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地方……這鬼地方!”那聲音有點虛弱,身子也是搖搖晃晃,跌跌撞撞,上了河岸,向眾人走了過來。


    “站住!再往前走,我們動手了!”所有人都齊聲暴喝,但都是色厲內荏,同時不住地往後退縮,根本沒有人敢出手。


    “我去,我是倪大紅啊!你們幹嘛怕成這個樣子?”那身影停住了腳步,鬱悶地說道。


    葉凡早已經用神識看清楚他了,但是,他一直沒有出口,原因隻有一個,他希望有人向倪大紅動手,催動真氣或者道氣,吸引那饕餮魚或者黑色氣息,再死一兩個人最好。


    “倪大紅,你沒死?”葉凡走了過去,用手機照射他的臉,給大家看。


    大家這才看清楚了,果然是倪大紅,不過,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麽倪大紅落入了魚群之中,卻沒有被魚咬死,反而是宋元山被咬死了。


    隻有葉凡明白,宋元山的真氣儲量是倪大紅的十倍有餘,他剛剛催動了全部真氣鼓蕩出來,裝逼震懾他人,卻不料引得魚群悍然圍攻。


    “廢話,我要是死了,還能走過來嗎?”倪大紅一臉鬱悶地說道。


    唿啦啦!


    忽然間,那些饕餮魚全部飛了起來,在眾人頭頂盤旋,狂躁而尖銳地鳴叫,如同一片烏雲飄來飄去。


    “他們剛剛沒有吃飽,這下子又要出動了!”所有人發出一聲驚唿,縮成了一團。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邱冷海十分不解,道:“他們明明是在攻擊宋元山,為什麽黑色氣息將他吸幹以後,他卻不吃了?”


    “很簡單!這魚很怪,就是要吃活人。剛剛宋元山拿起屍體喂魚,它們不也是沒有吃嗎?”任千沙說道。


    “恐怕不是那麽簡單。要隻是吃活人的話,那麽他們怎麽不吃我們?一直在這裏盤旋,這裏麵還有門道!”一名武者說道。


    歐陽雲飛、厲九幽二人,聽到這句話,眸子都是猛地一閃,似有所悟。二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葉凡暗叫不好,這倆人一個功法強悍,見多識廣,一個老謀深算,心機深沉如海,恐怕已經從種種跡象判斷出這饕餮魚要吃人真氣化為本體道氣的規律。


    果然,歐陽雲飛從地上輕輕撿起了一個小石頭,並不催動功法,而是直接用尋常力道彈到了一名武者的手肘上。


    “不好!有魚咬我!”那名武者哇地一聲怪叫,下意識地催動功法抗衡。頓時,啵地一聲怪響,一道真氣屏障彌漫而蕩漾開來。


    唰唰唰!覬覦已久的饕餮魚猛地出動,瘋狂地向那名武者奔襲過去,轉眼間,那名武者被咬成了一具枯骨。


    所有人不敢上千,紛紛後退,歐陽雲飛卻是往前踏了一步,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微笑,意味深長地看了葉凡一眼,道:“葉凡,你很聰明啊!”


    “沒有你聰明!”葉凡冷冷一笑。


    歐陽雲飛與厲九幽對視了一眼,立刻撇開所有人走到一旁商議起來,甚至連天璿和歐陽菡萏都沒有叫上。而二人正處於驚懼之中,也沒有注意到二人。


    歐陽雲飛寒聲道:“誰若先催動道氣或者真氣,誰就先死!”


    厲九幽點了點頭,道:“無論那黑色氣息還是那怪魚,都隻攻擊顯露出道氣或者真氣的人!”


    倆人都是極其聰明的人,腦筋轉得非常快,厲九幽道:“三個小時怪魚就會攻擊一次,但也隻吃一個人!隻要有人被吃,我們就是安全的!”


    “怎麽出去?”歐陽雲飛問道。


    “無法出去,隻能憑借外力援救。”


    厲九幽寒聲道:“剩者為王。隻要活著,就有等來救援的機會。活得越久,希望越大。真正的矛盾不在於我們與環境的矛盾,因為此題無解,而在我們內部,每一次怪魚攻擊,必須要有一個人替我們死!”


    “也就是說,每一次,都要有人暴露出真氣!最好也有一個人暴露出真氣,這樣,我們才能堅持更長的時間。因為,食物很緊缺”歐陽雲飛點頭道。


    “葉凡在內的葉家三人都已經知道了此條規則!”


    厲九幽道:“但葉凡絕對不會擴散。因為,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多的人不願意暴露真氣,存活的幾率就越小!所以,他會保守秘密,我們也會保守秘密!”


