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漓,我明白,你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有本尊的,不然也不會如此慌亂地解釋。但是,小漓你要明白,有時候背負太多是會累的,你的身旁有本尊,無論你想要什麽,本尊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為你達成,隻願你能開心,無關乎其他。”鴻鈺輕輕地撫摸著白驀然有些發顫的玉手,深邃的眸中柔情似水,流露著從未在旁人麵前展現出的另一麵。


    “鴻鈺,你說的,我都明白,謝謝你在這偌大的天界,一直默默地支持著我。最艱難的日子因為在你陪伴下,我才能夠挺過來,所以,真的很幸運能夠遇見你。但,鴻鈺,你該知道的,我應該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學著成長了,永遠在你和阿笙的庇護下,我什麽也做不好。鴻鈺,這一次,除了在生死關頭,剩下的都交給我好嗎?”白驀然不再逃避,她揚起頭,小臉上盡是堅毅,無所畏懼地看著眼前的人,仿佛有莫大的勇氣,很快讓剛剛還在怯弱的小姑娘一瞬間就變得更有責任,更有擔當,那也才是真正屬於骨子中的她的模樣。


    “那個在天界初見還在哭泣的小姑娘長大了!”鴻鈺輕微一笑,竟然親昵地刮了刮白驀然的鼻尖,點點頭,淡淡道了一聲:“小漓,你想做的,盡管放手去做,本尊會靜靜地站在你的身後,你隻需要記得,你從來不是一個人便好。”


    “鴻鈺,謝謝—謝謝你!”白驀然有些忸怩地開口,小臉也有些紅的發燙。


    “小璃,以後旁人不在的時候喚本尊阿鈺吧。本尊從來不曾被這樣叫過,如果有,本尊情願那個人是你。”鴻鈺古井無波的眸中浮現出不著痕跡的眷戀,他的手放在少女的眉角,輕輕撫摸著那絕色的麵容。


    那一刻,鴻鈺錯過這熟悉的麵容,似乎看到了千年前那個曾經與他並肩戰鬥的女子,也是如今這幅模樣,手持紅蓮業火,傲視六界……


    鳳族唯一的上神,因為他,在那場最殘酷的戰鬥之中隕落。這千年來,鳳族古墓之中,他甚至連再去看她一眼的勇氣都不再有。


    小璃,小璃,也許你真的就是她吧,轉世之血脈……


    可,為什麽你會有那樣殘留的著若有若無的氣息?


    他,到底又該如何做?


    “這樣不好吧,其實一直以來叫你的名字我都覺得有些不太好呢。”白驀然絞著手指,抬頭看了一眼鴻鈺,有些落寞地繼續道:“而且,我不知道我們應不應該在一起,畢竟,你是帝尊,我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廢柴公主。”


    其實,她該知道的,這本就是橫杠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她怕的,是配不上他,那四海八荒至今唯一誕生的真神。


    “小璃,本尊從不曾輕賤過你,你要知道,你是鳳族血脈最尊貴的公主,你隻是沒有成長起來的機會罷了!”鴻鈺修長如玉的手輕輕牽起白驀然,然後向著那這綻開的大片大片的杜鵑花外行去,停了一下,他迴眸含笑道:“而且,小璃若是覺得不夠,本尊會等,等到你與本尊可以站在同一高度。因為,本尊相信你。”


    “那,鴻鈺,哦,阿鈺,我會的,會努力追上你的步伐的!”白驀然看著那一雙對自己充滿著殷切希望的眸子,有些羞怯,卻在一刹那下定了決心,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本尊會一直等著阿越的。”


    鴻鈺在這杜鵑花旁的小亭子坐下,對著少女微微一笑,抬頭望了一眼下意識還站著的少女,示意她坐下。


    白驀然連忙坐在那石凳之上,兩人相對,視線交織之後又迅速移開,一時間氣氛沉寂下來,有些尷尬。


    白驀然又抬頭了瞄了一眼坐下的人,有些局促,不知道怎的,在他麵前,她總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複雜之感。


    就好像明明她已經知曉心中有他,卻還是無法在她麵前坦然處之。


    凡間第一麵與他相見,她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


    “小璃,可想好了壽宴之上要送些什麽嗎?”空氣有些凝滯,鴻鈺笑吟吟地看著眼前還或多或少有些迷茫的少女,然後一道淡淡的靈力撫過,石桌上在若隱若現的霧氣之中浮現出一朵血色花朵,花開六瓣,傾射出濃鬱的靈力光澤。


    “這是?”白驀然揚起頭,雖然感覺但眼前之物的不凡,但卻又不認得到底是什麽。


    “擷靈花之心。千年孕育,萬年而出,蓬萊仙島四大兇獸守護之地,也不過隻有這一朵有如此之強大的靈魄。”鴻鈺慢悠悠地開口,單手又是一道流光閃過,那血紅的花瓣便被放入了一個極其精致的玉盒之中,鴻鈺微微向前一推,“喏,現在,它屬於你了。這種幾乎可以助上仙晉升上神的逆天之物,就算是天帝,也不會拒絕。”


    “阿鈺,你是說,讓我獻給天帝?可是這麽貴重的禮物,我真的承受不起啊。還有,那一日,你降服那兇獸,也受了傷,我怎麽能就這樣拿走了呢?進獻的禮物我會自己想辦法的。”白驀然搖了搖頭,將玉盒又推向了對麵的人,一副無論怎麽說也不肯接受的樣子。


    “小璃,你要記得,本尊的便是你的。”鴻鈺掰開白驀然的手掌,將那涼涼的玉盒放在她的掌心,有些無奈地開口道:“本尊已經為真神,這種東西,根本對本尊沒有什麽太大的用處。更何況,那一日若不是鳳皇和七殿下,本尊又怎麽可能如此輕易降服那饕餮,這不過是他們忘記取走的罷了。此物由你獻上,再好不過。”


    “可是,可是——”白驀然還想開口拒絕,但出口,所有的理由都被否決,竟然就那樣愣在那裏。


    “沒有什麽可是,小璃,你暫且收著吧,這些天本尊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忙,等到壽宴之時本尊會帶你下界的。本尊說過的話,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不要誤了自己的一顆心。”淡淡中帶著留戀的聲音響在耳畔,白驀然猛然抬頭,那如玉高貴,如水高雅的人已經沒了蹤影,隻餘下桌子上那精致的玉盒,還有那些讓她一顆心都波瀾起伏的話。


    白驀然皺了皺一張小臉,打開玉盒,然後又煩躁的闔上,心中有些無奈。


    她當然知道,堂堂帝尊送出去的東西不會有收迴的道理,可是這種東西,她無功不受祿,難道就要這麽心安理得的接受嗎?


    白驀然糾結了好大一會,有些困倦,畢竟還是未經世事,猶豫不決著打了個哈欠,半年來夜以繼日的修煉讓她有些支撐不住精神頭,到最後竟然俯身摟著那玉盒在這小亭子之中沉沉的睡了去。


    清風撫起那盛開的杜鵑芳香,浸染在紅衣少女的衣擺之上,將那青絲又給吹散了去,搖曳起幾多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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