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府中,景元這邊剛掛斷了電話,突然間,他座旁的幽暗處,那不知何時出現在那的悠閑男人疑惑道


    “將軍,十王司乃是聯盟之暗,元帥雖無意過問各仙舟與之間的相處方式,但您就這麽放任阿泅行動,可有那守株待兔之嫌啊。”


    景元眼角含笑,微微側眸,對著那人迴道


    “有本事,有膽子,沒太大的道德包袱,最關鍵也足夠狠,下得去手,我倒是不建議作為備選將軍培養,不失為一個好胚子,不是嗎?”


    男人從陰影中走出,一旁的彥卿在他踏出的刹那,便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壓力,剛下決心打算想製止他的接近,卻被景元先一步叫退。


    男人身形高瘦,麵如斧削,剛毅之餘,但那略帶零散的胡渣與隨意的發型,卻是無意中給他平添了一縷痞氣,那與徐小陽足有六分相似的麵容中隱隱閃過一抹不滿。


    來者,正是那已經迴來,卻成天看不到人的蒼梧。


    景元淡然一笑,悠悠道


    “不愧是偵查兵,我這也才前腳剛收到歲陽失控的消息不久,你卻已經知道了,該說不愧是你嗎?”


    “策士官先生,我承認之前是有些小覷你了,不過恐怕你應該也不宜在羅浮久留吧?”


    蒼梧目光複雜一閃而逝,即便養氣功夫雖不如景元,卻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淡淡道


    “策士官不過曾經,現在蒼梧不過是一屆馬前卒罷了,還請將軍休要再提。”


    對於蒼梧這般迴答,景元也不再打趣,而是靜靜的盯著他的眼睛,很顯然,他並不買賬。


    “馬前卒也分為誰,當年方壺與曜青戰線最狠的策士官,後來轉到元帥帳下的偵察兵,嗬……自雲騎建軍以來,說是貶低,實則高升的人也不多啊,蒼老弟莫要謙虛啊。”


    蒼梧神色複雜的看向了景元,他沒有貿然接話。


    “所以,你就那麽確定,阿泅會入你局?”


    景元淡淡看向雲海,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被歲月淘盡了情緒的沙塵,唯有平靜。


    “不,對他,我從未布過局,隻不過以他的性子,哪怕沒人去說,遲早也會自己一腳踏進這大勢的棋局之中。”


    蒼梧還想說些什麽,但在一生對聯盟的忠誠與兒子的幸福之間,他卻是無法做到落子無悔。


    “可您知道,要想改變什麽,從來不是單純依靠實力就能辦到的。”


    景元這次沒有迴話,隻是在蒼梧離開前,提醒道


    “我是知道,但我更是將軍,於仙舟聯盟而言,我相信他會是最好答案。”


    蒼梧身形一頓,隨即頭也不迴的離開了神策府。


    他又何嚐不知道呢?


    猶豫片刻後,蒼梧最終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


    綏園之中,此刻已經完全被歲陽所占領,整片園林盡數化作了它們的遊樂場。


    “寒鴉大人,您總算……太卜大人怎麽?”


    負責封鎖周圍的十王司武弁在看到寒鴉帶著藿藿迴來時的欣喜,轉頭便在見到符玄時煙消雲散,懷疑之色不言而喻。


    職業需要,她們不得不謹慎,懷疑已然成為了習慣。


    符玄似是有些無語,不耐煩道


    “太卜司掌計算航道,趨吉避兇之能。如今算到有此等災禍,奉神策之命,太卜司自然也會介入調查,還請配合。”


    來的路上,她便已經收到了徐小陽與景元發來的消息了。


    現在問題已經不是他為何把太卜司拉下水了,對於這點她是早就算到的,或者說這也是她親自出馬的原因之一。


    當前的問題是,要趕在那個歲陽不顧一切的徹底暴走,從而殃及池魚前,將其徹底鎮壓。


    景元不在,徐小陽不知道還要做些什麽,那自己作為這羅浮第三的戰鬥力,鎮壓一事,她自然是當仁不讓。


    奉神策之命說出口後,場麵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武弁們紛紛不敢置信的向著符玄投來懷疑的眼光。


    雖說他們戰績確實不行,但專業知識還算到位,應對各種異物規矩奇多,讓符玄這個沒有專業知識的外行人來弄真的行嗎?


