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父老鄉親,有什麽事情,和我說!但一定不要做出過激的舉動!”很快,沈鐵鷹來到了辦公樓的天台之上,朗聲說道。


    “我們就要錢,別的不廢話!”


    “沈鐵鷹你根本不缺錢,坑我們這點錢,你好意思嗎?”


    “還號稱嶺南首善呢,其實他的心比我臉還黑!”


    此時,民工們不住喝罵,已經有約莫二十多名民工就坐在了天台邊緣上,雙腿都垂在了空中,一蕩一蕩的,很是嚇人。


    沈鐵鷹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在他看來隻要是用錢能解決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他立刻說道:“放心,你們的錢,一分錢不會少,趕緊下來!”


    “我們下來,你要不給咋辦?”


    “不能信他!”


    “不把錢發了,我們是不會走的!”民工們急赤白臉地喊道。


    “好,我現在就讓財務部給你們發錢,請你們保持冷靜!”此時沈鐵鷹注意到民工中間還有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她麵容清秀,身子瘦弱得如同一張薄紙,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她瑟瑟發抖地站在了天台邊緣,滿臉淚痕,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倔強和憤恨,手裏拿著一副a4紙,上麵寫著“為父討薪,我要讀書”的字樣。


    雖然明明自己沒錯,但沈鐵鷹卻有點不敢麵對女孩的目光。


    他知道苦口婆心的勸說是沒有用的,現在根本不是講道理的時候,他立刻打電話讓財務部工作人員帶著筆記本電腦上來,現場核實民工的工作時間和應發工資,現場發錢。


    現在民工也很潮的,有智能手機,看到手機銀行上多出了被拖欠的薪水,立刻開始走下天台,喜不自勝。他們根本沒想到事情解決的這麽順利。


    事情似乎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沈鐵鷹嘴角浮現一抹微笑,緩緩地長籲了一口氣。


    沈鐵鷹目光再次落到那個女孩身上,指了指她,道:“小姑娘,你下來,我們先給你發錢!”


    “謝謝沈叔叔……給你們添麻煩了!”女孩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此刻她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歉意。


    她抬腳準備走下天台邊緣,忽然間,一聲細不可聞的銳響響起,隨後,那個站在天台邊緣的女孩,雙腿猛地一哆嗦,身體向後麵跌落。


    “救人啊!”沈鐵鷹大驚之下,竟然恢複了幾分當年在部隊的身手,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個女孩的小手。


    砰!他自己也被女孩的重力拖拽得撲倒在地。


    “她,她跳樓?”


    “都要給錢了,她幹嘛要跳樓?”樓頂上的民工們與鐵鷹集團的保安們紛紛驚唿,連忙奔過去幫忙。


    沈鐵鷹隻抓住了小女孩四根手指,女孩已經徹底懸空,此刻嚇得嚎啕大哭,哇哇大叫,她的手指正一點點地滑出沈鐵鷹的大手。


    嘩——!樓下的人們,此時也發現了天台上的狀況,全部四散開來,抬頭望向上麵,臉色變得很是緊張。


    “女孩,不要怕,趕緊抓住我的胳膊!”沈鐵鷹竭盡全力,臉憋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浮現,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將另外一隻手探出。


    女孩是嚇傻了,這才意識到他另外一隻手還空著呢,連忙抓住了沈鐵鷹的大手。


    沈鐵鷹此時能雙手用力,情況立刻好了許多,至少能將女孩抓牢了。


    “趕緊幫忙!”幾名保安摟著沈鐵鷹的後腰,一點點地將他扳起來,兩名保安趴在天台邊緣,伸手去抓女孩的胳膊。


    正在此時,忽然,幾道細不可見的寒光一閃,破空而來,沈鐵鷹忽覺雙手手腕猛地一疼,雙手登時酸麻無力起來,女孩瞬間脫離的他的大手,發出了一聲驚叫,急速跌落。


    女孩的身影一點點地變小,沈鐵鷹瞪大了雙眼,麵色驚愕,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驚唿聲戛然而止,她落在了地上,一片血跡如同妖豔的雞冠花一樣,從她小小的、瘦弱的身子下麵蔓延開來。


    沈鐵鷹淚如雨下。


    鐵鷹集團對麵的寫字樓的某個房間,康偉業放下望眼鏡,嘎嘎怪笑道:“哈哈,這下好了!鬧出人命了,看沈鐵鷹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韻律你幹得不錯,人才啊!”


    “康少您謬讚了!雕蟲小技而已,一切都靠您的英明領導!”陳韻律將手中餘下的三枚銀針放進了針囊,矜持一笑。


    “不不不,你這暴雨梨花針真的很給勁兒,殺人於無形。”此刻康偉業不吝溢美之詞,連聲讚道:“別人根本看不出來。一定會誤認為是那女孩自己跳下的。美中不足的是,沈鐵鷹竟然出手救人了!唉,這距離我們為他設計的黑心開發商的形象,似乎有點差距!”


    “沒想到他還有點身手呢!”陳韻律做出深刻檢討,道:“是屬下思慮不周,其實應該同時發針,鉗製住其他人!”


    “好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康偉業道:“對了,媒體跟進了嗎?”


