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正和徐浩、邁克喝酒,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


    他正積極開展表揚和自我表揚,正美著呢,不料接到了林局長的電話,說他被人打了,呂局長抓人對方還拒捕。對方還不讓吃猴子。


    “麻痹的,破家縣令,老子吃人的事情都敢幹,別說吃猴了!”這小子立刻勃然大怒,騰地站起身來。


    又衝徐浩諂媚一笑,說道:“放心,徐少爺,我到下麵收拾幾個小刁民再說!馬上我們就能吃上猴了!”


    “你去吧!”徐浩揮了揮手說道。


    所以,當郭明義來到後院,正好聽葉凡這麽說,他立刻勃然大怒。


    斜睨了葉凡一眼,看葉凡衣服鞋子上都是泥點子,穿著一身西服,跟個保險業務員似的,根本沒有把葉凡放在眼裏。


    “老子是郭明義,蒼南縣縣委書記,我打你怎麽了?你算個什麽玩意?憑什麽不讓我吃猴啊?”這廝決定要散發一下王霸之氣,一捋油光水滑的大背頭,向葉凡走了過來,一揚手,一個耳光抽了過去。


    郭明義以為自己的身份能嚇著葉凡,葉凡隻能站在那裏任由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哪知道葉凡是天不怕地不怕天要下雨淋他他就敢把天通個窟窿的霸道人物。


    “媽的,還逼我正當防衛!”


    隻見葉凡輕輕一轉身,躲過他的耳光,扔下槍,一把抓住他的喉嚨,對著他的那張肥臉劈裏啪啦就是一頓抽。


    郭明義嗷嗷直叫,他本來就很肥胖的臉直接變成了豬頭,估計他親媽都不認識了。


    站在一邊嚴陣以待的縣局呂局長呆了,愣了,震驚了,連死的心都有了。


    縣委書記竟然在他這個縣局局長麵前被抽耳光,他以後還能混下去嗎?


    但是,葉凡和郭明義靠得那麽近,他對自己和手下的槍法沒有絲毫自信,隻好任由葉凡去抽郭局長的耳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打電話叫警察增援。


    其實叫也是白叫。這種情況誰也不敢開槍,但是當官的都明白一點:能力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態度。


    很多公務員屍位素餐閑得蛋疼,但領導一來就裝著很忙的樣子。呂局長顯然深諳其中真味。


    葉凡打夠了,把郭明義引以為傲的發型抓了幾下,弄得亂七八糟,這才心滿意足地鬆手。


    郭明義直接癱軟在地上,愣了一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自己竟然被打了,而且是當著那麽多下屬的麵兒。


    這廝委屈得捶胸頓足,涕泗橫流,唿天搶地:“媽——!”


    郭明義身為縣委書記,那就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啊,走到哪裏不是人人吹捧,個個點頭哈腰。


    基層官員工作上也沒有那麽多講究,對著下屬都是拍桌子打板凳,吹胡子瞪眼睛,但是人人懼怕他的權威,誰敢說一個不字?他是威風慣了的!


    誰料今天卻折在了這個毛頭小子手裏?以後傳揚出去,他這個縣委書記還有什麽權威?還怎麽開展工作?


    想到這裏,郭明義氣得不行,旋即一蹦多高,惡狠狠地指著葉凡,咬牙切齒地對著呂局長發號施令:“給我開槍,打死這個龜孫子!出了什麽事情老子兜著!”


    “郭書記,不要衝動。呂局長,你趕緊把警察撤了,就不要添亂了!”正在這時,徐海鷗在梁旭東的陪同下趕了過來。


    他先是找到了趙國棟和沈鐵鷹,和他們打過招唿,知道葉凡在後院,就過來尋找葉凡。


    但是,他卻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但是,他一看這情況就明白葉凡和郭明義起了衝突,立刻發聲製止。


    “徐海鷗,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郭明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畢竟,他是徐國振的嫡係,而徐海鷗卻沒有什麽根基。


    指著葉凡,衝呂局長咆哮道:“給我幹死他!”


    看到沈鐵鷹和趙國棟已經下來了站在樓道裏,徐海鷗更增幾分底氣,立刻皺著濃眉說道:“郭書記,我們要按照法律程序辦事!”


    “法律個屁!老子就是法,你給我滾一邊去!你這個縣長算個屁!在蒼南縣,老子一個人說了算!你連我秘書都不如!”郭明義一向霸道慣了,這時候又被葉凡打了一頓,又喝了不少酒,立刻就口出狂言。


    “郭書記,請你保持一點風度,也給你我都留有一點餘地!”徐海鷗貌似不滿地說道。


    心裏卻在咆哮,就當老子的話在放屁,罵吧!使勁罵吧!求求你,你多罵我幾句吧!


    其實徐海鷗絕對不是受虐狂,所謂泥菩薩還有幾分土氣性,若是徐海鷗平日裏被郭明義這麽當眾辱罵,他肯定也要掀桌子的。


    但是,今天卻不同啊,趙國棟就在一邊偷偷看著呢,徐海鷗越委屈,越會給自己賺取同情分;郭明義越囂張,越會引起趙國棟的不滿。


    “風度你麻痹!滾蛋!否則,老子連你也收拾了!徐國振,徐省長,那是我老鄉加同學!你小子能比得上嗎?”郭明義醉眼朦朧,噴著酒氣,驕狂無比地指著徐海鷗的鼻子說道:“你小子不服氣?麻痹的你認清現實吧!醒醒吧!在華夏就是任人唯親!什麽民主集中製,狗屁!隻有集中沒有民主!老子上麵有人你懂嗎?”


