


    這時候,傅子龍化爪為掌一推,張臨淵就被推到後方。


    恐怖的氣息正在消散,張臨淵抬頭才發現是傅子龍所為,他所在的區域有一個金色護盾升起,護盾表麵有金龍頂劍翱翔。


    “是誰!”


    慍怒的聲音響起,漂浮在空中的鮮血化作一張冷豔美麗的麵孔,但表情相當憤怒。


    “是你子龍爺爺!”


    “傅子龍,你又壞我好事!”


    “老子壞你好事不是一兩次了,你有本事咬我啊。哦,忘記你滿口牙都被我一拳崩碎了,年紀輕輕就成了老太婆!”


    “蠢貨別得意,我遲早會收拾你,定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畏懼!”


    傅子龍抬手一揮, 盤旋在護盾上的金龍猛地躍出,一口將鮮血吞入腹中。


    恐怖氣息陡然消散,此地又恢複正常。


    “老子活到現在都多少歲了,還知道恐懼是什麽嗎?但你這老貨肯定不能讓我體會。”


    傅子龍碎碎念走過來,說道:“小子,迴去靜養...忘記你修行了我家的煉體法,沒事了。”


    聖念之血如跗骨之蛆,就算有聖人幫忙拔除,被寄生的修士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疼痛隻是最輕的,後麵還要忍受身體被侵蝕之苦。


    但張臨淵以魚龍九變淬煉體魄,肉身早已打磨得完美無瑕,這等損害於他而言不過是一道淺淺的傷疤。


    流過血,疼一陣,自然就結痂了。


    “多謝前輩。”


    “謝你師父吧,要不是她天天央求我,把我鬧煩了,我才不會幫你。”


    傅子龍揮揮手,一步踏出,消失在空中。


    張臨淵看向師父,舉起右手晃了晃,咧嘴一笑。


    .....


    孽原深處,


    壇蘊部族,


    範家,正在閉關的範舞花陡然睜開眼睛。


    不久之後,範家當代族長範青雲快步走來。


    “老祖,有何吩咐?”


    “殺害範慶宇的罪魁兇手是傅家派來的,這是他的畫像,你去處理,我以後不想看到他。”


    範家嫡係都在族內留下魂燈,隻要身死道消,範家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從範玦死的那一刻開始,範家就已經在派人追蹤了。


    他們也知道對麵的意圖可能就是在斬首範家,阻止他們改變戰局。


    但範慶宇才是這個計劃的知曉人,他為了不被聖城捕捉到行蹤,所以斷絕了一切聯係。


    這也就導致範家派來的修士找不見他。


    就因為這個問題,範家派出來的嫡係最終全部陣亡。


    幸好範慶宇在臨死之前將老祖賜予的聖念之血丟出,讓範舞花感應到罪魁禍首的存在。


    可惜那家夥跑的太快了,迴到有聖城坐鎮的聖城,讓她無法追尋更不能感知。


    但就在剛才,傅子龍將聖念之血逼出並準備摧毀之際,讓範舞花和她提前在聖血內留下的聖念牽連到一起,看到傅子龍,更看到張臨淵。


    現在罪魁禍首已經確認,那事情就好辦了。


    “老祖放心,一定不會再讓這人出現了。”


    範青雲帶著張臨淵的畫像離開,房門關上,屋內又變迴黑暗。


    “姓傅的,等著吧,血月之後就是你們這群蠢貨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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