    “已經到場了!”康偉業的助理之一,也是金鼎藥業的公關部部長令巧言說道:“所有紙媒、網媒幾乎一水兒到齊了!不過電視台那邊請不動。貌似張磊一直不讓各地電視台報道鐵鷹集團的事情!”


    “張磊,他算根毛?早晚被我們玩死!”康偉業哈哈大笑道:“真是太好了,沈鐵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令巧言道:“對了,康少,我們還有一招呢!”


    “還有?”康偉業瞪大了眼睛,很是興奮,滿臉期待。


    “您就瞧好吧!”


    此時沈鐵鷹被幾名得力的保安護衛著下樓了,事實上樓上的那些民工還真沒有怎麽攔他,雖然小女孩墜樓身亡,但沈鐵鷹畢竟竭盡全力地救人了,而且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從這點上來說,他們沒有理由責難沈鐵鷹。


    此刻,警方也到場維持秩序了,在女孩身邊拉起了黃線,同時開始疏導與安撫在場的民工,人群有一點散去的跡象。


    隻是沈鐵鷹的車子剛剛駛出地下停車場,卻還是被一些民工給堵住了,這些民工群情激奮,因為他們並沒有看清楚上麵的情況,隻知道小女孩摔死了,不讓沈鐵鷹走。


    此時警方卻提出要將沈鐵鷹帶上警車,協助調查,雙方各自不讓,引發了口角衝突,都拿彼此沒有辦法,處於一種膠著的狀態。


    誰都沒想到,忽然三輛蘭德酷路澤連連急刹,在民工的包圍圈外停下,跳下來一群黑衣人,都是大墨鏡黑西裝留著光頭,胳膊上刺龍畫虎,胸前掛著金光閃閃的“鐵鷹集團”的標徽。


    他們手裏都拎著砍刀、斧頭各式非正規武器,二話不說,幹脆利落,對著民工就是一陣狂砍。隻幾秒鍾不到,就有二十多名民工倒在了血泊之中。


    民工們哭爹叫娘,紛紛四散奔逃。


    這幫人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擊得手,立刻跳上車子揚長而去,囂張狂暴,橫衝直撞,在這個過程中,又撞死撞傷了幾名民工,此刻警察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


    當他們開始鳴槍示警的時候,這三輛蘭德酷路澤早就消失在滾滾車流之中,根本難覓蹤跡。想找到他們,比登天還難!


    “沈董事長,人群散了,我們走吧!”沈鐵鷹現在的司機,是一名退役特種兵,名叫李逆水。福伯現在在負責保護沈美怡。


    但李逆水沒有聽到迴音,透過後視鏡一看,才看到他臉色因憤怒而變得扭曲無比,渾身氣得直哆嗦,雙手握拳,骨節都變得發白了。


    此刻,鐵鷹集團大門前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二十多個人,渾身鮮血直流,有的還能掙紮與痛哭,而更多的人,則是一動不動,不知死活了。


    人群已經散開了,那些民工看向沈鐵鷹的目光,很是畏懼,但畏懼下麵,更多的則是憤怒與痛恨,咬牙切齒,麵目猙獰,恨不得把沈鐵鷹給生吞活剝了!


    “董事長,剛才那幫人是您養的嗎?身手挺兇猛的,否則,我們真的難以出去了!”保安部長心有餘悸地說道。


    公關部長朝著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但已經來不及了,他還是把話說完了。


    這幫砍人的暴徒,沈鐵鷹一個都不認識,鐵鷹集團更也沒有豢養這幫人,即使養了一批身手不錯的高手,但也不會對手無寸鐵的民工動手。


    沈鐵鷹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無論是之前小女孩突然“跳樓”還是這幫鐵鷹集團的“保安”忽然砍人,都是對手可以安排的。甚至這場討薪大戲,從頭到尾,都是對手在暗中操縱和導演。一切,隻為把沈鐵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以前從來不相信,人是可以被活活憋死的,今天我信了!”沈鐵鷹嘴角浮現一抹無奈的苦笑,語氣分外蒼涼。


    在場的所有員工,都沒有再說話,每個人,臉色都很悲愴,心中焦躁不安,一片絕望。


    對方這麽陰狠的布局,完全超出了尋常商業戰爭的範疇,不惜借用行政力量,甚至不惜殺人,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


    這是他們無法招架的,現在一切都很被動。鐵鷹集團完全是有理說不出,屁股上被人抹了一把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財務部,盡快和金鼎集團取得聯係,告訴他,我沈鐵鷹同意出售全部資產!”沈鐵鷹悲歎了一聲說道。


    “沈總!”財務部長眼含熱淚,失聲喊道。


    “沈總,您不能這麽做啊!”在場的所有人的臉上,也盡是不甘和憤怒之色!


    他們實在不願意沈鐵鷹退出鐵鷹集團,他是集團創始人,帶領集團度過了無數危機,讓集團在二十年內,成為華夏四大財團之一,嶺南地區規模和盈利能力第一企業。


    他也是集團的精神領袖!


    沒有了沈鐵鷹的鐵鷹集團,還能叫鐵鷹集團嗎?


    “立刻打電話!”


    沈鐵鷹聲色俱厲,瞪視財務部長,但一雙虎目緩緩浮現了晶瑩的淚水,他顫聲道:“你還想看著繼續死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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