    趙國棟一邊在背陰處觀看,一邊聽沈美怡和林嫣兒介紹情況,饒是他養氣功夫不俗,也已經怒火攻心了。


    這時候,又看郭明義如此囂張地口出狂言,沒有一點幹部應該有的最基本的修養,更沒有一點法律意識,他氣得緊咬牙關,再也忍不住了,緩緩走了出去,沉聲道:“郭明義,你這是怎麽迴事兒?”


    聲音不大,而且很平和,但是這不慍不火的聲音卻給所有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威壓之感。


    “你麻痹的,我看誰敢攔著!”郭明義正是暴怒的時候,扭過頭瞟了一眼,還沒看清來人,就迴過頭,直接一句話甩了出去:“小呂,別愣著。老子今天就是好弄死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郭明義沒有看清,呂局長卻看清楚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這才心中猛地一沉:趙國棟,省委常委東海市市委書記,趙國棟!


    我的老天爺!呂局長腦門子嗡了一聲,看了一眼鐵籠中的猴子,想到其中關節,雙腿一軟,好懸沒有嚇暈過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天這是撞到了槍口上,這事兒難辦了!所以,他也不敢聲張,連連對郭明義使眼色。


    “嗬嗬……”葉凡微微舉起雙手,冒壞水想要把郭明義往絕路上引,笑道:“郭縣長,你沒有經過任何司法程序,就直接下令開槍,眼裏還有把司法公正,司法程序?法律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


    見葉凡不敢再動,還舉手投降了,郭明義心想自己終於扳迴了一局啊,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呂局長打的眼色,一臉跋扈之色,指著葉凡吼道:“孫子,叫你一聲孫子是給你麵子!法律算個屁!我有徐省長罩著你懂嗎?你這種小刁民老子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你!老子也不是沒弄死過!”


    聽到郭明義這幾句話,趙國棟原來陰沉的臉,更是陰沉,變得可以擰出水來,冷冷地問道:“郭明義,你弄死過誰啊?”


    這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直唿我的名字?


    這一次,郭明義忽然覺得這聲音又幾分耳熟,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就慢慢地轉過頭來。


    當他看清趙國棟的時候,瞬間就如墜冰窟,渾身一陣陣發冷,周身汗毛直豎,頭皮仿佛都要炸開了!


    胸口仿佛忽然遭到幾記重錘的擊打,再也喘不過氣來。


    趙國棟身為嶺南省委常委東海市書記,又是徐國振的政敵,和自己這一係水火不容,自身為自己的頂頭上司,他手握生殺大權,可以說就是郭明義眼裏麵的閻王爺。這下子被他撞到了?還有好嗎?


    郭明義登時麵如土色,汗水涔涔而下,張口結舌地說道:“趙書記,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我要是不來,怎麽能看到你如此精彩的表演啊?真是霓虹燈下有血淚,高樓背後有陰影!”趙國棟冷哼一聲說道,“我們的幹部隊伍,竟然有你這種害群之馬!”


    郭明義接觸到趙國棟的目光,隻覺得他的目光如同一個又一個無形的冰冷刀片一樣飛過來,把他切成無數片。雙膝一軟,幾欲下跪。


    上下牙齒不住碰在一起,跟打機關槍一樣,嘴裏喃喃道:“趙書記,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見他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趙國棟眉頭一皺,心說這人也太沒用了。看來徐國振用人上真是很差勁。就是貪官也分為三六九等,上了一定境界的貪官在法庭依舊能慷慨陳詞,鎮定自若,辯護也有理有據;甚至進去局子還能扛著,一個“戰友”也不咬出來。


    郭明義這種人,要是進去,一定什麽都會吐出來。


    當即冷冷一笑,說道:“有誤會?好啊,放心,我會讓監察局、市紀委調查清楚的!放心,我們的處理幹部的原則,是不放過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轉過身對秘書長金濤說道:“小金,給紀委的同誌們打個電話,將對郭明義的調查,提上日程!”


    “好的,趙書記!”金濤沒有一絲同情地斜睨了郭明義一眼,心說,你丫真是瘋了!葉凡連省長公子都敢踩唿,能把魏家打得土崩瓦解。


    可以說,趙國棟之所以能走上高位,全靠葉凡輔佐的,這小子可是大功臣,趙書記跟前的一號大紅人!


    現在打造出國醫館集團這個巨型中醫中藥航母,一年產值要破千億元,東海乃至整個嶺南的明星企業!以後那就是嶺南的一張名片,一個招牌!連省委喬書記都很看好他!


    你小子一個小小縣委書記,你也敢惹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活該!


    這都要調查了?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郭明義魂飛魄散,此刻嚇得雙腿一陣陣發軟,那自己養了那麽多二奶三奶四奶,在東海擁有三十多套房產的事情,怎麽還能遮掩的住?


    趙國棟衝葉凡招了招手,親熱地說道:“葉凡,你過來,說說怎麽迴事……”


    什麽?他是葉凡?


    郭明義徹底傻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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