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哥哥,給他做飯……”唐靈芝眼圈紅了,緊緊地握住葉凡的手,似乎要把自己的鼓勵輸入到葉凡體內,笑道,“總不能葉凡哥哥幾年不迴家,都吃不到一口熱飯吧?”


    “好吧!其實葉茹姑媽也說過,讓靈芝來陪你的。葉少,你不要著急,慢慢來……”司機小胡希望能給葉凡一些鼓勵,衝葉凡點了點頭笑道,滑上車窗,離開了小區。


    “什麽玩意?大舅舅怎麽對你偏見那麽深?”唐靈芝一腳踢開一堆殘雪,頗為不忿地說道,“他是不是眼瞎了?你做出的成績,葉家那些子弟,哪一個能比?”


    “不要說這些了……”葉凡牽著唐靈芝的手,轉身向電梯走去,麵容苦澀地搖了搖頭,“姑媽都同意這個安排,應該有她的考慮……”


    這套房子的麵積倒是不小,有一百二十平米。家具全部都是用上好的木料整塊雕刻而成,入手極沉,看上去樣式普通,但是,又透露出一種絕非尋常人家的低調而奢華的感覺,有一種鋒芒內斂的雍容。


    書房內,占據了一整麵牆壁的大書架,裏麵的藏書已經悉數搬走,隻留了幾件工藝品。梨花木的大書桌上,隻留下了文房四寶,再無他物。


    雖然打掃得很是幹淨,被褥也是新換的,但是明顯很久沒有住過人了,空氣中混著一股淡淡的塵土味和空氣芳香劑的味道。


    唐靈芝把拉杆箱放下,又開了空調,對葉凡甜甜地一笑,說道:“哥哥,你先歇會兒,我去做飯!”


    “你行嗎?不如叫外賣算了。”葉凡笑道。


    “馬馬虎虎吧,家常小菜還是可以搞定的!”唐靈芝調皮地一笑,走進廚房說道,“都說了,我要讓你吃一口家裏的熱飯!”


    葉凡在書房踱步,看那文房四寶,端硯、毛筆,都是一流材質的,葉凡看了,不免技癢,鋪開宣紙,寫了幾個大字。


    其實,葉凡的書法絕對不差,在修真大陸也老拿毛筆寫符籙來著,端的是筆墨縱橫,大氣磅礴。


    剛剛寫了兩幅字,擱在一邊晾著,門鈴聲卻猝然響起,唐靈芝在廚房忙活,讓葉凡去開門。


    葉凡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站著一位美婦人,正對他滿是寵溺之色的笑,嗔道:“傻孩子,看到姑媽還愣著,不過來借東西?”


    葉凡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當然能認出這位就是家族內對自己最為維護的小姑葉茹,他以為自己打招唿會很尷尬,但話到嘴邊,立刻脫口而出,說道:“小姑,我還以為你在葉家老宅,不會過來呢!”


    “當然要過來。知道你喜歡小腸陳的鹵煮,就開車到那邊打了兩包過來。”葉茹走進客廳,背對著葉凡低著頭換拖鞋,兩滴清淚就撒了下來,也不敢讓葉凡看見,連忙揩掉眼淚,說道,“估計你也是好幾年沒有吃到了,嘴饞得很……”


    “……”葉凡低頭一看,才注意到手裏提著是兩個保溫飯盒,摸上去還能感到溫度,覺得有些話哽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換好拖鞋,葉茹把保溫飯盒交給唐靈芝讓她用微波爐加熱,又燒了開水,給葉凡倒了一杯,讓他在沙發上坐下,說道:“你也別怪你爸爸,葉芊芊也剛剛迴國沒幾天……怕見到你,再受刺激。”


    葉凡眼前,閃過一張巧笑倩兮的小臉,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怪他們,我之前也是做錯了太多事兒……”


    唐靈芝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擰著眉頭說道:“她本來就有精神病,我哥哥那時候隻不過和張磊幾個小哥們是逗她玩。就把她嚇成那樣,她是林黛玉是吧?那麽嬌弱!哥,你要是偷看我洗澡,想怎麽看就怎麽看,我不介意!我最喜歡的就是哥哥!”


    “唐靈芝,你給我閉嘴!以後這事兒誰也不能提!”葉茹柳眉一豎,鳳目含威,低聲喝道:“還有,你以後也別老看那些什麽‘妹控’的東洋漫畫,思想汙濁不堪,我發現一本給你燒一本!”


    “老媽,你太土老帽了!”唐靈芝衝葉凡吐了吐舌頭,說道,“現在誰還看實體書啊?全是用軟件在電腦上看,在手機上看,你也發現不了!”


    “靈芝,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再提起來,對你哥影響多不利?”葉茹皺眉道,“還說我土老帽,就憑你這句話!我斷你三個月的生活費,你信不信?”


    唐靈芝縮迴廚房內,不敢再挑釁她媽媽,不過還是小聲嘟囔道:“誰怕你啊?我哥現在比你還有錢,我不會問他要?”