    她們的不放心確實有道理,但可惜,已經沒有就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了。


    “把這一代的將軍叫來!不然我每隔幾分鍾就宰一個武弁玩!你們大可繼續挑戰我的耐心!”


    尖銳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在聽佛的一瞬間,便邊讓幾人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穹與三月七對視一眼,掏出了自己的語氣,鄭重其事道


    “我們可以先去拖住它,各位有行動的還請趕快。”


    十王司原本的打算很好,拉上藿藿,給她製造機會,用螺旋丸一擊製敵。


    寒鴉與藿藿剛想同意,卻被符玄無情打斷道:


    “不必了,我還以為有多強呢,合著還沒到令使,我一人便足矣。”


    說罷,符玄沒有理會幾人的驚唿,二話不說就向著聲音來源的廣場走去。


    那樣子倒不像是去決戰的,反倒是像是去解決一樁麻煩的工作。


    縱使大敵當前,最令她頭疼的卻還是那個想對十王司動手的某個員工。


    她多少能算到一些,結合這一路的態度與人員流動,她大概就能得到答案了,這是要對十王司這個不聽話的不可控因素敲山震虎了。


    既然如此……


    “嗬,你是誰?羅浮的將軍呢?”


    尖銳聲音自然是浮煙,即便事態沒如原本劇情中那般發展,但它依舊成為了最終的boss。


    畢竟藏月瓠這玩意做工不好,就是用來打破的,一摔就碎,而且看守方式還是最古老的人工看守,二度封印時還有空隙存在,滿滿的都是機會,讓人忍俊不禁。


    這是生怕浮煙跑不掉啊!


    不過符玄現在可是認真模式,懶得和它多嗶嗶,全然無視了它隨手提著的武弁,小手一揮,抬手便是數十道陣法層層疊加,並與浮煙扔來的控製相互抵消。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讓將軍親自出馬?”


    成百上千的梵文陣圖從地麵緩緩浮現,層層疊疊,環環相扣。仿佛無窮無盡。


    每一道陣紋都暗合天地大道,卻又如鏡中花,水中月,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對於身為能量生命的浮煙,陣法這東西的運行路線就和太陽般顯眼,破解幾乎不存在什麽困難,剛想嗤笑著嘲諷兩句,但下一刻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風矢所傷。


    它……受傷了?


    這不可能!


    “你……到底做了什麽,區區陣法,怎麽可能傷的到我!”


    雖然隻是一點,但浮煙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它的目標可是那將軍,集合了這麽些天十王司收集的歲陽,它自認為實力不輸將軍,怎麽會被區區陣法所傷?


    迴答的隻是符玄不緊不慢的冷笑,以及那相繼祭出的道道法印。


    “縱使你是能量體又如何?陣法一道,乃合天地之力,乾坤之威。識破可未必意味著能破,盡管來吧。”


    說罷,在她的操縱下。四周的空間開始不斷變換,空間斬,金紅的寂滅之焰,瞬發的巡獵光矢,頻繁的落雷,繁生的碩木,各種攻擊就和不要錢似的轟出。


    符玄的陣法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陣法。


    在與徐小陽鬥智鬥勇這些年,她發現,真正上手後,陣法的解法是那般的單調無用。


    所以,以陣中陣,複合陣,天地陣三大特性為核心的複合連環陣出現了。


    一環扣一環,毫無破綻,哪怕是她,在此陣之中,也能承受遠超她本人承受能力的攻擊。


    甚至於說,隻要材料足夠好,完全能造成無限接近令使的威能!


    至於材料……


    命途之力,小子!


    帝弓司命的光矢殘片,補天司命打出的火星,燼滅禍祖煉製的踐踏者刀兵,壽瘟禍祖的建木落枝,遍識天君的法眼,流光天君的模因憶泡……


    雖然有好有壞,質量不一,但無一例外,都的的確確是該命途的產物,能暗合天地,隱約間唿應星神,從而……


    借法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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