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汙言穢語,我勸他他也不聽!我是急眼了……”葉銘的辯解在自己看來都有點蒼白。


    葉瓔珞不再說話,走到幾名保鏢跟前,牽著葉破軍的手,擦幹了他的眼淚,喝道:“不許哭!”


    “……”葉破軍還是忍不住眼淚。


    “要論委屈,你不如我。我的智商正常,所以,我更能體會這個大家族內的冰冷無情,這黑暗得能吞噬一切的醜惡人心!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此刻,葉瓔珞語氣裏沒有一點火氣,但是,卻直指人心,讓那些嬸嬸、三代子弟們窘迫得臉上通紅通紅。


    “有個人對我們說過,‘你哭,他們高興。所以,無論被他們擠兌得多麽淒慘,一定要咬牙微笑’,你還記得麽?”葉瓔珞輕輕地將葉破軍抱起來,溫言安慰道。


    “我記不得了……”葉破軍終於止住了悲聲,然後牽著姐姐的手,小聲說道:“姐姐,我想走,你帶我去找哥哥好不好?”


    “不好!”葉瓔珞瞪了他一眼,故意把聲音說得很大,“他已經不要我們了,我們也不是他的弟弟妹妹!”


    “喔……”葉破軍很甘心地低下頭,大滴大滴的淚水不住低落,但是,他卻模模糊糊地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找不到哥哥的,姐姐這樣說,就聽姐姐的吧。


    “好了!我倦了,你們也別鬧了,沒一個讓我省心的!”葉崢嶸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葉瓔珞姐弟倆,起身準備離席。


    正在這時,一名傭人走了進來,趴到葉崢嶸耳邊,說道:“張磊、陳文浩過來祝賀臨風少爺到嶺南任職!”


    他們怎麽來了?


    張磊過來,葉崢嶸尚能理解,畢竟,張家家主張牧之與葉家一直頗有淵源,陳文浩則作為華夏醫藥總公司的負責人,是獲得下界衛生部部長、藥監局總局局長的有力人選,和葉家的在衛生部任副部長的葉天明處於競爭態勢,他來幹嘛?


    不過,人家說是來道喜的,葉崢嶸也不能不見,念頭閃過,立刻一揮手說道:“讓他們進來!”


    又指了指葉浩天說道:“你大哥、二哥都不在,你去接一下!”


    葉浩天也聽說是張磊陳文浩過來,知道他們倆這個規格,自己作為寶善堂的掌舵人,去迎接,不算丟自己身份。


    連忙帶著一群三代子弟,出去迎接,這些子弟們聽說是陳文浩、張磊過來,也都是一陣興奮。


    說實話,他們看不上張磊,總覺得張磊雖然是大公司的的老總,但當年和葉凡一起混日子,能高明到哪裏去?


    但是陳文浩就不同了,和葉家處於競爭態勢,但是也有合作的基礎,而陳文浩的公司,乃是國字頭副部級央企,分銷體係遍布全國,不客氣地說,完全有鉗製寶善堂藥業的能力。所以,他們對陳文浩極其看重。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迎接出去,葉臨風、葉銘倆人緊跟著葉浩天身後,至於葉瓔珞、葉破軍,完全是邊緣人,隻是可憐兮兮地跟在隊伍的末尾。


    葉浩天還沒有走到大宅門口,張磊與陳文浩已經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已是深秋,燕京的夜晚,天氣微涼,張磊隨意地穿著夾克衫,而陳文浩則穿著黑色的薄風衣,更襯托他身材高大,氣宇軒昂。


    “葉老弟,就是過來串個門,你還出來迎接什麽?”陳文浩與葉浩天握了握手,笑著說道。


    “老哥,咱們多少天沒見了,想念得很啊,我這不是迫不及待嘛!”


    原本葉浩天和陳文浩級別相當,但不知怎麽的,氣勢卻偏生弱了幾分,話語間,多少帶點諂媚。


    陳文浩哈哈一笑,走到葉臨風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聽說要去嶺南衛生廳專家組擔任組長了?年少有為啊!”


    “一點小小的成績,讓陳叔叔您見笑了!”葉臨風還想多說幾句,表達一下自己的謙遜和彬彬有禮,但是,陳文浩已經毫不客氣地與他擦身而過了,他點著頭,嘴裏說道:“好些天沒有見老爺子了,身體還康健麽?我去看看……”


    葉浩天一愣,卻是明白,原來陳文浩今天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見老爺子,什麽恭賀葉臨風的話,隻不過是托詞而已,連忙側身引導著陳文浩、張磊往裏麵走去。


    “老爺子,瞧您這精神頭,跟一年多前一個樣兒啊!”陳文浩走到葉崢嶸跟前,說著討喜的話,作勢要給自己一嘴巴子,說道:“瞧我這話說的!該掌嘴!您比去年還年輕呢!


    “不行了,一隻腳已經埋進了棺材裏了!”葉崢嶸也微笑著站起身來,與他握了握手。


    杯盤自有傭人撤下,陳文浩拉過一把椅子,在葉崢嶸跟前坐下,葉浩天和一些三代子弟,也圍著葉崢嶸坐了下來。


    而葉瓔珞和葉破軍已經沒有了位置,但是,長輩們又沒有讓他們離開,隻好站在一群哥哥姐姐身後。


    陳文浩坐定,瞧了一眼葉浩天說道:“今天來這裏,一是來看看老爺子,二是有一件大事,要當麵向浩天老弟表示感謝……”


    葉浩天眉頭一皺,葉崢嶸也是一愣,心說莫非這家夥不是說反話吧?