    葉茹也不再理會讓她頭痛的女兒,笑道:“葉凡,你在東海這幾天年,我也沒有照顧到你。你千萬不要恨小姑……所好的是,你在東海發展的還不錯,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不。”葉凡擺了擺手,說道:“在學校裏,馬垂章院長一直照顧我,畢業了,我也是跟著他才能混了一口飯吃。國醫館集團的招標會上,陳文浩親自去了。這些,都是人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對我照顧有加。否則,我不定在哪裏餓死了……”


    “我好後悔,當年你給我下跪,讓我收留你和弟弟妹妹,我沒有當你們的媽媽。”葉茹看著葉凡長得玉樹臨風,舉手投足之間幹練沉穩,一副有為青年的樣子,忽然就流出了淚水,哽咽道,“我這個姑媽,也當得失職,對不起你和死去的薇薇姐。”


    葉凡連忙遞過紙巾,笑道:“姑媽,你別難過了,當年您也是為難。畢竟,有老爺子的話在那裏放著。而且,這些年我不是長得好好的?又哪裏缺一點了?胳膊腿腳都齊了!”


    “是啊,五年不見,你性子變了不少,沉穩懂事了,人也長大了!還幹下那麽一個大企業,姑媽為你高興!”葉茹擦幹眼淚,唏噓道:“晚上,你就在這裏住下,明天老宅那裏舉行家宴,我帶你過去!”


    說著,就起身去給葉凡收拾床鋪,用手去試暖氣的溫度,不經意間瞥見葉凡在書房裏寫的大字,走過去看了幾眼,立刻嘖嘖稱奇,說道:“葉凡,這字兒,是你寫的?頗有大家風範啊?至少得好幾年的功底,你小時候也不愛寫這個啊!”


    葉凡倒是忽然想起來,原來那個“葉凡”倒是不學無術之徒,倒是笑著扯謊道:“大學裏很自由,課業也鬆,我閑著沒事兒,就報了幾個書法社團,倒是有幾個同學一起練字,還有專業老師指導過!”


    雖然之前那個“葉凡”一直不學無術,惹事兒闖禍,讓葉家很是厭棄,但是,葉茹卻一直堅信葉凡本性並不壞,一點都沒有懷疑。


    葉茹立刻拿起那幾幅大字仔細欣賞起來,嘴角浮現欣賞的微笑,拿到廚房給唐靈芝看,說道:“靈芝,你看你哥哥,寫的字兒多漂亮,你那字,就跟雞爪子撓出來的一般,都不能看!你就不能向你哥哥學習,培養一些高雅點的興趣愛好,別整天看那勞什子‘妹控’漫畫了,我看著都犯惡心!”


    “好好!我知道了!”唐靈芝敷衍道,見她媽離開廚房,又小聲嘟囔道:“我咋聽說我哥哥在學校裏挺不幹正事呢?”


    葉茹和葉凡聊完,就和唐靈芝一起動手做飯。看葉凡切菜的時候,刀工極好,葉茹暗暗訝異,問道:“葉凡,你的刀工倒是可以啊,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還會以為是酒店裏大廚切的菜!”心想,有時候苦日子也能磨練一個人,葉家的子弟個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有幾個會做飯的?


    “在東海的時候,我有段時間在學校外麵住,家裏給我的錢雖然每個月都有一兩萬,但是,我自己花錢沒有節製,我有時候缺錢了,就自己做菜”葉凡笑著扯謊道。


    其實葉凡並不擅廚藝,隻不過他現在是練氣五層巔峰,身體的協調性和準確性都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完全可以做到眼到、心到、手到。


    葉茹猝然一驚,失聲道:“你在東海讀書的時候,有人給你打錢?”


    “是啊,每個月五千,對一個大學生來說,足夠了!”葉凡渾然不在意地說道,“隻是,我自己不知道節製,喜歡亂花錢!”


    “奇了怪了!”葉茹立刻吸了一口冷氣,說道:“不應該啊!葉家從來沒有給你打過錢,莫非是你姥爺家打的?”


    “什麽?”葉凡倒是微微一愣,“你說是曹家給我打的?但是,葉家老爺子不是和曹家斷絕了關係嗎?而且,曹家他們也沒有我的聯係方式,也不知道我的銀行卡號啊!”


    其實葉凡的外公曹家在他母親曹薇薇死後,倒是和葉家爭奪過葉凡的撫養權,但是,葉家卻沒有同意。據傳言,葉崢嶸還拿出什麽籌碼要挾曹家,讓曹家永遠不得接觸葉凡,不過,讓葉凡不解的是,既然葉崢嶸死不同意葉凡去曹家生活,為什麽又一直壓製葉凡,葉家人對葉凡如此欺辱、那麽惡劣,葉崢嶸也不管不問。


    “不要想了!”葉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笑道:“趕緊做飯吧!應該有什麽人在暗地裏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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