    “誰都不告訴!”歐陽雲飛道。


    “沒錯,誰都不告訴!”厲九幽點了點頭,倆人都沒有提及天璿與歐陽菡萏,但是,顯然這倆人也在他們的不告訴的所有人之列。


    “歐陽雲飛、厲九幽,你自以為聰明,但是,你們真以為你們二人能活得下去嗎?”正在倆人正以為得意之際,忽然間,一道聲音在地底深處響起。


    “是誰?”


    “難道是鬼嗎?”


    這聲音是個女人的聲音,很是清冷,但絕對不是顧心澄或者歐陽菡萏的,但是,地底深處還有什麽女人?


    忽然間,砰地一聲,整個地底,一片通明,宛若白晝。由於經過了太長時間的黑暗,被這種強光爆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那是幾盞鑲嵌與安裝在石壁上的礦燈,射出道道強光。


    “誰?是,是布道者!”


    等了片刻,大家適應了這強光,都睜開眼睛,忽然看到了一個黑衣飄飄的女人,站在了那裏,紛紛失聲驚唿。


    布道者臉上戴著麵具,一襲黑衣衣袂飄飄,她身材清瘦苗條,但隱隱有一種凜然而不可侵犯的韻味。


    “你為什麽要害我們?我們一直對你忠心耿耿!你真是心如蛇蠍!”


    “這裏應該有通道吧?趕緊放我們出去!”


    “布道者大人,難道你瘋了嗎?想把我們都殺了嗎?已經有很多武者都死了!都是你費勁千辛萬苦培養的人馬啊?”


    “趕緊放我們出去吧。我們一定會對你忠心耿耿的!”武者們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有的出言喝罵,有的熱切地懇求,有的則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這裏沒有出口,就是一片死地,我自己也要死在這裏!”布道者聲音清冷,不喜不悲,在一塊光滑平整的巨石上坐下,道。


    “什麽?你也要死在這裏?你是瘋了嗎?”邱冷海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道:“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什麽?你要想自殺,幹嘛要拉上我們呢?”


    “我不相信!”任千沙皺眉說道:“你幹嘛要殺掉自己?一定能出去的對不對?”


    “上麵那道封禁,乃是采用奇異手法製作的!”布道者聲音清冷,眸子不悲不喜,極其平靜,道:“至於說怎麽個奇異法,我明確告訴你們——是采用修真者的手法布置的!”


    “修真者?這世界還有這種存在?”所有人紛紛大驚,道:“隻聽說先秦時期有以氣入道羽化而登仙者,但那隻是傳說而已!”


    葉凡心中一動,知道這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葉凡的生父林千羽一直在尋找所謂的布道者,就應該是眼前這個女人。


    他們之間有過什麽樣的交鋒與接觸,實在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當然有,不過,卻與先秦時期的練氣師沒有關係,而是來自星空彼端……”布道者沉聲說道:“這手法,就是他交給我的!”


    果然也是來自於修真世界!葉凡心中猛地一跳,他能確定,布道者所說的那個“他”就是葉凡的生父林千羽。


    “好,這些你們不需要知道,咱們迴到剛剛的話題上……”布道者說道:“這封禁,是我用修真手法布置出來的陣法!布出以後,就是我,也無法衝破!你們知道,我、天璿、厲九幽都是擁有小世界的傳承,但是,我告訴你們,天璿、厲九幽也無法衝出!隻有一個字兒——死!”


    天璿、厲九幽都是身軀猛地一震,臉色變得灰暗與頹喪。天璿甚至濕了眼眶,質問道:“你為什麽要殺我們?我怎麽得罪你了?”


    “瘋子!瘋子!徹底的瘋子!”所有人都幾近崩潰,大聲喝罵,捶胸頓足,悲從心來,怒火衝天!


    “我真不應該相信你!我還有七十歲的老母親需要奉養,我死了,她怎麽辦?”任千沙眼含熱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敢相信,我要葬身魚腹之中!”邱冷海幾近要嚎啕起來。


    “布道者,為了配合你的戰略,我幾乎將古武門雙手奉送了出去,還與葉凡化幹戈為玉帛,你為什麽要殺我們?”歐陽雲飛質問道。


    “你們的一起說話,太雜亂了,希望你們保持點秩序!”布道者寒聲道。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還是我慢慢講給你們聽吧!”


    “先迴答你——歐陽雲飛的問題!”布道者緩緩地摘掉了麵具,露出了一張普普通通的麵孔,道:“你還認識我嗎?”


    “你……”歐陽雲飛覺得這麵孔有點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道:“我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和我有什麽冤仇?”


    布道者約莫三十來歲,麵容普通,隻是因為長久地蒙著麵紗與麵具,臉色有些蒼白,放到人堆裏,完全讓人記不起來。


    她緩緩站起身來,滿臉嘲諷地說道:“歐陽雲飛,你和宋元山作惡太多了,害人也太多了,數不勝數啊。我隻不過是害過的眾多的人中的微不足道的一個而已。你記不起來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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