    問道:“浩天和你是同行,你們有時候有些競爭,市場經濟嘛,要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不!葉老您誤會了!”陳文浩笑著說道:“我說的是葉凡國醫館醫藥公司兩種新藥的代理權的拍賣會!當時蔣福晨是到場了,多虧他暗中幫襯,沒有跟我起哄,我愣是以幾億元的超低價拿到了好幾個省份的代理權!您不知道,現在這兩種新藥還沒上市,已經熱得不可開交了!”


    葉浩天愣在那裏,蔣福晨去東海考察的事情,他並沒有向葉崢嶸匯報,葉崢嶸卻不知情。


    見葉崢嶸臉色微怒,葉浩天是有苦說不出來,他是對葉凡有先入為主的態度,就是國醫館經銷權拍賣之前,他對葉凡和國醫館醫藥依舊是不信任不看好,卻不料,葉凡一個拍賣會就聚攏了百億資本,他等於說是錯失了一個極好的投資機會。


    隻好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寶善堂藥業,有自己的考慮跟布局,卻不是見肉都要吃的……”


    “不管怎麽著,你們沒和我爭,就是幫我!”陳文浩點了點頭,笑道,“我是被尚海醫藥逼急了,南方市場打不開,我著急啊!所以,我準備拿這兩個強勢產品,作為先導,打開南方市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裏,聽這意思,陳文浩竟然把葉凡的兩個產品當做打開市場的利器?


    葉凡,不是葉家最不中用性子最操蛋的廢材嗎?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甚至陳文浩都要依靠他?


    可是,陳文浩說的,又哪裏可能是玩笑話?他們紛紛轉過頭去,看了葉瓔珞和葉破軍一眼,眼神中,竟然有了幾分忌憚。


    葉破軍雖然智商很差,但是,也理解了陳文浩這番話的意思,迴過頭看著葉瓔珞:“姐姐,他們在說哥哥嗎?哥哥很厲害了麽?”


    “是……”葉瓔珞緊緊地握了握弟弟的手掌。


    葉破軍看到葉瓔珞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淚水,小聲問道:“姐姐,你哭了?”


    “風太大,迷了眼睛……”葉瓔珞迅速把淚水擦幹。


    “葉爺爺,我今天來,可是受我爺爺的托付……”


    張磊看著葉家那些人看著葉瓔珞和葉破軍的目光已經有所改變,心中冷笑,卻是微笑著說道。


    “哦,牧之身體怎麽樣?腰還痛嗎?”葉崢嶸笑著問道。


    “托您老人家的福,還不錯,每天早晨都打太極拳!”張磊笑著說道:“嶺南省委喬書記前段時間得了腦病……”


    “喬書記病了?”葉崢嶸眉毛一皺,他卻是知道,喬書記中顧派的得力幹將,中流砥柱,對中顧派有著極其重大的意義。


    “還挺嚴重,華夏保健委員會的副主任李香岩都束手無策。”張磊看葉崢嶸臉上浮現了緊張之色,才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可是,葉凡一到就手到病除!”


    “什麽?”許多葉家三代子弟議論紛紛,大吃一驚,李香岩的醫術他們當然知道的,當之無愧的大國手,葉長天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沒有治好的病,葉凡竟然能治好。


    那些三代子弟,看著葉瓔珞和葉破軍的臉色,更為尷尬和忌憚,剛剛還說人家哥哥是廢材,現在可好,事實證明,人家的醫術已經到了葉家人都需要仰慕的高度。


    “所以,我爺爺讓我向您表示感謝,培養出這麽一個國手級別的人物!”張磊笑著說道,去瞥葉浩天,隻見他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


    葉臨風、葉銘的臉色也差不多。


    葉崢嶸卻是麵色沉靜地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兩人又說了一番閑話,就起身告辭,出了葉家大院,張磊和陳文浩一起上了車子,張磊揮手讓司機開車,送陳文浩迴家。


    打出一支煙遞給陳文浩說道:“陳叔叔,今天麻煩你了,讓你陪我這個不懂事的小孩耍……”


    “唉——,我也知道,葉凡原來太紈絝了,要讓家族認同,要想迴歸葉家,我們非得這麽潤物細無聲地透露給他們、讓他們認識到葉凡已經改變了不可……”陳文浩望著窗外迷離的夜色,喟然一歎,“但是,這樣葉崢嶸就會接納葉凡了嗎?我看他未必動心啊……”


    “我瞧著也是啊!”張磊也是憂心忡忡,然後又展顏一笑,說道:“不過,至少我們做的是有益處的!葉凡還有弟弟妹妹在葉家,我們給葉凡演一出戲,也讓他們認識到,葉凡不好惹,最起碼,這倆可憐的孩子,不會被欺負了……”


    張磊覺得陳文浩這個人雖然是他的長輩,但是也仗義得很,道理很簡單,葉凡若迴歸葉家,寶善堂的實力將瞬間大漲,對他的華夏醫藥總公司也是一個威脅。但是,陳文浩還是極力促成葉凡迴歸葉家。


    “但願吧!”陳文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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