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


    陳非言收迴沾血的長劍,本想學著江湖人士刀頭舔血,想了想卻又放下了。


    味兒不對.....


    “非言公子....劍術超群!我等拜服,我等拜服!”


    “是啊,連三品高手都敗於公子劍下,誰還是公子對手?”


    “步雲劍首才飛升沒多久,人間又出現如此天資縱橫的劍客,劍道大興啊!”


    下麵的眾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首先,三品高手已經是接近頂層戰力,是有數的上境高手,別看這劍池聚集了不下十個,但這時幾個國家加起來的劍客精英,億萬生民眾的一小撮,三品的大佬在外麵都是能唿風喚雨的。


    在壓製境界的情況下,陳非言連三品高人都擊敗了,確實有不下張缺二的風采。


    再者....看著捂著屁股趴在地上的左修,眾人不禁菊花一涼.....


    太恐怖了。


    尼瑪這手段也如出一轍,當年未央派長老秋佃城,覆水劍派長老聶雪鬆,也是後門.....


    咳咳。


    “非言公子。”


    劍池長老無奈道:“爭完席便去劍池喚劍吧?這是家裏的規矩。”


    “嗯....可。”


    陳非言無可置否的點點頭,神色肅穆走到劍池邊。


    其他各派之人也帶著弟子前來,或是還劍,或是喚劍。


    朱瓊玉不舍的拿出白虹劍,輕輕撫過劍身,拋入湖中,隻見白虹劍微微顫抖起來,仿佛迴歸了母親的懷抱,飛快的沒入池中,朝著寒潭底竄去。


    旁邊的公孫君則是心神沉入劍池,在其中尋找著,仿佛在聆聽池底的某個聲音,找尋與自己心神相合的劍器。


    不多時,一把鬆紋交疊,方方正正的長劍從池底飛出。


    “君子劍!這步雲弟子女兒之身,為何會喚起這把劍?”


    “唯心而已,唯心有方寸的澄澈之人方可得此劍青睞,這也是把名劍啊!”


    “步雲山後繼有人。”


    認識這把名劍的人們,紛紛發出了豔羨與感慨。


    “君子劍嗎?不錯。”陳非言自信一笑,卻也不著急。


    什麽叫壓軸?


    好戲都是在最後才出場的。


    半柱香後,其他人都獲得了自己的佩劍,陳非言才優哉遊哉的晃到劍池邊,口中想起了先生的囑托。


    他搖頭晃腦,歎道:


    “想不到今天竟然令群雄束手,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快哉!”


    “好詩啊!”有飽讀詩書的劍客眼睛一亮。


    隨後眼神複雜。


    因為陳非言這宛如得勝公雞似的姿態,怎麽都不像能寫出此等篇章之人,就是感覺氣質不搭。


    突的,陳非言的聲音戛然而止。


    劍池邊那兩塊石碑突的淩空飛起。


    石碑懸浮當空。


    右書:“劍池所求為何劍意?”


    左邊的石碑是空著的,等待題字。


    這是當年陳羽白在劍池邊悟道,飛升之前留下的,兩塊石碑都是從古聖賢石刻上分離而出,尋常之人用盡千方百計也無法在其上留下痕跡,隻有真正的傳世佳作出現才行。


    讀書之人練劍的也有不少。


    曆來有許多劍客嚐試在上麵留字,迴答這個陳羽白留下的謎題,但無一不是失敗了。


    眾人正驚詫時,發現陳非言胸口散發出刺眼的光華。


    宣紙從他的衣襟中飛出,仿佛被一雙手極為柔和的展開,隨後.....


    一道燦爛生輝,周圍有無數劍道生滅的身影從中浮現。


    “先生?!”


    朱瓊玉和公孫君同時失聲。


    那人影手持竹竿,頭戴鬥笠,隻是站在那就令人覺得,仿佛是煌煌大日橫壓當空,三千劍意如漫天光雨倒卷,匯集成長河後落入人影手中,變成了一把銀色長劍。


    手持長劍,鬥笠人影隔空揮動。


    一道道鐵畫銀鉤的瀟灑字跡,便出現在石碑之上。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


    所有劍客盡皆猛然站起,死死的盯著那道碑文。


    張缺二飛升時,所施展的仙人劍法也不過是讓他們由衷讚歎,但這道人影不同。


    涇渭分明的萬千劍意,最後合歸一處,再也分不出彼此。


    這就是唯一之劍,有此劍在,其他人的劍都是破銅爛鐵。


    看見它,就仿佛站在天下麵,直視著自身的渺小,仿佛.....


    窺探大道!


    “這句詩不是陳非言寫的,那又是誰?!為何會在他的身上?難道是要幫助陳非言在石碑上留下痕跡?”


    所有人劍心震顫的同時,腦中都閃過這個疑惑。


    這竹竿貌似是那位步雲劍首,但眾所周知,張缺二已經飛升了,而且從來不以假麵目示人。


    哢嚓——


    光劍炸碎,化為萬千白影飛入劍池。


    隨後滿溢氣機劍池陡然間沸騰,無數或激昂,或悲壯,或瀟灑的劍意噴湧而出,在池水表麵升騰著成了一株株野蠻生長的勁草,夾雜著鎖鏈晃動的聲音。


    投下目光便可發現。


    此時透亮的池底,有一溫潤玉色光暈在其中掙紮。


    密密麻麻的細小鎖鏈禁錮其上,密如發絲,讓它的掙紮就像一條被捆住的神龍困獸猶鬥,就在玉色光暈不支之時,那鬥笠人炸碎的三千白影紛至遝來。


    每一道劍光,都斬斷了一根鎖鏈。


    嗡——


    所有人的劍器,也隨之震顫不止。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出到來了。


    劍鳴的聲音越來越大,隨後一道鎖鏈桎梏破裂,清越的玉色光暈掙脫了,連帶著不知名材質的暗色底座都被扯碎。


    冥冥之中,所有人好像聽到了一聲帶著雀躍的龍吟。


    柔和的玉色光暈終於出現,如同一條無暇玉龍,本體偏窄,長約三尺有三,鋒銳不可擋。


    “秋塘寒玉!”


    陳非言心神巨震,眉心的劍骨竟然被刺得生疼。


    這把劍,會是屬於他的嗎?


    “娘類,我這軸壓的也太狠了。”陳非言咽了口唾沫。


    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心中激動萬分,顫抖著伸手想要觸碰那把陳家世代苦守,夢寐以求的仙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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